在老頭兒的指導下,我的知識面越來越廣,他偶爾還帶着我悄悄地前往周邊的城市考察,爲了防止被人認出來,他有時候打扮成和尚,有時候打扮成農民,總之各種滑稽各種搞笑,因爲有他豐富的閱歷和學識的陪伴,我倒是沒有那麼多時間傷春悲秋,一心求學,感覺又回到了讀書的時候。
和徐成決意分手後不久,辰溪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如今已經幫着父母還清了各項債務,父母打算重新開公司做生意,而且他說徐成已經答應了和他們一起合作,共同抵制高家。
我一聽就明白了,徐成如今是打算動用所有一切能利用的資源,來抵制高家了。話說劉憶惜也真不是經商的料,她上任之後就幾乎沒有幹過一件好事兒,而且把高家原本的各種關係搞得一團糟,凡是從前對她或對劉家稍有得罪過的人,她都通通利用高家的力量去進行打壓,正因爲她這樣目光短淺,所以選擇和徐成、貂皮聯手的人越來越多,徐成如今遊說辰溪和辰溪父母重新經商,無非是爲了多一股力量抵制高家吧。
高雄對劉憶惜所做的一切依然是不聞不問,似乎徹底放權一般任由劉憶惜一個人瞎折騰,他自個兒跑去遊山玩水了。高雄的變化,着實讓人費解。不少人猜測,難不成沒有了高仁,高雄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麼?
高家的元老級員工很多,劉憶惜大概爲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居然無緣無故提拔了一個人成爲高氏集團的高管,這個人叫陶曉彬,是辰溪的同學,也是我的校友。高三那年暑假,我記得我們幾個人還一起玩過,印象中陶曉彬的個性是比較嬉皮的那種,愛開玩笑愛鬧騰。
只是這幾年,商圈裡沒怎麼聽過這個人有什麼作爲,在富二代裡,算是沒什麼成就的那種。不過他也是劉憶惜的追隨者之一,據說屬於那種劉憶惜一叫就必到的那種骨灰級粉絲。劉憶惜這種類型,在富二代裡還是非常吃香的,如今輕而易舉奪得了高家掌門人的地位,喜歡她的人就更多了。
我把目前的局勢告訴了高仁,他依然微笑不語,他說:時機還不成熟,慢慢等待。
不過,他隨後又說了一句話,他說:你那個小男朋友,不錯,還是挺有本事的。
我笑了笑,我說:他已經不是我的什麼人了。
高仁不解地說:兩個人相愛不就應該一輩子啊,搞不懂你們年輕人,動不動分分合合啊,要不然就不要談好了嘛。
好吧,對於一個完全沒有愛情觀的人來說,說任何話都顯得對牛彈琴。
好久沒去阿炮那裡了,我挑了個週末,帶着高蕾一起去阿炮那裡玩了玩。這個還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對於酒吧的嚮往已經由來已久了。
不過到了之後她特別失望,她撇撇嘴說:這哪是酒吧啊,這麼安靜,和電視上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我拍了拍她的頭,我說:其他的酒吧我哪兒敢帶你去,被哪個喝多了的壯漢扛走了都不知道。
她哈哈大笑,她說:姐姐,真的有這種事兒發生啊?我還以爲書上寫的太誇張了呢。
我說:恩,多着呢。所以你啊,安心在這兒呆着吧,把妞妞帶去玩會兒,我和你阿炮叔叔說會兒話。
她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她說:是哥哥,什麼叔叔,他不是和咱同輩的麼?
我頓時哭笑不得,我說:都一樣,是個男人就行。
她帶着妞妞跑去玩電腦遊戲了,我坐在吧檯上,看着那個叫欣欣的女孩子和阿炮正在吧檯忙活着,兩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有說有笑的。
欣欣長得很甜美可愛的那種,看上去年紀很小,感覺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過做事特別麻利,而且人很機靈很上道,我剛和阿炮打完招呼,她就立馬知道我是誰了,她說:你就是之之姐吧,我都聽阿炮哥說過你很多次了。你先坐這裡等會兒,阿炮哥在忙,你要喝什麼我給你拿過來。
這完全是自來熟的個性啊,我頓時心裡有些歡喜,話說說話快的姑娘一般沒什麼心眼,一看上去就心直口快。我說:你們兩忙吧,不用招呼我了。
她連連說好,邊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兒,邊對不遠處的妞妞說:妞妞,你別離電腦那麼近,眼睛會看壞的,和阿姨一樣戴眼鏡就不好看啦。
我頓時覺得這姑娘好可愛啊,越看越歡喜。阿炮忙完了,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今天怎麼肯賞臉過來了?
