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也可以和你睡嗎?”臥房門口,裴晨曦拉了拉伊夏沫的手,擡起頭,酷酷的小臉上此刻卻帶着一絲的不安,她找到姐姐了,是不是就不要自己了。
“小弟弟,鳳修的牀很大的,我們三個一起睡。”伊冬雪笑眯眯的開口,一把抱起裴晨曦,快速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好可愛的小孩。
倏地,臉龐尷尬的紅了起來,對於過於熱情的伊冬雪,裴晨曦彆扭的掙扎,目光哀求的看向一旁的伊夏沫,除了夜,他不習慣和別人親近,可是他又不能對她板着臉,因爲她是夜的姐姐。
“鳳修,管好你的女人!”眼看着門口的三人就要達成協議,裴傲懊惱的撫着額頭,低聲的對着一旁的鳳修開口。
“裴王爺,宮裡牀很多,你不用同他們擠的。”難得看到裴傲如此的吃癟,鳳修優雅至極的輕笑着,一臉同情的拍了拍裴傲的肩膀。
“本王會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嗎?”冷哼着,挑眉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鳳修,裴傲忽然倨傲的一笑,快速的向着伊冬雪走了過去,渾然不理會鳳修那看好戲的眼神,也不理會一旁伊夏沫警告的眼神,拉着伊冬雪向着暗處走了過去。
“你做什麼?”奇怪的擡頭看向站在黑暗之下的裴傲,伊冬雪不解的眨着眼,又看看不遠處臥房門口的伊夏沫,夏沫和他一起來的,他應該沒有危險。
“白天那個叫木真的女人你還記得吧,她可是大臣們選給鳳修的妃子。”裴傲低聲的開口,黑暗的陰影之下,峻冷的臉上閃爍着算計的精光。
“妃子?”錯愕片刻之後,在裴傲以爲自己快要成功時,伊冬雪忽然高興地一拍手,“對哦,鳳修也該成親了,你兒子都這麼大了。”可是隱隱的,似乎心裡似乎有點難受。
俊顏糾結了一下,裴傲終於相信在感情上,伊冬雪和笨丫頭真的是姐妹,一樣的遲鈍!嘆息一聲,裴傲無奈的又嘆息一聲,對上伊冬雪滿是雀躍的面容,繼續開口遊說。
“可是你也知道鳳修身體不好,你不在一旁看着,只怕今晚木真就要爬上鳳修的牀,鳳修雖然聰明,可是體弱,而那木真卻是武功了得,只怕……”精盡而亡四個字裴傲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不行!”伊冬雪終於說出了一句讓裴傲激動不已的話,清瘦的身體快速轉身向着鳳修的方向跑了過去,雪白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冬雪,不要跑!”鳳修提醒的話音剛落,伊冬雪又踩到了過長的裙襬,整個人在啊的一聲下,向着地上跌了過去。幸好鳳修早已經上前,所以長臂一圈,快速的將差一點跌倒的伊冬雪給弄進了自己的懷抱,才避免她再次的受傷。
“鳳修,你不能和木真上牀!”雙手抓住鳳修的胳膊,伊冬雪一臉認真的開口,而身後悠哉晃過來的裴傲薄脣處此刻帶着勝利的笑容。
上牀?鳳修臉色一陣糾結,快速的將責備的視線看向笑得邪魅的裴傲,他和冬雪胡說了些什麼,可是看伊冬雪那急切而擔心的眼神,鳳修忽然一怔,她難道對自己真的有感情?
看着沉默不語的鳳修,伊冬雪真的急了,拉着他的胳膊的小手不由的用力,看向鳳修的臉滿是擔心,“鳳修,你現在還在吃藥,身體不適合和女人上牀,必須等一個月之後纔可以。”
她根本不是在吃醋,而是在擔心鳳修需要吃藥的身體,裴傲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而一旁鳳修也不由莞爾的笑了起來,這纔是冬雪,她怎麼可能對自己有什麼男女之情,只不過是在擔心他的身體而已。
“夏沫,我明天再來找你。”伊冬雪對着伊夏沫急急的開口,拉着鳳修向着他的宮殿方向走了去,她要好好的守着鳳修,不能讓他被木真給霸王硬上弓了。
“她若嫁給鳳修,你該放心的。”看着漸漸遠去的兩個身影,裴傲沉聲一笑,擡手攬過伊夏沫的肩膀,終於解決了一個,不,兩個情敵,伊冬雪或許比鳳修更麻煩。
“裴傲,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對我說?”擡頭,伊夏沫清幽的眸子裡有着一絲的犀利,鳳修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的奇怪,似乎在透過她看着什麼人似的。
而這樣的猜測,也讓伊夏沫懷疑當初她穿越到蒼紫王朝的時候是不是早就認識鳳修,否則當初在尋芳閣,那個妓女不會說他當初爲了她而孤身進入突厥。
所以關於他情敵的男人都被他都直接將從伊夏沫的記憶裡給抹掉了。裴傲心虛不已的笑了起來,而一旁的裴晨曦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小鬼,不該說的話最好不用說,裴傲警告的看向滿臉不屑的裴晨曦,這個小鬼竟然已經猜到了伊夏沫的身份,讓裴傲不得不感嘆果真是他的兒子,異常的敏銳而聰慧。
知道了!萬分的不甘心,可是不想再被丟開,尤其是夜真的是他的娘,雖然她忘記了他的存在,可是這個男人說夜失去了記憶,而裴晨曦也不想娘再被更多的人給搶走,所以終於第一次和裴傲達成了共同協議。
闕雲和畢少白很可憐的被拋棄了,在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的陰謀算計裡,所以說父子連心果真半點不假,情敵面前,果真知道聯合。
“你和晨曦睡,我去看看姐姐。”姐姐會喜歡鳳修一種什麼夏沫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似乎很放心,那個面色蒼白的鳳修,雖然身體很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給她一股很安心的感覺,所以將姐姐交給他,伊夏沫真的感覺很放心。
“不許跟過來!”聽着背後的腳步聲,伊夏沫頭也不回的丟出警告,單薄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丟下門口乾瞪眼的兩個男人。
“好吧,小鬼很晚了,上牀睡覺。”裴傲沉聲的開口,目光眷戀的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她不放心伊冬雪,而身邊這個小鬼真的要好好休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往突厥,小鬼竟然也和他們一樣熬夜。
“我不和你睡!”甩開肩膀上的大手,裴晨曦大聲的開口,快步的向着屋子裡走了去,他纔不要和一個男人同牀,尤其是這個男人。
“本王也不想和你睡!”可是屋子裡只有一張牀,而笨丫頭過會就會回到這裡睡覺,所以要和笨丫頭一起睡,他只能選擇和這個小鬼一起睡。
而裴晨曦似乎也明白過來,任命的爬上了牀,不過小小的身體卻迅速的向着牀裡側移了過去,似乎躺在外側的裴傲是洪水猛獸一般。
“再退就掉地上了。”依舊閉着眼,裴傲懶懶地開口,而話音剛落下,撲通一聲,裴晨曦真的退到了牀的邊緣,直接跌在了地上,引來裴傲一陣悶沉的笑聲,這個小鬼。
有什麼好笑的!揉了揉屁股,裴晨曦再次任命的爬上牀,瞅了一眼閉眼輕笑的裴傲,小小的臉上有着不滿的抗議,拉上被子睡覺。
暗沉的夜晚很是安靜,而一路奔波的裴晨曦也終於陷入沉沉的睡夢裡,直到突然一隻手搖醒了他,裴晨曦疑惑的睜開眼,近在咫尺的是裴傲的臉龐。
“小鬼,有獵物來了。”壓低了聲音裴傲對着裴晨曦開口,而緊接着,原本沒有落栓的木門緩緩的被推了開來,兩個黑色的身影向着牀邊無聲無息的靠近,而夜裡有着銀亮的光芒一閃而過,那是他們手中的利劍。
就在兩把利劍向着牀鋪上看過來的同時,裴傲一手迅速的將被子給扔了過去,一手抱住裴晨曦,身影驟然之間從牀上一躍而起,輕鬆地躲避開偷襲的兩個黑衣殺手。
“還真不死心呢?竟然從蒼紫王朝追到突厥來暗殺本王。”一身白色的單衣,裴傲悠然自得的冷笑着,雖然手中沒有武器,而且還抱着裴晨曦,可是那冷厲如霜的面容卻是驕傲的自信,能這麼容易的潛入突厥的皇宮,甚至躲不開皇宮的侍衛,這些人該是歌狼的手下吧,沒有人比歌狼更熟悉突厥皇宮了。
“殺!”兩個殺手冷聲的吐出一個字,隨即橫劍向着裴傲殺了過去,一人主攻,一人攻擊的對象卻是裴傲手中的裴晨曦,原本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刺殺成功的,可是如今裴傲多了一個累贅,那誰生誰死還說不定呢。
“無知!”依舊左手抱住裴晨曦,裴傲輕蔑的視線掠過,在兩把長劍劈刺過來的瞬間,身影驟然之間一個閃躲,打鬥迅速的在皇宮裡蔓延開來。
他爲什麼不放自己下來?裴晨曦仰頭看向神情冷峻的裴傲,兩個殺手雖然不是他的對手,可卻也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高手,而且他一手抱着自己,身手大打折扣,又沒有武器在手。
“本王還不想被你娘給殺了。”第一次,他明確的告訴裴晨曦這個小鬼,笨丫頭是他的娘,而他可不是要保護這個小鬼,不過是不想被笨丫頭追殺而已。
騙人!看這裴傲那眉宇之間一閃而過的溫柔,裴晨曦忽然明白過來,他不過是在故意這麼說,故意要氣自己而已,他在乎自己的安全。
這個小鬼,他是他的兒子,他當然會保護他,看着裴晨曦那愣愣的小臉,裴傲不僅一笑,抱着他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幾分。
當然了,他可不是因爲喜歡這個小鬼,而是因爲蒼紫王朝早晚要有人來打理,睿兒很聰明,當初在鳳修圍困皇城的時候,竟然廣告天下,他不是皇兄的子嗣,所以睿兒根本無法繼承皇位。
九幽倒是越來越成熟了,可是楊柳和他搶人,所以九幽日後只怕要打理五樓,這樣也好,江湖紛亂,也該有九幽在,所以蒼紫王朝的朝政,裴傲奸詐不已的冷笑一聲,這個小鬼這麼聰明,正是第一人選。
可憐的裴晨曦在感動的同時,只怕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早已被裴傲給算計了,小狐狸再精明,只怕也算計不過老狐狸,當然了,或許十年之後就不會了。
砰砰兩聲,刺殺的兩個殺手被裴傲奪下了長劍,瞬間,情勢逆轉過來,兩個人甚至來不及驚恐,利劍已經精確的割斷了他們的咽喉,鮮血涌出傷口的同時,兩個黑色的身影轟然倒在了地上。
相對於這邊的兇險,鳳修的宮殿裡卻是異常的安靜,“冬雪,木真不會來,你快回去睡覺。”鳳修無奈的開口,看着一本正經的坐在牀邊的伊冬雪,心頭不由的將裴傲腹誹了一遍,他沒事和冬雪胡扯些什麼。
“不行。”堅定的搖着頭,伊冬雪固執的坐在牀邊,一手快速的捂向鳳修的眼睛,“你快睡覺。”裴傲說的不錯,風修沒有一點功夫,到時候如果木真用強的,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她雖然單純,卻有時候很是固執,尤其是牽扯到他身體的時候,風修低聲一嘆,心底卻有着一絲的感動,很少有人如此這樣直接的關心他了,“你也上牀睡覺吧,這樣總該放心了吧。”
“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這樣她要霸王硬上弓,也需要先過我這一關,還是鳳修最聰明。”恍然大悟着,伊冬雪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快速的脫了鞋子爬上了牀,只是這一次她確實固執的睡在牀外側,似乎這樣就可以保護鳳修的安全。
門外,伊夏沫靜靜的站在迴廊裡,殺手的耳力比起常人好太多,所以屋子裡的對話她聽的清楚,姐姐真的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性子,可是鳳修卻很君子,如果姐姐願意,他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她很需要和他談一談,關於三宮六院的問題。
許久之後,伊冬雪沉沉的睡着了,鳳修這才睜開眼,動作輕柔的從另一邊下了牀,看了一眼映射在門上的黑色身影,悄然無聲的走了出來,她究竟是不是夏沫?
“夏沫。”四年多了,再次的將這個熟悉的甚至滲透到靈魂的名字喊出口,鳳修嗓音竟然微微顫抖着,總是溫和如水的目光裡也多了一份的撼動,她真的會是夏沫嗎?可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麼會發生。
“你果真認識我?”清幽的目光落在鳳修那略帶蒼白的臉上,清楚的將他的表情收進了眼中,伊夏沫清楚的明白裴傲沒有對她說完整。
“以前有個女子也如你這般,可是她比你小上幾歲。”夜色清和下,鳳修的目光悠遠的看着蒼穹之中的明月,緩緩的說其了那段封塵的過往,是痛,是思,是壓抑了多年的感情。
“不用懷疑了,那就是我。”該死的裴傲,他果真只會撿好聽的說給她聽,他怎麼沒有告訴她,當初她在裴王府被他虐打的那麼慘,伊夏沫面容依舊算是平靜,可是若是裴傲此刻來了,必定會看見她黑瞳裡一閃而過的火光。
正想着,突然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那手異常的涼,和姐姐的手一般,瘦骨嶙峋,伊夏沫一怔,目光停在鳳修的手上。
“當初你也是因爲我的手才注意到我的吧。”鳳修黯然一笑,想起了伊冬雪那冰冷的手,她那是移情的原因,難怪,他那是常常感覺她在透過自己思念着另一個人,可是他和冬雪的性子也差太遠了吧,當然了,除了一樣冰冷的手,孱弱的身體。
“夏沫,我可以抱抱你嗎?”暗啞的嗓音有些的哽咽,四年了,他以爲她早已經離開四年了,卻根本沒有想過她竟然會活生生的再次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鳳修總是溫和而清雅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平靜,甚至帶着一絲脆弱。
“鳳修。”她沒有了記憶,可是看着鳳修此刻那樣卑微的眼神,伊夏沫突然感覺到心頭一擰,主動的伸手抱住鳳修的身體,他真的很瘦,那骨頭甚至堅硬的磕着她的身體,可是這個懷抱,她卻沒有任何的排斥,一個殺手,她從不跟任何人親近,而鳳修是除了裴傲和晨曦後,她再一個不會排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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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離開之後,裴王爺就一直說你一定會回來的。”原來她真的回來了,竟然還有着這樣離奇詭異的事情發生,鳳修雙臂緊緊的抱住伊夏沫的身體,不一樣的面容,可是那感覺卻依舊,即使四年了,他也沒有忘記當初抱住她的感覺,很安心很安心,落寞那麼多年,她是一個給了他溫暖的人。
鳳修太聰明瞭!暗中裴傲背靠在牆壁上,視線悠遠的看了一眼迴廊下擁抱在一起的身影,他該知道既然來到了突厥,就無法瞞過鳳修的眼睛,只是沒有想到只是見了一面,鳳修卻已經認出來她了。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喃喃低語着,鳳修緩緩的鬆開擁抱住伊夏沫的手臂,夜色悽迷裡,目光眷戀而溫柔的凝望着她的臉,那不是記憶裡的臉龐,她現在的臉色更加的雪白,那是常年不見陽光而造成的,纖細的眉頭下一雙眼,卻是他熟悉的那雙清幽的眼睛,平靜到漠然,散發着冷漠的疏離,那是屬於夏沫的眼睛。
“四年了,我以爲裴王爺在自欺欺人,是情到濃時纔會有的執着,原來你真的回來了。”鳳修低喃的嗓音帶着哽咽的沙啞,四年了,除了夢中,從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見到她,還能抱着她。
“鳳修你在做什麼?夏沫?”因爲不放心木真,所以伊冬雪突然從睡夢裡驚醒,看着空掉的牀裡側,立刻擔心的下牀找人,卻不曾想剛拉開門,卻見到鳳修和伊夏沫雙手交握在一起,說不清楚的曖昧感覺,讓伊冬雪疑惑的揉了揉眼睛,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冬雪,你怎麼又沒穿鞋?”看着伊冬雪那赤白的踩在地上的雙腳,鳳修頭痛的嘆息一聲,快速的鬆開伊夏沫的手,拉着伊冬雪向着屋子裡走了去,她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
突然被鬆開手,伊夏沫一怔,視線靜靜的看着牽着姐姐走向牀邊的鳳修,白色的身影在暗淡的光線顯得有着的瘦削,那溫潤如水的嗓音,隱隱的,伊夏沫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惆悵的感覺,鳳修,他和自己曾經很是親密的相處過。
正思慮着,一雙手突然從背後伸了過來,將伊夏沫的身體給攪進一具溫暖的懷抱裡,“不要看其他男人,否則本王會吃醋。”聽着身側裴晨曦那不滿的抗議聲,裴傲不得不又加了一句,“當然了這小鬼除外。”
臥房裡,坐在牀邊,伊冬雪看了看蹲下身來,單膝跪在地上,幫她擦着腳底的鳳修,再看着門口的伊夏沫,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不敢相信的楞大一雙眼,“鳳修,你喜歡過的人不會就是夏沫吧?”
她在宮裡也住了很長時間了,自然也聽宮女和那些太監閒扯時說過,鳳修不是不立正妃,而是他曾經愛過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確是裴王爺愛的女人,終於後知後覺,伊冬雪這才明白剛剛鳳修和夏沫爲什麼會手牽手的站在一起。
一個是她的妹妹,一個是救過她,又收留她的鳳修,如果他娶了夏沫,這樣她最親近的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伊冬雪雀躍的笑了起來,忽然有了將自己妹妹嫁出去的驕傲感覺。
“鳳修,既然你喜歡夏沫,我就做主將她嫁給你,不過你不可以再娶木真,也不可以其他女人爲妃子,只能娶夏沫一個人!”歡快的笑聲帶着激動,伊冬雪高興的拍着手,她終於給夏沫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爹地和媽咪也會感到高興的。
這是什麼思維?裴傲的臉龐急劇的抽搐着,下意思的將伊夏沫抱的更緊,爲什麼伊冬雪的思維會這樣的跳躍性變化。
娶夏沫嗎?鳳修面容一滯,餘光向着門口看了過去,不管是過去,還是如今,她最依賴的人確實裴王爺,在所有人面前她是強者,可是在裴王爺面前,她卻卸下了堅強,願意讓他保護,這是夏沫對裴王爺的感情,即使到如今也沒有變化過。
而屋子裡,伊冬雪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笑容愈加的璀璨,伊夏沫無力的回頭看了一眼萬分戒備的裴傲,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身後還有這個連自己兒子都會吃醋的男人在,自己可能嫁給其他人嗎?
“鳳修,你看夏沫笑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夏沫,妹夫!”格格的笑了起來,伊冬雪快樂的看着面容之上染着輕輕笑意的伊夏沫,多久了,多久她都沒有看過夏沫笑過了,從被帶到了X島,夏沫就沒有再笑過。
雖然夏沫嫁給鳳修,伊冬雪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有些難受,可是她還是好高興,夏沫終於會笑了,也有人會照顧夏沫了。
“笨丫頭,你在笑?”裴傲快速的扳過伊夏沫的肩膀,果真撇見了她嘴角那抹溫柔的笑容,剎那,醋味彌散開來,裴傲鐵青着臉,萬分嫉妒的瞪着不遠處地上的鳳修,該死的情敵!
“喂,裴傲,不許你兇夏沫!”一看伊夏沫被欺負,伊冬雪快速的要下牀,卻被鳳修直接給按了下來,溫和的臉上帶着對伊冬雪的寵溺,普天之下,任何人都會欺負夏沫,可是裴傲絕對不會!
“鳳修,夏沫可是你未來的妻子,你快將夏沫帶過來!”焦急的晃盪着一雙腳,伊冬雪催促的看向鳳修,他怎麼還不去將夏沫給帶過來。
“本王比鳳修差嗎?”再次被伊冬雪給刺激到,裴傲森冷着臉龐,挫敗的對着伊冬雪質問,他哪裡比鳳修差了,讓她不惜將笨丫頭許配給鳳修!
“鳳修,他好凶!”突然被裴傲那霜冷的臉色駭到,伊冬雪驚恐的一縮肩膀,快速的躲到了鳳修的背後,卻又立刻怯生生的探出小臉來,“你沒有鳳修溫柔,沒有鳳修聰明,而且鳳修是皇上,你只是王爺。”
好吧,其餘兩條理由也就算了,什麼叫他沒有鳳修聰明!裴傲看着那宛如小白兔般縮在鳳修背後指控自己的伊冬雪,再多的怒火也發不出來,誰讓她是笨丫頭的姐姐。
“而且你還要兒子。”最後將抱歉的視線看向裴晨曦,伊冬雪不怕死的再次開口指控,他都有這麼大的兒子了,夏沫不能當後媽!
“我父王很愛我娘,夜不過是替代品而已!”什麼叫落井下石,裴晨曦如今可是貫徹了這四個字的含義,一字一字的開口,在安靜的夜裡,他略帶稚氣的嗓音卻格外的清楚。
閨趣家鬥 186章 廢掉右手
“替代品,你竟然敢讓夏沫當別的女人的替代品!”嗓音尖銳的拔高,伊冬雪果真怒了,一把掙開鳳修的手,快速的衝了過來,拉過伊夏沫就立刻向着鳳修身邊跑了過去,然後直接的將伊夏沫塞到了鳳修的懷抱裡,自己依舊害怕的躲在鳳修的身後。
“裴晨曦!”怒吼聲只差沒有掀破屋頂,裴傲看着被鳳修給抱住的伊夏沫,挫敗的轉過身,狠狠地瞪着一聳肩膀,看起來異常欠扁的裴晨曦,這個該死的小鬼!這個時候竟然敢臨陣倒戈。
“你有家庭暴力,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兇,說不定日後你一生氣,還會打夏沫。”伊冬雪被那怒吼聲嚇得一個顫抖,怯怯的再次開口指控裴傲。
“本王現在第一個想殺的人就是你!”裴傲如今算是徹底的抓狂,一雙冰冷的怒眸挫敗無比的盯着伊冬雪,這個該死的笨女人,鳳修爲什麼還不趕快將她給娶走!
話音剛落,剎那,四雙眼睛帶着冰冷瞪向裴傲,自然其中一個是鳳修,似乎不滿他這樣的冷麪嚇到伊冬雪,另一個自然是伊夏沫,即使只是嘴上說說,他也給她做好抹脖子的準備。
深呼吸,壓下挫敗和怒火,裴傲身影快速的一個掠過,再次的將伊夏沫給拉回了自己的身邊,忽然鬼魅一笑,峻冷的臉上帶着一抹必勝的奸猾,“可是夏沫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不能嫁給鳳修。”
聽到裴傲的話,鳳修溫和的笑容一滯,可是卻在瞬間又恢復可平靜,裴王爺等了四年了,即使如此也是無可厚非的,這樣想着,突然感覺背後的伊冬雪正拉着他的手。
“鳳修,你一定不會在乎夏沫被壞人給欺負了對不對?”伊冬雪拉着鳳修的手,小聲的哀求着,他一定不會嫌棄夏沫被裴傲給欺負過,“我們那裡離婚後,再結婚的女人很多的,而且只要願意女人可以嫁給幾個男人的。”
再待下去他肯定會抓狂,不是他將伊冬雪給殺了,就是笨丫頭先將他給宰了,裴傲萬分同情的看着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鳳修,長臂快速的圈住伊夏沫的纖腰,瞬間,足尖點地,身影如同疾風一般快速的出了屋子,頃刻之間就消失在暗夜裡,惹不起伊冬雪,他躲的起!
“鳳修,他將夏沫給擄走了!”驚詫的看着瞬間就消失在眼前的裴傲和伊夏沫,伊冬雪愣愣地張大嘴,半響之後終於着急的開口,擔心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鳳修。
“沒事,裴王爺不會傷害夏沫的。”看着焦急的伊冬雪,鳳修溫柔一笑,大掌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裴王爺是個好男人,他會一輩子照顧夏沫的,好了,你快睡覺吧。”
“可是在我眼裡鳳修是最好的那個。”不想聽到鳳修妄自菲薄的語氣,伊冬雪大聲的宣誓,無比認真的態度,如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世間最優秀的男人,誰都比不過。
莞爾一笑,鳳修卻沒有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凝望着伊冬雪的目光又寵溺了幾分,還真的是個孩子,總是喜歡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
“鳳修,你喜歡夏沫對不對?”看着鳳修那雖然蒼白的臉,雖然沒有裴傲的俊朗,可是鳳修有一雙溫柔的眼睛,有一張會笑的脣,而且他總會用冰冷的手保護她不會摔倒,伊冬雪忽然感覺心又痛了幾分,“鳳修你娶了夏沫之後,是不是就會在乎夏沫一個了。”
她只是夏沫的姐姐,再也不能和他這樣親近了,她突然不想夏沫嫁給鳳修了,可是她怎麼能有這麼自私的想法,臉色白了幾分,伊冬雪低下頭,晦暗染上了雙眼,夏沫爲了她付出了這麼多,她該將夏沫嫁給最好的男人的,這樣夏沫才能幸福。
“我不會娶夏沫,我只當她是妹妹而已。”微涼的大手撫上伊冬雪低垂的頭,鳳修溫和的開口,“好了,快點睡吧,一會天就要亮了。”
“我……”聽着鳳修的話,伊冬雪愣愣的擡起眼,清澈的眸子裡有着複雜的神情,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放心,可是又擔心夏沫。
這樣怪異的感情之下,伊冬雪終於什麼都沒有說,乖乖的爬到了牀的裡側,在鳳修上牀之後,第一次主動地抱住鳳修,而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一支手臂緩緩地橫過她的身體,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伊冬雪終於帶着一絲的安心閉上眼睡下了。
而相對於鳳修這邊的安靜,屋檐之上,夜色之中。
“鞭打,地牢,陷害,裴傲,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一次說明白。”冷哼着開口,伊夏沫好整以暇地看着笑得極其心虛的男人,她果真只會撿好聽的說。
“本王可以理解爲秋後算賬嗎?”雙臂緊緊的圈抱這伊夏沫的身體,裴傲悶聲無力的開口,一雙眼深邃的眼帶着寵溺的深情凝望着伊夏沫,忽然話鋒一轉,薄脣揚起鬼魅的淺笑,“要不你也被本王使用皮鞭,滴蠟,還有鐐銬,不過我們只限於牀上。”
他以爲自己在玩M嗎?伊夏沫面容一抽,沒好氣的看着笑得積極色情,甚至想要躍躍欲試的裴傲,手肘忽然衡起用力地撞向裴傲結實的胸膛,在他吃痛悶哼的同時,涼涼的丟出話來,“我嚴重懷疑你四年裡沒碰過女人!”
“笨丫頭,你這是污衊本王的人格,作爲懲罰,本王要吻暈你!”煞有介事的宣佈着,裴傲快速的低下頭,深深的吻住伊夏沫的脣,那份柔軟的觸感,那清涼的脣瓣,這是他的笨丫頭。
峻冷剛毅的臉上有着一絲的肯定,裴傲一手託在伊夏沫的後腦勺上,讓她仰起頭承接着他熱情的親吻,一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腰,她在他的懷抱,讓吻得是他等了四年的女人,心頭那份隱患漸漸地散去,常常,他會感覺她的出現是不是他的夢,夢醒了,又是他一個人漫長得等待。
“你在不安,裴傲。”微微的喘息着,脣瓣有些的紅腫,鮮豔欲滴,伊夏沫擡眼看向夜色之下的裴傲,那飛揚的眉宇總是會常常的凝聚在一起,擡起手,手指輕輕的撫平他的眉宇,他是在擔心自己會離開。
落下眉上的手,輕柔的放在脣邊吻了吻,裴傲擁抱緊伊夏沫的身體,剛毅的下巴親密的抵在伊夏沫的頭頂,低沉的開口:“本王沒有不安,只是偶然會以爲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如果真的是夢,本王寧願一輩子不要再醒過來。”
這樣還不叫不安嗎?這樣一個剛毅而睿智的男人竟然會有着這樣的惶恐,伊夏沫突然感覺到心頭一酸,爲什麼她會失去了記憶?
這樣一想下,頭突然劇烈的痛了起來,腦海深處有着嗡嗡的聲響,一聲一聲,似乎有什麼要從記憶的最深處迸發而出。
“怎麼了?”突然感覺伊夏沫的不對勁,裴傲快速的扳過伊夏沫的身體,卻發現她眉頭緊鎖着,臉色煞白,似乎壓抑着無盡的痛苦,剎那,裴傲冷靜的臉色悉數的褪去,面容糾結起來,語調擔憂的顫抖,“丫頭,怎麼了?”
