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見夏子玉一招招的咄咄逼人,而夏子墨又每一下都躲得那麼驚險,心裡也開始爲夏子墨捏着一把汗。
她甚至開始恨自己,如果當初聽着夏子墨的安排,和冷言走的話,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成爲他的累贅。
她強忍住疼痛,用力喊道:“夏子墨,你把我放下!”
夏子墨的身形並沒有因爲乘風的話而有任何的遲疑,乘風繼續喊着:“這樣你會沒命的!他不會傷害我,你放下我!”
由於用力說話,中箭的地方更加刺痛起來,她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住的吸着氣,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可是任她怎麼喊,夏子墨就是不肯俺她說的去做,依舊抱着她左躲右閃,有好幾招劍都是貼着他的衣服刺過去的,乘風看的心驚膽戰的。
不知不覺他們一邊躲一邊打的,漸漸的就被夏子玉的人逼到一處斷崖上。
夏子墨謹慎的變換着腳下的步伐,目光一刻也不敢輕易離開夏子玉的劍勢,不僅要自己躲開,還要防止乘風被劍氣所傷。
漸漸的他的額角也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躲閃的動作比較開始的時候也顯得遲緩了下來。
越是這樣,乘風就越是感到緊張,這時夏子玉在直刺夏子墨咽喉不中後,迅速一個飛身繞到了夏子墨身後。
夏子墨剛一閃身,可是爲時已晚,夏子玉手中的長劍已經噗的一聲刺進了他的後背。
原本是瞄準後心的,虧得夏子墨那一閃身才是的夏子玉的劍刺偏了。
不過依然刺得很深,從前胸已經可以看到寸許長的劍尖。
夏子墨身形一個不穩,單膝跪倒在地,口中溢出一口鮮血。
乘風瞬間懵了,眼淚順着臉頰洶涌的往下流,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夏子墨抱着她的手臂漸漸的失了力道。
她緩緩的擡起一隻手,顫抖着覆上他的脣角,輕輕的將脣邊的血跡擦掉。
夏子墨對上乘風的眼睛,盡力想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可是那表情怎麼做出來看着都覺得是僵硬的。
夏子玉看着他們到了這個時候還只顧着含情
脈脈,陰沉的臉更加扭曲了,他緊緊的皺着眉頭,手上一用力狠狠的將劍從夏子墨的身體裡抽了出來。
那一瞬間鮮血隨着劍的走勢噴出,背後噴出的血乘風看不到,但是她能從夏子墨前胸劍尖消失的地方,看到血洶涌的從傷口裡涌出來。
她本能的想要伸手去幫他按住那個不斷流着血的窟窿,可是夏子墨的身體隨着夏子玉拔劍的動作往後一倒,他再也無力抱住乘風。
乘風順勢倒在了他的身上,夏子玉擡手再度刺來,乘風見狀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整個人都撲在了夏子墨身上。
就在劍尖距離乘風的後心只有寸許距離的時候,停在那裡不動了,乘風頭頂傳來夏子玉幾乎瘋狂的吼聲:“讓開!我要殺了他!”
乘風雙手實處平生的力氣,死死的抓住夏子墨的手臂不肯鬆手,她緩緩的轉過頭,對上夏子玉的眼睛。
那雙曾今覺得溫文爾雅的眼睛現在已經是像野獸一般的血紅,目光裡只有血腥和殺戮,認不清他的劍下所指的是他的至親骨肉。
乘風倔強的看着夏子玉,心底裡竟然忘記了什麼是害怕,如果眼睛真的可以殺人,她現在就想殺死夏子玉,可是她除了瞪着他,什麼都不能做。
再回頭看着胸口和嘴裡不停往外冒血的夏子墨,她突然感到有些絕望。
曾今覺得只要逃離他,逃離和皇宮有關的一切,自己就能活的自在。
可是如果他不在這個世上了,自己就算能自由的生活,心底裡終究是有一個遺憾有一個牽掛,這樣的餘生要怎樣度過?
擡眼看了一眼還在和兵士纏鬥的東方廷,身上也狼狽的受了很多傷,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前面不到兩步就是斷崖,四周是爲的滿當當的士兵,乘風想原以爲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是很痛苦很恐懼的,可是她今天才發現,人若真的絕望了,反而什麼都不怕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斷崖,嘴裡卻字字清晰的要出一句話:“夏子玉,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說罷她不等夏子玉有什麼反應抱着夏子墨的身體直直朝着
崖邊滾了過去,身上的疼痛彷彿都在瞬間消失了。
夏子玉見勢想要撲過去抓住她,可是隻來得及抓住她裙裾上的一塊薄紗。
東方廷在聽到乘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錯愕的向着這邊望了一眼,可是下一秒乘風的動作就讓她大吃一驚,怎麼辦?
難道她剛剛榻上東域的國土就要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麼?
哎!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敵的過這麼多人的,與其被抓或者被活活刺死,還不如隨着乘風他們墜崖,至少能留住尊嚴。
心裡主意一定,她的步伐也開始慢慢向崖邊移動。
夏子玉趴在崖畔,望着手裡的一塊薄紗發呆,臉上有血有淚,看上去十分可怖。
在東方廷也一個縱身跳下山崖之後,他才慢慢反應過來,命令下屬連夜找到下崖的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夏子墨在迷濛中睜開眼的時候,本能的摸了摸懷中,然後眸子募得睜大,用力想要坐起來。
可是剛剛一動,就被胸口劇烈的疼痛拉扯的不得不重重的摔回榻上,這一摔產生的震動又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擡手捂着傷處深呼吸了許久才總算緩了過來,他這纔來得及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裡是一間非常簡陋的茅草棚,裡面除了他睡的這張用木板外,再沒有過多的陳設。
草棚的頂甚至可以看到外面透進來的光,茅草的顏色還有些泛青,看樣子是新搭建的茅草。
夏子墨剛剛回神,就聽見草簾外傳來類似與腳步的聲音,由遠及近,不刻便來到了草簾前。
夏子墨申請戒備的盯着草簾,只見草簾被一隻劍柄挑開,有外面走進來一個單手拄着柺杖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衣着甚是狼狽,身上遍身都有被劍劃傷的痕跡,所以衣服也到處都是破開的口子。
手裡的柺杖是用粗樹杈做的,左邊的一條腿,在小腿出用布條緊緊的並排纏着三根削的筆直的粗樹枝,看樣子是小腿骨折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在乘風后面跳下山崖的東方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