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活抓黃述州這種事,張桐桐直接給袁瑛倒了一盆冷水讓其好好冷靜冷靜。
眼下他們這種狀況,能夠合力弄死黃或者殺退黃述州便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還想活抓人家真是上趕着給自己找麻煩呀。
“還是說點比較實際一些的,比如說先把眼前這困境解了,至於外頭那些人進來後,哪裡還能挑什麼死活。”
這話說得很是實在,倒是一下子讓袁瑛陡然升起的那點亢奮下意識地清醒了不少。
“況且,這也僅僅只是我們並無什麼根據、隨口而提的一種猜測,興許黃述州嘴裡的父神根本就只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騙局。”
張桐桐再次說道:“總之,還是先別想太多,把眼前的難關渡過了再說吧。”
袁瑛見狀,自然也沒有反駁,只是又朝着張依依那邊看了看。
張依依哪裡收不到大師姐的眼神試探,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堂姐說得沒錯,黃述州嘴裡的父神到底與千年浩劫有沒有關聯完全沒有半點的依據,她其實也就是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莫名的念頭隨口一問罷了。
真要讓小夥伴們都爲了她這毫無根據、甚至於完全牽強的猜測不顧眼前局面,強行活抓黃述州的話,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見機行事吧,能活抓自是最好不過,但順其自然,莫要強求,萬事以解決當前困境爲重。”
最後,倒是洛啓衡開口終結了這個話題。
本來就是未知之數,沒什麼必要過度討論,加之這會兒還不知道有多少場所惡戰即將等着他們,大戰前分心不是好事。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收起了旁雜心思,一心一意待戰。
黃述州的人這會兒已然進入張桐桐所佈的陣中陣,進來之後那些人便都被單獨分開,而他們現在所處的關陣打狗之處,暫時還未迎來第一條落單的狗。
張依依冷眼看着陷入陣中陣不同區域的那些人,粗步估算着能夠順利闖完陣中陣那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單獨順利被傳送到他們面前的修士大約能夠在十到十三人左右。
憑藉這一套陣中陣本身便能達到六到九人的折損率,算起來已經是極高,畢竟這些人的修爲可都不低,足以堂姐這一套陣法的的確確非同凡響。
而剩下的那些人,對他們來說每一場都將是惡戰,可張依依非但沒有半絲擔憂,反倒是戰意盎然。
不僅是張依依,其他幾人亦是如此。
雖然五人小隊暫時缺了陳凡,但他們之間的默契卻並不會受到什麼影響,曾經在戰英臺秘境中齊心協力生死血戰的時光又將再次來臨。
轉眼間,他們終於迎來了第一個被單獨送到他們面前的敵手。
可惜的是,這頭一戰所對上的並不是黃述州,不然的直接先把黃述州這罪魁禍首給幹掉的話,剩下的那一些可不見得還會再繼續替姓黃的賣命。
或許黃述州的確是運氣好,或許人家更爲謹慎,本就沒打算衝得那麼快、一馬當先。
“呵呵,你們幾個兔崽子原來躲在這裡!”
最先進來的是名看上去倒是極顯年輕,面相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這一出口便知道真實年紀肯定也是得以千歲起步而論之。
“我不管你們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黃述州,總之今日被我找到便算你們倒黴!若是你們自覺點把身上的好東西通通主動交出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你們死個痛快,不然的話那可不僅僅只是受死那麼簡單!”
看似少年的修士廢話還不少,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幾人竟是讓黃述州都吃了大虧的人。
真論起來,黃述州如今他們前來本也沒有過多解釋具體情況,他們也不在意,只要這幾隻肥羊身上是真的有好東西就行。
而光憑剛剛將險些將他困死的最後那一套陣法,他便知道這幾個兔崽子身上寶貝絕對不少,這一趟倒是真的來值了。
畢竟誰先搶到便是誰的,而他的運氣顯然不錯。
誰知,他這話音剛落,被他稱之爲兔崽子的幾人卻是聲都沒吱一下,直接就衝着他動起手來,完完全全沒有將他的那些威脅放在眼中,更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找死!”
“少年”大怒,罵罵咧咧的回擊,揚言要讓這幾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知道後悔都來不及。
然而,“少年”意想之中的單方面壓制打殺的場面卻並沒有出現,接下來反倒是很快意識到眼前的四人實力竟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容易對付。
不久之後,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幾人配合的默契程度,而他隱隱便已經有了被牽制的不利局面。
這怎麼可能,他不會看錯,這幾人明明都是真正的元嬰境修士,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中期修爲,可偏偏他們所展現出來的戰力完全超乎他之所料。
“少年”越戰越心驚,一個分神之際便直接被對方逮到了機會,逃過了這一招那一式,卻終究還是沒有避開另一個的補刀。
“停停停,你們幾個到底是誰?”
“少年”倒是不傻,受了一擊後立馬避讓,竟是主動叫停:“黃述州那老傢伙說你們身上都不少重寶,誰搶到便歸誰。我是被他給騙過來的,不打了不打了!”
這人倒是能屈能伸得難以形容,不但主動叫停,還直接把黃述州給賣了示好,全然不在意所謂的臉面。
張依依幾人大概也沒想到對方會是如此之人,相互對視後,竟還真的先暫停了下來。
“你說打就打,你說不打就不打?”