“沒事,只是頭有點痛。”裴傲你驚恐的面容落入眼中,伊夏沫心頭再次酸澀的痛着,主動地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首在裴傲那寬闊的肩膀上,“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只是好像要想起以前的記憶,所以纔會感覺到頭痛。”
“不要去想,忘記就忘記了,本王不會在乎。”他只在乎她回來了,又回到他身邊了,這樣就足夠了,裴傲擁抱緊伊夏沫的身體,“雖然有些的遺憾,可是你回來了這纔是最重要的。”
殿宇下的角落裡,裴晨曦高高的擡起頭看着屋檐上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從他有着記憶的時候,那個男人除了長風院就是書房,他不停的忙碌着,似乎這樣的繁忙纔不會想起孃的死亡,可是如今,他竟然可以拋開蒼紫王朝一切,娘回來了,真好。
小小的身體深深的看了幾眼之後,裴晨曦落寞的轉身向着宮殿裡走了去,沒有任何人可以插qq到他們中間去,他一直以爲那個男人是冷血無情的,永遠都陰鬱着一張臉,目光陰鶩的駭人,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在娘身邊的時候,他竟然也會像孩子一樣撒嬌,會用那麼溫柔的目光凝望着娘。 Wшw ★тт kan ★c ○
“小鬼,剛剛被兩個殺手刺殺,你竟然還敢一個人離開!”就在裴晨曦寂寞離開的同時,身後突然響起裴傲那低沉的磁性嗓音,在裴晨曦回頭的同時,裴傲大掌卻搭上他小小的肩膀上,“回去,睡覺。”
他?驚嚇着,或者說是不可思議的震驚着,裴晨曦擡起頭,小小的臉上有着不敢相信,那個從來都不會看他一眼的男人,甚至厭惡他存在的男人,此刻,一手攬着夜的腰,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們就像真的一家三口一般,有爹,有娘。
第二天,五月的日頭剛剛從雲層裡爬出來,柔和的光亮灑落在突厥的皇宮屋檐上,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靜而祥和,隱隱的可以聽見鳥兒的鳴叫聲。
只是一聲尖銳的叫聲卻打破了皇宮的寧靜,本真愣愣的看着牀鋪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目光閃爍着,毒辣陰冷之下,有着憤怒和嫉恨,伊冬雪那個白癡女人,竟然不知廉恥地爬上皇上的龍牀!
而隨着木真那尖銳的叫聲,暗中的皇家侍衛快速的現身衝向了宮殿裡,唯恐鳳修有任何的危險,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幕,一個個也不由得目瞪口呆,隨後倏然單膝跪地請罪,“皇上。”皇家侍衛一個個此時心頭卻將木真給腹誹了一遍,大清早的沒事鬼叫什麼,害得他們以爲有刺客,直接就衝進了皇上的宮殿,結果看到的不過是皇上擁着一個女人入睡而已,這樣也好,原本他們還以爲皇上不愛女人,咳咳,只愛男人這話侍衛們只敢在心裡想想而已。
“裴王爺,你可以鬆手了。”敬德原本想要攔住突然闖進宮殿臥房的木真,卻不曾想,他還沒有出手,已經在瞬間被裴傲給止住,所以也就造成了眼前這一幕。
“不錯不錯,這樣不出一天,皇宮內外,皇都內外也都知道鳳修有女人了,不用感謝本王,怎麼說冬雪已經是本王的家人,嫁給鳳修,也算是兩國修好。”奸詐的輕笑着,裴傲拍了拍敬德的肩膀,鬆開手轉身離開,效果還不錯,也不枉他犧牲睡眠時間,從笨丫頭的牀上爬起來。
裴王爺或許和皇上一樣聰明睿智,可是皇上永遠都沒有裴王爺奸詐,敬德茫然的盯着裴傲離開的身影,終於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好吵。”昨夜折騰之後,睡的太遲,伊冬雪如同貓兒一般掙扎着,緩緩地從鳳修的懷抱裡探出頭來,一看眼前黑壓壓的跪在地上的侍衛,剎那呆愣住,不由的又擡手揉了揉眼睛,嚴重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沒事,你再睡一會兒。”頭微微的痛,一直以來對伊冬雪,鳳修感覺自己只是在照顧一個孩子,可是看着眼前的局面,只怕不消片刻,自己和冬雪同牀共眠的消息就會傳到皇宮內外。
“不睡了,我要去看夏沫。”搖着頭,伊冬雪睡眼惺忪的對着鳳修甜甜一笑,隨即要起身下牀,五月末的天氣蓋着被子原本就有點熱,而伊冬雪的褻衣隨着她的起身卻已經鬆垮下來,剛一動,寬大的衣襟已經滑落到了肩膀下,露出雪白細嫩的大片肌膚,甚至可以看見那淡黃色肚兜。
“等會,都出去。”身影一動,遮擋住春光乍現的伊冬雪,鳳修一面命令侍衛離開,一面動作溫柔的替伊冬雪整理好衣服。
侍衛魚貫而出的退了出去,只是一個個的餘光還是不由好奇的瞄了一眼牀上,沒辦法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原本是伊小姐待在身邊,看來突厥沉寂了這麼多年,終於要辦喜事了。 шшш◆ ⓣⓣⓚⓐⓝ◆ c ○
剛一下牀,突然一道鞭聲破空而來,咻的一聲之下,伊冬雪錯愕的擡起頭,卻見木真已經跨步倒了身前,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她手中的皮鞭。
“木真!”一回頭,看着僵硬在牀邊的伊冬雪,鳳修厲聲的一呵斥,雙手卻已經快速的將站在牀邊的伊冬雪拉到自己身後護好,用他的後背替她擋下木真的皮鞭。
沒有預期的痛,鳳修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原本總是溫和的臉龐此刻卻帶着可以感知的嚴厲和漠然,“來人,將木真帶回將軍府,從此不準再入皇宮一步!”
“皇上!她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下賤女人!”握着鞭子的手顫抖着,猙獰的臉龐,木真憤怒的盯着鳳修身後的伊冬雪,這個女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憑什麼待在皇上身邊,她甚至都不敢和自己決鬥!懦弱,而無知,只會裝可憐博取皇上的同情。
“敬德,告訴木將軍,這樣的事情若是再次發生,朕嚴懲不怠!”清楚的看見木真眼裡的毒辣和憤怒,鳳修冷聲漠然的命令,原本溫柔之色褪去之後,他展露的是屬於帝王的威嚴和冷傲,那清冷的面容,霜寒的眼睛,無形之中給人無可抗拒的威勢。
“鳳修,我手痛。”一聲吃痛的微弱聲音從鳳修的背後響起,伊冬雪左手捧着右手,火辣辣的傷口如同蜈蚣一般盤踞在掌心裡,那一鞭子抽下的時候,鳳修用他的身體護住了伊冬雪,可是電光火石之間,爲了不讓鳳修受傷,伊冬雪竟然擡手抓向了木真的皮鞭。
也算是巧合,竟然讓她抓了正着,那皮鞭就從她的掌心裡抽過,力度之大,掌心的皮肉宛如被割了開來,鮮血汩汩的流淌出來。
錯愕着,鳳修快速的回頭,卻見伊冬雪的右手已經是鮮血淋漓,鮮血之下一道傷疤差不多盤踞了整個掌心。
“既然怕痛就不要接我的鞭子,無能!”看着泫然欲滴的伊冬雪,木真譏諷的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對伊冬雪的不屑和諷刺。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在安靜的臥房裡,敬德腳步愣住了。伊冬雪也錯愕的愣怔,呆呆的看着鳳修,而被打的木真更是宛如石雕般站在原地,剛剛還譏諷冷笑的臉上此刻是火辣辣了的腫痛。
“敬德,將她拉下去,傳朕的命令,禁足一個月。”渾然沒有察覺到一旁僵直住的三個人,鳳修快速的握住伊冬雪的手,那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讓鳳修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傳太醫。”
傷口不算很嚴重,可是力度太大,皮肉都綻開了,至少需要一個月,否則這右手根本無法用,而隨着太醫的上藥,伊冬雪抽噎着,淚水隱在眼眶裡,可憐兮兮的靠在鳳修的身上,傷口好痛,每碰觸一下,就痛的一抽。
“鳳修,我沒事,不要上藥了。”回頭看着神色冷漠的鳳修,伊冬雪慘兮兮的哀求着,好痛,好像手掌被刀子給剖開了。
“忍一忍,太醫,輕一點。”一手抱緊伊冬雪因爲痛而繃緊的身體,鳳修溫柔至極的安撫着,隨着血跡的擦拭乾淨,那傷口更是清晰可見,整整有兩寸長,貫穿了整個手掌,皮肉向着兩邊翻開,她又是如此怕痛。
門口,伊夏沫靜靜地看着屋子裡上藥的伊冬雪,神色平靜的有些駭人,竟然沒有出聲,只是漠然屋子裡上藥的伊冬雪,神色平靜的有些駭人,竟然沒有出聲,只是的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裴傲和裴晨曦對望一眼,心頭大呼不好,快速的追上了伊夏沫的身影,有些人越是平靜,越是讓人感覺心驚膽顫,尤其是伊夏沫看見宮女端出來的血水,那一閃而過的銳利眼神,讓裴傲和裴晨曦爲木真不由的祈禱一聲,只怕真的要出事了!
憤怒着,不幹心着,可是一想到鳳修那漠然而霜冷的眼神,木真原本囂張的氣焰又被硬生生的給壓了下來,原本她以爲皇上永遠只是那樣文弱的模樣,卻根本不曾想到皇上竟然會有這樣冷厲如霜的一面。
“就這樣離開嗎?”突然,一聲清冷冷的嗓音從背後響了起來,木真快速的回頭,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向着她走了過來,單薄的身體,蒼白的臉龐,一看就知道是伊冬雪的妹妹。
“爲伊冬雪報仇?”冷哼着,木真不屑的看着伊夏沫,目光由下到上的打量着伊夏沫,“比起伊冬雪,你看起來還算有點膽子,不過蒼紫王朝的女人也只能相夫教子。”
“決鬥時嗎?生死有命。”薄涼的嗓音很低微,伊夏沫依舊是淡然無波的臉色,看了一眼眼前身材高挑的木真,“需要立下生死令嗎?殺手的罪名我還不想揹負上。”
“生死令?哈哈。”放聲大笑起來,如同聽到了多麼可笑的笑話,木真倏然一下抽出了皮鞭,鞭子的末端還沾染着血跡。
那一瞬間,伊夏沫目光宛如尖針般的銳利冷駭,可是那股駭人的寒意卻又在瞬間收斂下來,無聲無息,眼前的伊夏沫依舊只是個身材單薄的女子。
“你不出手?”雖然那一閃而過的冷意木真沒有注意到,可是站在一旁的裴晨曦和裴傲都注意到二樓,裴晨曦低聲的開口,挑眉看向身側的裴傲,他就這麼放任娘去動手殺人,對方還是木將軍的女兒。
“小鬼,傷了伊冬雪,她該死的。”極其的護短,裴傲懶散的開口,雙手環胸的靠在宮牆上,伊冬雪對笨丫頭意義非凡,傷了伊冬雪,只怕笨丫頭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傷了手。”即使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複原,可是也不需要要那個木真女人的命吧,裴晨曦喃喃的開口。
“如果有人傷了你孃的手呢?”裴傲淡笑一聲,懶懶的提出假設,如果有人傷了笨丫頭,他一定讓她百倍的奉還。
剎那,還以爲對木真的報復有些的殘忍,可是一想到受傷的是伊夏沫,裴晨曦黑眸突然冰冷下來,如果敢傷了他的娘,他一定讓廢了對方一隻手。
將裴晨曦那瞬間冰冷的眼神收進眼中,裴傲搖了搖頭,不愧是他的兒子,果真連想法都一樣,只是笨丫頭也不會真的殺了木真,最多也就廢了她一雙手,畢竟昨天,笨丫頭也警告過了,可是有些人卻依舊不會吸取教訓。
伊夏沫赤手空拳,而木真手裡是她慣用的皮鞭,可是神色平靜卻沒有感覺任何的只是當木真揮動皮鞭的瞬間,伊夏沫的眼神變化了,不再是那種平淡無奇,不再平靜無波,一股冷厲的霸氣展露在她的黑眸之中,陰冷詭異,閃爍着必勝的冷光。
皮鞭在木真的手中咻咻的接近揮出了幾十鞭,可是這樣凌厲的攻擊招式之下,伊夏沫單薄的身體卻總是在皮鞭揮過來的瞬間,用極其詭異的步伐躲避開來。
“就這樣嗎?”幽幽的嗓音宛如清泉流水一般,伊夏沫漠然的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木真,面容倏然一冷,剎那,原本只是躲避的身體在瞬間宛如黑影一般,帶着疾風過隙的凌厲和快速。
木真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皮鞭之外卻已經沒有了伊夏沫的身影,突然感覺自己握鞭的手被人從身後給拉住,剎那,痛苦而尖銳的喊叫聲再次的劃破了平靜的皇宮。
手臂被伊夏沫從身後擒制住,嘎吱一聲,那清脆的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而剛剛還盛氣凌人的木真此刻卻已經痛的蒼白了臉,額頭上汗水淋漓,喘息着,皮鞭已經掉落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聳拉在手腕上的右手,整個人還處於劇痛的懵懂狀態中。
剎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飛射而來,迅速的向着伊夏沫攻擊過去,身影迅速,招式凌厲,在逼退伊夏沫的同時,卻已經迅速的將木真給拉扯到了安全的地方。
“闕雲師傅!”裴晨曦酷酷的笑臉上有着驚喜,快速的開口,向着闕雲走了過去,闕雲師傅是怎麼回來了?
“裴傲,你什麼意思?”看了一眼木真斷裂的手,闕雲冷哼一聲,邪魅俊美的臉上帶着濃濃的譏諷和冷意,他就這麼放縱眼前這個女人在突厥皇宮傷人嗎?
“反正也不是我蒼紫王朝大將軍的女兒,就算死了,也是鳳修去頭疼。”相對於闕雲的憤怒和冷寒,裴傲懶散至極的吐出話來,再說傷了伊冬雪,笨丫頭豈會善罷甘休,而他自然是護着自己的女人了。
“伊夏沫,你敢斷我的手,我爹不會放過你的!”氣息不穩定,折斷的手腕處傳來蝕骨的劇痛,木真捧着手,陰狠毒辣的盯着伊夏沫憤怒的大吼着,她要讓爹來找她們算賬!
閨趣家鬥 187章 生死抉擇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動?看來突厥和蒼紫王朝準備好再次開戰了。”依舊是低沉的嗓音,說的雲淡風輕,甚至連那薄脣也微微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是任誰也聽出裴傲此刻那話語裡的冷血威脅。
“你就這麼在乎這個女人,她呢?裴傲你對得起她嗎?”聽着裴傲如此維護伊夏沫,闕雲終於大怒着,恨聲質問的同時,一手狠狠的揪住裴傲的衣襟,他怎麼能如此的薄情,那夏沫怎麼辦?
“當初你也曾答應過她,會娶音璇的,如今四年過去了,音璇已經二十三了,闕雲,你身爲男人的責任和擔當呢?”鳳眸裡帶着一絲責問的嚴厲,裴傲冷眼掃過眼前忿忿不平的闕雲,擡手拂開他揪住自己衣襟的手,理順了衣服,這才繼續道。
“本王從不強人所難,音璇該嫁了,即使已經二十三,不過本王還是可以在蒼紫王朝給她選一個好夫婿,闕雲,後悔莫及這四個字本王今日就送給你。”
“她都離開了,我成親還有什麼意思?”闕雲那俊美如斯的臉上帶着一絲漠落,桃花眼裡浮現出一股深深的思念,她已經死了四年了,當初答應和音璇成婚也是爲了不讓她爲難,如今一切還有什麼意思呢?
裴晨曦剛要開口,卻被裴傲一個眼神給制止住,玩味一笑的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下個月十八,本王會將音璇許配給史部尚書劉大人的三公子。”
那個不學無術,甚至漁好男色,又傳言是男女通吃的劉三公子,闕雲一驚,剛剛褪去怒氣的俊秀臉上再次的染上了怒火,“裴傲,你什麼意思?”
“本王的家務事你少理會。”冷酷至極的丟出這樣的答案,裴傲轉身攬過伊夏沫的肩膀,對着一旁的裴晨曦開口,“小鬼,我們去鳳修那裡。”
同情的看了一眼闕雲師傅,裴晨曦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跟着裴傲和伊夏沫向着鳳修的宮殿走了去,他敢肯定音璇姑姑不會嫁給劉三公子的,只是看師傅那張悵然若失的模樣,裴晨曦不能不佩服的看了一眼裴傲,這個男人太奸詐了!
伊冬雪的手擁紗布包的如同包子一般,一看伊夏沫來了,立刻將手給縮到了背後,唯恐伊夏沫看見了擔心,雪白的小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她們真的是姐妹,在場的三個男人皆對視一眼,爲什麼伊冬雪會如此的單純,甚至還想借此瞞過伊夏沫,卻根本不知道她已經在第一時間廢了木真的一隻手。
“夏沫,我昨晚睡的遲,還要再睡一會。”半躺在牀上,將受傷的右手用被子蓋住,伊冬雪笑眯眯的開口,神情愉悅,哪裡還有剛剛上藥時的痛苦和可憐。
“嗯,我一會再來看你。”平靜的開口,如同根本不知道伊冬雪的手受傷了一般,伊夏沫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伊冬雪笑的格外璀璨的臉上,看樣子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那我要睡了。”心頭一喜,伊冬雪一面說,一面還打了個哈欠,左手揉了揉眼睛,似乎真的困了。
“好好睡。”擡手將伊冬雪散落的一縷頭髮給她順到了耳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不想說讓自己擔心的姐姐,伊夏沫這才轉身向着門口走了去。
剎那,笑容飛揚上伊冬雪的臉上,雖然被子裡的手依舊痛的讓她想哭,可是她不能讓夏沫擔心,她已經讓夏沫擔心很久了。
“夏沫沒有發現!”終於門關上了,伊冬雪喜悅至極的小聲低喃,一面拉住牀邊鳳修的胳膊要分享自己的喜悅,卻獨獨忘記了自己右手還傷着,笑聲在瞬間轉爲吃痛的慘叫聲。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速的握住伊冬雪的右手腕,制止她的亂動,鳳修心疼的看着她因痛擰在一起的臉,那通紅的眼睛宛如兔子一般,也只有單純的她以爲自己可以騙過夏沫,不讓她擔心,這世間怎麼還有如此簡單純淨的人兒。
“我一高興就忘記了嘛。”對着鳳修頑劣的笑了起來,伊冬雪靠在牀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手,低喃的開口,“夏沫如果知道我受傷了,她一定會責怪自己,那時候在x島,明明該是我保護夏沫的,可是每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夏沫總是那麼的愧疚,似乎是她連累了我,其實我纔是姐姐。”
這個傻姑娘,她的手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完全好,她難道還能一個月都躲在牀上,鳳修看着凝着眉頭的伊冬雪,不由的擡手輕輕的撫平了她皺起的眉頭,幽幽一嘆,“夏沫她能保護你不是嗎?”
“是啊,夏沫最厲害了,可是鳳修也最聰明。”諂媚的對着鳳修眯眼一笑,伊冬雪真的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右手掌心裡還是那種火辣辣的刺痛,一抽一抽的,讓伊冬雪再次的縮回了被子裡,“鳳修,我再睡一會。”
看着宛如嬰孩般再次蜷縮在被子了,可是一隻手卻已經握着自己手睡下的伊冬雪,鳳修孤寂的心忽然悸動了一下,她是如此的依賴自己,而他也似乎習慣了冬雪在身邊,不時的出一點的狀況,軟膩膩的喊着他名字,犯了錯時,總是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瞅着他,如同多害怕一樣。
爲什麼再次見到夏沫的時候,只是多了一份喜悅的激動感覺,當初那種心動卻漸漸的消失了,或許是因爲四年了,四年的時間沉寂在心頭的只有對她的思念,而如今,牀上這個安靜睡下,卻緊緊握着他手的女子讓他不由的眷戀幾分,想要保護她。
木真捧着被折斷的右手回到木將軍府,寶貝女兒的受傷讓木將軍勃然大怒,可是得知自己女兒先出手傷人,甚至差一點一鞭子打到皇上,之後和伊夏沫乃是決鬥斷了手,木將軍那怒火也被強制的壓抑下來,更何況對方不是普通女子,蒼紫王朝裴王爺身邊的女人。
即使想要報仇,可是對方也是他惹不起的角色,絡腮鬍子的臉上滿是挫敗的憤怒,對着女兒木真不由低吼道:“夠了,沒用的東西,誰讓你技不如人,折斷了手也是活該!”
“爹,我可是你的女兒,那個伊冬雪算什麼東西,你忘記了,是你要女兒進宮的,說是博得了皇上的歡心,日後便可以母儀天下!”不但沒有討回公道,反而被自己的父親給怒斥,木真對着木將軍也是憤怒的咆哮回去。
“裴王爺,是我們能得罪起的人嗎?給我滾回屋子裡思過!”木將軍猙獰着一張狂怒的臉,揮手命人將木真給帶了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他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部下,可是太子殿下兵敗,如今皇上沒有革去他將軍的職位已經是萬幸了,這個虧,這個恨,即使吞不下,如今也要吞到肚子裡去。
摔了所有屋子裡的東西,木真憤怒的坐在屋子裡,爹不但不幫人她討回公道,竟然還真的遵從皇命將她禁足一個月,讓木真臉色越加的猙獰,眼神毒辣的恨不能將伊冬雪和伊夏沫生吞活剝了。
突然,禁閉的門在一聲悶沉聲裡,鐵鎖掉落在了地上,在木真錯愕的眼神裡,木門緩緩的被推了開來,一個男人,準確的說是戴着面具的男人在一拐一瘸的走進了屋子。
“放肆,你什麼什麼人,連木將軍府也敢闖!”木真怒喝的開口,原本該守在她房門外的家丁卻已經無聲無息的躺在了地上。
“你不想要報仇嗎?廢了一隻手被囚禁在閨房裡,可是伊冬雪卻在宮裡備受寵愛。”面具男人的嗓子似乎受過傷,所以那聲音粗噶的有些刺耳,在這樣暗黑的夜裡,更是帶個人一股毛骨悚然的陰寒感覺,尤其是他面具下露出的那雙眼睛,血色深沉裡滿是仇恨和陰冷。
“你到底是誰?”木真壓抑下那股驚悚的本能感覺,戒備得盯着眼前的面具男人,能無聲無息的進入將軍府,這個男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不用管我是誰?只要你想報仇,我就可以幫你。”依舊是晦澀難聽的嗓音,面具男人緩緩的開口,“只要你可以將伊冬雪引出皇宮,餘下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
“好,我就答應你!”怒火攻心之下,木真卻也不多想,她堂堂突厥第一美女,卻被人給廢了右手,這口惡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
爲了不讓夏沫發現自己的手受傷了,所以伊冬雪終於纏着鳳修,讓他將裴傲和伊夏沫給支出了皇宮,也解除了伊冬雪的危機,不用再窩在牀上。
御書房。
“皇上,小女忤逆犯上,還請皇上責罰。”木將軍雖然心有不甘,憤憤不平,可是卻還是帶着木真親自進宮請罪,“放肆,還不跪下給皇上和伊小姐請罪!”
心不甘,情不願,木真冷哼一聲,跪在了地上,只是依舊嘴硬的不曾開口,低着頭,目光裡卻閃爍一絲毒辣的陰毒,伊冬雪,一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不要難過,木大人請起。”鳳修朗聲開口,視線掃過一旁的木將軍,裴王爺果真會給他惹事,木將軍原本是歌狼的部下,旗下有不少效忠的將士,如果歸順了他,也算是減少了不必要的死亡,如今木真和冬雪的事情夾在中間,與突厥國事而言,自然是能化解開最好。
“皇上,最近皇都都有一些神秘人出現。”木將軍快速的將奏章遞了過去,而伊冬雪爲了不打擾鳳修的政事,而且伊夏沫也不在宮裡,所以她自然是悄然的退出了御書房。
閒晃在皇宮裡,伊冬雪忽然不曾察覺危機的到來,“你跟着我做什麼?”雖然單純,可是不代表她笨,更何況木真都跟了她這麼久,伊冬雪快速的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木真。
突然的,木真快速的對着伊冬雪出手,那原本該廢掉的右手此刻卻半點傷也沒有,凌厲的一掌之下,銀光閃爍,左手逼退了暗中保護的皇家侍衛,右手的匕首卻已經在瞬間架上了伊冬雪的脖子。
“你不是木真!”木真身上有着一股桃花香的脂粉味,可是當被擒住的時候,伊冬雪立刻驚覺的開口,而身後的木真也發出悶沉的冷笑聲,你不是屬於女人的聲音,而是男人的嗓音。
大批的皇家侍衛已經快速的圍攻過來,可是因爲伊冬雪被鉗制住,誰也不敢上前,而剛剛易容成木真的男人已經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原來的臉面,平凡的臉,可是卻有着一雙屬於殺手纔會有的雙眼。
真的木真依舊在御書房外的偏殿裡休息,所以鳳修並沒有多防備,卻根本不曾想到,另一個易容成木真的殺手已經悄然的跟上了伊冬雪,而因爲伊冬雪被擒拿,皇家侍衛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突然在眼前殺手的一個詭異笑容裡,原本幾個侍衛突然橫劍刺向了同伴。
鮮血淋漓之下,還不曾反應過來,已經有數十個侍衛倒在了血泊裡,伊冬雪錯愕的愣住,不敢相信鳳修的侍衛裡竟然也有敵人。
“走!”擡手敲暈了伊冬雪,殺手和連同餘下的侍衛快速的向着西南角快速的飛奔而去,那裡有着連鳳修都不知道的皇家密道,而之前暗殺裴傲的殺手也是從密道里進入皇宮。
木將軍如今掌管的是宮裡的侍衛,木真爲了報仇,悄然的替換了一些殺手,爲了對方的行動提供了便捷,而真正的木真在偏殿裡不曾出來,迷惑了鳳修,讓他放鬆了警惕,而暗中易容成木真的殺手則悄然無息的跟上了伊冬雪,利用密道立刻快速的逃出了皇宮。
而此刻,誰也沒有在意到,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卻已經快速的跟了過去,向着伊冬雪消失的方向飛快的追了去,雖然小,可是他的身影步伐卻半點不落後。
伊夏沫和裴傲在突厥的北面欣賞夕陽落下,大漠孤煙的景色,可是當黑暗裡,一批黑色殺手快速圍攻過來的時候,裴傲峻朗而溫柔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無奈。
“好不容易帶着你出來,卻又有獵物送上門來。”長臂依舊圈在伊夏沫的腰間,裴傲無奈的皺了皺峻眉,懶散之中帶着一股的冷厲之色。
“你得罪了什麼人?”伊夏沫回頭看向伸手抱住自己的裴傲,她沒有忘記當初自己進入殺手盟的時候,接受暗殺任務時,盟主那雙憤怒而陰毒的眼睛,似乎和裴傲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不用猜,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沉聲一笑,裴傲銳利的視線快速的掃過四周,卻見夕陽之下,黑衣人呈半圓形的包圍攻勢,而唯一沒有黑衣殺手防守的就是裴傲和伊夏沫的背面,茫茫的沙漠,若是冒失的進入沙漠,只怕想要活着走出來,就需要看老天爺了。
“裴王爺,四年不見了,是不是已經忘了本殿了?”一聲粗噶至極的嗓音從暗中傳了過來,卻見面具男人緩緩的走向了伊夏沫和裴傲,一手依舊拄着柺杖,腳步有些的瘸拐,那面具之下的雙眼迸發惡毒而冷血的光芒,帶着壓抑了四年的仇恨。
伊夏沫目光漠然的看着眼前殺手盟的盟主,他和裴傲果真有着血海深仇,只是四年這個敏感的時間,讓伊夏沫纖細的眉宇不由的皺了起來,難道和當初穿越過來的自己有關係?
“歌狼,沒有想到那一場大火你沒有死,而是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語調冷然裡帶着譏諷,裴傲慵懶至極的看着眼前的緩緩拿下面具的歌狼。
那一場大火,歌狼沒有死,可是那一張曾經還算不錯的臉,可是如今卻是疤痕遍佈着,火燒後的疤痕尤其的難看,新長出的肉和之前的肌膚是完全不同的膚色,一道道或淺或深的傷疤如同蜈蚣一樣盤踞在臉上,甚至連嘴脣都委曲的變了形,完全一個怪人的模樣,尤其是配上歌狼此刻那陰毒狠辣的眼神。
“本殿怎麼會死呢?裴王爺你還活着好好的,本殿怎麼敢先死!”粗噶的嗓音異常刺耳的聒噪着耳朵,歌狼變形的嘴角帶着陰冷的笑容,這一次,四年的大仇終於可以報了!
