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會有事的!不是也沒有找到屍身麼!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夏子墨幾乎進入一種自我強迫的狀態,他不敢去想那個結果,只要沒找到屍身,他寧願相信她還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活着。
東方廷仔細看了一下夏子白的表情,稍微感到一些安心。
“四嫂?!和慧王一起墜崖的明明是柳公子。”
夏子墨看了一眼東方廷,開口解釋道:“乘風是本王的王妃,爲了隨軍方便才女扮男裝。”
原來是這樣,東方廷還以爲這個時代的東域,已經開放到男男也可以結婚的地步了呢!
她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夏子墨。
“這個是當天我從樹杈上把你接下來的時候,在你鎖甲裡發現的,好像是柳公……王妃的物件!”
那是一條男子綰髮的髮帶,正式他們墜崖那天乘風頭上帶着的那一條,夏子墨結果髮帶的手微微的顫抖着,她的髮帶怎麼會在他的鎖甲裡,是她塞進去的麼?
如果是這樣,那麼說明他們掛在樹上的時候,她還是和他在一起的,那麼她爲什麼沒有牢牢的抓住他?
“我想王妃可能是怕兩個人的重量,樹杈會中途斷掉,所以自己放開了手。”
東方白的話音剛落,夏子墨就嘔出一口血。
他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放手!”
“留下一條髮帶算什麼?!要和我絕別嗎?”
“不!就算是絕別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眼淚順着夏子墨的眼角落下,很快和脣角的鮮血彙集在一起,分不出哪些是淚,哪些是血。
夏子白忙找了帕子幫夏子墨將血跡擦乾淨。
“四哥,你彆着急,我也馬上派人去找,只要一天沒找到嫂子的屍身,就說明嫂子還有生還的希望。”
人說長嫂如母,雖然和乘風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帶是乘風依舊是這世上爲數不多的能帶給他溫暖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也能守護她,可是她現在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忍
受着傷痛,夏子白的心裡真是爲夏子墨夫婦兩個心痛不已。
東方廷見他們兄弟情緒都很低落,自己也不方便再待下去,便起身告辭了。
她走之後,良久夏子白才和夏子墨說道:“四哥,這個東方廷可是本次西遼軍的統帥?”
“正是!”夏子墨的意識還停留在那根髮帶帶來的震驚當中。
“他不是東方廷,上次東方廷出使我們東域的時候,我和五哥都見過真正的東方廷,並不是這個樣子。”
“而今天見到的東方廷,只是當初跟在東方廷身邊的侍衛,不知道西遼這樣安排是不是又什麼陰謀?”
夏子墨不得不將精力抽回,他沉吟了一下道:“現在也不能確定,當初乘風見到她的時候,一眼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裝的,不過我們並沒有揭穿她。”
“她若是有歹心的話,當天也不會和站在我這邊和夏子玉對抗,更不會隨我一起跳崖,也不會再跳崖之後那麼費力的救我了!”
“現在還不能確認她究竟是什麼目的要假冒東方廷的身份,且仔細盯牢她的一舉一動再說吧!”
夏子白又坐了一陣,爲了不打擾夏子墨的休息,也早早的離開了王府。
此後的幾天,無雲和子白幾乎每天都會來和夏子墨稟報尋找乘風的結果。
可是一日又一日的尋找未果,夏子墨的情緒越來越焦躁,子白和無雲也越來越沒有勇氣走進夏子墨的那個房間。
又是半個月,夏子墨總算可以下地走動了,就執意要自己帶人到崖底去找,任子白和無雲如何阻攔都沒有用。
可是認他搜遍山崖下面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關於乘風的任何痕跡。
他站在他們滾下去的地方,看着遠處的深谷,手裡拿着乘風留給他的那條髮帶。
心裡像是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都掏空了,只剩下這麼一個軀殼苟延殘喘的活着,眼角的淚花閃爍,可是他硬生生的給憋回去了。
他絕不相信乘風就這樣離開他了,絕不相信。
一個月後,夏子墨的傷勢基本
上恢復了,夏仲庭在宮裡擺宴慶祝夏子墨的劫後餘生。
夏子墨帶着東方廷進了宮,在見到夏子玉的時候,子墨發覺,他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乘風落崖的事情。
這按照那天在東門口夏子玉見到乘風時的震驚完全不一樣,子墨直覺的認爲這其中有蹊蹺,可是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從宮裡回到王府,夏子墨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思考者夏子玉的表現,最終他決定趁夜去一趟遼王府。
換好夜行衣的夏子墨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起身一躍上了房頂,幾個跳躍之後消失在了月色中。
遼王府,夏子玉的房間裡依然亮着燈,夏子墨輕身落在屋頂上,輕輕的揭開一片瓦,屋子裡的光透了出來。
屋子裡面夏子玉正在看着那一張睡顏,夏子墨仔細的看了一下躺在榻上的人,那張臉剛一映入夏子墨的眼簾,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朝思暮想,牽動着他心臟每一個角落的人,就那樣面無生機的躺在夏子玉的榻上,像一個瓷娃娃一般,彷彿一碰就會碎一樣。
她傷的很重麼?
是睡着了,還是還在昏迷?
夏子墨恨不能飛身下去,將她搶回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魯莽,現在她的身子不一定經得住他這樣折騰。
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她還活着,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最好的禮物,相信夏子玉既然會救他就不會傷害她,只要她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回到慧王府,夏子墨終於能安心的躺在榻上睡覺了,自從傷好以後,他幾乎每天都夜不能寐,拿着乘風留下的髮帶坐在案前發呆。
每每一呆就是一晚,第二天又繼續出去尋找她的下落,十幾天折騰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是再多的焦灼與辛苦,都在今天遠遠的望見她的睡顏那一刻起,變得微不足道。
她若真的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或許在了結了這些事之後,就隨着她去了。
這段時間裡緊繃的一根弦總算是鬆下來了,剛剛碰到枕頭,均勻的呼吸聲就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