我說:是啊,想你了。妞不錯,一看就是個爽快人,這回終於不走眼了。
他一聽,頓時樂了,他說:是啊,才20歲出頭,可是特別的懂事,工資每次我都想給多點兒,她都不肯要。哎,現在這樣實誠的姑娘太少了。
我說:要是喜歡就趕緊表白唄,我見她還叫你阿炮哥呢,你這進展有點慢啊。
他嘆了口氣,他說:我歲數都這麼大了,又拖着妞妞,怕耽誤了一個好女孩兒,還是算了吧。
我鄙視地看着他說:你這思想不對,真喜歡你的姑娘當然是看重你的內心,我看她對你就挺有意思,你看她對妞妞那個關心,比親媽都強。
他說:是啊,這姑娘真的不錯,我再等等看,聽說學校有男生在追她,她說自己不想談戀愛,所以我也不敢表白。
我說:你是怕被拒絕吧?
他說:也不是,怕誤會了人家姑娘的意思。對了,宋晨晨最近來過了現在整個人胖得不成樣子,說來看看妞妞。我沒出面,叫男服務員把她趕了出去。
我哦了一聲,我說:好好的又跑來做什麼,不是做小崔的三兒做得挺自在麼?
他說:不知道,也不關心。她來了一次,被轟走了就沒再來過。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隨她去吧。我現在很怕她再搶走妞妞,要是發現再有可疑的人,我就換個地方。
我點了點頭,我說:嗯。阿炮,你說,我開個靜吧怎麼樣?就是那種書吧,再配點咖啡飲料之類的賣賣,也不指望賺多少錢,就是個興趣,你覺得行麼?
他說:我看行,你反正銀行存款那麼多,不如投資點興趣愛好,你們文人不都愛這個麼,陶冶下情操什麼的。
我哈哈大笑,我說:阿炮最近說話越來越有文采了啊。
他頓時就囧了,他說:哪兒啊,就是最近我也愛看書了,以前都看不進去。
我點了點頭,我說:好,不過你得指點我怎麼開,怎麼裝修,我可是完全不會。
他說:行,這事兒就交給哥哥手上,我叫我兄弟幫你裝修,選址的事情我也給你參謀,總之,全程陪伴隨叫隨到。
我哈哈大笑,不管任何時候,都有這麼個朋友、這麼一份友情溫暖着我的心,這種感覺多好。
說幹就幹,很快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提上了議程,我這些年做生意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公司不虧的前提下轉讓的,手裡還有一筆不菲的現金,投資個三十四萬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很快就確定了地址,在白領公寓區找了間樓上樓下的門面,地方不大,但是作爲書吧足夠了,重要的是朝南,通風和採光都很好,適合看書喝茶,修身養性。
地方確定了之後,阿炮叫他裝修的兄弟提供了裝修方案給我,我選好了之後,很快就開始了裝修。這事兒我純粹是爲了愛好所做的投資,因此我耗費的心神也不是很大,一切都交給阿炮的兄弟去辦了。
我依然和老頭兒每日廝混在一起,聽老頭兒說話,感覺比看書更管用,不得不說,老頭兒的頭腦雖然少了根感情的弦,但是其他地方都特別的發達,真的是天才型的。
一轉眼,我和徐成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聯繫了。這大半個月裡,我經常夜裡失眠,很想睡可是卻睡不着,就算勉強睡着,夢到的都是他和貂皮抱在一起笑得無比歡樂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戴翔威從南非回來了。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給我打了電話,急急地問我在哪裡。
我們很快就約了見面,他整個人憔悴到不行,黑眼圈比我還明顯,臉色暗沉的很,鬍子亂亂的,連衣服都穿了好幾天的樣子,風塵僕僕。
我打趣道:你這真是去了難民營啊,把自己折騰成這個德行了?
他沒有笑,他呆呆地看着我,然後說:之之,薇安去世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看得我的心揪揪地疼,他所說的話更讓我驚慌無比,我起身走過去,抱住了他的頭,我說:翔威,薇安好好的,怎麼會去世?
我覺得一定是我聽錯了,那個在我記憶裡如此恬淡、如此與世無爭的女子,怎麼會好好地就離開人世了?
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居然哭開了。我知道他一定忍得很辛苦,直到見到我,才放心大膽地表達自己的痛苦,我摸着他的頭,用淺薄的言語安慰着,靜靜地等他的難受過去,等着他告訴我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