“原來近年來,越來越多的殺手都是你派過來的,可惜一個個都是有去無回。”裴傲深邃的目光懶懶的掃過眼前的黑衣殺手,薄脣微揚,有着一股冷然的譏諷,“這些只怕是你最好的人手了吧,這一次再死絕了,歌狼,你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哼,裴王爺,等你殺光了所有人再說!”歌狼厲聲刺耳的大笑着,手一揮,剎那,四周的殺手向着裴傲和伊夏沫橫劍衝殺過來。
伊夏沫酷愛黑色,裴傲除了朝服之外,也是常年黑色的錦袍,此刻,夕陽的光芒之下,背後是大漠孤煙的茫茫黃沙,兩道黑色的身影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雖然四周是衝殺過來的殺手,可是那兩道身影卻傲然屹立着,一批殺手衝了過來,卻在瞬間就倒了下去。
鮮血順着倒下的屍體流淌着在沙土地上,而裴傲和伊夏沫卻依舊動作凌厲,一個面色清冷,一個面色傲然,夕陽金色的光輝灑落在他們身上,看起來那麼的孤傲而和諧。
“盟主!”終於支撐不住,餘下七八個殺手帶傷的退回到了歌狼的身後,看向裴傲和伊夏沫的目光雖然帶着陰沉的仇恨,可是隱隱的卻滋生出一股的懼怕。
“好,果真厲害,夜當初還是殺手盟裡刺殺最厲害的一個,如今卻也被裴王爺你收買了。”歌狼並沒有預期裡的憤怒,只是淡漠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手下,緩緩的將陰毒的目光盯向伊夏沫。
笑聲越來越詭譎,連同他臉上的傷疤也都醜陋的堆積在了一起,蠕動着,宛如一條條醜陋的蟲子,“夜,你這是背叛,殺手盟背叛的人將要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我們之間只是交易。”冷冷的開口,伊夏沫漠然的看向歌狼,心頭卻隱隱的有一股不安的感覺,握着匕首的手也不由的緊了一下,他不會沒有理由的說這一番話。
不安裡,突然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左手,伊夏沫一怔,還不曾回頭,耳邊卻已經是裴傲那低沉的嗓音,“不用擔心,有本王在。”
心突然的悸動的震撼着,她殺手這麼多年來,喜怒從來不表現在臉上,即使如同此刻,她雖然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安,可是面容卻根本沒有半點的變化,可是他竟然知道她心頭的不安。
“不知道夜和裴王爺你對上,會是誰生誰死呢?”歌狼陰毒的掃了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幽然冷笑起來,啪啪的拍起了雙手,卻見遠處一輛馬車飛奔而來,隨着馬蹄聲,緩緩的停靠在了歌狼身前。
“夏沫!”慘兮兮的被雙手反剪在背後押出了馬車,伊冬雪愧疚不已的看着眼前神色大變的伊夏沫,不安的低下頭,她又連累夏沫了。
該死!鳳修是怎麼保護人的!裴傲神色一凜,目光快速的越過伊冬雪看向身邊的伊夏沫,她依舊保持着剛剛平靜無波的臉色,只是那被裴傲握住的雙手卻用力的收緊,讓裴傲清楚的知道她在擔心被鉗制住的伊冬雪。
“夜,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吧?可惜啊,本殿只在蒼紫王朝招人,沒有想到她竟然在突厥,不過這樣也好,殺了裴傲,夜,你的人本殿不會碰一下,否則……”
陰毒寒笑着,歌狼一瘸一拐的走到伊冬雪面前,醜陋的臉龐逼近她雪白的小臉,擡手緩緩的掐住了伊冬雪的咽喉,倏地用力收緊,在她吃痛低呼聲,回頭冷冷的看向伊夏沫,語調陰沉下來,“否則本殿就先殺了她!”
喉嚨痛的發不出聲音來,伊冬雪憤怒的盯着眼前醜陋不堪的歌狼,大力的掙扎着,從喉嚨裡擠出一句不完整的話來,“夏沫,你別管我!”
看着痛苦掙扎的伊冬雪,看着她雪白的臉龐越來越因爲缺氧而憋紅,伊夏沫目光一冷,緩緩的抽回被裴傲握緊的手。
“怎麼了,夜,你要看着伊冬雪就這麼死在你面前嗎?”歌狼陰冷的笑着,看着依舊沉默的伊夏沫,忽然眼光一狠,“那本殿就成全你!”
就在這時,突然一抹黑色的小小身影從暗中飛掠而出,手中的長劍向着鉗制着伊冬雪的殺手刺了過去。
晨曦!伊夏沫一驚,而頃刻之間,身側的裴傲卻已經飛身離開,原本想要偷襲,可是終究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力道不夠,偷襲的技法不夠熟練,黑衣殺手驚覺到背後的聲音,身影一個晃動,雄厚的一掌迅速的拍向裴晨曦的胸口,他該躲避的,可是裴晨曦小小的臉上卻有着一股堅定,身影並沒有躲閃,在瞬間,胸口被擊中,而他的一劍也刺向了殺手的脖子,可是終究是久經江湖的高手,黑衣殺手目光陰寒,迅速的抓住身前的伊冬雪擋向裴晨曦的劍。
不好!驚詫着,裴晨曦快速的調轉劍鋒,唯恐傷了伊冬雪,可這樣的變故之下,他也錯失了刺殺的最好時機,手中的長劍舒地被黑衣殺手給抓住,一個用力,劍竟然被震斷,他的身體也被震飛。
“小鬼!”裴傲快速的接過裴晨曦被一掌打飛的身體,目光冷厲裡帶着一絲心疼,隨即慢慢的抱起裴晨曦,擡眼看向黑衣殺手的目光裡凝聚起一股漠然冷血的殺機。
“夜,對不起!”抓住伊夏沫的手,裴晨曦愧疚的開口,剛一說話,胸口一陣翻騰,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從口中噴了出來,鮮豔的血跡染紅了伊夏沫的衣服,他還是沒有能救人。
“沒事。”伊夏沫握緊裴晨曦的手,緩緩的搖頭,溫柔的擦去他嘴角的鮮血,壓抑下心頭的感動,目光陰冷的看向一旁的歌狼,屬於殺手的冷酷漸漸的浮現在了她總是平靜的臉上,不再淡漠,不再沉默,此刻的伊夏沫,周身散發出一股血腥的陰暗,目光銳利迫人,面容冷血,手中帶着血的匕首緩緩的握緊。
“莫非。”裴傲投給伊夏沫一個安心的眼神,冷聲的開口,將懷抱裡的裴晨曦交到現身的殷莫非身上,總是冷厲如霜的臉上第一次閃爍出屬於父親的慈愛,“小鬼,不愧是本王的兒子,夠氣魄。”
“我是夜的兒子。”突然被裴傲誇獎,裴晨曦彆扭的轉過頭,擡手擦過嘴角的血跡,酷酷的開口,無視裴傲嚴厲的讚賞之色。
“好了,父慈子愛的一幕也該結束了吧,夜,你的選擇呢?是殺了裴王爺,還是讓本殿替你選擇?”歌狼粗噶冷笑着,拿過一把長劍森冷的架在了伊冬雪的脖子上,“刀劍無眼,你也不要怪本殿心狠手辣啊。”
裴傲緩緩的走向一旁的伊夏沫,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細緻的臉龐,溫柔一笑,帶着幾分的寵溺和縱容,“本王等了你四年,如果可能,本王當初寧願離開的人是本王,思念太痛,笨丫頭,如果這樣結束你覺得遺憾,下輩子,下輩子換你來找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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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趣家鬥 188章 死亡之漠
一時之間,殷莫非身影一怔,抱着懷抱裡的裴晨曦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裴傲,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自盡嗎?
他爲了夜要自我了斷?裴晨曦駭白了臉色,從他懂事的時候起,裴晨曦就知道眼前這個冷酷如霜的男人漠視自己的存在,所以自己在突厥也好,在裴王府也好,他從來不會正眼看自己一次,永遠都是在書房忙碌,然後就是在長風院守着孃的身體,四年了,長風院是整個裴王府的禁地,任何人不準進入,即使打掃也都是他自己做,裴晨曦一直認爲這個男人是理智到冷血無情的,所以即使自己是他的兒子,他也從不會在乎,永遠都是那麼冷厲幹練的一面。
可是此刻,看着忽然要離開的裴傲,裴晨曦只感覺眼睛酸澀的痛了起來,那個蒼紫王朝神一般存在的男人,那個獨自撐起了天下百姓生活的男人,就要這樣結束自己的性命嗎?
“裴傲,我終於相信鳳修的話了,夏沫嫁給你會很幸福。”伊冬雪抹去臉上的淚水,喜悅的看向伊夏沫,雖然有時候裴傲看起來一點也不溫柔,冷着一張臉,可是他願意爲了夏沫去死,這應該就是愛吧,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爲了她死,伊冬雪一定很愛很愛他。
唯一安靜的依舊是伊夏沫,維持着不變的站姿,擡起的目光凝望着面容溫柔的男人,死亡卻被他說的如此淡漠,當初在x島,她曾經那麼艱難的活下來,踩在別人的屍體上,滿手血腥,只爲了活下來,如今,他怎麼能如此的輕言死亡。
“裴王爺,既然如此動手吧。”真是愚蠢那,歌狼扭曲着臉龐猙獰的冷笑起來,那醜陋的傷疤之上滿是報仇的得意,“裴王爺,你大可放心,本殿和夜和她的姐姐沒有仇,只要裴王爺你自行了斷,本殿不會難爲她們的。”
“笨丫頭,怎麼了?”看着伊夏沫神色莫測的臉,裴傲慵懶淺笑着,雙臂快速的圈抱住她緊繃的身體,大掌輕柔的撫摸她的後背,溫柔的低喃聲再次響起,“不和本王道別嗎?”
說話的同時,裴傲卻手腕一動,快速的奪向伊夏沫手裡帶血的匕首,如果真的要了斷,他寧願死在她的匕首下,可惜他動作快,伊夏沫的動作更快。
“該死,鬆手!”裴傲一驚,雖然匕首已經被他奪了過來,可是一隻雪白的手卻緊緊的掐住了刀刃,鮮血順着雪白的指縫之間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讓裴傲一直冷峻的臉上神色大變,眉宇深皺,心疼萬分的盯着伊夏沫流血不止的手。
“笨丫頭,快鬆手!”半點不敢抽動匕首,唯恐加深她手上的傷口,裴傲深邃的目光裡滿是擔心,他看過她這樣的臉色,那是當初從豐陽城回來時,她第一次見到一塵大師,知道無法回到現代,那時她就是這樣的神色,那麼的平靜,可是轉眼之間卻竭斯底裡的崩潰。
“夜,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殺手沒有夥伴,沒有家人,任何人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利益而背叛你,只有自己永遠是不會背叛自己的,要活下去,要保留你的命,夜你記住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否則等待你的將是死亡。”
導師的話清晰的迴盪在耳邊,伊夏沫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終於鬆開握住匕首的手,而裴傲立刻擔心的抓住她的手腕,那害怕而心疼的目光如同她要死了一般。
他要自行了斷時的神色是那麼的平靜,可她只是割傷了手,他卻已經神色大變,“還好,沒有傷到筋脈。”裴傲終於鬆了一口氣,幸好她一握住匕首的時候,他就驚覺到了,否則只怕不會只是傷了手掌這麼輕。
“混蛋!”一聲低喃的咒罵聲響起,伊夏沫快速的抽出手,緊緊的抱住裴傲頎長的身影,臉龐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着那一聲聲的沉穩心跳聲,心頭一痛,滿是鮮血的手握成了拳頭重重的錘上裴傲的肩膀。
“可是你只愛本王這個混蛋男人。”他的笨丫頭啊,裴傲安撫輕笑着,環抱住伊夏沫的身體,“蒼紫王朝,也只有你罵過本王混蛋而已。”
“好了,親熱也該親熱過了吧,裴王爺你是要自己解決自己,還是讓夜動手啊?”等的不耐煩的歌狼咆哮的開口,狂獰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對着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啊!”脖子上的長劍突然的壓近了幾分,伊冬雪吃痛的低哼一聲,鋒利的劍鋒割破了雪白的肌膚,鮮血順着傷口慢慢的流淌下來。
聽着伊冬雪那一聲吃痛的喊聲,伊夏沫快速的推開裴傲,憤怒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得意不已的歌狼,清冷的眸子裡迸發出一股的怒火和仇恨,陰沉陰沉,帶着肅殺的血腥和黑暗。
“夜,你決定好了,誰生誰死?”被伊夏沫那暗沉的目光盯的毛骨悚然,歌狼猛的站直了身體,冷聲逼問着,“男人可是到處都有,姐姐只有一個,夜,本殿如今可是將他們的性命都交給你選擇了。”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冬雪。”僵持裡,馬蹄聲遠遠的傳了過來,鳳修快速的翻身下了馬,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當視線掠過伊冬雪那滲透着鮮血的脖子時,總是溫和如水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的心疼。
“哈哈,今天果真是個好日子啊,所有人都來了,三皇弟啊,你果真好手段,當年在蒼紫王朝潛伏那麼多年,誰知道,你竟然還會和裴王爺勾結,毒殺了父皇,趁本殿在邊關之際,奪了宮。”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歌狼大聲狂笑起來,狂戾的目光帶着狠毒看向眼前的鳳修,身體往後面退了幾步,接過黑衣殺手手中的長劍,架在伊冬雪的脖子上,猙獰的目光惡毒的掃過眼前的鳳修,伊夏沫,裴傲。
“就算你們武功了得,又如何,只要你們敢一動,本殿立刻殺了她,不知道是你們快,還是本殿的劍快呢?”歌狼惡毒冷笑着,一手緊握着長劍,一手狠狠的抓住了伊冬雪的頭髮,整個人差不多是站在伊冬雪的身後,將她當成了擋箭牌,就算他們想要動手,也只能救回一具屍體。
“奪了你帝位的人是我,放了冬雪。”鳳修抱歉的看了一眼伊夏沫和裴傲,緩緩的走向了黑衣殺手面前,白色的衣服在夕陽晚風之下隨風舞動着,那是一張溫和而優雅的臉龐,淡然風姿,神情平和,如果真的要死,就用他的命來換取冬雪的命。
“哈哈,好,三皇弟,你和裴王爺隨便誰用命來換,本殿就放了伊冬雪,如何,本殿還是很仁慈的,一命換一命就好。”粗噶的笑聲響起,歌狼得意的目光悠然的看着裴傲和鳳修,不知道誰會爲了伊冬雪捨命,他可是萬分的期待啊。
長劍一動,剎那之間,一抹黑色的身影也在瞬間移動,鳳修剛拿過一旁黑衣殺手的長劍,一隻帶血的手卻已經在瞬間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鳳修只感覺手腕劇烈一痛,手中的長劍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夏沫,有些事該有個了斷的,裴王爺等了你四年,你還有晨曦,而我的身體本就活不了幾年。”反手握住伊夏沫滿是鮮血的手,鳳修溫柔淺笑着,疼惜的看着她滿手的鮮血,“突厥還有闕雲在,這樣走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了。”
“你能回來,讓我在死之前可以看見你,已經足夠了。”四年了,原以爲這一輩子再也看不見她了,可是如今她回來了,真的已經足夠了,鳳修蒼白的臉上笑容愈加的深情,骨瘦嶙峋的手慢慢的撫摸上伊夏沫的臉龐,手指輕輕的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好好和裴王爺過日子,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放手。”
伊冬雪安靜的看着眼前的鳳修和伊夏沫,原本吃痛而皺起的臉上有着一絲的疑惑,隨後漸漸的明白過來,鳳修不是爲了救自己,而是爲了夏沫,爲了讓她不和裴王爺分開,所以他寧願死的人是自己。
心突然痛了起來,自己似乎纔是多餘的那一個人,如果不是自己,夏沫和裴傲不會這麼爲難,鳳修不會放棄自己的命,伊冬雪剛要開口,伊夏沫的聲音卻搶先一步響了起來。
“你死了,他也不會放過姐姐,依舊會繼續要挾我和裴傲。”伊夏沫冷冷的開口,一腳踢開地上的長劍,冰冷的目光銳利的看向眼前的歌狼,犀利的似乎可以看見他那佝僂身軀之下暗黑而卑微的靈魂,他根本不會是守信用的人,不管誰死了,他也不會放了姐姐。
“哈哈,夜,果真不愧是我殺手盟出來的人,還真瞭解本殿那,不過你們也沒有選擇是不是,再不動手,本殿可不會手下留情的。”歌狼癲狂大笑着,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決定要放過裴傲和鳳修,只要伊冬雪在他的手裡,只要他可以要挾到他們。
“可是你以爲你能活着離開嗎?”伊夏沫平靜的語調淡漠的沒有一絲的人氣,安靜的眸光凝望着神情已經癲狂的歌狼,“你不過是要裴傲和鳳修痛苦,找他們報仇而已,你該知道誰對他們最重要。”
“夏沫!”
“笨丫頭!”兩聲急切的嗓音同時呢響了起來,裴傲和鳳修雙雙將擔心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伊夏沫,她要做什麼。
“閉嘴,笨丫頭,本王等了你四年,你再敢給本王離開,本王連伊冬雪都不會放過!”驚恐着,裴傲一把摟住伊夏沫單薄的身體,大力的收緊雙臂,似乎要將她的身體給折斷一般,狠狠的用力,“聽到沒有,本王不准你再離開!”
“夏沫。”鳳修想要做什麼,卻也只能低喃着她的名字,目光溫柔的看着她決絕而堅定的面容,她怎麼那麼傻呢,好不容易纔會裴王爺團聚了。
“歌狼,你若敢動她一下,本王將你碎屍萬段,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間。”依舊緊緊的抱住伊夏沫,唯恐她突然做出什麼傻事來,裴傲憤怒的一雙黑眸冷血至極的盯着歌狼,如果沒有他手中的伊冬雪,恨不能立刻將伊夏沫挫骨揚灰你。
“裴傲,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多少年了,沒有人這樣的抱住她,那麼的用力,似乎擔心她隨時會離開一般。
“本王不準!不管什麼都不準!”裴傲冷聲截斷伊夏沫的話,峻冷的臉上滿是惶恐的懼怕,他再有承受不了四年的痛苦思念,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懦弱也罷,他寧願離開的人是自己,再也不要在日日夜夜的思念裡艱難度日。
“我不會有事的。”握緊裴傲那隱隱顫抖的大手,伊夏沫再次的肯定的開口,隨後將視線看向眼前似乎等的不耐煩的歌狼,“你若真的殺了我姐姐,等待你的下場,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而且你的仇也報不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歌狼,伊夏沫繼續平靜的開口,“你恨的人是裴傲和鳳修,如果他們都好好的活着,等待你的將是人間地獄。”
“你想怎麼樣?”歌狼凜了凜心神,大聲的反問着,她說的不錯,如果他的仇人沒有死,而自己落在裴傲和鳳修手裡,只怕以後的日子定然是生不如死,“你要用你的命換伊冬雪嗎?”
她是裴傲和鳳修都愛的女人,如果她死了,只怕鳳修和裴傲都生不如死吧,想着裴傲那四年的日子,歌狼原本浮躁的臉上漸漸的露出冷血毒辣的笑容,這樣似乎更不錯。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看到這片沙漠沒有,這是突厥最詭異的一片沙丘,沒有人進去之後還能活着出來過,你放人,我進這片沙漠,而作爲代價,不論是鳳修還是裴傲,從此之後不再爲難你,生死由命,這是我的選擇。”
伊夏沫看向伸手夕陽之下的死亡之漠,無數的人曾經在沙漠裡丟了性命,可她曾經穿越過撒哈拉沙漠,所以在沙漠裡,她有信心會活下來。
裴傲臉色一變,一旁鳳修卻已經反對的開口,“不行,夏沫,這片沙漠沒有人活着走出來。”即使是常年居住在沙漠邊緣的行者,也不敢進這片沙漠,更不用說她一個連沙漠都不懂的外人。
“你說話可算數!”原本以爲百分百沒有活命的機會,可是突然有了生機,歌狼忽然有了一絲想要生存下的希望,真的可以既報仇,又能活下來嗎?
“自然,放了我姐姐,我進入沙漠,從此之後,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伊夏沫走向一旁的馬匹,利落的上了馬,目光驕傲的影響快要沒落到地平線之下的太陽,“你給我一線生機,我也許你一條命!”
“好,我放了伊冬雪可以,你進入沙漠,從此之後,不論是裴傲還是鳳修都不準再找我尋仇!”歌狼喘息着開口,原本以爲報了仇,自己也算是沒命活下去了,如今有了一絲希望,那希望就如同火光一樣越來越亮,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追尋,更何況這片沙漠,兇險萬分,從沒有人活着走出來過,她一死,裴傲和鳳修也會因此痛苦一生吧。
“記住,在乎我姐姐性命的人只有我,我進入沙漠之後,你若食言不放人,等待你的也將是死一條路。”目光銳利的盯着歌狼,伊夏沫對着臉色蒼白的伊冬雪微笑的搖搖頭,看過鳳修,她將姐姐託付給他了。
“好,只要你進入了沙漠裡,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本殿立刻放了伊冬雪,你也不用擔心本殿不守信用,畢竟你說的不錯,在乎伊冬雪生死的人只有你,本殿如果食言,鳳修和裴傲都可以要了本殿的命。”歌狼大聲的宣佈,再次的看了一眼茫茫的沙漠,死亡之漠,進入了就等於丟了性命,再也不可能活着回來。
“笨丫頭。”裴傲慢慢的走上前來,看着馬背之上的伊夏沫,突然的飛身上前,坐在伊夏沫的背後,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抓住了繮繩,雙腿猛的夾緊了馬腹,剎那,駿馬嘶鳴一聲,向着沙漠裡狂奔而去。
“就算死,本王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裴傲清朗的笑聲迴盪在夕陽沒落下,兩個身影如同飛快的跨入了那最後的金色光亮裡,漸漸的遠了,成爲一個小小的黑點。
“三皇弟,你可要信守承諾啊!”歌狼大笑着開口,一把推開伊冬雪,帶着殘餘的手下,迅速的上馬,向着和沙漠相反的方向狂奔離去,終於報仇了,裴傲死了,鳳修也會因此一輩子痛苦,而他卻可以好好的活着,看着鳳修痛苦一生。
“莫非,你立刻回蒼紫王朝,然後通知五樓。”鳳修靜靜的看着眼前黃沙散漫的沙漠,再也看不見那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從生到死,他們都相依相守在一起,裴王爺終究是幸福的。
“是。”王爺!殷莫非啞聲的開口,音調微微的哽咽,快速的鬆開懷抱裡的裴晨曦,轉身上馬向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通知了五樓,歌狼,你以爲你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王爺和鳳帝守信,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必須遵守這個承諾!
漫漫的黃沙在夕陽落下之後,漸漸的黯淡了金黃色的光芒,風呼嘯的吹了起來,掀起陣陣的沙丘,只是一路一路的狂奔,等駿馬終於在沙地裡瘸了馬腿時,裴傲攬着伊夏沫飛身落在了茫茫的沙漠裡。
“你瘋了。”回頭瞪着笑的怡然自得的男人,伊夏沫不由挫敗的別開眼,這片沙漠的危險還是他和她說着,他倒是自己也跟進來了。
“笨丫頭,你說讓本王相信你,所以本王就將自己的命都託付給你了。”露出一絲無賴至極的笑容,裴傲依舊抱着伊夏沫,將下巴親暱的擱在她的肩膀上,眯眼懶散的笑着,就算死在這裡,他也知足了。
“有人蠢到連死也要跟來的嗎?”這裡是沙漠,他以爲是她的房間嗎?跟的這麼理所當然,伊夏沫挫敗的轉過身來,對上裴傲那無辜的表情,氣惱的冷哼一聲,重重的擡起腳,猛的跺在他的腳上,他真的瘋了。
“有,那就是本王。”不要說是一片沙漠,就算是十八層地府,他也願意跟着她,裴傲舉手,幸福無比的回答着,似乎這麼是多麼得意的答案,那欠扁的笑容更是讓人抓狂不已。
“晨曦怎麼辦?”伊夏沫頭痛的撫着額頭,想起裴晨曦那口吐鮮血的模樣,不由的感覺到心頭一痛,自己和裴傲都離開了,他是不是又感覺到不安了。
“那小鬼有鳳修在,不用擔心。”裴傲立即回答,不滿的用力收緊手臂,爲什麼她總是會加掛那個小鬼!
“裴傲,你不是聽到晨曦在叫我?”隱隱的,風聲夾着沙粒的聲響,伊夏沫似乎聽到那隱藏在風裡的喊聲,而那聲音像極了裴晨曦的嗓音。
“笨丫頭,你這是在幻聽,”擡手敲在伊夏沫的頭上,裴傲醋味十足的開口,可是經過伊夏沫一提醒,他似乎也聽到了那小鬼的叫聲。
錯愕着,兩人快速的回頭,黯淡的光線之下,裴晨曦小小的身影看不真切,只餘下一個黑點正努力的向着他們的方向爬了過來。
“這個該死的小鬼!”挫敗着,裴傲怒吼聲在片刻之後響起,一手抓住伊夏沫的手,迅速的向着那小小的黑點方向飛快的掠了過去。
“你這個笨小鬼,你沒有腦子嗎?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跟進來!”終於看見那累的趴在沙子上的裴晨曦,那蒼白的小臉因爲之前的一掌,又因爲剛剛爲了追趕他們,不停的用輕功飛掠着,現在那一張小臉血色盡失,蒼白的似乎隨時會掛掉一般。
“你不也跟來了。”喘息着,聲音有些的不穩,裴晨曦懶懶的瞪了一眼抓狂的裴傲,滿心幸福的依靠在伊夏沫的懷抱裡,還是夜的懷抱裡最舒適。
“哼哼,真不愧是父子。”抱着裴晨曦,尤其是他此刻虛弱至極的模樣,不忍責備半分,伊夏沫直接的將白眼丟向裴傲,大的跟進死亡之漠就不說了,連小的這個還帶着傷竟然也能跟進來。
“誰準你賴在笨丫頭懷抱裡的!”被瞪的異常無辜,可是誰讓這個小鬼也是他的種呢?裴傲心有不甘的一把將裴晨曦正窩的舒服而幸福的身體給直接拉進了自己的懷抱裡,在他剛要掙扎時,大掌卻已經聚集起內力按上了他的後背。
源源不斷的綿長內力宛如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的將他因爲受了黑衣殺手紊亂的血脈緩緩的理順,那胸口窒息的緊繃感覺也漸漸的散了去。
漫天的黃沙不時翻卷,風沙吹過了沙丘,原本掩埋在沙漠裡的陳年骸骨會顯露出來,沒有帶水,沒有食物,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歌狼才願意放人,因爲這樣兩手空空的走入沙漠,除了死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笨丫頭,我們真的能走出去嗎?”之前駿馬狂奔着,片刻的時間就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根本找不到來時究竟是在哪條路,所以除了走出沙漠,想要找到來時的路返回根本不可能,甚至會因此永遠迷失在沙漠裡。
“現在知道擔心了,你跟進來的時候沒想過嗎?”冷哼一聲,伊夏沫迅速的瞪了裴傲一眼,可是目光卻對上那一大一小同樣心虛,可眼神卻萬分堅定的臉龐,也不由的嘆息一聲,這兩個男人分明是說如果還有下一次,他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跟進來。
死亡之漠風特別的大,所以沙丘移動的速度非常的迅速,難保什麼時候就會有沙暴來襲,而且即使沒有沙暴,在沙丘快速移動的沙漠裡,想要找準方向卻是異常的苦難,走不出沙漠的人之所以死掉,也是因爲迷失了方向了,不停的在原地打轉,最終筋疲力盡而死。
“風沙大了,不要說話,保持身體的水分。”伊夏沫低聲警告的開口,看了一眼還沒有完全暗黑下的天空,要辨別方向也只有等星辰出來之後,而白天沙漠更加的燥熱,身體容易失水,所以晚間趕路,在星辰的指引下,要安全許多,如果沒有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的話。
一路行走着,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當伊夏沫將水壺遞到裴晨曦手裡時,裴傲和裴晨曦都露出震驚的眼神,雙雙崇拜的看着伊夏沫,她什麼時候帶着水壺。
“晨曦,將水含在口中,不要吞下。”指導着裴晨曦喝水的方法,伊夏沫這纔開口道:“一開始就決定好進沙漠了,所以將馬背上的水袋就收了起來。”
肯定歌狼一定會同意這樣的交換條件,是因爲看到人性最薄弱的地方,任何人可以生就不會願意死,所以她給了歌狼一個生存的希望,而爲了讓他可以報仇,所以她自願走入沙漠,誰知道裴傲和裴晨曦竟然會跟進來。
閨趣家鬥 189章 生吃蛇蠍
“小鬼,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笨丫頭,這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女人等你以後長大了,自己找去!”不滿裴晨曦那亮晶晶的帶着崇拜的眼神,裴傲一把攬過伊夏沫的肩膀,宣誓所有權的對着裴晨曦開口。
當初應該生個女兒的,這樣會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喜歡他一個,而不是像現在輪到和這個小鬼搶笨丫頭。
口裡含着水,不能說話之下,裴晨曦不滿的瞪了一眼裴傲,繼續用無限崇拜外加愛戀的眼神凝望着伊夏沫,他偏要喜歡夜,等他長大了,偏要娶夜!
天漸漸黑了下來,沙漠的溫度從燥熱轉爲了清冷,幸好風沙越來越小了,伊夏沫選定了一個固定的北風的沙丘躺了下來,準備休息片刻之後再繼續出發。
四周的沙漠裡幾乎是寸草不生,所以在清冷的夜晚,根本無法生火,裴晨曦已經窩在伊夏沫的身上睡着了,而裴傲的長臂則圈住身前兩個人,目光悠遠的看着明亮夜空的星辰,低沉的嗓音帶着疑惑開口,“笨丫頭,我們爲什麼不在原地等着鳳修的人前來找我們?”
