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十分在理,說服力極強,聽得張依依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到底還是太年輕,驚喜與失望間的反差來得太快太大時,終究無法做到真正的不受影響、淡然處之。
好在師父及時點拔,不然真險些失了平常心,長久以往心境受損百害而無一利。
“多謝師父教導,依依記住了。”
她將銅鏡重新放回儲物戒,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姜恆見自家小徒弟是真的將他的話聽得明白、聽了進去,記在了心底,亦很是滿意。
年輕人能在如此大的誘惑起落之間快速發現自身問題並及時調整改進,足見其心智與悟性。
“休整幾日後,你便去宗門任務堂領取一兩個外出任務,如今你已築基,也是到了單獨出去歷練的時候。”
對於姜恆而言,張依依越是重要便越不能總將人拘在宗門成爲溫室裡的花朵。
外頭真實而複雜的世道、人心,永遠纔是小徒弟成長的最好老師。
“是,弟子遵命!”
張依依欣然領命。
對於她而言,還從未以修士的身份在紅塵世間真正行走經歷過,是以頭一次的外出歷練便顯得格外令人期待。
花了三天時間,張依依將要處理的事情基本都處理妥當,要準備的也都準備齊全。
而後她又特意跑去找潘師姐聚了一回,不然等她完成任務歷練回來還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潘師姐去年築基,同樣已經成爲了內門弟子。
雖說不似張依依這般有個大乘真聖的師尊,但也成了內五峰某個陣法大師的徒弟,日子過得還算舒暢。
張依依從這次秘境得來的戰利品中挑了一些潘師姐用得上的全都放在一個儲物袋裡,直接塞給了對方。
“落仙河秘境沒啥好東西,那裡頭固有的東西想帶也帶不出,所以這些師姐先將就着玩,等我這次外出歷練再給師姐尋些好東西帶回來。”
張依依沒什麼朋友,潘悅欣自然算是一個。
對她而言,出門歷練與前世身體不好難得的旅遊機會差不多,所以回來自然也得給親人朋友帶上一份禮物表達心意。
可惜落仙河只進不出,出了名的小氣,而從別宗弟子身上得到的那些戰利品實在沒什麼上檔次的東西能入師尊與師兄之眼。
不然她自然也少不得孝敬師父與大師兄、甚至於還在閉關的師叔以及暫時還未見過的二師兄的那一份禮物。
潘悅欣知道這都是依依的戰利品,也沒有推脫,高高興興地收了下來。
“特意去尋就算了,你在外頭出任務又不是遊玩,別耽誤了事,影響到安全。”
她習慣性地叮囑道:“在外頭一定要多長几個心眼,別誰說什麼就信什麼,壞人可不會在臉上寫字,越是說得好聽的越不能聽。也別太多管閒事,凡事盡力而爲就好,世道兇險、不平之處比比皆是,咱們千萬別太心善心軟,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個。”
一邊說,潘悅欣一邊又摸了幾套外出任務用得上的陣法以及大把的中低階符篆一股惱塞給張依依,讓其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張依依早就爲出行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身上自然不差這些東西,可知道都是潘師姐的心意推辭不得,是以也都照盤接收。
師姐自己學陣制陣,塞給她這好些套實用陣法自然正常,可那麼多中低階的符篆又是怎麼回事?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當初宗門大比時,師姐也是像現在這般跟不要錢似的塞了她一大把低階符篆,最後還真讓她派上了不小的用處。
往日情景再次重現,卻是不得不讓張依依多想。
“師姐,你怎麼又給我這麼多符篆,跟不要錢似的,你不會是找了個制符高手準備當未來的道侶吧?”
“瞎說什麼,給你就拿着。趕緊去任務堂挑了任務走人,不然再耽誤下去天都要黑了。”
潘悅欣聽到道侶兩個字,臉一紅,竟是兇巴巴地直接趕人,明顯一副心虛不已的模樣。
張依依看師姐這樣子,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怕是猜中了。
她本來還想再問問詳細些的情況,可惜潘師姐壓根不再給她任何機會,手一揮,轉身便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依依有些心塞,這才上午,離天黑還老早,現在找藉口都流行這麼不走心嗎?
被嫌棄後,張依依只好直接去了任務堂挑適合自己的外出任務接。
築基弟子能夠做的任務可比練氣期時的選擇要多得多。
張依依細細將築基弟子能夠接的外出任務通通翻閱對比了一番,最後挑了一個危險性與難易程度都比較合適自己歷練目的的尋人任務接了下來。
半年前,宗門有三名練氣弟子接連失蹤,而這三人最後與宗門失去聯繫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在嘉穀關城附近。
雖然失蹤的僅是三名練氣弟子,但這幾人失蹤的時間與地點多少有些共通之處,甚至還有些怪異,所以不久前宗門掛出了牌子,正式下發了尋人的任務。
領取了這個任務的相關資料後,張依依很快便辦好了手續,也不用再另行與師父、師兄辭行,徑直便下山出了雲仙宗。
嘉穀關城並不屬於雲仙宗的管轄範圍,離得當真不近。
張依依也不知道失蹤的練氣弟子沒事不在宗門好好修煉,跑那麼遠到散修集中、魚蛇混雜的嘉穀關城做什麼。
同時她的修爲通過古玉隱匿至築基初期,骨齡也多添了十年,甚至於連名姓都打算直接用回前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