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廷見夏子墨已經醒來,眼睛裡閃出了欣喜的光芒,快步走到夏子墨旁邊,關切的問道:“你醒了?”
“要喝水麼?”
“還是先吃點東西?”
夏子墨見來人是東方廷,稍稍有些安心,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無比嘶啞的:“乘風,乘風……”
聽夏子墨提到乘風,東方廷的眸子暗了幾分:“我是跟在你們後面跳下山崖的,跳的時候在一塊突出崖壁的岩石上撞了一下,暈了。”
“醒來之後發現被樹杈掛住了鎖甲,吊在半山腰上,所以我嘗試着想要藉助輕功一點點的爬下去,在怕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你也被一棵樹掛住了鎖甲。”
“只是可能你受的上太重,並沒有醒來,所以我就揹着你往下爬,可是我氣力不足,還沒爬到崖底就掉了下去。”
“我摔斷了小腿,你則是傷上加傷……”
說道這裡東方廷有些泄氣,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武功還是不錯的,但是卻沒想到連被個人下崖,都能掉下來摔成骨折!
“乘風……乘風……”
夏子墨沒有耐心再繼續聽東方廷講解他們險中求生的過程,他只想知道乘風在哪裡,她好不好,有沒有再受傷!
東方廷知道夏子墨着急,可是她有些狠不下心告訴他殘酷的事實。
“之後我就搭了這個草棚,你昏睡了四天了,我幾乎每天都在周圍找柳公子,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有找到,說不定還有生存的希望。”
她不大會說話,說成這樣已經是她的極限,希望夏子墨不要太難過纔好。
她知道這年頭要找一個“志同道合”的“男朋友”不容易,但是如果柳乘風真的發生了什麼不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活着的人還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夏子墨聽到這裡渾身開始劇烈的抖動,不知道是由於情緒激動使傷情加重還是怎麼回事,他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一樣不住的顫抖。
東方廷一慌,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幾天她一直在找乘風,也在想辦法找出去的路,她真害怕夏子墨如果再不看醫生,也會死在這深山裡了。
可是由於她的腿斷了,也走不了很遠,只能在附近找找,現在看到夏子墨醒了,原本還覺得有了一絲希望,哪知道他這一醒反倒加重了病情。
她擡手覆上夏子墨的額頭,果然在發燒,他身上的劍傷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上面敷着一些東方廷在附近採來的草藥,藥效並不是很好,只能起到止血的作用,看現在的樣子是傷口發炎引起了發燒。
這樣下去的話,難保他不死於敗血症,怎麼辦呢?
東方白的心裡糾結成了一個死結,最後只好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她拄着拐走出了草棚,用劍在旁邊的樹上削下了一些樹枝,配上她和夏子墨兩個人身上脫下來的鎖甲,紮成一個擔架。
又在崖壁上截了幾根藤條纏在擔架的一頭,這才轉身進了草棚。
連拖帶拽的幾乎是費了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纔將夏子墨拖出了草棚,放在了擔架上。
然後自己躺在地上緩了半天,這時她看着頭頂上的一片天,回憶着自己到這個世界之後的點點滴滴。
父皇母后的疼愛,兄長們的呵護,導致自己成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自己的無知,西遼軍不會拜的這樣慘。
也許這個時候夏子墨也還在邊疆和她的軍隊周旋,就不會被自己的弟弟追殺,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田地。
該怪誰呢?怪自己當初逞強,還是怪父皇的放縱,現在都來不及追究了。
她想活下去的話,就只能往前走!不停的往前走!
想到這裡,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拿起柺杖,將擔架上的藤條斜跨在肩膀上,一點點的向前移動着,她一定要找到出路!
“夏子墨!你一定要給我撐住!我帶你去找大夫!”
正午的太陽照在他們的身上,夏子墨依然不住的發抖打顫,而東方廷卻早已經是汗流浹背。
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條小河,東方廷的眼眸裡
立刻綻放出了欣喜的目光。
她放下手裡的藤條,在樹上摘了很大的一片樹葉,單腿跳到河邊,先給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臉。
然後幾乎將整個腦袋都探進河裡開始喝水,直到自己喝飽了,才用樹葉裝了一點水。
走回夏子墨的身邊,一點點的餵給他喝,夏子墨的意識有些不太清楚,嘴裡一直輕輕的念着一個名字。
東方廷看着心裡有些不忍,可是除了帶着他趕緊走出這裡,去找醫生,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走了這麼久,除了自己搭的草棚附近的一條小溪,就只在這裡看到一條河,之後在想遇到水源,還不到要走多久,到時候即使沒有被傷痛折磨死,恐怕也要渴死了。
他擡眼向四周看了一圈,在河的對岸看到了一片竹林,東方廷的眸子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支着柺杖一條腿埋進河裡,另一條斷了的腿深的平平的,就這樣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以一個怪異的姿勢一直走到了河對岸。
還好河水並不是很深,不然她這個旱鴨子估計救人不成,自己就先變成了一隻水鬼。
到了河對岸,她抽出腰中長劍,用力的砍下一根腳踝粗細的竹子,根據竹節的位置截斷,形成一個有底的有口的容器。
這樣就成了一個水壺,只是還缺一個蓋子,她又看了看竹子比較靠近頂端的部分,那裡好像比剛纔截下的一段稍微細一點。
揮劍又截了一小段下來,往剛纔那一段上一套,剛剛好一套進去,一個存水的水壺就這樣誕生了。
可是東方廷撿起自己的寶劍看了看,心裡無比酸楚,她自己變成現在這個德行也就算了,害得她的寶劍還要充當柴刀的作用。
這對一把名師鑄造的削鐵如泥的寶劍來說,無疑是一個奇恥大辱,不過誰讓它攤上了這樣的一個主人,也只好委屈一下了。
將劍收回劍鞘,東方廷又用剛纔一樣的辦法往回走。
走在和中間的時候,她一擡頭,在夏子墨後方的山壁之間看到了一條兩丈多寬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