“這是流動沙漠,一進入之後就迷失在了沙漠之間,即使鳳修派人來了,也無法找到我們的。”伊夏沫視線看了一眼茫茫一片的沙漠,擡手握住裴傲落在自己腿上的大手,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不用擔心,我們會走出去的。”
“笨丫頭,你是不是走過沙漠?”看着伊夏沫那淺淺的笑容,裴傲忽然捕捉到他清冷笑容之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否則自己和這小鬼都走進來了,她怎麼還會如此的冷靜。
“嗯,當年爲了追殺一個逃進沙漠裡的目標走過一次。”而那一次她也差一點葬身在撒哈拉大沙漠,現代的一切宛如夢幻一般,伊夏沫安靜的依靠在裴傲的肩膀上,那溫暖的感覺讓她眷戀,似乎連夜間的寒冷也消散了幾分,“裴傲,如果我們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又如何?”倨傲的笑容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狂野不羈,裴傲背靠在身後的沙丘,雙手摟在眼前的伊夏沫和裴晨曦,“浮生若夢,這一生,本王不曾後悔過。”能遇見她,死而無憾了。
睡了許久之後,裴晨曦被搖醒,睜開迷濛的雙眼,雖然還是很困,卻依舊固執的跟上伊夏沫和裴傲的步伐,只是當接過水壺時,這才發現水壺裡的水一點沒有少,似乎除了他喝過之後,不管是夜還是這個男人都沒有喝過一口水。
“小鬼,快喝,喝了趕路。”裴傲擡手敲上裴晨曦的頭,夜色裡,看了一眼滿眼的星辰,雖然當初行軍打戰時,他也特意的去學過利用星辰辨別發現,可是除了北斗七星,他能認識的倒不多,只是目光看向一旁的伊夏沫,才發現她似乎特別的內行,鎮定。 Www• ttκΛ n• co
繼續向着沙漠腹地裡走了去,伊夏沫目光裡閃過一絲的詭異,可是那神色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讓夜色之下的裴傲並沒有察覺到。(呵呵,偶突然發覺夏沫有點腹黑,明明早就可以走出沙漠的,卻偏偏帶着身後的裴傲和裴晨曦走進沙漠腹地。)
走了整整一夜,天色漸漸的明亮,一輪火紅的日頭緩緩的升了起來,肚子餓的咕咕叫,可是裴晨曦卻強忍着沒有開口,也不讓裴傲揹着自己,固執的跟着兩人的步伐。
“小鬼,是不是後悔了?”聽着裴晨曦那咕咕叫的肚子,裴傲側過頭,深邃的目光裡帶着一絲的嘲笑,誰讓他冒失的跟着進了死亡之漠。
倏地別過頭,裴晨曦堅持不開口說話,他纔不會後悔,只要可以跟在夜身邊,他一點都不會後悔,而且他說過要保護夜的。
“我們找點吃的。”走到沙漠中間一片岩石沙土中間,伊夏沫率先停下了步子,蹲下身,仔細的觀察着地形。
而身旁,左右兩邊則同時蹲着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同時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中間的伊夏沫,學着她的模樣仔細的盯着不是石頭就是沙子的地面,很是懷疑她究竟在看什麼。
“笨丫頭,你在找什麼?”
“夜,你在找什麼?”異口同聲的開口,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爲彼此的默契不由的對視一眼,隨即動作協調的轉過頭,揚起下巴,不屑對方一般。
“吃的。”快速的撇開一塊岩石,伊夏沫迅速的拿過隨身攜帶的匕首,迅速的在岩石下的沙地上挖動着,片刻之後。
“我不要吃!”終於在一系列的動作後,當伊夏沫匕首狠狠的扎到了一隻沙漠蠍子之後,裴晨曦駭白了臉色,一屁股坐在沙地上,搖頭如同撥浪鼓,他不要吃蠍子。
“本王還不餓。”裴傲也臉色扭曲了又扭曲了幾分,蠍子,尤其似乎這個蠍子還擺動着後尾,裴傲只感覺心頭一陣翻滾,笨丫頭不是要吃這個吧?
“愛吃不吃!”這個時候他們兩人倒是意見統一了,伊夏沫冷哼一聲,繼續手中的動作,再次的搬開岩石,在沙土裡挖着,不消片刻的時間,石塊上已經堆放了十多隻死蠍子。
很詭異的,當伊夏沫轉過身來,原本總是粘在她身邊的裴傲和裴晨曦則動作一致的站到了一起,和伊夏沫拉開了距離,目光死死的盯着岩石上那黑壓壓的十多隻死蠍子,如同模子複製出來的兩張酷臉上帶着相同的表情,敬謝不敏!
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賭城裡最美味的一道菜就是蠍子,只不過那是經過五星級大廚烹飪過的,而現在這蠍子只能用火烤着吃了。
伊夏沫帶着探尋的目光清幽的掃過,很可惜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兩個男人同時顫抖了一下,唯恐被伊夏沫拉過來同流合污的吃蠍子。
“下片沙漠裡不一定有蠍子的。”將岩石縫裡的枯草和一截斷木頭給聚集在了一起,用裴傲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了火,伊夏沫用匕首串起蠍子放在火上烤着。
片刻之後,蠍子烏黑油亮的身體漸漸的改變了顏色,甚至發出蓽撥聲,伊夏沫這纔將滾熱的熟蠍子放在了岩石上,接着烤餘下的幾隻。
“你們真的不吃?”看着驚恐不已的裴傲和裴晨曦,伊夏沫再次的開口確認,目光停在了裴晨曦咕咕叫的肚子上,裴傲武功深厚,估計三天內不吃東西也沒有問題,只是晨曦能熬得住嗎?
動作一致的猛搖頭,裴傲和裴晨曦從沒有如此的意見一致過,伊夏沫一聳肩膀,用手拈起一隻烤蠍子,還沒有來得及放入口中,裴晨曦和裴傲卻已經同時阻止。
“會不會有毒?”裴傲抓住伊夏沫的手,看着她纖細手指間那烏黑的蠍子,眉頭不由的皺了又皺,而一旁裴晨曦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擔心不已的看着伊夏沫,夜不會真的要吃吧?
“火一烤毒素就流失了。”懶得理會眼前的兩個人,伊夏沫將蠍子丟進了口中,清脆的咬嚼聲響起,讓裴傲和裴晨曦那眉頭皺的如同這沙丘一般,如同伊夏沫吃的不是蠍子,而是他們的手指頭一般。
看來進入沙漠是正確的,等伊夏沫吃了蠍子,一行三人繼續在沙漠裡行走,裴傲和裴晨曦不時的將擔心的目光看向伊夏沫,唯恐她會突然中毒,讓伊夏沫隱忍下笑意,他們終於可以和平相處了。
原本伊夏沫只以爲自己會獨自一人進入沙漠,所以只拿了一個水袋,而水也不多,在日落時分終於水袋裡的水也喝光了,從一開始,裴傲就沒有喝過一口水,伊夏沫也只喝了兩口,餘下的水都進了裴晨曦的肚子。
可是隻喝水,不吃東西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更何況裴晨曦也只有五歲,一天一夜不吃東西已經是極限,“晨曦,要不要吃蠍子?”伊夏沫拿出沒有吃完的烤蠍子,對着裴晨曦晃了晃。
“不要!”猛的搖頭,裴晨曦下意識的縮到了裴傲身邊,而總是和裴晨曦敵對的裴傲,也在此刻充分發揮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將縮到身邊的裴晨曦拉到了身後,唯恐那駭人的烤蠍子將這個蒼紫王朝唯一的繼承人給毒掛了。
莞爾一笑,忽然聽到沙地裡有噝噝的聲音,伊夏沫腳步一怔,視線快速的停留在不遠處移動的沙子上,手中的匕首宛如利劍一般倏地飛射而去。
在裴傲和跑晨曦極度驚恐的視線裡,伊夏沫這次抓住的不是蠍子,只是那被匕首釘住頭部,而不停晃動的東西比蠍子好不到哪裡去,是一條活生生的蛇。
裴傲臉色有些的蒼白,裴晨曦也好不到哪裡去,看着夜色之下,一手晃動着活生生蛇的伊夏沫,進入沙漠以來,兩人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後悔。
“晨曦,將水袋拿過來。”伊夏沫如同沒有看見眼前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那極度詭異的臉色,徑自的開口,抓着還直扭動的蛇走了過去。
動作一致,步調一致,在伊夏沫靠近的同時,裴傲和裴晨曦同時的後退一步,目光雙雙的盯着她匕首之下的蛇,裴傲很艱難的開口,語調不復一貫的平靜,“笨丫頭,你想做什麼?”
“沒水了。”纖細的眉宇挑了挑,伊夏沫徑自的將匕首塞到了裴傲手裡,讓裴晨曦拿過水袋,“將蛇血裝進水袋裡,飢渴的時候可以當水喝,這裡沒法生火,蛇肉只能生着吃了。”
眼前的蛇因爲被匕首釘住了頭部,劇痛之下,蛇身瘋狂的扭曲抽動着,裴傲握着匕首的大手抖動了一下,看了一眼嘴脣有些乾裂的裴晨曦,終於還是心一狠,一刀割斷了蛇頭,將鮮血一點一點的倒入了水袋裡,至於生吃蛇肉他還是免了。
“小鬼,肚子叫的像打鼓,你確定不要吃,至少這個蛇肉比蠍子好一點。”萬分同情的拍了拍裴晨曦的肩膀,裴傲慵懶的語調有着一絲的幸災樂禍,誰讓這小鬼跟過來的,現在後悔吃了。
“不吃!”打死也不吃,雖然現在這條蛇已經死了,可是裴晨曦一想到要生吃蛇頭,立刻感覺胃裡翻滾起來,原本總是酷寒的小臉,此刻卻帶着一絲虛弱的蒼白皺在了一起。
“一人半條,不用爭!”伊夏沫毫不客氣的丟過話來,話音未落,卻已經聽到兩聲抗議聲同時響起。
“笨丫頭,本王還不餓。”他內力深厚,熬上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裴傲直截了當的決絕,薄脣處含着一絲淺笑,這個小鬼就不行了。
“夜,我也能熬得住。”裴晨曦恨恨的瞪了一眼笑的得意的裴傲,隨即討好的對着伊夏沫開口求饒,他不要吃生蛇。
“小鬼,你的傲氣呢?”嘲諷的笑着,裴傲懶懶的對着裴晨曦挑着嘴角,這個小鬼也有今天啊,竟然會求饒。
“要你管!”這個時候沒有時間和裴傲鬥,裴晨曦哀求的看向伊夏沫,慘兮兮的垮着小臉,一雙手更是撒嬌的拉着伊夏沫的手,就差沒有信誓旦旦的保證,他一定能熬得住。
“都給我吃,否則大家分道揚鑣。”伊夏沫淡漠的目光掃過兩張變色的臉龐,徑自的走到一旁的沙地上,動作熟練的剝了蛇皮,去掉了蛇膽和內臟,目光擡起,卻見裴傲和裴晨曦的表情極其的一致,眉頭深皺的快成沙丘了,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手裡快要處理好的蛇,大有伊夏沫再開口,兩個人立刻轉身就跑的趨勢。
蛇肉削的很薄很薄,大有生魚片的感覺,伊夏沫將一條蛇整齊的分成了兩堆,在沙子裡擦了擦手,抹去那股腥味,“吃完我們就上路,否則……”
“不就半條蛇嗎?”不等伊夏沫說完,裴傲麪人糾結的皺了皺,可是當看見眼前一小堆蛇肉時,那終年冷峻的臉龐還是再次的扭曲了一下,大手抓起蛇肉快速的扔進了嘴裡,一股腥臊味立刻竄到了口中,讓裴傲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可是剛剛那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卻漸漸的轉爲了平靜,她的殺蛇剝皮的動作那麼的熟練,說明她常常面臨過這樣沒有失望,只能生吃這些蛇肉蠍子的地步。
一股心疼從胸口漫了上來,裴傲不再有任何的難受,慢慢的嚼着蛇肉,想着伊夏沫當初一個人在沙漠,在其他地方過着這樣茹毛飲血的艱難日子,冷厲如霜的臉龐再次的多了一份疼惜。
裴傲看了一眼盯着自己失神的裴晨曦,摸了摸他的頭,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繼續道:“小鬼,你娘在她的時代就是這樣艱難的活下來的。”
酷酷的小臉也黯淡下來,明白裴傲話裡的意思,裴晨曦默默的點了點頭,和裴傲一樣拿起生蛇肉慢慢的吃了起來。
看着沒有任何意義,甚至臉色凝重的吃起生蛇肉的兩個人,伊夏沫有些的疑惑,他們剛剛不是還是一副打死也不會吃的神色,怎麼這會卻一個個的吃的正歡,雖然臉上的表情很扭曲,可是那咬嚼吞嚥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遲疑。
“笨丫頭,我們走吧。”將最後一塊蛇肉給吞到了肚子裡,裴傲率先走了過來,攬過伊夏沫瘦削的肩膀,深邃的目光裡有着繾綣的深情,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夜,我也吃好了。”稚嫩的嗓音有着早熟的沉穩,裴晨曦牽着伊夏沫的另一隻手,一家三口,在沙漠風沙之下慢慢的繼續向着沙漠裡走了去。
天色漸漸黑暗下來的時候,伊夏沫終於在沙漠裡找到一片沙礫碎石的地方,“我去看看,你和晨曦待在這裡等我。”讓裴晨曦和裴傲坐在沙礫下的岩石上,伊夏沫率先邁開步子向着不遠處走了去,一面觀看四周散漫一片的黃沙,一面不時的擡頭看向夜空,通過星辰辨別着方向和位置。
“小鬼,本王的女人很特別吧?”背靠在身後的岩石上,裴傲雙手交握的枕在腦後,悠遠的目光愛戀的看着漸漸遠離的身影,語調之中滿是得意的驕傲。
“那也是我娘。”裴晨曦冷哼一聲,同樣的靠在岩石上凝望着伊夏沫的身影,目光挑了挑看向裴傲,得意的開口道:“我和娘可是有血緣關係,你最多隻是她的男人,男人還可以找,兒子就一個。”
“小鬼,不要忘了,沒有本王,你也從你娘肚子裡蹦不出來。”不滿的冷哼一聲,裴傲再次肯定生兒子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沉默片刻之後,突然,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我以後要生女兒。”
“本王以後只生女兒。”
果真不愧是他兒子,裴傲霜冷的臉龐軟化下來,哼笑一聲,橫眉看向躺在身邊的裴晨曦,“小鬼,你纔多大?”還生女兒?自己還是個小鬼。
“等我長大了,我只生女兒。”裴晨曦心有體會的重複一聲,他纔不要生個兒子來搶他的女人。
又是安靜,伊夏沫依舊沒有回來,裴傲依舊是一派的冷靜自若,裴晨曦卻有些的擔心,不時的焦躁的看向遠處伊夏沫離開的方向,天色是越來越暗,風沙雖然小了,可是星辰黯淡的光線看不遠,視線裡依舊沒有伊夏沫的身影。
“小鬼,安生一點,你娘一會就會回來。”看着浮躁不安的裴晨曦,裴傲懶懶的開口,“性子如此急躁,日後怎麼成大事。”
“冷血。”不滿的瞪了裴傲一眼,裴晨曦快速的起身,看了看遠處的沙礫小山坡,立刻走了過去,站的高,必定看的遠。
“小鬼,沙漠裡很多危險。”裴傲眯眼看着固執離開的裴晨曦,不由的開口提醒,沙漠,尤其似乎突厥這片死亡之漠,不要說這個小鬼,即使是裴傲,如果沒有伊夏沫的存在,裴傲也很懷疑自己是否能走的出去。
“不用你管!”倔強的回了一句,小小的身體雖然很是疲憊,可是裴晨曦卻還是手腳並用的爬上破碎的岩石,踩着沙礫,一步一步的向着山坡的頂端攀爬了過去。
終於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裴晨曦登上了頂端,站直了身體向着伊夏沫的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忽然裴晨曦身子一個踉蹌,腳下原本厚實的沙礫忽然一聳,竟然在瞬間崩塌下去。
“啊……”驚恐的喊了一聲,裴晨曦小小的身體竟然從高聳的砂岩上摔了下來,凹凸不平的岩石面颳着身體和臉龐,帶來火辣辣的痛。
一股驚恐就這樣的席捲而來,裴晨曦向着地面跌着,倒塌的砂岩如同雨幕一樣也向着他倒塌下來,即使沒有被砸死,也會被活埋,夜,還有那個男人,裴晨曦突然想要活下去,他還要保護夜,還有和他搶夜。
向着地面不停的墜落,身體在半空,裴晨曦痛的臉色蒼白,神智迷糊,他並不是直接的墜落,而是貼着鋒利如刃的岩石面滾落,下滑的,身體不停的被撞擊,被摩擦,痛越來越凝聚,越來越堆積。
“小鬼!”黑暗裡,一聲極爲驚恐而慌亂的嗓音響起,“小鬼,你在哪裡?”
痛,身體到處都痛,裴晨曦虛弱的呻吟着,身體半點移動不了分毫,那個男人在擔心自己呢?裴晨曦想要笑,原來終究還是擔心自己的,可是此刻,除了聽到那一聲聲的喊叫聲,還有上方那轟隆隆的悶沉聲,裴晨曦根本無法動彈分毫,他或許就要死了,夜一定會擔心的。
又要倒塌了嗎?裴晨曦依舊無法睜開眼,突然,感覺耳邊有着聲響,僵硬疼痛的身體忽然被攬到一個寬大而溫暖的懷抱裡,裴晨曦一怔,還不曾睜開眼,一聲巨大的倒塌聲再次的響起。
原本沙礫再次倒塌下來,電光火石的瞬間,裴傲高大的身影一動,將裴晨曦給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下,背朝着倒塌的沙礫匍匐在地上。
灰塵和沙土瀰漫到了口中,耳中,四周徹底的安靜下來,裴傲和裴晨曦同時的咳嗽起來,“小鬼,有沒有哪裡痛?”顧不得後背那的劇痛,裴傲內力震開落在身上的沙土和岩石,快速的抱着裴晨曦離開倒塌的砂岩。
自己沒有死?咳嗽的吐出口裡的沙子,和和着鮮血的唾液,裴晨曦緩緩的睜開眼,那一瞬間死亡的恐懼還不曾離開,漫天倒塌的沙礫,被掩埋的恐懼下,小小的身體突然的顫抖了一下,猛的伸過手抱住裴傲,淚水壓抑不住的從眼眶裡流淌出來,溼潤了裴傲胸前的衣服。
“沒事就好。”抱着突然壓抑哭泣的裴晨曦,裴傲終於鬆了一口氣,勸着他的長臂卻依舊不停的顫抖着,大手之上更是筋脈暴起。
那一瞬間,他也不曾想到遠處的十多米高的岩石會突然的倒塌,太快,讓他根本來不及營救,小鬼卻已經被掩埋了,幸好第二次倒塌前,他找到了這小鬼。
“爲什麼要救我?”悶沉而沙啞的聲音從裴傲的懷抱裡傳了出來,那一瞬間,裴晨曦沒有忘記,是他用身體抱住了自己,也擋住了所有的危險,那個時候他甚至自己可能被倒塌的岩石給砸死。
“本王還不想被你娘給殺了。”將裴晨曦拉出了懷抱,裴傲快速的檢查着他的身體,衣服有些破損,但還好都是皮肉擦傷,只是一條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看起來有些的猙獰,那原本光潔的小臉上也多了幾條傷口。
“小鬼,你破相了。”冷哼的笑了起來,裴傲擡手擦去裴晨曦臉頰之上刮傷的血痕,沒有水,沒有藥,甚至連傷口都無法清理,這樣只怕真的會留下傷疤。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手直接的按上裴傲的臉頰,從左邊眉毛之下,也有幾條細微的刮傷的血痕,而隨着裴晨曦的用力,裴傲這才痛的抽了一下臉龐。
“笨丫頭一定會殺了本王。”這才察覺到自己臉上也有傷痕,而且衣服破損的如同乞丐,而身邊的裴晨曦更慘,裴傲挫敗的哀嚎一聲,無力的躺在沙子上,笨丫頭一定會發飆。
“夜也會殺了我。”學着裴傲一般,大難不死,裴晨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裴傲,也躺了下來,眼底卻有着一股的感動,原來在危險的時候,他竟然會不顧性命的救自己,這就是父親的感覺嗎?
許久之後,伊夏沫拖着兩棵大大的仙人掌回來了,美麗淡漠的臉龐微微的抽動了一下,看着眼前原本離開時,還是人模人樣的兩個男人,此刻卻如同被山賊給打劫過一遍,連臉上都掛了彩。尤其是此刻,看着伊夏沫諂媚的笑着,那臉上的血痕同時被扯動,讓笑的討好的裴傲和裴晨曦同時僵直了臉色,倒抽了一口氣,卻半點不敢說痛。
閨趣家鬥 190章 恢復記憶
“你們做什麼了?”將砍回來的仙人掌丟在沙地上,伊夏沫終於開口,她不過離開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就弄成這副模樣,如果她離開一天,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是一死一傷的局面。
“意外。”裴傲笑容僵直着,該死的,臉上的傷疤還真是火辣辣的痛,原本想要伸手去牽住伊夏沫的手,突然想起被刮破皮的手背,不由立刻收起還不曾來得及伸出的大手。
“我們沒事。”附和的點了點頭,唯恐伊夏沫當場發飆,裴晨曦肯定不已的開口,對着伊夏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卻因爲扯動臉上的傷口,讓他諂媚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的詭異。
“果真是患難見真情。”語調依舊平靜,伊夏沫餘光掃了一眼身後遠處那已經凸起的沙丘,走的時候,她記得那是一方砂岩,如今卻消失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沙礫倒塌了,然後漸漸被沙子給掩埋。
笑的極爲心虛,裴傲和跑晨曦對望一眼,隨即低下頭,看向伊夏沫丟在地上的仙人掌,綠色的?她竟然能在沙漠裡找到綠色的植物。
“前面有綠洲,喝點水,你們的傷口需要處理。”伊夏沫原本還想帶着兩人在沙漠裡逗留幾天,如今看來,還是儘早的走出沙漠,否則這對父子還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子。
蹲下身來,用匕首剜掉仙人掌的刺,伊夏沫切下一小塊,交給裴晨曦和裴傲,“可以吮吸裡面的汁水。”
淡淡的汁液雖然有股植物的氣息,可是比起那血腥無比的蛇肉,仙人掌的汁水已經算是瓊漿玉液了,喝的心滿意足的兩個人再次的將崇拜的目光看向伊夏沫。
沒有再拒絕裴傲的幫助,裴晨曦趴在裴傲的肩膀上,四年多了,他第一次被他揹着,原來他的後背竟然那麼的寬闊,那麼的溫暖,裴晨曦閉上眼,身體有些的疲憊,卻帶着一股安心,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月光之下,伊夏沫看着身前的兩個人,嘴角不由的露出一股笑容,而裴傲一手託着後背的裴晨曦,一手卻握住了伊夏沫的手,低沉的嗓音在黑暗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暗沉沙啞,“笨丫頭,謝謝你。”
伊夏沫一驚,擡頭對上裴傲瞭然的神色,不由反握住了裴傲的大手,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用意,這個男人太精明瞭,“你什麼時候察覺的。”
“當看到這小鬼跟上來之後。”那是她的臉色太過於平靜,這片死亡之漠死了多少的人,甚至在這兩天的路途之中的歐諾個,常常看見被風沙掩埋的骸骨,可是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裴傲何其精明,立刻明白過來她不過想要藉機讓自己和這小鬼更加的親近一些。
對於沒有高科技的古代人而言,在沙漠沒有水,沒有食物,無法辨別方向,想要走出這旋渦式的死亡之漠太難,風沙太大,沙丘每時每刻都是移動着,所以也就造成了人不停的走,卻依舊停留在沙漠的腹中之間,不停的打旋,直到最後的筋疲力盡,化爲一方骸骨。
可是伊夏沫在現代,學過各種野外求生的一切知識,當初甚至在撒哈拉沙漠穿過,所以這一片死亡之漠,與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危險,她可以精準的在沙漠裡找到食物,找到水源,然後利用星辰來辨別方向,不至於被移動的沙丘迷失了方向。
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到達了伊夏沫之前尋找的一小片綠洲,岩石高聳林立,草木茂盛,靠近岩石四周土地上都是綠色的小草,在一旁黃沙散漫的沙漠裡,這樣的綠洲可謂是生命的生機。
“岩石四周的地上有草,說明岩石層裡有水源。”伊夏沫小心地貼着岩石壁上聽着,異常敏銳的耳力之下,那輕微的水滴聲清晰的傳到了耳中,而不用她用匕首來開挖,裴傲雄厚的一掌完全震碎了岩石層,掰開了碎石,也看見了岩石下那一彎小小的水池。
“先處理你身上的傷口。”看了一眼睡的安穩的裴晨曦,裴傲架起了篝火,火堆邊,裴晨曦睡的很安靜,伊夏沫小心的將水池上的浮土給清理乾淨,這纔看向裴傲帶着傷疤的臉龐,只怕他身上也有很多的擦傷。
清澈的池水帶着一絲的冰涼,伊夏沫撕開自己裡衣的一小截,蘸溼着水,輕柔的擦過裴傲臉上的傷口,將刮傷傷口上粘附的沙土給清洗乾淨。
脫下了破損的黑色錦袍,白色的單衣也破了一些,“看吧,本王沒事。”篝火月光之下,裴傲指了指自己安好的胸膛,“還是給小鬼先清理傷口。”
“真的沒事?”伊夏沫涼涼的開口,視線掠過,忽然身影一動,一手從裴傲的手臂下穿過,直接拍上他的後背,引起裴傲吃痛的倒抽一口氣,清幽的目光薄涼的看向面容心虛的裴傲,“這叫沒事?”
“笨丫頭,你爲什麼這麼精明那。”在伊夏沫責備的視線裡,裴傲任命的轉過身,後背上滿是砸傷的青紫瘀傷,有的地方砸的重,淤着血,像要熟透的紫葡萄一般。
清冷的手帶着溫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裴傲瘀傷的後背,將隨身攜帶的藥膏緩緩的塗抹到傷口上,殺手多年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總是習慣隨身帶着藥,帶着武器。
後背之上隨着上藥而有着一股的疼痛,可是她的手卻帶來另外一種一樣的感覺,裴傲身體一陣緊繃,眸光漸漸的晦暗下來,隱匿着一股的曖昧的慾望。
“笨丫頭。”低沉的嗓音沙啞着,裴傲快速的轉過身,一把將身後的上藥的伊夏沫給攬到了身前,目光深邃裡泛起了情慾。
“你身上還有傷!”對上裴傲那宛如要將人靈魂都吸進去的雙眼,伊夏沫挫敗的開口,掙扎的要起身,卻還是被裴傲直接給壓在了沙地上,而剛剛的脫下的衣服正好充當了毯子。
慵懶的笑容裡有着一絲的曖昧,裴傲低頭親暱的吻上了伊夏沫的雙眼,低沉暗啞的開口,“那點傷不礙事,再說本王傷的是後背,在上面運動一點也不妨礙。”
半點不給伊夏沫回絕的時間,裴傲笑容飛揚着,細碎的吻順着她的臉龐一路遊移下來,最終吻上伊夏沫的柔軟的脣,親密的摩擦着,吮吸着彼此的氣息,大手更是不再壓抑的撫上她細緻的身體,拉扯開衣襟,順着她脖子一路遊移下來,緩緩的落在那挺立的柔軟之上。
“晨曦還在?”聲音有些的急促,伊夏沫努力推開裴傲壓下來的身體,目光看向一旁的熟睡在篝火邊的裴晨曦,可是誰知道突然胸口傳來一股戰慄的溫熱感覺。
“本王纔不要爲了那個小鬼禁慾。”冷哼的開口,裴傲極其邪魅的吻上伊夏沫的前胸,大手也在瞬間執起地上一個小石子,用力的彈了出去,正中裴晨曦的昏睡穴,目光流轉的落在伊夏沫白皙的臉上,“這下不用擔心了。”
安靜的沙漠裡,只有篝火的蓽撥聲,裴傲帶着膜拜,緩緩的褪下伊夏沫的衣裳,那雪白的胴體泛着一層銀白的光亮,讓裴傲原本深邃的目光更加的晦暗深沉。
“啊!”就在裴傲再次要吻上伊夏沫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上微微一痛,伊夏沫迅速的收回腿,弓起的膝蓋幾乎在同時撞上身上裴傲的腿間。
剎那,一聲吃痛的悶哼聲慘烈的響在了寂靜的沙漠裡,裴傲痛的蜷縮起身體,指控的目光挫敗的看着一臉抱歉的伊夏沫,“笨丫頭,你也太狠了。”
“腳好像踢到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了。”果真腳趾上微微的有點發紅,剛剛那一痛,伊夏沫本能的收腿屈膝,卻忘記了上方的男人正蓄勢待發着,然後好死不死的膝蓋就這麼用力的頂了上去。
“裴傲,你還好吧?”伊夏沫問的有些的心虛,她剛剛膝蓋一頂好似有點力度,其實她卻是忘記了,身邊燃燒着篝火,不管是沙漠蠍子,還是蛇一類都不會靠近,可是腳上一痛的時候,本能的戒備收腿,哪裡想到那麼多。
“本王沒事!”痛的俊彥糾結扭曲着,裴傲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這輩子唯一能傷到他的人也只有她了!第一次是用簪子劃傷了他的臉,破相也就算了,這次竟然差一點將他的堅挺給直接停的折斷,讓裴傲痛出一身的冷汗,感覺到心有餘悸的後怕。
真的沒事嗎?伊夏沫瞄了一眼似乎要將自己給生吞活剝了的裴傲,當初刺殺他的時候一刀紮上了他的肩膀,他連面色都不曾變一下,可是現在眼前這嚴重扭曲變形的俊彥,加上那粗重的喘息聲,伊夏沫終於明白爲什麼男人的下半身果真是最脆弱的,這樣一個還不算重的力度,也讓他痛猙獰了臉。
夜色下,篝火照映在伊夏沫的身上,雪白而美麗的身軀微微晃動着,裴傲眸光再次的暗沉下來,原本痛的佝起的身體忽然的一個前傾,再次的將伊夏沫給狠狠的壓了下來,不容分說的吻上她的紅脣,這個笨丫頭,果真是他的剋星!