袁瑛率先質問。
“我是說不打,但說打就打的最先可是你們。”
“少年”下意識地反駁,本來也沒說錯,他的話才說了個開頭,這幾個人竟然那麼陰險,二話不說便直接開打,可不就是他們幾個說打就打的。
“呸,你還有臉說,你都跑我們面前開口便要弄死我們搶東西了,難道我們不打還等着把脖子洗乾淨送你去砍?”
袁瑛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一時間險些氣笑了。
“那不是沒想到你們幾個這麼厲害嗎,不打不相識,之前的咱們能不能直接翻篇?”
“少年”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反倒是理所當然地提議道:“這樣,我賠償你們,然後你們就把我當個屁一樣直接放了?我保證不會再跟黃述州那個老不休攪到一起了,真的!”
“……”
聽到這番話,這會兒連張依依都覺得全天下臉皮最厚的這人論第二的話,其他人還真不好意思去爭那個第一。
這也太務實知進退了些吧?
覺得能夠力壓時,想怎麼來便怎麼來,一看形勢不對,察覺到可能存在的風險挺大後,當下又能要怎麼折腰便怎麼折腰。
如此小人,真小人也!
“不行,這篇可沒這麼容易翻。”
張依依直接打消了“少年”想得美的行徑,這種人放在她前世抗戰年代,那便是妥妥的大漢奸無疑。
好歹也是化神境的的修士,就不能稍稍長點骨氣,稍稍要點臉面?
“對,我們又不是凡夫俗子,早就沒得屁放了,所以又怎麼能把你當屁一樣直接放了呢?”
袁瑛當下神初刀,還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講究沒下限的人,咋什麼好事都想安到自個身上呢。
“哎喲姑奶奶,那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翻過去呢?”
“少年”臉都快皺成包子,竟是直接把張依依與袁瑛叫成了姑奶奶,沒臉沒皮得跟個潑皮似的,倒是沒敢再說把他當成一個屁放掉這樣的話。
“我也不是真的一定打不過你們,要是拼死一戰的話,指不定雙方都落不得什麼好又何必呢,畢竟咱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無非就是我瞎了一回眼,你們總得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生命誠可貴,死了就沒了,咱們還是能不打就不打吧?”
“少年”完完全全的主動示弱再次退讓,這態度還真不是一般之好,一門心思地想要化解恩怨,真是慫得那叫一個徹底。
說罷,他還主動將自己的儲物袋直接扔到了洛啓衡面前以示誠意,在他看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唯一男修肯定應該是幾人中的頭頭,真正做得了主的。
“你平日裡都是這樣的風格?”
這回,就連張桐桐都有些不忍直視起來:“你真是這天獄裡頭的?”
至於“少年”扔下的儲物袋,沒有人去動它,就那和孤零零地留在地上。
張依依對堂姐的話深感贊同,這哪裡是窮兇極惡的罪人,這分明是猴子派來的逗逼,不知哪個角落裡開出來的盛世奇葩嗎。
“少年”倒是不蠢,一下子便聽明白了張桐桐的言下之意。
他當際便連忙解釋道:“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哪有什麼風格,不過是在這裡頭混個日子想活久點罷了,我也沒辦法的。畢竟,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天獄中出生,在這天獄中長大,一輩子到死也不可能離開這裡見識外面真正的天地,說起來也是很可憐的。不若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咱們還是把之前那點不愉快的回憶翻篇掉算了,好不好?”
“不行了,我受不了啦,依依你看着辦吧。”
袁瑛最先敗下陣來,再說下去她簡直要笑場了,實在太不合適。
張桐桐也懶得再聽那人瞎說一氣,同樣表態道:“依依決定吧。”
至於洛啓衡,更是話都沒說,直接朝着張依依點了點頭。
“咦,你們幾個做主的原來是這位姑奶奶,失敬失敬!”
“少年”見狀,當下便朝着張依依笑得那叫一個諂媚:“姑奶奶您看,我連身家都主動拿出來補償了,又是誠心誠意想跟你們化解這恩怨,您就高擡貴手放……”
“你就這麼點身家,騙鬼吧。”
張依依當下便打斷了“少年”的話,反問道:“你確定要不戰而降?就不再試試?萬一打下去……”
她的萬一還沒說完,“少年”便趕緊搶着表態:“不試了不試了,我這人最有自知之明,就算真能贏你們那也是慘勝,外面還有那麼多等着搶肉的呢,我可不想自己也成爲他們的肉。”
“少年”直接回避掉身家的問題,投降得那就一個果斷乾脆,毫不猶豫。
張依依他們幾人既然暫停了下來,那麼本就說明一切皆有可能,如今這人的態度實在是配合得無法挑剔,卻反倒是令她存了懷疑與猜忌。
見張依依神情忽有微變,“少年”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當下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臉,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本來是真心不願意跟着黃述州來這裡摻合你們之間的事。被他說的寶物引誘惑前來是假,沒有辦法反抗那老東西纔是真。那老東西在天獄裡頭向來霸道,不聽他的不來這一趟,我根本交不了差。”
“停,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都無所謂,苦情牌就更不要打了,就算都是真的也不關我們的事。”
張依依手一擺,沒再讓那人繼續說個不停:“你想翻篇也不是不行,只要替我辦一件事便可。”
“真的?”少年頓時大喜:“什麼事?”
張依依看着眼前一臉喜氣的某人,當下也跟着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意可真就有些不懷好意了。
她很快便將要辦之事道了出來。
少年一聽卻是當下傻了眼,連連擺着手狂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可絕對不行,我要能幫您辦成這事,還用得着落到現在求姑奶奶您的地步?您就行行好,別爲難我,再給換一個稍微簡單點的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