片刻之後,喘息聲越來越大,親密激吻在一起的兩個人都漸漸的被情慾籠罩下來,伊夏沫喘息着,視線不經意的掠過裴傲的腿間,錯愕一怔,“裴傲,你真的沒事?”
“本王沒事!”悶悶的開口,裴傲不滿再次的被打擾,狠狠的吻上伊夏沫詢問的脣,這個笨丫頭,痛已經過了,他需要的是另一種的安撫。
“可是我好像撞的很用力。”即使是本能的動作,可是伊夏沫明白她的那一撞的力度,否則他剛剛也不會痛成那樣。
“笨丫頭,本王真想殺了你了!”再次被打斷,裴傲終於受不了的低吼出聲,挫敗不已的瞪了一眼伊夏沫,粗噶的開口,“有沒有事,一會你就知道了。”
看來是他太過於溫柔,纔會讓她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裴傲詭秘的笑着,深邃如墨的眸子漸漸的染上一絲曖昧之色,大手帶着一把火一般,撫摸上伊夏沫的身體,帶着越來越熾熱的情慾。
“裴傲,你輕一點。”脖子處突然傳來一股被吮吸的刺痛,伊夏沫吃痛的嚶嚀一聲,沒好氣的拍上裴傲瘀傷的後背,他是禽獸嗎?咬的那麼重!
“那你就是本王口中的獵物。”後背被拍打的痛不但沒有讓裴傲輕柔下動作,反而是更加狂野的吻上伊夏沫的身體,細碎而溫熱的吻順着她雪白的脖子一路散落下來,一點一點,似乎要吻盡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身體裡的火似乎越來越熾熱,伊夏沫呼吸越來越沉重,那一股接着一股的戰慄快感讓她忽然感覺如同踩上了雲端,絢爛的光亮裡只有裴傲那張深邃的面容,那眉,那眼,那深情的目光,讓她眷戀不已。
“啊……慢點……”雙腿被分開,突然被他進入,伊夏沫忍不住的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抱住裴傲的脖子,這一生,足夠了。
“笨丫頭,這一生再也不分開了。”目光深情的凝望着臂彎之下動情的人兒,裴傲低聲的開口,吻住她的脣,律動的身體更加狂野的動了起來,讓身體和靈魂都在一瞬間交融在一起。
激情的火花如同煙火一般在腦海裡綻放開來,一瞬間,身體顫抖着,兩人同時到達了快樂的頂端,喘息着,緊緊擁抱着彼此的身體,讓那身體的快感蔓延爲精神的滿足。
身體極度的疲憊,伊夏沫還不曾休息好,身上那放肆的大手又開始不安的遊移起來,伊夏沫忽然想到什麼,緩緩的擡起頭,目光悠然的看着裴傲,吐出一句話來,“裴傲,會有第二個孩子的。”
面容錯愕,僵直,悔恨,裴傲猛的回過神來,看了一眼不遠處依舊昏睡在篝火邊的裴晨曦,這才響起自己似乎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做,如果再從笨丫頭的肚子裡蹦出一個小鬼來!
“裴傲,你……”看着裴傲那變化莫測的臉龐,伊夏沫終於再也壓抑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雙手緊緊的抱住裴傲的身體,這個男人冷峻如霜的男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笨丫頭,這一點也不好笑。”裴傲悶悶的低喃,抱着懷抱裡的伊夏沫,她居然還笑的這麼歡,到時候又要金魚的人可是他,而且說不定又生出一個小鬼來搶人,太虧了。
裴晨曦醒來的時候是在混亂的噪雜聲來,伴隨而來的馬蹄踩踏沙土的聲音,“小鬼,再睡下去你就被馬賊給帶走了。”
裴傲搖醒睡着的裴晨曦,目光懶散的掃過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沙漠裡的匪寇,看來是因爲這裡有綠洲,所以他們纔會尋到這邊來補充水源。
“老大,這個女人夠水亮。”馬背上,一個尖嘴猴腮的匪宼色眯眯的盯着伊夏沫那細緻美麗的臉龐,貪婪的臉上快要流出口水來了,沙漠裡好久都沒有這麼漂亮的女人了,自從四年之前,突厥統一之後,他們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艱難了。
“帶回去!”爲首的匪宼粗噶的大聲吆喝着,臉上的絡腮鬍子蓋住了整個臉龐,赤着半邊肩膀,身上繫着一張虎皮,一手揮舞着大刀,一手拉着繮繩,目光總在伊夏沫身上掠過,緩緩的落在裴傲身上,媽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是個狠角色。
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由匪宼們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之上,隨後被拉上馬背,向着沙漠邊緣飛奔而去,也結束了這爲期只有三天的死亡之旅。
快馬狂奔了差不多三個時辰,終於達到了匪宼的老窩,“老大,這女人我們還是別賣了。現在官府查的嚴,賣出去說不定還有風險,不如就留在家裡,兄弟們要是想女人了,也不用下山去了。”
隨着乾瘦男人的話,餘下的匪宼都猛的直點頭,一張張被風霜吹的粗糙的臉上寫滿了情慾和獸性。
匪宼老大沉吟了半響,看了看伊夏沫,爽快揮手道:“好,既然兄弟們都這樣說,這個女人就留在家裡,大家有女人一起用。”
聽着匪宼老大的話,四周的匪宼嘍囉都歡呼的叫了起來,口中發出興奮至極的笑聲,可是那一雙雙貪婪而色慾的目光依舊落在伊夏沫身上。
在場唯獨兩人沒有歡呼,兩張酷似的臉上都染着一絲冷冷的慍怒,裴傲冰冷的視線掠過全場,忽然擡手攬住伊夏沫的腰,將她給拉進自己的懷抱裡,薄脣冷笑。
剛剛的匪宼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裴傲,一個胖子率先發難,臉上肥肉一擰,狠狠的登向裴傲,“媽的,你小子不想活了嗎?”
“將這女人放開,我們老大說不定一時心軟就將你給放了,至於你兒子就留在山寨裡幫工,否則……”哼哼兩聲,胖子拍了拍後背的大刀,威脅意外十足。
“小子,識相一點,我們盜亦有道,不殺人,留下這個女人,就放了你。”劫匪頭子坐在上位的虎皮椅子上,輕蔑的對着裴傲放話。
“老大,說不定這小子也想加入我們呢?”乾瘦的男人陰笑着,快速的湊近了裴傲耳邊開口,色眯眯的目光瞅了一眼伊夏沫,眼中猥瑣堆積,“小子,其實女人就那麼回事,看你長的還算結實,加入了我們,你的女人也就是我們大家的女人了,以後我們搶到女人了,也會分給你享用的。”
“找死!”鳳眸裡冷霜閃爍,裴傲側目看了一眼身側笑得猥瑣下流的乾瘦男人,手腕迅速一動,剎那,只聽見一聲殺豬半的嚎叫聲慘痛的響了起來。
卻見裴傲一手掐住了乾瘦男人的手腕,一個用力,清脆的嘎吱聲響起,那時手骨被捏斷的嗓音,而隨着乾瘦男人痛叫的同時,裴傲膝蓋突然一個用力的上頂,正中男人最薄弱的腿間。
剛剛的殺豬般的哀嚎聲成爲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乾瘦男人雙手不雅的捂住被重擊的腿間,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慘叫着,顫抖着。
“媽的,老大,殺了這小子!”從剛剛的意外裡回過神來,劫匪們怒吼的大叫着,紛紛的拿起了大刀向着裴傲撲騰過來,居然有人敢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不想活了。
可是隨着裴傲的出手,劫匪們這才明白這不想活的人不是別人,卻是自己,凌厲的身手之下,裴傲赤手空拳着。神色冷漠而犀利。四周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
胖子啐了了一口血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伊夏沫和裴晨曦,隨即惡毒的冷笑起來,啊的一聲大喊着,隨即揮刀向着伊夏沫和裴晨曦砍了過來。
剎那,伊夏沫剛要出手,裴晨曦卻快速的一個上前,小小的身影擋在了伊夏沫面前,黑色的衣服雖然有些的破爛不堪,可是在那胖子舉刀看過來的瞬間,裴晨曦小小的臉龐帶着一絲的冷色,身影一閃,飛起的一腳直接踢上胖子的膝蓋骨,伴隨着那清脆的嘎吱聲。
砰的一聲,胖子痛苦的跌在地上,大刀已經丟到了一旁,抱着痛的蝕骨的膝蓋哀嚎的叫喚着,不經打!裴晨曦搖了搖頭,而一旁裴傲已經動作凌厲的放倒了四五十個匪宼。
入夜,洗了澡,換了一聲乾淨的衣服,也好好的吃了一頓正常的飯食,裴傲輕柔的抱着伊夏沫看着蒼弩的月圓,調侃輕笑着,“笨丫頭,本王成了山賊頭頭,你就成了壓寨夫人了。”
而相對於後院的寧靜,前院,一批高手卻悄然無息的潛入到了山寨之中,三下五除二,衆山賊們白天的傷還沒有癒合,又添新傷,一個個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慘叫着。
“這些人真的能進入死亡之漠?”裴九幽擡眼看了看地上痛的直叫喚的山賊,詢問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色錦袍,長髮散落,宛如女人般俊美的闕雲。
“你們老大呢?”闕雲冷哼一聲,邪魅輕狂的看着地上的匪宼,“將你們老大叫出來。”
“是,是。”一個匪宼吃痛的爬起來,踉蹌的向着後院奔了過去,幸好今天老大換人當了,等老大一來,就將這些人打的哭爹喊娘。
“老大,老大,有人闖山寨!”前院後院有些的遠,匪宼嘍囉向着後院狂奔而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也顧不得痛,對着裴傲急促的開口,“老大,有人不怕死的來挑寨子,兄弟們都被放倒了。”
“好,出去看看。”這些匪宼還真將他當成老大了,裴傲對着伊夏沫調侃一笑,起身向着前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們老大……”聽着後面傳來的腳步聲,裴九幽清朗的笑着,剛一回頭,餘下的話就這麼的卡在了喉嚨裡,震驚的看着走過來的裴傲,結巴的開口,“二……二哥。”
“裴傲!”闕雲也錯愕的一驚,他竟然走出了死亡之漠,隨即又不屑冷哼一聲,“既然已經走出來了,何必讓我們跑一趟。”
“這就是那個殺手?”裴九幽目光好奇不已的盯着在裴傲身後走出來的伊夏沫,比小沫兒要漂亮幾分,五官秀美,只是那一雙眼卻酷似了小沫兒,幽冷冷的淡漠,清淡之中有着漠然的疏離,和當初初次見到小沫兒竟然如出一撇,怪不得二哥會心動。
“像又如何?”闕雲不屑的看着伊夏沫,再像又如何,不是她,不是她,縱然再像,縱然那眼神如何的想死,可是她已經在四年前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師傅,那就是娘。”裴晨曦站在門口,同情的看了一眼闕雲,師傅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就是娘,雖然到現在裴晨曦也很奇怪爲什麼娘會死而復生。
“晨曦,你娘已經死了四年了,不要把這個女人和你娘相提並論,她不配。”闕雲仇視的目光嫌惡的看着伊夏沫,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如她那般的特別。
“晨曦,爲什麼說她是你娘?”裴九幽懶散的笑了起來,探尋的目光看向小小的裴晨曦,這個殺手究竟有什麼特殊,能讓二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她,還讓晨曦也願意叫她娘。
“因爲她就是娘,鳳修乾爹也知道了。”人小鬼大的嘆息一聲,裴晨曦快速的走向伊夏沫,牽住她的手,看着依舊不解的裴九幽,無奈的搖頭,“九幽哥哥,這就是娘,死而復生,你懂不懂!”
死而復生!四個字宛如一道閃電一般,裴九幽嘴角的笑容抽搐了幾分,而一旁的闕雲也是震驚之後,又露出一貫不屑而輕蔑的表情,死而復生,簡直是無稽之談。
“你叫什麼名……”裴九幽話還沒有說完,伊夏沫已經利落的回答,清淡的嗓音沒有多餘的感情,“伊夏沫。”
剎那,裴九幽呆楞住,相同的名字,相似的眼神,難道世間真的有這樣怪力亂神的離奇之事,而幾乎在瞬間,闕雲突然面容一冷,迅速的向着伊夏沫發起了必殺的攻擊,她不配和夏沫用相同的名字。
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帶着濃郁的殺機,伊夏沫目光倏地陰冷下來,躲閃的同時,袖管之中的匕首卻已經滑落到了掌心,哐噹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下,伊夏沫手裡的匕首和闕雲的長劍銳利的撞擊在了一起,迸發銀亮的火光。
裴傲也沒有阻止,而一旁的裴九幽那原本懷疑的臉色越來越震驚,越來越蒼白,那詭異的招式他不會忘記,當初小沫兒近身攻擊,即使是二哥訓練出來的暗衛,即使是五樓的殺手也沒有她近身攻擊刺殺的威力。
震驚的不僅是裴九幽,闕雲邪魅宛若女子般的面容煞白的失去了血色,原本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可是當看清楚伊夏沫的招式之後,手中的長劍哐噹一聲墜落在了地上,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而伊夏沫的匕首已經銳利的向着他的胸口襲擊而來。
剎那,電光火石之間,匕首銳利的尖端在距離闕雲胸口分毫的地方停了下來,伊夏沫漠然的目光挑起了看了一眼闕雲,哪有人在打鬥中途突然丟了武器,就這樣站在她面前,如果不是她招式收發自如,這一刀必定會刺向他胸口。
“真的是你,夏沫!”聲音顫抖而失控着,闕雲總是輕狂而驕傲的,終年一身雪白的錦袍,懶散的穿在身上,墨黑的發隨意用緞帶扎着,那雪白而引誘的臉龐總給人一股邪魅不羈的冷色,他若笑,顛倒衆生,他若冷,寒如冰霜。
伊夏沫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匕首,闕雲卻已經突然的伸手緊緊的抱住伊夏沫單薄的身體,渾然不在乎伊夏沫手裡來不及收回匕首險險的擦過胸膛,只是雙臂緊緊的抱住伊夏沫的身體,那麼的緊,那麼的用力。
突然被眼前的闕雲抱住,伊夏沫面色一冷,可是想起之前鳳修曾說過的事情,知道是自己忘記了眼前這個人,所以卻也沒有掙扎,任由闕雲緊緊的抱住自己。
有驚無險,原本闕雲和裴九幽打聽到了這羣唯一熟悉死亡之漠的匪宼,原本想讓他們帶着進入沙漠,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裴傲和伊夏沫帶着晨曦竟然已經走了出來。
而因爲之前知道裴傲已經重新愛上了這個名爲夜的殺手,闕雲悄然的命人將長風院裡用千年寒石冰凍的真正的伊夏沫的屍體偷偷的運回了突厥,而發現的音璇在心痛之際,卻還是追趕了過來。
安靜的屋子,伊夏沫靜靜的推開門,院子外站着裴傲等人,可是拒絕了所有人的陪同,伊夏沫想要親眼看着這個曾經附身過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大殿裡,有着夜明珠明亮的光芒,千年寒石擺放在屋子的正中間,一步一步向着千年寒石走了過去,當視線看清楚那躺在上面的陌生臉龐,伊夏沫突然頭劇烈的痛了起來,往事如同潮水一般猛的向着腦海裡涌了出來。
穿越到這個陌生的王朝,睜開眼卻是那些人販子,而身邊陪同的是喬裝的楊柳,馬車被趕到了皇城,還不曾逃脫的她被鞭打了一身的傷,那個年輕而冷血的青年將軍,一把長劍,嗜血而冷傲,殺光了所有的人販子——畢少白。
伊夏沫靜靜的站在千年寒石前,總是清幽的目光此刻卻有着盈盈的淚光,那個從開始的仇視,到後來不惜一切維護着她,保護着她的畢少白,爲了她,放棄了將軍之職,爲了她遠走江湖。
鳳修,伊夏沫想起昏厥在大街上時,馬車停了下來,一道溫潤的嗓音從馬車裡響起,隨着馬車簾子的掀開,那張蒼白的臉龐帶着溫暖的笑容。
裴王府,裴傲,音璇,九幽,一張張鮮活的面孔慢慢的出現在了記憶裡,終於,伊夏沫想起了闕雲,那個爲了報仇在暗巷裡慘遭凌辱的俊美男人。
許久許久之後,伊夏沫擦去眼角的淚水,深深的看了一眼千年寒石上面容,轉身向着大殿外走了去,四年多了,她終於回來了。
打開宮殿的門,天際殘陽如血的灑落下來,伊夏沫面帶淺笑,目光靜靜的掠過院子裡等候的身影,九幽那帶笑的俊朗臉龐,闕雲那激動後的陰柔神色,音璇英氣十足的面孔,鳳修終年蒼白的卻帶着溫暖笑容的臉,裴晨曦和姐姐站在一旁,裴傲那冷峻如霜的面容。
“畢少白,你擅離邊關可是殺頭的重罪。”院子外,有着一聲懶懶的調侃聲響起,那是楊柳一貫的音調。
“閉嘴!管好你的裴九幽去!”淳厚的嗓音有着激動,狂傲飲酒,氣勢依舊,只是那張曾經不夠成熟的臉,在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之後,愈加的成熟內斂,常年在邊關,那張臉要黝黑幾分,泛着身爲將軍的威勢,雖然那臉頰之上還有一道燙傷的痕跡。
“野丫頭!”雖然不肯定,可是看着站在大殿門口的伊夏沫,黑色的纖瘦身影在陽光下清冷而立,眼神幽沉而漠然,這是野丫頭!
“畢少白,你越活越回去了,都和你說她失去記憶了。”楊柳幸災樂禍的笑着,雙手環胸的靠在門口。
畢少白!伊夏沫看着一身銀色鎧甲,大步走過來的畢少白,忽然眼眶一熱,單薄的身影迅速的向着他奔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他健碩的身軀,“畢少白,我回來了。”
這是什麼狀況?裴傲目光銳利一閃,看了看開合的殿門,再看向和畢少白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伊夏沫,一道亮光猛的劃過腦海,她恢復記憶了!
“裴王爺,夏沫有選擇相公的權利!”闕雲陰森森的笑着,白色的身影一閃,迅速的擋住裴傲要搶人的身影,居然一早就知道她是夏沫了,竟然還瞞着他們!哼哼!
“二哥,你不厚道。”裴九幽慵懶輕笑着,一手搭上裴傲的肩膀,二哥居然瞞着他們這麼久,摸着下巴,鬼魅一笑,“公平競爭,小沫兒最後選擇誰還說不定呢?”
“裴九幽,你擅自離開五樓,原來是要發春了!”楊柳陰森森的笑着,美豔如花的臉上笑容明朗,可是卻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恐感覺。
闕雲不經意的回頭,餘光停留在音璇的臉上,俏麗的面容有着笑容和感動,忽然心頭一怔,他似乎讓她等太久了,或許,放棄也是一種新的開始。
“鳳修,夏沫想起來了嗎?”伊冬雪不明白的拉了拉鳳修的手,否則夏沫怎麼會和這個叫畢少白的將軍抱在一起。
“是啊,她想起來了。”鳳修迎着夕陽的光芒溫柔的笑着,掌心裡是伊冬雪冰冷的小手,這樣真好,她終於想起來了。
“夜說了,她會等我長大,嫁給我!”被忽略太久了,裴晨曦稚嫩的嗓音帶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勢響了起來。
所有人回頭,一雙雙目光看着信誓旦旦的裴晨曦,隨後都將同年感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裴傲,果真是冤孽啊!
“夜,你說過會等我長大的。”不想被當成說謊的孩子,裴晨曦期盼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伊夏沫。
她的兒子,虧欠了四年的兒子,伊夏沫依舊站在畢少白身邊,對着詢問的裴晨曦肯定的點了點頭,抱歉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被闕雲和九幽攔截下的裴傲。
片刻後,笑聲迴盪在夕陽西下的宮殿, 裴大叔的連已經徹底的黑了,以後的路會很漫長,不但多了畢少白這個大情敵,還多了裴晨曦這個小情敵,只是看着此刻陽光下,一張張笑容燦爛的臉龐,所有人在一起,真好!
(夏沫和裴傲的故事徹底完結,吼吼,撒花,終於徹底寫完了,顏只感覺鬆了一口氣啊,o(∩_∩)o~,夏沫終於恢復了記憶,以後和裴大叔的生活肯定是越來越甜美的。
至於餘下的幾對人,顏有些猶豫是這樣留下一個美麗的想象,還是一一的將他們的故事寫出來。)
閨趣家鬥 191章 音璇出嫁
皇城首富,冷家二公子的婚約成爲了整個蒼紫王朝皇城的一條特大新聞,畢竟相傳冷家二公子冷墨衛愛戀的是冷家公子的妻子古輕柔,也就是冷墨衛的長嫂,所以已經是三十年紀的冷二公子雖然掌管的冷家所有的生意,卻從不娶親,傳言有媒婆上門,卻是被扔了出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來冷家爲冷墨衛提琴。
“你真的要嫁?”裴王府,一片的喜慶,恢復記憶的伊夏沫挑眉看向一身大紅嫁衣的音璇,她分明只見過冷墨衛不到三面,卻在裴傲的命令下,願意爲了蒼紫王朝多一個充實的國庫,竟然答應下嫁。
“王嫂,自然。”音璇朗聲一笑,英氣十足的臉上帶着一絲的肯定,飛揚的眉下一雙眼澄淨而美麗,音璇沒有一般女子的柔媚,可是那泛着麥色的臉龐卻有着尋常女子都沒有的俊朗。
“裴傲,你做的好事。”知道勸說不了裴傲,伊夏沫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的異常無辜的冷峻男人,手肑用力的撞了過去,讓裴傲吃痛的哀嚎一聲,卻依舊緊緊的抱着伊夏沫嬌軀。
“笨丫頭,要懲罰本王,晚上回牀上,本王一定任你爲所欲爲。”無比邪惡的笑着,也只有裴傲可以頂着一張冷麪如霜的臉,卻又說着曖昧至極的情話。
“我今晚要去冷家一趟。”冷冷的打斷裴傲那慾求不滿的話,伊夏沫毫不客氣的開口,不管如何,她也不放心音璇就這麼的嫁過去。
“笨丫頭,除了本王的身體,不許你看任何一個男人,你也不想音璇在大婚之夜就死了新郎官吧?”威脅十足的語調,裴傲冷哼一聲,醋味在心頭蔓延,好不容易已經將鳳修給解決了,如今解決了音璇的問題,估計闕雲那個蠢蛋也在失去之後知道珍惜了,可是最讓裴傲頭痛的卻是餘下的兩個男人。
該死的畢少白,就算邊關安定,鳳修不可能出兵,身爲蒼紫王朝的大將軍就該駐守邊關,可是他竟然常駐皇城,天天來裴王府報到,讓裴傲氣的牙癢癢。
而裴晨曦這個小鬼,越來越粘笨丫頭,竟然大膽到晚上要和他搶人,冷哼一聲,裴傲銳利的黑眸裡迸發一股算計的詭異,早晚他也會像解決鳳修和闕雲這樣,將那纏着他女人的畢少白和裴晨曦給解決掉。(汗死,裴大叔,少白還可以成親,晨曦未免也太小了一點。)
“不用你去,少白說了會和我一起過去。”涼涼的開口,伊夏沫成功的發現即使到現在,只要她說出畢少白的名字,裴傲那張酷寒的臉龐就會出現吃醋的表情,不管試多少次。
“笨丫頭,你惹怒本王了。”敏銳的察覺到暗中有人靠近,裴傲冷邪一笑,橫手一把抱住伊夏沫的身體,快速的抱着她向着臥房外走了去,至於惹怒他的下場,自然要在牀第之中解決。
“裴傲,現在是大白天!”挫敗着,伊夏沫無奈的瞪着湛藍天幕裡的太陽,這個男人絕對是喂不飽的饕餮。
“本王等不到晚上了。”如果可能,他寧願和她一輩子都守在牀上,裴傲曖昧的悶笑着,快速的抱着伊夏沫走向了長風院。
臥房裡立刻安靜下來,音璇看着鏡子裡自己的面容,腦海裡浮現出伊冬雪那無意的一句話,女人要爲自己活着,痛且自由着。(貌似是冬雪偶然一次在某本勵志雜誌上看見的,所以無意之中說出口,卻也讓音璇猛然清醒過來。)
四年了,她有多少個四年可以去浪費,那麼的委曲求全,那麼的折辱自己,活的卑微,卻依舊是什麼都得不到,冬雪說的對,痛且自由着,所有對闕雲的感情慢慢塵封到心底,她音璇從來不是軟弱的女人,她可以訓練出裴王府的暗衛,可是傲然在天地之間,就不會被一段不屬於她的感情打敗。
“我已經查實了,冷墨衛一直愛的女人只有古輕柔,裴傲究竟搞什麼鬼?”白色的錦袍終年不變,墨黑的髮絲隨意的用緞帶扎着,幾縷散落在肩膀處,衣襟並沒有合攏,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配上闕雲那陰柔美俊的臉龐,真的有着魅惑人心的魅力。
“無妨,冷家財力豐厚,我嫁過去,至少可以保證國庫的豐盈。”沒有回頭,嫁衣的袖口之下,音璇緊緊的攥緊了雙手,不去回頭,不去看,該斷則斷,她也有該有王嫂的氣魄。
不習慣音璇這樣背對着自己開口,似乎記憶裡,她從沒有這樣冷漠的對待過自己,闕雲懶散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卻依舊繼續道:“如今蒼紫王朝國泰民安,大燕朝破滅之後,國庫更是豐盈,裴傲還需要你去聯姻嗎?”
“這段婚約是我同意的,和表哥無關。”一字一字,音璇果斷的開口,笑容平靜而朗然,原來她也可以如此的堅強,可以不回頭去看他一眼,可是如同當初的音璇一般,即使不美麗,可是她依舊可以驕傲如昔。
“你這是因爲我賭氣嗎?”闕雲知道自己虧欠了眼前這個一身大紅色嫁衣的女人,他曾答應過要娶她,可是愛的人從來不是她,所以闕雲無法實行承諾,可是他也絕對不要音璇因爲他而這樣草草的將自己嫁給另外一個男人。
淡淡一笑,笑靨如花,音璇發覺自己竟然還能笑出聲來,鏡子裡映出她身後那張熟悉的面容,俊美邪魅的臉龐依舊讓她眷戀不已,可是如今。
音璇緩緩的轉過身來,平靜的對着闕雲開口,“我不會拿自己的下半輩子賭氣,我會和冷墨衛好好生活,或許幾年之後,就會有一個和晨曦一樣的孩子。”
闕雲俊逸的臉上有着一絲的震驚,因爲音璇口中那樣平靜而滿足的笑容,日後她也會有一個和晨曦一樣的孩子,有一個出色不凡的相公,所有人都如此,皇上身邊如今有了伊冬雪,皇上竟然也慢慢的放開了對夏沫的感情。
裴傲等了四年,終於找回了夏沫,一家三口過的其樂融融,或許日後,畢少白也會找到另一個女人陪伴在身邊,唯獨自己,依舊是孤身一人,從努爾哈赤家族變故以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煎熬的過日子。
漠然的晦暗染上了狹長的鳳眸,闕雲忽然揚脣笑了起來,靜靜的凝望着一身紅色,美豔宛如驕陽的音璇,“既然如此,我也祝你幸福。”
轉身,白色的錦袍旋轉出一抹白色的宛如浮雲般的身影,黑髮散亂在後背,一步一步轉身走向了門外,就算孤身一人又如何?他從來不曾在乎過,不曾在乎過。
冷家,早已經是高掛起大紅的燈籠,僕役丫鬟們穿梭其中,窗戶紙上有着大紅的喜字,一切都顯示着即將而來的喜慶夜晚。
可是冷家大宅的書房,卻依舊是一片的安靜,冷墨衛此刻正專注的忙碌着手中的帳冊,似乎今夜即將成親的人並不是他一般,饒是外面如何的熱鬧,他依舊不動如山的處理着眼前需要處理的一切事宜。
“衛,你該休息一下了。”古輕柔人如其名,溫柔婉約的讓人忍不住的去呵護,那粉面桃腮的臉上帶着一股蒼白,弱柳扶風般的身影蓮步輕移着,如同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
“嫂子,這樣的事情讓下人做就可以了。”站起身來,相對於古輕柔的嬌弱,冷墨衛雖然是一介商人,可是卻有着頎長健碩的身軀,剛正冷厲的臉龐有着如同裴傲一般的氣勢,可是卻內斂了幾許,少了那份王者的高貴和狂傲,畢竟他只是首富皇城的商人,而裴傲卻是蒼紫王朝最高貴的男人,睥睨衆生,叱吒疆場。
“以後就輪不到我來做這些了。”酸楚着,古輕柔快速的別過眼,目光裡盈盈的含着淚水,連聲音也沙啞的哽咽起來,顫抖着手要將托盤上放到桌子上,可是因爲無力,雙手一個波動,竟然將托盤滑落在地,緊隨而來的是一陣碗碟的破碎聲音。
“嫂子,別動,擔心紮了手。”冷峻的眉宇之間有着一股的心疼,冷墨衛快速的開口走了過來,一把拉起要蹲下身收拾的古輕柔,這也看清楚了她梨花帶雨的蒼白臉龐。
疼惜着,縱然知道他不該逾越,她是他的嫂子,可是驀然的,冷墨衛的手卻還是撫上了古輕柔的臉龐,緩緩的擦去他眼角臉頰上的淚水。
(最近真的累倒了,抱歉親們,終於還是決定將番外寫出來,先寫音璇和闕雲卷的,呵呵,今天字數少了,實在是最近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了,親們也知道之前發生過的幼兒園殺人事件,所以最近太多的太多的材料都需要準備,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顏先說一聲抱歉了,o(∩_∩)o~
等顏忙過這段時間,到了暑假,就可以多更新一些字數了,呵呵,再次抱歉,讓親們等了很久,呵呵,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鞠躬)
閨趣家鬥192章 鳳凰涅槃
白色的身影隱匿在了暗處,看着眼前你儂我儂的兩個人,闕雲邪魅俊美的臉上不由的染上一絲的冷色,這樣心有所屬的男人配不上音璇。而這其中卻也包括他自己,無法忘記夏沫,所以他也無法履行承諾娶下音璇。
“衛,我……”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因爲臉頰之上那大手的溫柔動作,古輕柔淚水點點的落了下來,悽楚而可憐的凝望着眼前俊冷高傲的男人,哽咽着,迅速的別開臉,快速的奔跑出了書房。
一瞬間,書房安靜下來,冷墨衛靜靜的看着那離去的纖瘦身影,那僵直在半空裡的大手緩緩的攥成了拳頭,峻冷的臉上表情沉重的痛了起來,可是他無法追出去半步,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敬愛的大哥的妻子。
“你既然心有所屬,爲什麼要答應婚約?”闕雲冷冷的開口,白色的身影宛如浮雲般俊逸的向着書房門口走了過來,雖然冷家暗中也有高手護衛戒備着,可是比起闕雲的身手,卻都是小巫見大巫。
突如其來的嗓音讓冷墨衛一怔,黑眸如霜的眯了起來,冷靜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雪白的錦衣飄逸的穿在身上,穿的並不整齊,有着幾分的慵懶,那張臉卻比女子更加的妖嬈美麗,黑髮隨意的扎着,散落了幾縷,襯托出闕雲那宛如妖孽般的容顏。
可是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書房前,冷墨衛清楚的明白眼前這個白衣男人絕對不簡單,冷傲一笑,薄脣微啓,冷墨衛轉身走向一旁的書桌,“閣下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管,既然你心儀的女人不是音璇,就不要答應這樁婚事!”裴傲那混蛋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鬼!闕雲冷冷的開口,美麗的丹鳳眼在瞬間迸發出一股威脅的光芒,“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哼,冷某要娶什麼女人與閣下無關吧?”譏諷冷笑一聲,冷墨衛擡手翻起了眼前的賬冊,娶親,他何嘗願意,他寧願一輩子獨身,可是有道是民不和商鬥,商不和官鬥,一道聖旨,冷家除了想要被抄家之外,冷墨衛卻別無選擇。
一個年過雙十的女人,即使是裴王爺的親戚又如何?在冷墨衛的眼裡,唯獨只有一個女人曾經駐留過,也至今駐留着,只可惜陰差陽錯之下,擦肩而過,這一生他不會再愛其他女人一眼。
“找死!”闕雲白色的身影一動,剎那,凌厲的掌風銳不可當的向着書桌前的冷墨席捲而來,剛厲的掌風帶着五層的功力,頃刻之間,卻已經逼近了冷墨衛的面前。
好強勁的身手,心頭一驚,面色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冷墨衛擡手成拳,快速的阻擋着闕雲的攻擊,黑色的身影也在驟然之間從椅子上飛掠而出。
原本安靜的書房,在瞬間,卻已經是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交鬥着,他竟然沒有用出全力,震驚着,冷墨衛的身手在江湖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那行雲流水般的招式,美譽之間從容裡夾雜着幾分的譏諷冷意,便立刻明白過來,這個白衣男人只用了一半的功力。
化拳爲掌,冷墨衛驟然之間逼近闕雲身邊,黑色的身影驟然之間快速的向着左邊一個側閃,一手擋下闕雲的招式,一手快速的攻擊向闕雲的左胸,這卻是險中取勝的一招,因爲攻擊的同時,卻讓冷墨衛沒有了任何的防備,他在賭,眼前這個白衣男人要顧及自己的左側的弱點,而身影后退,那麼冷墨衛就可以乘勝攻擊。
可是當眼前白色的身影不但未退,反而欺身上前,冷墨衛便知道不妙,果真闕雲陰柔的臉上帶着一絲冷意,驟然之間運氣了內力。
剎那,冷墨衛只感覺攻擊想闕雲左胸的手宛如打在了鋼板之上,掌心被震的劇痛無比,而闕雲的招式已經不給他任何躲閃的逼到冷墨衛的面部。
“你在鬧什麼?”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卻突然的從門口飛掠而來,一掌凌厲而果斷的接下闕雲打向冷墨衛的掌風,藏青色的長衫下是健碩而頎長的身影,俊朗的臉上因爲長年風沙的關係而呈現出微微的古銅色。雖然左臉之上有着一道年歲久遠的傷疤,可是他的眉俊朗飛揚,他的眼深邃如山,剛毅的臉龐泛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嚴,讓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格外的剛 毅。
“你怎麼來了?”收起了攻勢,闕雲又恢復了慵懶的模樣,挑眉一笑,看了一樣畢少白,“是他讓你過來的。”
“適可而止。”回頭,畢少白剛毅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眼冷墨衛,晴朗的嗓音裡有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你不愛音璇無妨,既然她要嫁進冷家,你以禮相待即可。”
“她將是我冷某人的妻子,要怎麼對待她,與諸位無關吧?”三十年以來,他一直在商場,可是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優秀的兩個男人,都是異常年輕的臉龐,甚至比他還年幼幾歲,可是不管是眼前邪魅不羈的白衣男人,還是這歌沉穩威嚴的青衫男人,卻都給人一股壓迫感覺。
“他一定是瘋了,纔會指了這樁婚事。”看着桀驁不羈的冷墨衛,闕雲冷哼一聲,眉頭輕皺,卻又狠狠的將裴傲給腹誹了一番,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就這樣斷送音璇的一輩子嗎?
“不要忘記了你最沒有立場說這句話。”到沒有因爲冷墨衛的挑釁而不悅,畢少白收回打量的視線,一手攬過闕雲的肩膀,“走吧,既然你放手了,這事就和你無關,或者說你已經放下她了,願意接納其他人?”
他知道音璇的好,知道音璇的傻,可是他的心早已經在很久以前就給了夏沫,再也無法去愛另一個女人,闕雲美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畢少白一起向着書房外走了去,是啊,他如今還有什麼權利來說什麼,是他耽誤了她的一生。
“夏沫說,即使你許了音璇一生,她也不會讓音璇嫁給你。”畢少白看了一眼身側同樣爲情所苦的闕雲,夏沫離開的那四年,他無數次的來刺殺裴傲,卻又無數次的收手,若說哭,他也是最苦的那一個。
裴傲四年的等待終究修成了正果,可是闕雲卻依舊無法放開,依舊無法走出陰影,“喝酒去如何?”
“好。”朗笑一聲,闕雲邁開步子走向陽光之下,明亮的光線灑落在他放蕩不羈的身影之上,飄逸的背影,可是那迎着陽光的臉龐卻 帶着一股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哀傷和落寞,夏末幸福他就幸福,這一生,他只要遠遠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淺淺的笑就足夠了。
蒼紫王朝的婚嫁習俗卻是在晚間開始,新嫁娘蓋上大紅蓋頭,在第一抹夜色之下,出家門,到夫家,從此相夫教子,開始另一段人生。
“你再敢跟過來,我殺了你!”惡狠狠的威脅着笑的曖昧而滿足的裴傲,伊夏沫邁着痠痛不已的身體向着音璇的房間走了去,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出嫁的時辰了。
“丫頭,本王只是想要抱你過去,唉,難得本王這麼好心竟然被你無視了。”懶散的依靠在門框前,裴傲峻冷的臉上帶着一絲寵溺的笑容,他更想將她抱到臥房裡去,可是前提是這個丫頭不抓狂殺人。
“我可以自己走!”冷哼一聲,伊夏沫繼續邁着每走一步就痠痛的身體,清冷的小臉上有這一如既往的疑惑,每一次她都懶得動一下,可爲什麼到最後那個色狼倒是神清氣爽,而她根本都懶得動的自己卻像是被汽車給碾過一遍,身體疲軟無力,惹得身後的男人不停的嘲笑。
“王嫂,你不用過來的。”遠遠的就聽到裴傲和伊夏沫的對話,音璇笑容和煦的開口,化了妝容,那總是素面朝天的臉此刻呈現出一股的嬌美,因爲明亮的笑容,那份英朗之氣之氣讓音璇看起來更加的耀眼。
“真的要嫁?”重複着早上重複過的話,伊夏沫大量的看着笑靨如花的音璇,在這個古代,音璇這樣的女人無異於是獨特的,她堅強,她冷靜,她更是可以獨擋一方,卻惟獨在情字上絆倒。
擡頭,目光勇敢的迎向落日,金色的光輝之下,音璇反覆看見曾經年少的自己,音家忠烈滿門,她自小卻是立志要叱吒疆場,奮勇殺敵,長大後才明白女子不能從軍。
可是表哥卻讓她訓練裴王府裡所有的暗衛,第一次接手暗衛她才十二歲,到如今,八年多了,整個裴王府的暗衛,甚至到王宮的侍衛,江湖之中除了五樓之後的第二大情報部門——風隱也是她一手建成的,爲表哥蒐集各地的情報,將官員不會彙報,隱瞞的情報都彙報到裴王府。
四年了,她蹉跎了四年的光陰,音璇揚起嘴角,大紅的嫁衣如血般在殘陽舞動,涅槃鳳凰莫過如此,她還有蒼紫王朝無數的百姓,她還有她的暗衛組織,還有依賴她存活的風隱組織,情字,經歷過了了就可以了,不管是痛,是傷,還是幸福,都足夠了。
(呵呵,顏也開始考慮音璇最終的歸宿到底是不是闕雲,音璇一直都是一個配角,可是如今重新寫到她的時候,顏忽然覺得音璇真的很優秀,那樣一個獨立堅強的古代女子,被傷害過,如今的她該呈現出另一番涅槃的風姿。)
破身爲奴 閨趣家鬥 193章 洞房花燭
洞房花燭夜,冷府,冷墨衛的院落軒輊院。
沒有任何陪嫁的丫鬟,空蕩蕩的臥房裡,只有窗戶上大紅的喜字,只有那燃燒的喜燭,讓音璇清楚的明白她真的成親嫁人了。
視線有些的模糊,音璇似乎回到了上花轎之前裴傲的那番話,依舊是俊冷如霜的臉龐,他的溫柔只對一個女子,可是此刻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音璇,裴傲卻有了一分嫁女兒的心情,可惜那小鬼是嫁不出去的,否則他早就將那小鬼給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音璇,不要怪本王無情,冷家乃是蒼紫王朝的首富巨賈,說是聯姻也罷,是讓你忘記闕雲也好,總之你嫁過去吧,冷墨衛心有所屬,無心這段婚姻,是本王唯一能爲你做的。”
嫁給一個心有所屬,絕對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男人,這是音璇同意這場婚約的最大理由,因爲她不能因爲自己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所以冷墨衛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了,如果你可以在冷家學到經商的手法,連氏商鋪的問題就不用你這般頭痛了。”臨出門前,裴傲再次奸詐的丟出這句話來,當年連煙的連氏商鋪紅極一時,差不多覆蓋了整個蒼紫王朝。
可惜連煙離開之後,董婉兒卻經營不善,大部分的資金也都秘密的轉移到了大燕朝,貢獻給了伊嘯的國庫,所以董婉兒被軟禁在密室之後,連氏商鋪瞬間垮臺,而四年前,原本就有着替代趨勢的冷家也立刻一躍而成爲蒼紫王朝的首富。
連氏商鋪雖然垮臺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餘下一系列的問題裴傲只能交給音璇和她手中的風隱組織去打理,這也讓音璇這幾年疲於奔命,也是這樣的忙碌,才讓她也沖淡了幾分對闕雲那刻骨銘心的感情。
思慮裡,突然新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大婚之夜,新郎官卻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錦袍,足可以清楚他對這一場婚姻的冷漠和牴觸。
“這個院子你可以住,外面的丫鬟和小廝都可以使喚。”冷墨衛漠然的看了一眼坐在牀邊,徑自揭下蓋頭的音璇,那是一張完全不同於輕柔的臉,青眉飛揚下,一雙眼清澈裡卻泛着光芒,瘦削的臉龐有着自信的神色,大紅的嫁衣在她的身上不見分毫的嬌羞動人,反而是烈焰紅妝一般,竟然給人一股英姿勃發的氣勢。
“所以說是相敬如冰了。”表哥果真瞭解自己,音璇朗然自若的開口,將手中揭下的大紅蓋頭放到了牀邊,視線掃過門口冷言冷語的冷墨衛,抿脣一笑,“這是你的院子,我不會霸佔,隨便給我找一個院子,或者搬出冷家大宅也可以。”
所以她根本不是要嫁到冷家來,而不過是朝廷想要挖掘冷家財產的工具,如是想着,冷墨衛那深邃的青眸忽地染上一絲冷酷的犀利,銳利的盯着音璇,出口的語調冰冷裡還多了一份的譏諷,“皇上親自下的聖旨,裴王爺保下的大媒,冷某還知道輕重,不過你記住。”
冷冰冰的話語霜冷無情,說話的同時,冷墨衛黑色的身影瞬間逼近,冷冷的擡手將音璇壓制到了桌邊,一字一字冷血無情的道:“你最好記住,從現在開始,你生是冷家的人,死是冷家的鬼,不要妄自想打冷家的主意,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似乎還不曾有人敢這樣的威脅過她,不單單是裴王府的勢力,僅僅是她手中的暗衛就讓人聞風色變,可是裴王府的暗衛也終究是皇家機密,所以冷墨衛怕根本不知道他威脅的女人根本不是柔弱的小白兔。
這麼多年了,人人都說裴王爺冷血無情,雖然命令都是表哥下達的,可是真正去執行的人,卻是她——裴王府的音璇,暗衛的頭領,這雙手曾經沾染了多少的血腥,多少的生命斷送在她的手中,這其中也有爲了朝廷,爲了蒼紫王朝而不得不犧牲的無辜之人。
“你笑什麼?”身爲商人的敏銳,冷墨衛清楚地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雖然在商場,可是商場如戰場,冷墨衛知道自己冷血無情的面孔曾經讓多少人懼怕,可是眼前這個大紅嫁衣,在今天嫁入冷家的女人卻面容染笑,風采自若。
“你的告誡我知道了。”就當她欠冷墨衛的,畢竟利用這樁婚約的人是自己,是表哥,音璇垂下眼瞼,濃長的羽睫遮擋住那流光溢彩的雙眸,可是即使語調溫順下來,她的給冷墨衛卻似乎是一種敷衍,如同大人在應付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樣的感覺讓冷墨衛目光忽地陰沉了幾分,一甩手,大步的向着新房外走了去,而獨留下新婚的音璇。
冷家一共分爲四個院落,冷墨衛的軒輊院在東面,小廝和丫鬟僕婦們居住在北面的宅子,古輕柔和冷墨衛的大哥冷楓住在安靜至極的南面,餘下的西面是客房,也是冷家會客的地方。
“大夫人。”古輕柔身旁伺候的丫鬟冬梅快速的跑了過來,在古輕柔耳邊低聲道:“二公子直接回書房裡了,而且讓伺候的柱子將衣服都送到了客房。”
“好了,不要隨便嚼舌根。”坐立不安一整夜的古輕柔輕斥着身旁的冬梅,可是那纖細眉宇之間的情愁卻在瞬間褪去,衛沒有和她圓房,這說明他的心裡依舊又自己。
喜悅着,夜色之下,古輕柔向着書房的方向走了去,遠遠地便看見從書房裡透露出來的燈光,原本要繼續前進的步子卻因爲想到什麼而停了下來,古輕柔安靜的站在夜色裡,而書房裡,冷墨衛也是一直在忙碌着冷家的生意。
直到天色越來越暗,這才放下手中的賬冊,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音璇那英姿颯爽的笑容,朝廷當冷家是什麼地方,這樣嗎明目張膽的派來一個奸細,即使用他冷墨衛新娘子的身份,就以爲他會讓她沾手冷家嗎?簡直不自量力,即使這個女人再如何厲害,冷家也不是她輕易可以染指的。
冷哼一聲,合上賬冊,冷墨衛起身向着書房門口走了過去,夜色之下,一彎明月皎潔的將月光灑落在書房外的院子裡,翠竹環繞,假山重疊,宛若江南校苑的景緻卻不是讓冷墨衛震驚的原因。
反而是月色裡那一抹白色的單薄身影,衣抉飄動着,似乎要隨風飛走一般,一股不捨得疼惜迅速的涌上了心頭,冷墨衛快速的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古輕柔略帶冰冷的手,責備的低沉語調裡卻滿是心疼,“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你就真的這麼拋下新婚妻子,要在書房裡忙碌一整夜嗎?”如泣如訴的目光責備的看着眼前的冷墨衛,五月末六月初的夜裡因爲風還是有些的清冷,單薄的身體站了一個多時辰手腳都已經承受不住了,而他的大手卻帶着一股溫暖。
“長嫂如母,衛,你該回軒輊院了。”清幽的語調隨風飄散開來,古輕柔抽回自己的手,嘆息一聲,“你這樣讓音姑娘日後怎麼待在冷家。”
掌心裡突然失去了那柔若無骨的冰冷小手,讓冷墨衛俊眉一皺,銳利的視線宛如利箭一般看着明明隱忍着痛苦卻依舊勸他去新房的古輕柔,柔兒還是和當年一樣的溫柔善良,“你真的是要我去新房?”
低沉的語調帶着折磨的痛苦,古輕柔神色蒼白一變,臉上血色盡褪,身影不穩的一個踉蹌,幸好冷墨衛的大手卻在瞬間扶住了她晃盪不穩的身影。
“柔兒,你何苦這麼善良?”低聲嘆息着,冷墨衛無奈的看着強忍着痛苦讓他回房的古輕柔,他給不了她感情,給不了她幸福,那麼至少不能再傷柔兒的心了。
靜靜的看着夜色,許久之後,古輕柔再次的開口,弱不禁風的小臉帶着一絲的堅定,“衛,你回新房去,如果你是因爲我而冷落音姑娘,我現在就去跪在音姑娘的房門前請罪!”
她總是那麼的柔弱,可是柔弱裡卻又帶着一股的堅強,冷墨衛終究還是妥協了,捨不得眼前文弱的古輕柔一絲的委屈,“好,我回屋子,你也快回去睡吧,柱子,送大夫人回院子。”
黑色的身影終究無奈的向着軒輊院走了去,漆黑的屋子昭示着屋主已經睡了,徑自推開門,冷墨衛向着新房裡走了去,連喜燭都滅了,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真只是爲了冷家的財產嫁過來的,畢竟喜燭在蒼紫王朝象徵着夫妻長長久久一輩子,所以喜燭必須是一夜亮到天明,可是這個女人竟然直接滅了喜燭上牀。
原本已經睡了許久,畢竟表哥說得沒有錯,連氏商鋪的事情真的讓音箱頭皮發麻,而且她新婚,表哥也美其名曰的放了她五天的假,不用處理連氏商鋪的問題,也不用過問暗衛的訓練,讓音璇緊繃,忙碌多年的身體第一次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而當冷墨衛進院子的時候音璇已經驚醒,而隨着他推開房門走進來時,卻是完全的清醒,也立刻戒備起來,可是當睜開雙眼看清楚黑暗裡的身影是誰時,音璇這才放下了戒備,語調帶着一絲的不悅,難得的好眠竟然被打擾,“你回來做什麼?”
破身爲奴 閨趣家鬥 194章
“你回來做什麼?”五個字讓冷墨衛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此刻忽地染上一絲的冷酷,他突然發現這個帶着目的嫁過來的新婚女人有着直接惹惱他的本事。
就着黑暗,冷墨衛大步的走向了牀邊,原本不想柔兒因此愧疚,他只准備在新房的椅子上將就一夜,可是此刻,聽着音璇那甚是不友好的語調,冷墨衛決定不委屈自己,朝廷既然敢打冷家的主意,他又何必心慈手軟。
隨着冷墨衛的身影越來越近,音璇不得不起身,他不是說不會來住?難道又改變主意了?正如音璇所想,冷墨衛在牀邊停下了步伐,然後徑自的脫去黑色的錦袍,只看着白色的單衣,任誰也知道此刻的他正準備脫衣脫鞋,然後上牀睡覺。
這個女人還真有好耐心,冷墨衛冷哼一聲,這纔回頭看向身後坐起的音璇,低沉的嗓音在安寂的夜裡格外的清晰,“不想你在冷家以後呆不下去,就閉嘴睡覺。”
新婚之夜,新郎就離開新房去書房忙碌,然後去客房休息,這樣的新嫁娘只怕會被整個冷家看輕,畢竟身爲新郎的冷墨衛都不在乎她,那些下人們又有誰會在乎一個不受寵的新嫁娘。
可是音璇最不需要的就是冷墨衛如此的好心,看着徑自的上牀要睡下的冷墨衛,音璇眉頭皺了皺,這樣趕人似乎有些不太好,畢竟他也算是爲了她考慮,可是和一個陌生男人睡一牀?
想想頭皮就發麻,所以在冷墨衛剛蓋上被子沉默的躺在外側時,原本坐起來的音璇卻直接從牀尾下了牀,拿過一旁自己的衣服,雖然屋子裡連個小榻都沒有,不過在椅子上窩一夜也無所無。
“你幹什麼?”看着要穿衣服的音璇,冷墨衛凝着俊眉開口,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你睡牀,我在椅子上將就一夜。”如同冷墨衛問了一個多麼白癡而愚蠢的問題,音璇敷衍的答了一句,她只有五天的假期,五天之後又要被表哥像牲口一樣操練着,所以她要格外珍惜這輩子難得的五天假期。
“音璇!”低吼的聲音帶着憤怒響了起來,冷墨衛忽地掐住了音璇的手腕,一個用力迅速的將她拉扯到了牀上,欣長的身影也在同時一躍而起,居高臨下的瞪着懵懂的音璇,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敢嫌棄。
忽然想起之前在書房裡闖進來的白衣男人,那威脅十足的語調,冷墨衛深邃的目光流轉着,似乎有些的明白過來,這個女人必定是爲了朝廷所以纔會嫁到冷家來,那個白衣男人只怕是她的情人,所以纔會前來讓自己來結束這段荒唐的婚約。
被吼的很無辜,音璇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墨衛,他正居高臨下的壓在她的身上,太過於近的距離之下,彼此的呼吸都纏綿的交融在一起,讓音璇不滿的再次皺了皺眉頭,語調也請冷了幾分,“讓開!”
“不要忘記了,你可是我的妻子。”說得咬牙切齒,妻子兩個字更是從牙縫裡擠了出來,從聖旨下達到今日的大婚,冷墨衛清楚地看着古輕柔瘦了一圈,總是一個人失神發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如今她竟然還敢嫌棄和他同牀。
“不要忘記了之前你說過的話,相敬如冰!”雖然陰冷着面容的冷墨衛有着讓人驚駭的厲色,可是音璇是什麼人,她是暗衛的頭領,訓練暗衛的時候,什麼樣血腥殘酷的場面沒有見過,只是這一生,她獨獨對一個人無法狠心而已。
“很好,很好,以後你在冷家無法待下去,不要怪我無情。”怒極反笑,冷墨衛目光銳利的盯着被壓在身下的音璇,不算出色的臉龐,不過他倒想知道她究竟能在冷家堅持多久!
起身,穿衣,片刻的功夫,冷墨衛大步的除了新房,冷家的新嫁娘註定要淪爲棄婦了,“出去也不知道關門”皺着眉頭看着大敞的木門,音璇不滿的嘀咕一聲,掌心裡凝聚起內力,強勁的掌風忽的退了出去,那原本開啓的木門砰的一聲關了個嚴實,而音璇也重新的倒回了牀上,蓋上被子繼續補充睡眠。
一夜,畢少白和闕雲卻是買了整整一馬車的烈酒,在寂靜的山頭直接用酒罈灌着烈酒,幾分的醉意之下,畢少白直接的倒在身後碧綠的草地上,看着夜空裡璀璨的星辰,幽幽的開口,“闕雲,音璇是個好女子。”
闕雲站起身來,擡起手,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目光悠遠的看着皇城的方向,一片漆黑裡,此刻卻是她的大婚之夜,四年了,他何嘗不知道她是個好女子,可是就是因爲知道她是個好女子,所以他才無法履行娶她的承諾。
暗夜山頭的風呼嘯的吹過,闕雲迎風站立的白袍在夜風之下獵獵舞動着,那迎着月光的俊彥陰柔的美豔,依舊帶着狂放不羈的笑容,“她原本就是一個剛烈的女子,獨獨因爲我,而承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而我早已經無心,娶了她,只是對她的折磨。”
無心之人,畢少白淡淡一笑,舉起酒杯,“喝酒。”正是因爲如此,所以裴王爺纔不讓音璇一直這樣等待下去,不管是因爲什麼,音璇出嫁了,希望冷墨衛能發現音璇的好。
“好,喝酒。”依舊迎風站立着,背對着身後的畢少白,面朝着蒼茫的夜色,沒有人發現此刻這個站在風中的男子臉上那樣哀傷的表情,這一生跌宕荊棘,他的苦無人知曉。
一直深愛着夏沫不讓自己走出來,因爲知道她不會愛自己,所以纔可以愛的如此義無反顧,早已經殘敗不堪的自己,配不上任何一個女子,就這樣就好了,讓自己一直愛着一個已經幸福的夏沫,讓自己看着音璇也慢慢的走入屬於她的幸福,他就這樣守在她們身邊就知足了。
濃烈的酒味再次在夜空裡彌散開來,又隨風飄散開來,天色越來越陰暗,連那抹明月也被雲翳遮擋住了,越喝卻是越清醒,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醉倒的畢少白,闕雲晃了晃已經空掉的酒罈,隨後白色的身影突然迅速的一閃,宛如一片白色的浮雲一般,迅速的向着山腳下飛掠而去。
片刻之後,隱隱的馬蹄聲消失在官道上,平躺的睡在地上的畢少白忽然睜開眼,靜靜的看着夜空,沉沉的笑了一聲,再次雙手枕在了腦後悠閒的閉上眼,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吧,不是放不下夏沫,不是無法去愛音璇,而是認爲自己配不上她們,所以最痛苦的人卻是闕雲。
冷家完全沒有新婚的熱鬧,原本掛的大紅燈籠,粘貼的喜字在送親隊伍離開之後立刻都給撕扯下來,而新郎官更是連喜服都沒有換,更不用說大宴賓客了。
白色的身影雖然在夜色裡如此的明顯,可是闕雲卻如同進入無人之地一般,飄逸的身影快速的向着冷家的住宅軒輊院飛快的掠了過去,不曾熟悉的冷家,他的身影步伐竟然像是進入自己的家一般,片刻之間卻已經到了臥房前。
剛閤眼沒有多久,又察覺到院子裡那輕微的腳步聲,音璇猛的睜開眼,這個冷墨衛到底有完沒完,冷哼一聲,音璇閉着眼繼續假寐着,可是那腳步聲卻沒有再近一步,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
難道不是冷墨衛,一瞬間,多了一份戒備,音璇不認爲她在冷家是安全的,因爲暗衛的關係,因爲風隱組織的關係,因爲連家商鋪的關係,音璇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仇人,又有多少仇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以前在裴王府,有暗衛守護在四周,音璇不必擔心半夜被人割了人頭,可是現在在冷家,只怕就沒有那麼安全了。
悄然無聲的起牀,寂靜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外面那輕微的呼吸聲,來者必定是一個高手,原本俏麗的臉上此刻卻染上一絲躍躍欲試的笑容,一手拿過藏在棉被下的長劍,身影慢慢的向着窗戶邊走了過去。
夜色裡,沒有了月光,可是那站立在夜色下的白色身影卻顯得那麼的明顯,那眉,那眼,那嘴角熟悉的慵懶笑容,音璇震驚的停止了腳步,茫然的看着最不可能出現,卻出現在黑夜裡的闕雲,手中的長劍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也讓闕雲察覺到牀邊的身影。
一時之間,院子裡異常的安靜,一個站在院子裡,一個站在窗戶口,彼此凝望着,誰也不曾打破這樣難得的安詳氣息。
想要說什麼,可是喉嚨卻如同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哽咽的說不出半個字來,音璇靜靜的凝望着院子裡德闕雲,風吹了過來,也帶來了濃郁的酒味,纖細的眉宇不由的皺了起來。
“都嫁人了,怎麼還皺眉頭呢?”終於闕雲還是開口了,懶散的音調裡帶着調侃的笑聲,打趣的看着窗口的音璇,冷墨衛會武功,可是隻有音璇一個人出現,所以冷墨衛應該不在新房裡。
破身爲奴 閨趣家鬥 195章 輕柔告狀
“都嫁人了,怎麼還皺眉頭呢?”終於闕雲還是開口了,懶散的音調裡帶着調侃的笑聲,打趣的看着窗口的音璇,冷墨衛會武功,可是隻有音璇一個人出現,所以冷墨衛應該不在新房裡。
其實這是原本就知道的吧,冷墨衛原本就心有所屬古輕柔,如果不是裴傲卑鄙的用聖旨壓了下來,只怕這一輩子冷墨衛不會再娶其他女人。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纏繞在心頭,知道冷墨衛不在,闕雲心頭竟然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可是轉而又被一股擔憂所代替,她應該幸福的,應該被人捧在掌心裡呵護着,可是裴傲卻獨獨給她指了一個心有所屬,甚至脾氣倔的像頭驢子的冷墨衛。
“你來做什麼?”終於慌亂跳動的心已經恢復了平靜,音璇淡淡的開口,夜色之下的面容平靜,如同面對的只是一個相見的老友,可是衣袖之下,那手卻緊緊的攥緊,指甲更是刺痛着掌心,才讓她穩住此刻平靜的面容。
是啊,他來做什麼?是喝多了酒所以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晃到這裡來了嗎?闕雲眯眼慵懶一笑,“是啊,我來做什麼,你睡吧。”如同來時一般的突兀,闕雲轉身,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在黑夜裡,如同一抹浮雲,卻又在瞬間消失在暗夜之中。
靜靜的凝望着已經離開不見的身影,音璇無聲的笑了起來,萬般情緒糾纏在心頭,慢慢地轉身向着牀鋪走了過去,她已經嫁人了,如此而已。
清晨的冷家已經開始忙碌起來,所有的小廝和丫鬟都忙碌起來,打掃,做飯,擦洗,可是在做事之餘,一個個還是交頭接耳的說起昨日嫁入冷家,卻連一個婚宴都沒有的二夫人。
“二公子昨夜在書房忙到半夜,然後睡的是客房。”胖大嬸對着一旁的擇菜的小丫鬟說着,胖胖的臉上,視線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可惜了一個好姑娘嫁給了二公子,只怕以後在冷家的日子可難熬了。”
“大嬸,就算二公子不喜歡,可是有吃有喝,穿的也都是綾羅綢緞,還有什麼難熬的。”擇菜的翠兒不解的開口,如果她能嫁給二公子,不要說是正室,就算當一個小妾,翠兒睡着了也會笑醒。
“死丫頭,你懂什麼。”嗤笑的看着不解的翠兒,胖大嬸無奈的搖着頭,嫁到夫家的姑娘,新婚之夜就不受夫君疼愛,以後只怕夜夜都要獨守空閨了。
“其實二公子喜歡的就是大夫人。”翠兒剛說了一半,胖大嬸直接擡手狠狠的敲在翠兒的頭上,“嚼舌根,你不想活了,以後不許再胡說,聽到沒有!”
“哦!”被打的很是無辜,翠兒猛的直點頭,可是剛剛分明是胖大嬸自己先嚼舌根的,怎麼到後來,被訓斥的人卻成了自己。
一夜無法入眠,所以音璇早早的起身,雖然不受寵,可是屋子外伺候的四個丫鬟還是快速的將洗漱用水都送了進來,然後又安靜的退出了臥房。
“二夫人,大夫人來了。”屋子外,傳來脆生生的聲音,十三歲的小燕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輕靈的嗓音宛如燕子一般,對着屋子裡的音璇快速的開口。
大夫人?相傳冷墨衛心有所屬可是卻嫁給了冷家大公子冷楓的女子。“不見。”清朗的聲音傳了出來,在門口等候的小燕錯愕的楞大一雙眼,呆呆的看着音璇,以爲自己聽錯了。
“打發她回去。”雖然說有五天的假期,可是都過了一天了,音璇懶得將自己這一輩子用婚姻換來的五天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是。”二夫人好奇怪,小燕懵懂的點了點頭,快速的轉身向着站在院子門口等候的古輕柔走了過去,竟然還有人不喜歡這麼溫柔這麼美麗的二夫人。
該去哪裡呢?音璇站在窗戶口,看着角落裡蓊綠的翠竹,而院子門口被拒絕見面的古輕柔臉色蒼白的一變,單薄的身體不穩的踉蹌了一下,無力的依靠在身邊的丫鬟冬梅身上,從沒有想過,她好心來看她,竟然會被拒之門外。
“大夫人,既然二夫人不識好歹,我們何必理會她。”冬梅冷哼一聲,依仗着自己是古輕柔的陪嫁丫鬟,在整個冷家除了主子,她的話可是最有威信的,不過是一個新婚之夜就不受寵愛的二夫人,竟然還敢擺架子!
“音姑娘一定是因爲之前坊間的傳言。”低着頭,古輕柔難受的開口,轉身向着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昨晚明明衛說過會回新房睡,可是爲什麼還是食言了?所以音姑娘纔會討厭自己吧。
良心不安着,可是一想到衛還是屬於她一個人,古輕柔又感覺心頭冒出喜悅的泡泡,在這樣反覆的情緒之下已經到了冷墨衛的書房。
“大嫂,你怎麼來了?”初晨柔和的陽光之下,冷墨衛一身黑色金線紋邊的錦袍,黑髮被玉冠整齊的束在腦後,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剛毅臉龐,飛揚入鬢的濃眉,睿智深沉的黑眸,挺立鼻翼之下,一張終年微微抿着的脣,更不用說他周身散發出的冷靜內斂氣息,讓冷家所有的女眷都曾心動過,可是除了古輕柔,冷墨衛卻不會和任何一個女人親近。
除了他情緒波動時會喊她一聲柔兒,只要理智存在的時候,自己就成了他口中的大嫂,古輕柔剛剛還喜悅的心情此刻立刻如同被雨水淋過一遍,擡起的細緻小臉上帶着柔弱和受傷的酸楚。
“怎麼了?”看着泫然欲泣的古輕柔,理智提醒着冷墨衛不能近一步舉動,因爲她是他的大嫂,而他已經沒有權利去關心她。
誤將古輕柔傷心的表情以爲是在音響那裡受到的閉門羹引起的,冬梅快速的一個上前,對着冷墨衛行禮之後,立刻添油加醋的將剛剛一幕向着冷墨衛說了一遍,看着冷墨衛微變的冷彥,冬梅心頭不由的高興了幾分,二公子最在乎的還是她家小姐。
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因爲坊間的傳言而對柔兒有意見,昨晚就不會將他給氣走,那個該死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這段婚姻,她的目的不過是冷家的財產而已。
看着神色悽楚柔弱的古輕柔,冷墨衛低沉的語調響了起來,“大嫂不用傷心,我會和音璇說清楚的,不會再讓她爲難大嫂。”
“衛,你不要責備音姑娘。”看着冷漠轉身向着軒輊院走去的冷墨衛,古輕柔彷彿又升到了幸福的雲端,衛願意爲了她去責備音姑娘,即使音姑娘是他新過門的妻子,急急的開口,古輕柔和冬梅快速的追了過去,可是終究比不上冷墨衛長腿大腳的速度。
砰的一聲,臥房的門被粗暴的推了開來,依舊站在窗戶口的音璇眉頭皺了皺,懶得回頭看向來者不善的冷墨衛,他又鬧什麼?
“長嫂如母,你不知道嗎?下次你再對大嫂不敬,不要怪我不客氣。”盯着音璇那不耐煩的側面,冷墨衛發現他一貫冷靜自持的性子在她面前都破功了,這個該死的女人根本有挑起人怒火的本事。
“我母親死了很多年了。”清朗一笑,音璇沒好氣的開口,話音剛落,冷墨衛黑色的身影已經在瞬間逼近,大張用力的拉扯過她的胳膊,將面向窗戶的音璇給拉向自己,大掌用力的收緊,狠狠掐住她的手腕。
“你敢詛咒柔兒?”厲眸陰沉的駭人,冷墨衛不知道是因爲氣憤音璇的態度,還是氣她間接的詛咒古輕柔,反正一股怒火就這樣在胸口燃燒着,讓冷墨衛霜冷的臉龐帶着駭人的冷酷之色。
手腕上有些的痛,音璇看了看自己被鉗制住的手腕,再看着眼前冷漠如霜的冷墨衛,突然有種看見小孩子鬧脾氣的感覺,都傳言冷家二公子冷墨衛霜冷無情,難道傳言都是虛假的嗎?
他這個樣子,讓音箱想起裴傲每一次對晨曦時,也都是那樣陰冷着面容,想到此,音璇那英姿勃發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容,明亮的雙眸此刻也因爲笑意而亮晶晶的璀璨。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笑,不同於柔兒那種溫柔溫婉的笑容,音璇的笑明媚耀眼,如同湛藍天幕的烈日,明亮的給人一種耀眼的溫暖感覺,讓她那張清朗的臉龐也因爲這樣的笑而顯得光彩奪目,飛揚的青眉,染笑的眼睛,嘴角飛揚起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齒,笑的沒有絲毫的收斂,笑得自信而驕傲。
“你笑什麼?”不滿的開口,冷墨衛迅速的收斂了瞬間波動的心緒,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的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如果她想要竊取冷家的財產,不該討好他嗎?這樣或許機會還大一些。
“你再抓着我的手不放,只怕有人就要哭了。”視線越過冷墨衛的肩膀看向門口震驚之後,臉色又是蒼白,泫然欲泣的纖瘦女子,應該就是冷楓的妻子,冷墨衛的大嫂古輕柔。
閨趣家鬥 196章 冷大公子
回頭,冷墨衛這才發現古輕柔那如泣如訴的眼神正看着他,如同音璇說的一般,淚水已經瑩潤在她的眼中,只是卻故作堅強的沒有掉下來。
“現在可以放手了吧。”輕笑一聲,嗓音都帶着一慣的朗然,音璇抽了抽自己的手,有些不習慣古輕柔這樣柔弱如柳的女子,當初王嫂在裴王府飽受這麼多這麼的時候,卻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淚。
冬雪的性子總是懵懵懂懂的,可是卻很少掉眼淚,即使三天一小摔,五天一大摔,反正身上總是青紫一片,惹的鳳修又心疼又無奈,可是冬雪除了吃痛的喊幾聲之外,也很少掉眼淚。
至於楊柳,除了她讓人哭之後,音璇甚至不敢想象楊柳落淚會是怎麼樣的場面,估計她哭過之後,立刻回揮劍殺光所有看見她哭過的旁觀者。
放開音璇的手,可是冷墨衛卻沒有走向古輕柔身邊安慰,只是皺着眉頭對着一旁的冬梅冷聲道:“扶大夫人去休息。”
衛竟然不理會自己,以往他若是見到自己受委屈,畢竟會安慰她,不會在乎叔嫂之別,可是如今,他是因爲身邊站着音姑娘,所以纔會不理睬自己的嗎?
委屈的淚水酸楚的眼角滑落下了臉龐,一把甩開冬梅的書,古輕柔哀怨無比的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冷墨衛,哽咽的轉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跑了過去,而隨後的冬梅也立刻追了過去,唯恐嬌弱的古輕柔摔倒。
“不去追?”看着古輕柔離開之後,神色立刻顯現出擔憂的冷墨衛,音璇疑惑的開口,既然在乎,又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他何必留在這裡擺給冷臉給她看。
“她是我大嫂!”冷冷的瞪着無辜至極的音璇,冷墨衛冷哼一聲,有女人鼓勵自己的相公去追其他女人的嗎?就算這段婚約彼此都不願意承認,可是她也沒有必要表現的如此嫌惡。
被吼的很無辜,音璇朗然一笑,瀟灑的一聳肩膀,“好,她是大嫂,冷墨衛,冷家有好馬?”既然沒有特定的去處,那麼音璇想到在皇城郊外策馬狂奔一次,好久都沒有暢快的騎馬了。
“你想出門?”深邃的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開口的音璇,冷墨衛掃了一眼英姿勃發的,甚至眼睛裡也隱隱的含着躍躍欲試光芒的音璇,冷墨衛卻保持着神色不變的俊彥。
“嗯。”裴王府倒有兩軍駿馬,可是她纔不想回去,只要被表哥逮到了,肯定會將晨曦丟給自己,然後她的假期就徹底沒有了,所以她寧願將就一點在冷家借一匹馬。
“有,我大哥之前酷愛馬。”安靜里氏冷墨衛醇厚的嗓音,果真猜測的不錯,她的眼睛裡光芒又亮了幾分,一股詭異閃過冷墨衛的鳳眸,在音璇希望的等待下,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可是你不準出門!”
笑容僵直在臉上,音璇錯愕的看着話鋒突轉的冷墨衛,卻見他瀟灑之極的轉身向門口走了去,一面道:“冷家可不是普通的小戶人家,既然你嫁過來了,自然要遵守婦道,不得隨意出門拋頭露面。”
門禁?婦道?音璇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看着轉身走遠的冷墨衛,終於挫敗的爆出一句粗話,她音璇活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跟她說不能隨便出門,她能人都敢殺,還門禁!去她的婦道!
遠遠的聽見屋子裡那粗俗的一句話,冷墨衛霜冷的臉上隱隱的劃過一絲淺笑,他似乎知道該怎麼剋制這個新婚女人了。
看着院子門口站立的兩個魁梧的家丁,音璇那總是清朗笑容的臉龐再次爲我的抽動了一下,是暗衛的保密工作太好,還是所有知道她會武功的人都被滅口了,所以冷墨衛竟然以爲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派兩個健碩的像座山的男人就這麼守在院子口,防止她出門。
看了看微涼的天氣,陰陰的天氣,有着微風,浮雲遮擋了那原本的日頭,讓音璇明白這正是策馬狂奔的好天氣,懶得理會冷墨衛的門規婦道,一個縱身,音璇青色的聲音已經利落的出了高聳的圍牆,站在屋檐之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即向着馬廄的方向快速的走了過去。
“公子,都喂好了。”
“嗯,下去吧。”清淡的嗓音應了一句,只是那目光卻澆築在眼前一匹一匹的駿馬上,曾經的日子一去不反覆,如今他也是個只能坐在輪椅上過活的廢人了。
果真都是好馬,雖然比起裴王府那些良駒還是遜色了幾分,畢竟裴王府的馬可都是戰馬,音璇看着眼前馬廄裡一匹一匹駿馬,不由的露出喜悅的笑容。
“音璇。”覺察到背後的腳步聲,冷楓回頭看向一身青衣衣服的音璇,雖然也是女子裝扮,可是她渾身卻連一個首飾都不見,青絲簡單利落的梳了起來,也不是嫁爲人婦的髮髻,只是用緞帶將青絲隨意的紮了起來,多了份利落幹練。
“冷大公子好眼力。”將視線從馬廄裡收回,音璇朗聲一笑,璀璨的目光掃了一眼眼前同樣是青色素衫的冷楓,冷家大公子當年因爲意外摔了腿,從此之後便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這是音璇出嫁之前,聽裴九幽說起的。
“冷家的女眷都沒有音璇的英姿颯爽。”這四個字形容女子不是很妥當,可是此刻,冷楓看着眼前的音璇,青衣長髮,笑容飛揚,目光沉靜,這四個字就這麼印在了腦海裡。
“你的馬,可以借一匹給我嗎?”很多時候,連九幽都說她不像個女人,沒有女孩子家的嬌柔,不過出現在音璇視線裡的女人貌似都沒有一個九幽口中的嬌弱,尤其是楊柳。
“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說話異常直爽的音璇,冷楓笑了起來,很少能遇到如此的女子,新婚第一天,拜自己身邊的李子乃是整個冷家最長舍的小廝,所以冷楓也知道昨夜她是一個人住的,衛竟然去了書房忙碌到了大半夜,然後去客房睡的。
冷楓也原本準備今日找冷墨衛說說,卻不曾想竟然在馬廄前遇到了音璇,而且看她的神色,似乎根本不在乎洞房之夜被新郎官拋棄的難堪和羞辱。
“條件?”音璇自從接受了連家商鋪的時候也學精明許多,可是那些勾心鬥角的花花腸子根本不是她可以玩的轉的,那些還是表哥比較在行,所以如同此刻,當冷楓一提出條件,音璇立刻就戒備起來,根本做不到裴傲那般任何表情都不顯露在臉上。
怎麼還有如此表情單純的人,看着音璇那明顯有些變色的笑容,冷楓溫和一笑,朗聲開口道:“載我一起出去,這個條件如何?”
“啊?你要騎馬,你的腿可以嗎?”不曾想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條件,音璇的戒備立刻消散了去,只是將目光看向冷楓,他的腿應該傷了好幾年了,這樣真的可以騎馬嗎?
“無妨,你去後門口等着。”她的眼神很純淨,即使提到他的腿也只是單純的疑惑,並沒有任何的同情,也沒有任何的鄙視,這樣純淨的人在冷家真的少了,冷家世代經商,無奸不商正是冷家的標誌。
不知道爲什麼冷楓的笑容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音璇點了點頭,轉身向着後門走了去,四下無人,直接的飛身掠過了圍牆,穩當的落在門外。
片刻之後,兩匹馬牽了出來,冷楓隨侍的李子哀怨無比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你真的要騎馬嗎?”
“自然。”看着從角落裡走過來的音璇,冷楓點頭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黑色的一匹駿馬,通身是油亮的黑色,馬眼炯亮異常,四條腿更是強勁有力,只需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事一匹上好的良駒,而黑馬旁邊的白馬卻顯得溫順幾分,雖然也是千金難求的駿馬,卻沒有了黑馬的那股氣勢。
“主子?”愣愣的,不認識音璇,又見她是從角落裡走出來的,李子第一感覺就是他家足不出戶的主子竟然私會一個姑娘家,莫非天降紅雨了?
“白雪。”冷楓掃了一眼嘴巴張大的李子,無奈的搖搖頭,擡手撫摸着白馬的頭,卻見被稱爲白雪的白馬極其有靈性,竟然緩緩的跪下前蹄,讓輪椅之上的冷楓可以順利的坐上馬背,“你那匹是黑夜。”
果真是一個愛馬之人,音璇明瞭一笑,青色的身影隨即掠上了黑夜,卻見駿馬立刻昂起碼頭嘶鳴着,隨即撒開蹄子狂奔而去,而冷楓也立即催動了胯下的白雪,立刻追了過去。
等李子終於從剛剛震驚之下回過神來,哪裡還有冷楓和音璇的身影,他家主子真的去私會姑娘了,而且還將他這個小跟班丟了下來。
風呼嘯的吹拂在耳邊,原本還有些不遜的黑夜終於認同了馬背上的音璇,不再可以的顛簸,而是撒開四蹄,狂縱的飛馳在郊外的草場上,自從冷楓出事之後,這些馬只有馬伕帶出來溜過,卻很少有這樣盡情奔馳的機會。
閨趣家鬥 197章 凌辱音璇
皇城外的城郊草場,白雪真的溫順很多,只是載着冷楓輕緩的小跑着,而片刻的功夫,音璇纖瘦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裡,冷楓溫和的臉上有着笑意,凝望着已經看不見身影的音璇,沉悶的冷家如今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飛奔着,髮絲更是凌亂的散在身後,衣袂飛舞,音璇的目光悠遠的看着遠方,笑容飛揚的嘴角,暢快淋漓,似乎可以洗滌一切的煩憂和憂愁。
終於急馳夠了,這纔回轉馬身向着被丟下的冷楓折身返了過去,而此刻,原本只是悠閒騎馬的冷楓,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冷家生意上的宿敵。
“呦,一個殘廢也敢出來騎馬,簡直是貽笑大方。”四五匹馬緩緩的將白雪圍在了中間,馬背之上的紈絝公子哥譏諷的冷笑着,不時的用馬鞭撩撥着冷楓身下的白雪。
而雖然備受挑釁,可是白雪卻也只是不安的踩踏着蹄子,並沒有如這些公子哥的意撒開四蹄狂奔,而冷楓也不停的撫着馬頭,安撫着有些躁動的白雪。
“是啊,一個殘廢竟然還敢騎馬。”附和的大笑聲響了起來,另一個更過分的將馬鞭子狠狠的抽在了白雪的身上。
突然的痛,白雪猛的昂起頭嘶鳴一聲,更加躁動不安的,幸好冷楓馴馬很有一手,快速的安撫好不安的白雪,原本還算溫和的面容在看見白雪馬鞍前側那一道深深的被鞭子抽出來的血痕時,那溫和的目光緩緩的暗沉下來。
“哈哈,一個殘廢也敢對我們使臉色!”看着冷楓微變的神色,一個胖公子呵呵大笑起來,看了看同樣笑得不能自已的同伴,奸猾冷笑道:“不如我們給冷大公子的坐騎多加幾鞭子,讓他也嘗一嘗迎風狂奔的豪邁。”
“錯了。”一個公子哥快速的攔下胖公子的手,乾瘦的臉龐上露出了陰陰的笑容,“冷大公子可是雙腿不便,如果從馬背上摔下來如何是好?所以我們還是將冷大公子從馬上踢下來,讓他這樣安全的爬回冷家。”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即使跌下馬,一會兒音璇就會過來,只是這些人,冷楓目光掠過眼前笑的張狂的幾個公子哥,得罪了冷家,只怕以後他們的日子只能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冷楓依舊記得當年羞辱過自己的一個男人,在冷墨衛那冷血無情的壓迫手段之下,最終丟下一切財產,遠走他鄉,一輩子不敢再回皇城。
就在衆人狂笑聲裡,突然有馬蹄聲接近,圍困冷楓的幾個公子哥也快速的回頭看向快馬飛奔而來的青色身影。
音璇眯眼看着不遠處幾個笑的張狂的男人,看着他們圍困冷楓的架勢,立刻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冷楓。”清朗的喊聲雖然不大,卻異常的清晰的傳入幾個公子哥的耳中,也立刻明白過來眼前這個馬背之上英姿勃發的女人是和冷楓一起來的。
“哈哈,沒有見想到一個殘廢竟然還敢和女人出門騎馬幽會。”如同看見多大的笑話,胖公子哥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橫肉因爲笑而顫的一抖一抖。
“不過我倒是懷疑冷大公子你還能人事嗎?外面都說冷夫人如今可是都是夜夜睡在冷墨衛的牀上。”又是一聲放肆至極的嘲笑聲,說話的同時更是低速的看向冷楓的雙腿之間。
“既然冷大公子不能房事,這個美人兒,我們哥幾個替你照顧了。”色迷迷的眼睛已經看向靠近的音璇,皇城裡太多的女人嗾使那樣柔若無骨的,似乎碰一下就會碎,倒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清朗風姿的一個女人。
啪的一聲,馬鞭破空而過,隨後便是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剛剛還出言不遜的公子哥此刻已經捂着臉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縫隙滴落下來。
“怎麼不說了?”朗朗一笑,一手依舊握着馬鞭,催動這黑夜站到了冷楓面前,看了一眼白雪身上那粗細不同的鞭打傷痕,原本嘴角的笑容裡立刻多了一份犀利的冷酷,果真都是欠管教的畜生。
“媽的,你這個賤人竟然連我也敢打?我可是劉家三公子!”被鞭打的男人看着掌心裡鮮紅的血跡,憤怒的對着音璇吼了起來,眼睛裡迸發出一股的兇殘和冷血,“媽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子就當着冷楓的面奸了你。”
“音璇,後退。”就在音璇剛要出手之時,卻見冷楓忽然在她身邊開口,手腕一動,剎那,四五個暗器快速的從掌心裡飛射而出,剛剛還叫囂的幾個公子哥立刻慘叫的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冷楓會武功?這倒是音璇不知道的,卻見他又恢復了剛剛溫和的表情,看着一臉錯愕看着自己的音璇,溫和一笑,“走吧,你也騎的差不多了。”
催動着黑夜跟上了白雪的步伐,音璇回頭看向地上的痛苦嚎叫的幾個公子哥,那暗器音璇看的精準,是宛如牛毛般細的銀針,可是關鍵不是暗器本身,而是冷楓發暗器的手法和位置,那手極其快,不是普通的練家子可以鍛煉出來的,而暗器射中的位置卻是胸口左下方的天匯穴,極其痛,卻不會傷人性命。
剛剛冷楓一直沒有出手,是因爲不想暴露他的身手吧,隱隱的,音璇忽然感覺眼前的冷楓不簡單,這樣的身手,當年會遇到匪寇摔下馬背而傷了腿?
“這事不要告訴衛。”原本只是自己的話,忍忍就過去了,可是他斷然無法看着音璇受傷,所以不得已出手,而他的功夫連最親近的冷墨衛也不知道。
“放心。”原來真的是個有秘密的人,音璇亮麗一笑,回給冷楓一個安心的眼神,既然他都瞞過冷墨衛,她自然會遵守住兩人之間的秘密,於是兩人有說有笑的向着冷家的方向小跑回來。
“大哥。”知道大哥竟然騎馬約會姑娘出門,冷墨衛原本是不相信的,派出了人去找,自己也放下一切的事物,在門口等,果真看到回來的冷楓,可是當視線從冷楓身上落在一旁的音璇時,那擔心的黑眸立刻迸發出一股怒吼,“音璇!”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不是素來以冷靜自持的嗎?爲什麼每一次見到自己都要咆哮一聲,音璇直接的開口,身影利落的下馬,而幾乎在同時,冷墨衛也已經逼了過來。
“誰準你出門的?”那兩個家丁是怎麼看人,可是冷墨衛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是和大哥一起出門的。
“冷大哥拉我出去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音璇回頭對着已經坐上輪椅的冷楓俏麗一笑,直接將陷害的罪名丟給了他。
這個丫頭原本還以爲多單純,竟然也有這樣狡猾的一面,失笑一聲,被拉下水的冷楓只能開口道:“是我怕音璇無聊,所以拉着她出去騎馬的。”
這根本是騙人的鬼話,大哥在院子裡除了馬廄就不曾在冷府走動,而她也是在軒輊院,怎麼可能和大哥碰面,根本是她想要騎馬,在馬廄錢遇到大哥的。
“楓,你沒事吧。”一旁被晾下的古輕柔快速的迎了過來,擔心的目光悽楚的看向冷楓,“你的腿不好,怎麼能騎馬呢?”
冷楓不僅能騎馬,估計殺人都沒問題,聽到古輕柔那擔心至極的問話,音璇看向安撫的冷楓,詭異的丟了個眼神,這個看似溫和的冷楓深藏不漏不說,騙起人來也是神色不變的高手。
這個丫頭,收到音璇那揶揄的眼神,冷楓無奈的搖頭,卻只能繼續安撫着泫然欲泣的古輕柔,一旁用眼神示意音璇一旁受傷的白雪。
冷墨衛目光銳利的從音璇身上落在自家大哥身上,大哥雖然溫和,可是他溫和的同時卻和所有人都有一種疏遠,即使是柔兒,大哥也根本沒有那麼的近親過。
“我將馬牽回馬廄。”音璇明白的點頭,心疼的看着白雪身上的鞭打傷痕,快速的牽着白雪和黑夜 向着大門裡走了去,一會兒給白雪上點藥,那些人那樣的挑釁之下,白雪卻依舊能保持着冷靜,真的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馬。
“大嫂,你送大哥回屋。”她和大哥還真敢在他眼皮底下搞鬼,從大哥一回來,冷墨衛立刻覺察到白雪身上的鞭打傷痕,大哥愛馬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她看起來也不會,只怕是路上遇到了什麼。
覺察到身後冷墨衛跟來的身影,音璇也懶得開口,畢竟眼下先給白雪擦藥最重要,那些畜生出手還真狠,可是冷楓這樣愛馬的人竟然能忍到自己出現之後才動手,說明不是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身手,不知道冷楓想要隱藏什麼。
“什麼人傷害白雪?”看着音璇專注的蹲在地上,拿過溼布蘸着水,不怕馬廄髒臭的給白雪小心的清洗傷口,冷墨衛卻發現她也還算不錯,至少一般女子即使酷愛騎馬,卻也只是由小廝打理乾淨牽出來,根本不會自己做這些。
閨趣家鬥 198章 偷襲一掌
“草場上遇到幾個冷家生意上的宿敵。”音璇一面給白雪塗着傷藥,一面對着身後的冷墨衛開口,餘光掃了一眼冷墨衛瞬間冰冷下的臉龐,那黑眸裡閃爍起陰沉的光芒。
音璇立刻明白爲什麼冷大哥會說那些人慘了,因爲冷墨衛臉上的表情讓音璇想起了裴傲每一次震怒之前,卻也是如此陰沉冷暗的面容,得罪什麼人都行,千萬別得罪這種陰沉腹黑的冷血男人,他們絕對是千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終於給白雪塗抹好藥膏,音璇這才起身,而幾乎在瞬間,冷墨衛卻突然的向着她發起了凌厲的攻擊,一剎那,身體本能的反應之下,音璇青色的身影快速的要側移躲避開冷墨衛那陰冷至極的一掌,可是如果她躲避開了,那身後的白雪只怕要承受冷墨衛那凌厲的掌風。
悶沉的一聲吃痛聲,硬是沒有躲避,讓柳雪兒肩膀直接的承受了冷墨衛那歹毒的一掌,雄厚的內力之下,音璇只感覺身體裡血液一陣的翻騰,一口鮮血壓抑不住的從口中吐了出來,冷墨衛這一掌絕對是十成的功力,如同偷襲,而且音璇也沒有躲避,所以纔會被擊中吐血。
“該死的,爲了不暴露功夫,你就不躲嗎?”不曾想音璇竟然沒有躲避開,冷墨衛震驚的愣住,剛剛看音璇上藥,那掌心不是普通女子的柔軟細嫩,那應該是習武之人才有的粗糙,而且他們遇到了冷家的宿敵,可以安全無虞回到冷家,只有一種可能音璇會武功。
被吼的極其的無辜,音璇一擦嘴角的血跡,清朗的臉龐帶着一絲挫折看了一眼憤怒的冷墨衛,他沒事發瘋的突然打她一掌,居然還怪她不會躲避,難道讓他一掌將身後的白雪給拍死!
“冷墨衛,我們還是相敬如冰的好。”懊惱的回了一句,剛一開口,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溢了出來,讓音璇臉色又扭曲的難堪了幾分,如果讓暗衛知道他們的頭領竟然爲了保護一匹馬,被打的連吐兩口血,那只有兩種可能。
一時,她這個暗衛頭子直接以死謝罪,太丟暗衛的臉了,另一種就是,暗衛直接殺了白雪,然後殺了冷墨衛泄恨,可是哪一種可能都讓音璇面容微微的抽了幾分,還真是憋屈。
又是相敬如冰四個字,冷墨衛眉頭一皺,看着連連吐血的音璇,快速的擡手點住了她周身的幾個穴道,那原本就霜冷酷寒的臉龐此刻是更加的陰鶩。
“衛,你在做什麼?”趕過來的古輕柔不敢相信的看着吐血的音璇,驚恐的尖叫一聲,快速的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冷墨衛的雙手,哀求的輕柔語調裡帶着悽楚的柔弱,“衛,就算音小姐犯了家規,你也不能這樣,音小姐,你快走!”
這算哪一齣?看着一把抱住冷墨衛的股輕柔,那楚楚哀求的模樣,似乎唯恐冷墨衛一掌真的會拍死自己,而之前那個神秘的冷家大哥,雖然腿殘廢了,可是那一手暗器,讓音璇明白嫁人了果真不太好,似乎多了許麻煩事。
“大嫂,放手。”被古輕柔一把抱住,冷墨衛剛剛那酷寒的臉色不由的軟了下來,低沉的開口,深邃的目光掠過一旁音璇一臉敬謝不敏的模樣,那怒火噌的一下又燃燒起來,她難道就不能像個正常女人一樣嗎?
雖然說她是爲了朝廷嫁入冷家的,可是看着自己的相公被別的女人抱住,她倒是一副好看戲的模樣,讓冷墨衛忽然發現他一貫自傲的自制力到了音璇面前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衛,你答應我不要難爲音小姐。”忽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古輕柔只能溫柔至極的安撫着被自己抱住的冷墨衛。
“嗯。”點了點頭,冷墨衛只能如此回答,而古輕柔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臉上卻有着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悅,也只有她可以讓衛冷靜下來,他縱然在外界被傳的多麼冷血無情,可是對自己,衛一直都是溫柔的。
她當初是不是應該嫁給冷大哥,怎麼看古輕柔和冷墨衛就是一對嘛,看着眼前郎有情,妾有意的兩個人,音璇忽然發現這個世界還真的挺怪異的。
這才發現自己還抱着冷墨衛,尤其是當着音璇的面,剎那,古輕柔那細緻纖柔的臉上快速的染上一絲嬌羞,迅速的鬆開手,雖然心頭有着一絲的不捨得,卻還是轉身對着一旁的音璇開口道:“音小姐,其實衛有時候很溫柔的。”
這是炫耀嘛?古輕柔也不知道,可是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口,在這個冷墨衛名譽的妻子面前,說着只屬於過她的溫柔。
溫柔?沒認識冷墨衛之前,音璇感覺他就是一個陰沉莫測的男人,嫁到冷家不到兩天,音璇感覺外界傳言有誤,冷墨衛的火氣其實不小,動不動就對她狂吼幾聲,至於溫柔?
音璇嘴角染上一絲笑意,她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冷墨衛有什麼溫柔的地方,你看,她剛一揚起嘴角,冷墨衛離開又雙眸噴火的怒瞪着她,如同她又惹了他一般。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笑什麼?厲眸憤怒的瞪着兀自輕笑的音璇,冷墨衛直接的一個上前,大手倏地拉過音璇的手,拖着她向着軒輊院的方向快速的走了去。
“冷墨衛,你的溫柔呢?”揶揄的笑聲忍俊不禁的從口中吐了出來,音璇就說嘛,她怎麼沒有看見冷墨衛溫柔的一面。
“閉嘴!”回給她的果真是火氣十足的怒吼聲,這個該死的女人!不是嫁入冷家來竊取財產的,根本是來氣他的!
原本還處在幸福的雲端,可是看着冷墨衛和音璇雙雙離開之後,古輕柔剛剛那驕傲的神色徹底的僵直在了臉上,衛竟然丟下了她,牽着另一個女人離開?
這樣的想法,讓古輕柔臉色蒼白成一片,竟踉蹌不住的晃了一下身體,目光呆呆的看着空空的馬廄四周,白雪依舊在吃着草料,原本身上的血痕已經塗了藥似乎影響不大了,音小姐似乎很愛馬。
臥房裡,音璇終於止住了笑意,而冷墨衛也平靜下來,直接的將一瓶藥丟了過去,“吃下,可以調理氣息。”
“冷墨衛,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武功?”那一掌他出手凌厲,是因爲他篤定了她會武功,可是僅僅兩天,音璇不明白的開口,她什麼時候就暴露出自己會武功的事實了。
“你的手,還有今天的意外,不是你,難道是我大哥趕走那些人的。”低沉的開口,在提起那幾個紈絝公子哥時,冷墨衛那原本淡漠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冰冷的駭意,果真還有人不怕死,敢挑釁冷家!
冷大哥,我不但藥替你保守秘密,還要背黑鍋!音璇一聳肩膀,看了看比起尋常女人粗糙的手,這才倒了一顆藥吞了下去,讓原本紊亂的氣息漸漸的平和下來。
“誰知道你竟然愚蠢的不躲避。”冷哼一聲,對於音璇這樣隱瞞的拙劣手段,冷墨衛不屑的丟過一瞥,他既然出手,就已經猜準了她會武功,她竟然還敢陰霾,結果承受了他那內力十足的一掌。
白白的捱了一掌她倒無所謂了,可是對上冷墨衛那輕蔑而嘲笑的眼神,音璇嗤笑一聲,涼涼的丟過話,“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蠢,你沒有看見我身後的白雪嗎?”他偷襲的速度太快,她能躲開,白雪可不行。
白雪?冷墨衛目光落在音璇臉下,似乎有些的明白過來,就在音璇準備嘲笑冷墨衛那自以爲是時,一聲怒吼倏地響起,那大手直接的屈指狠狠的敲打在音璇光潔的額頭上,“該死的女人,你竟然爲了一匹馬,連躲都不躲!”
所以她根本不是要拙劣的想隱藏自己的武功,而是因爲她身後那該死的馬,所以她寧願自己受傷,卻也不願意讓那匹馬受傷!這個該死的愚蠢女人!
“不要將馬說的多麼低廉,疆場之上,多少戰馬護衛着我蒼紫王朝的將士!”原本輕鬆的面容凜然的嚴肅下來,音璇目光銳利的開口,他是商人,沒有去過戰場,所以他不知道在那樣血腥殘忍的疆場之上,多少人是馬革裹屍才護的天下百姓的太平安穩。
一瞬間,怒火慢慢的收斂下來,冷墨衛震驚的看着神色凜冽的音璇,她悠遠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他看向遙遠的邊關,那眉宇之間有着肅殺的沉靜,這一刻,他宛如看見一個策馬狂奔的烽煙之火之下的女子,面容清朗裡卻是連男兒都自愧弗如的威嚴和責任。
“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看着失神的冷墨衛,音璇已經恢復過來,自嘲一笑,戰場無情,闕雲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他怎麼會毀了一生,只爲了報仇,或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一瞬間,冷墨衛忽然感覺自己和音璇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無法進入她的世界,她的過去,她的堅持,她的在乎卻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可是他在乎一個朝廷派來潛入冷家的奸細做什麼?猛地的驚醒,冷墨衛冷傲的轉身向着臥房外走了去,他是不懂得戰場,他知道的只是生意,只是賺錢而已,他沒有她的高尚。
199章 回門之日
音璇一直住在軒輊院,冷墨衛還是書房和客房兩邊忙碌,而冷楓居住的霜華院卻不似往常的平靜。
“冷大哥,我很冤。”被打了一掌,讓音璇第二天還感覺肩膀疼痛不已,不得不說冷墨衛即使是一介商人,可是身手還不錯。
“好,音璇最乖,白雪一定會最喜歡你這個主人的。”坐在輪椅之上,冷楓看着不滿抱怨的音璇,溫和一笑,溫暖的手輕柔的揉了揉蹲在他身邊的音璇的髮絲。
“別揉我的頭。”很怪異的感覺席捲而來,雖然音璇感覺冷楓真的很像一個大哥,可是她已經二十多歲的女人,被這樣當做小孩子般的揉着頭髮,讓她很不習慣的抗議。
“等等,你說我是白雪的主人。”抗議剛完,忽然想起冷楓的話,音璇雀躍的叫了起來,冷大哥真的要將白雪送給自己?那可是一匹千里馬,之前她以爲黑夜纔是最好的那一匹,可是經過冷楓的介紹後才知道真正的白雪竟然是一匹難得的千里馬。
“白雪定然會喜歡你這個新主人的。”多單純的一個丫頭,竟然高興成這樣,冷楓笑着搖頭,不知道爲什麼他獨獨喜歡音璇的開朗和大方,似乎如同一面明亮的鏡子,和音璇在一起,似乎什麼都不用隱瞞,可以笑傲自如。
看着不遠處涼亭裡相處親密的冷楓和音璇,古輕柔停止了腳步,手中托盤裡的碗碟清脆的墜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那總是帶着溫柔的小臉,此刻卻蒼白的糾在了一起,目光悽楚中帶着一絲憤怒的看向音璇,爲什麼她這麼容易就接近相公,而她即使嫁過來這麼多年,卻依舊讓相公對她好言相向。
“夫人,你放着,讓李子來收拾。”李子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說也奇怪,雖然夫人嫁過來多年,可是對主子而言根本如同陌生人一般,相敬如賓。
這也就算了,誰讓主子腿殘了之後就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和人多接觸,可是爲什麼二夫人嫁過門才三天,竟然和主子比夫妻更像夫妻,相處的格外融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大夫人是二公子的娘子,二夫人是他家主子的娘子,這不就是反過來了嗎?
“相公,爲什麼,是不是柔兒做錯了什麼?所以相公從來不會和柔兒好好的說話。”淚水悽楚的含在眼中,古輕柔語調幽怨的看向冷楓,到如今,不要說同房了,甚至相公都很少同她同桌吃飯,連話也只是見面時那疏遠而冷淡的招呼聲。
怎麼又哭了?看着古輕柔那滑下臉龐的淚水,音璇無奈的一聳肩膀,直接的站起身來,投給冷楓一個好自爲之的眼神,直接的起身離開。
“輕柔,你想多了。”臉上依舊是那溫和儒雅的笑容,可是卻沒有和音璇在一起時的輕鬆和明亮,冷楓微笑的開口,目光平靜裡已經鍍上一層疏離的陌生,他溫文有禮的同時也是冷漠疏離的另一種表現。
哽咽着,看着已經拿起一旁書籍自顧看起來的古楓,古輕柔淚水再次悽楚的流淌下來,雖然古楓看似是溫和如水的一個人,卻有着薄涼至極的冷漠,即使是冷峻如霜的冷墨衛,看見她流淚,也會溫柔幾分,可是冷楓卻從來不會,竟如同不曾看見過一般。
閒晃在冷家的庭院裡,三天過的還真快,不過倒也悠閒,和冷大哥隨便的聊聊,而表哥也信守信用的沒有讓她接手一點事務,初晨溫和的陽光之下,音璇眯眼迎着陽光笑了起來,原來她也可以活的如此的輕鬆。
“你到哪裡去了?”可惜她的輕鬆保持不到片刻,一抹黑色的身影遮擋住了陽光,冷墨衛凝着眉頭,惱火的看着悠閒站在庭院花間的音璇。
“一大早爲什麼火氣這麼大?”睜開眼,金色的陽光如同落滿了雙眸,音璇朗然笑着,心情大好之下,飛揚的脣角處笑容明亮的耀眼,和冷墨衛那森冷如霜的臉龐有着鮮明的對比。
“你還敢問?今天是什麼日子?”挫敗的低吼着,冷墨衛快速的別過眼,不讓自己沉淪在音璇那笑容璀璨之中。
“日子?什麼日子?”快速的將記憶從腦海裡過了一遍,音璇不解的開口,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嘛?
“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這個該死的女人,根本就不記得她已經嫁人這回事吧,冷墨衛黑眸裡怒火再次的堆積,他記得,而她竟然給忘記了,究竟她知不知道不回門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回門?足足愣了片刻之後,音璇面容微微的抽了一下,對着冷麪如霜的冷墨衛開口道:“那個可以忽略不計,表哥不會在意的。”
說是出嫁,根本就是遵循了表哥的命令,更何況闕支應該還住在裴王府,因爲王嫂在那裡,他又怎麼可能住其他的地方,雖然他和表哥一直是不對盤。
“你!”他竟然給她記着回門的事情,而她竟然還一副不用的表情,冷墨衛冷哼了一聲,直接的拖過音璇的手向着出府的路走了去,他在她眼裡就這麼見不得人嗎?所以她直接連回門都省了。
裴王府,一大早依舊是在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里拉開序幕,“小鬼,你的病到底好了沒有?”這個小鬼還想霸着夏沫到什麼時候,裴傲臉色不善的瞅着窩在被子裡,準確的說是窩在夏沫懷抱裡的裴晨曦直瞪眼,這個小鬼,分明就是來和他搶人的。
“娘,好吵。”小時候太聽話,所以如今的裴晨曦反而撒起嬌來,小小的身體直往夏沫的懷抱裡鑽,小臉更是親密的貼在伊夏沫的胸口,同裴傲一樣俊朗的小臉上此刻卻帶着滿足的竊笑。
“臭小鬼,你給本王滾回皇宮,或者回突厥去!”當裴晨曦的小臉蹭上伊夏沫胸前的柔軟時,裴傲徹底陰沉下臉龐,可惜腳步還沒有跨進門,一旁伊夏沫警告的眼神已經丟了過來,晨曦生病的時候,伊夏沫的心可是百分百的護着懷抱裡這個身體軟軟的小男人。
好吧,爲了笨丫頭口中晨曦病好了之後,她隨他處置的誘惑,裴傲直接的轉身關門,否則他真怕自己會氣急敗壞的宰了這個大吃他女人豆腐的小鬼,
“王爺,音小姐和冷二公子來了。”殷莫非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只是盡職的對着裴傲回稟那等在花廳裡的兩人。
“冷墨衛居然帶着音璇回門?”聽說當初冷家可以連婚宴都沒有辦,新朗官連禮服都沒有穿,直接在書房忙碌了一夜,然後睡客房的。
裴傲峻冷的臉上染上一絲精明的笑容,邁步向着花廳的方向走了過去,每次都讓這些人看他和小鬼的笑話,今天他也要看看闕雲的笑話了。
花廳裡,音璇和冷墨衛各自的坐着,很怪異的感覺,回自己家如今倒成了客人,音璇幾次想要起身身離開,可是對上冷墨衛那森冷如霜的臉,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膀,又坐下來了,誰讓冷墨衛可是爲了她的名聲考慮,甚至放下冷家那繁忙的賬務陪回家的。
安靜等待裡,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的掠進了大廳裡,伴隨非而來的還有那鋒利而凌厲的銀色光芒,敢在裴王府行兇,只怕來者不簡單。
同樣沒有防備,而且對方的身手太快,太過於詭異,不要說冷墨衛這個商人,即使是音璇這個暗衛頭領也是慢了一步,只能迅速的出手,用身體擋住刺向冷墨衛的長劍,在裴王府,在她一手訓練出來的暗衛保護下,如果再讓上門的客人受傷,音璇真的該一死謝天下了。
“你護着他?”長劍在逼近音璇咽喉片刻的地方停了下來,白色的衣裳也宛如花瓣般的飄落下來,闕雲一手持劍,俊美如斯的臉上掛着邪魅不羈的笑容,玩味的看着第一時間擋在冷墨衛面前的音璇。
“是你!”看清楚眼前的白衣男人是誰之後,冷墨衛冷哼一聲,長臂倏地從音璇背後圈住她的腰,瞬間,黑色的身影將音璇給拉到了自己的背後,冷墨衛神色漠然的對上闕去那染笑的雅魅臉龐,“你又想做什麼?”
“我記得告訴過冷公子你,可是你竟然敢傷了她?”清朗的噪音依舊帶着爲人民的笑聲在裡面,闕雲長劍緩緩的收了起來,姿態從容裡帶着一絲的狂放不羈,挑眉瞄向冷墨衛的目光卻是冰冷無情。
他竟然敢派人在冷家監視着,立即明白闕雲指的是他偷襲音璇打傷她肩膀一事,冷墨衛冷笑一聲,臉上流露出屬於商人的精明和狡猾,“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與外人無關,理會何況璇兒都不在意,何必他人操心。”
一句夫妻,一句外人,立刻將闕雲隔在了音璇的世界之處,或是闕雲是什麼人,放蕩不羈的浪子,那陰柔唯美的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闕雲雙手環胸,桃花眼裡流光溢彩的流淌出挑釁的冷漠,“傷了她,我定然加倍的還給你。”
200章 面具男人
話音剛落,剎那,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激烈的打鬥起來,音璇還不曾來得及開口,兩人卻如同有了默契一般,迅速的從花廳裡打到了院裡子,場地寬闊之下,就可以打的更加的盡興,
“嘖嘖。看起來冷墨衛功夫還不錯。”懶散的依靠在院子門口,裴傲如同看戲的老狐狸,峻冷臉上帶着淺笑,雖然不是闕雲的對手岢是百來招之下倒也不會輸。
“表哥。”看着那打的激烈的宛如生死對頭的兩個人,音璇頭大的走向院子門口的裴傲,表哥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面了吧。
“不用擔心,這些都是男人低俗的劣根性。”裴傲半點不擔心,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闕去終於知道心疼音璇的遭遇了嗎?
至於冷墨衛,裴傲兩次將視線看向那打鬥裡同闕雲面容截然相反的冷墨衛,冷酷的臉,冷冽之下有着沉靜的自信光芒,不愧是生意人,即使面臨強敵,卻也是輸人不輸陣。
“表哥。”音璇再次無力的嘆息一聲,她的功夫不如闕雲,能制止住他們的也只有表哥了,可是表哥看的津津有味的模樣,音旋半點不敢相信表哥會出手。
“擔心什麼,本王也要幫你看看日後誰適合你,也好幫忙吶。”玩味一笑,裴傲深邃的目光裡滿是戲謔,回頭看了一眼音璇,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音璇,要不這兩個男人你都收了吧,省的日後他們每一次一爭風吃醋就打起來。”
剎那,原本在半空中打鬥的兩個人也同時氣息不穩的墜落在地,闕雲目光一冷,嘲諷的瞪向裴傲,而冷墨衛也將視線看向傳言裡整個蒼紫王朝最高貴的男人。
一身錦衣華服,冷傲自若的面容,犀利的目光深邃的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內心深處,嘴角噙笑,倨傲冷然之間散發出讓人仰望崇敬的尊貴氣息,這個男人是天生的王者,一個眼神都散發出屬於王者強者的威嚴和強勢。
“表哥,你不要再陷害我了。”音璇耷拉下頭來,以她對錶哥的理解,他一定是在晨曦和王嫂那裡受了氣,所以直接來這來發泄來了。
“難道這兩個男人你都不滿意,沒事,本王再給你特色,必定會有個男人能讓音璇看上眼的。”故意曲解着音璇的話裡的意思,裴傲懶懶的開口,如同沒有注意到四道目光銳利的逼迫過來。
“裴傲,你夠了沒有?”闕雲冷聲斥責着,桃花眼裡目光帶着憤怒盯着裴傲,他究竟要搞什麼?將音璇當成出嫁的工具嗎?
“裴王爺,冷某既然娶了妻,自然不會隨便休妻的。”冷墨衛不卑不亢的開口,邁步,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着音璇走了過來,回給一旁闕雲一個勝利的眼神,音璇可是他的妻子。
“既然如此,冷公子不要忘記了,和你家長長嫂如母的古輕柔保持距離。”裴傲幽幽的吐出話來,邁步向着花廳走了過去,長嫂如母,這四個字可不是隨便說的,而是我提醒冷墨衛,冷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裴傲自然知道冷墨衛和音璇說過的第一句話。
不僅這個白衣男人,竟然連裴王爺也在冷家安插了人,冷墨衛臉色微微的變了幾分,卻又在瞬間恢復正常,看來這些人果真沒有一個簡單的。
“我去找王嫂。”居然連表哥也在冷家安了人,音璇終於受不了的搖頭,不理會身後的三個男人,直接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坐吧。”雖然只剩下三個男人的花廳有些怪異,裴傲直接的坐在了上位,目光掠過闕雲和冷墨衛,徑自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這纔開口道:“冷公子,雖然你是音璇的相公,不過如果你對音璇不好,本王自然會親自結束你們之間的婚約,”
視線依舊深邃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裴傲看着面容帶笑的闕雲,忽然話鋒一轉,“你身邊這個男人冷公子不會陌生吧,他可是日後突厥的帝王,可惜他對音璇不忠,癡癡戀戀其他女人,所以本王直接將他踢出局,冷公子你可知道本王對音璇的重視了。”
“裴傲!”闕雲回眸,狠狠的瞪着異常欠扁的裴傲,一張嫵媚生姿的臉上因爲憤怒而鐵青,少了那份妖嬈的美豔,多了一份屬於男子的英氣。
“本王知道自己的名字。”無視闕雲的怒火,裴傲這纔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冷墨衛說着,直接忽視着闕雲的存在。
起身,白色的身影直接的向着門外走了過去,渾然沒有注意到裴傲那得意的狐狸笑容,算計不到闕雲,他這個裴王爺是混的好玩的嗎?
晨曦生病,所以王嫂照顧了一夜,這會兩個人都睡了,音璇對着殷莫非點了點頭,這才一個人在裴王府裡隨意的走動着,忽然,安靜裡,一抹身影怪異的從眼前閃動,動作之快,讓音璇一驚,隨即提起真氣追了過去,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入裴王府。
幾個縱身,卻已經出了裴王府,而眼前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寂靜的巷子裡,好快的身手?戒備着,音璇停下腳步,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剎那,一股本能的戒備感覺席捲而來,音璇立即轉身,而幾乎在同時,眼前宛如被對方凌厲的掌風封死住了一般。
逼得音璇連連的後退,那詭異的招式極其的奇怪,看似平淡的一掌,卻又在瞬間化出了十多掌,讓人防不勝防。
“你是誰?闖入裴王府引我出來做什麼?”音璇肩膀受了一掌,身體猛的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之上,掉落下來的同時,一口鮮血也從口中溢了出來。
“不堪一擊。”譏諷冷笑着,眼前的男人卻是一身招搖的大紅色衣裳,髮絲凌亂的散着,狂傲不羈之下有着一股的詭異,而他臉上也帶着一個詭異的玄鐵面具,遮擋住了容顏,只餘下一雙眼,帶着譏諷,帶着嘲弄看着地上的音璇,那高傲的姿態如同看着苦苦求生的蚍蜉一般,是完全的輕視。
“閣下的身手了得,音旋佩服!”倒沒有任何的懼怕,音旋爬起身來,英朗的臉上依舊是面容平靜,雖然那肩膀此刻卻如同火燒了一把,明明只是被打了一掌,爲何肩膀處卻好像是被烙鐵烙上,痛的厲害,似乎感覺那肌膚都燒焦了一般。
居然能承受他的火焰掌還保持冷靜,面具男人那輕視的目光裡閃過一絲複雜,不過片刻之間,又恢復了冰冷的嘲諷,“佩服你也該死!”
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理由,剎那,面具男人再次對着音旋發起了攻擊,雖然他的身手要高出音璇許多,可是他卻沒有半點的手軟和心慈,招招都是毒辣的陰險。
連應付的力氣都沒有,內力一動,音璇這才發現肩膀處痛的難以忍受,右邊的手臂完全無法擡起,這一掌究竟如何的詭異,而幸好,此刻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掠了過來,從面具男人身後冷厲的攻擊,“讓開,音璇!”
“你還不錯。”面具男人陰森的冷笑,視線掠過眼前宛如女子般美豔的闕雲,眸光幽幽的閃了閃,似乎震懾闕雲的美豔,可是剎那,那露在面具外的雙眼裡卻又是殺機閃爍,凌厲的殺機向着闕雲攻了過雲。
面具男人的身手了得,可是闕雲也不簡單,原本安靜的後巷裡,此刻卻是激鬥萬分的打鬥場面,強大的內力之下,兩人之間都是肉拳肉掌的搏鬥,可剛戾的真氣還是在四周形成了強大的氣旋,普通人只怕接近都會被震傷。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闕雲用了十成的功力,可是眼前的面具男人卻如同惡魔一般,卻是愈戰愈勇,招式越來越毒辣,防不勝防之下,闕雲被一掌猛的擊中了胸口,白色的身影立刻如同落葉一般被擊打出打鬥圈。
而面具男人卻沒有罷手,反而是更加凌厲的殺招向着地上的闕雲殺了過雲,似乎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不殺了闕雲就不解氣,所以纔會連連下毒手。
“不要!”肩膀處那灼熱的痛苦竟然宛如將血液都燒的滾燙一般,片刻的功夫竟然讓全身都火熱的痛了起來,音璇四肢無力的看着身處險境的闕雲,顧不得什麼,身體猛的奔了過去,
可是身體疲憊劇痛之下,一個踉蹌,直接的跌在了闕雲的身上,過大的跌倒力量壓痛了身下的闕雲,音璇快速的擡起頭,神色冷傲的看着逼近的面具男人,要殺了闕雲,除非踏過她的屍體。
“呦,原來還要爲了這個男人捨命啊。”意外的,面具男人的一掌卻在音璇的額頭前停了下來,詭異而森冷的笑着,那噪音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怪異,“好啊,我就成全你,不過你一定要讓這個男人親手殺了你,我纔會大發慈悲的放過他一命。”
“哼,你算什麼東西。”擡手擦雲嘴角的血跡,闕雲雖然身體裡氣血翻滾着,卻還是快速的封住了周身的幾處大穴,迅速的從衣袖裡拿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看了一眼固執的擋在他身前的音璇,抿脣一笑,陰柔的臉上帶着一貫的懶散不羈,“音璇,一會你先走,”
201章 雌雄不分
“哈哈,在我手裡,還沒有人可以逃掉的,更不用說你這個受了我一掌的廢物。”面具男人如同聽到了多大的笑話,狂放的大笑着,譏諷着闕雲的自不量力,雖然這個男人的身手已經算的上是江湖之中的頂尖高手,能取他性命的絕對不出三個人,可是那不包括他這個武學奇才,所有人在他眼裡莫過於螻蟻。
“是嗎?那我今日可以領教領教了。“吞服了一顆藥丸,身體裡立刻如同充滿了力氣,闕雲知道這藥雖然傷身,卻可以在片刻的功夫將人的力量發揮到極限。
“你要找的人是我吧?“雖然是疑問句,可是音璇卻滿是肯定,故意將她引出裴王府,這個男人的目標應該是自己,“既然如此,你放了闕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音璇!住口。”闕雲難得的板起臉來說話,快速的扳過音璇的身體,那桃花眼裡此刻卻有着一股的堅定之色,“等會你快走!”
眼前這張臉甚至比她的面容都要美豔幾分,細緻的眉宇,總是帶着邪魅的神韻,目光流轉裡三分清冷,三分的驕傲,三分的不羈,餘下一分帶着冷漠看世界的疏離,可是音璇卻總是在他冷漠譏諷的面容裡看見脆弱,他該是驕傲如神的男子,卻經歷了最悲痛的遭遇,所以他總是邪魅冷笑的看待世人,隔離所有人,也讓自己被所有人拋棄。
“我不走,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不是王嫂,不需要你用命來相搏。”自己是第一個遇見他的人,可是卻是王嫂第一個讓他心動,音璇苦澀一笑,緩緩的搖頭頭,“我已經嫁人了,闕雲,生是冷家的人,死是冷家的鬼,我和你再無關係。”
“憑你還不配是冷家的鬼!”聽到音璇的話,一旁的面具男人忽然語調冰冷的開口,一股怒氣夾帶着仇恨倏地從雙眼裡迸發出來,憤恨的盯着眼前的音璇,這個女人該死!
“小心!“察覺到眼前的面具男人的殺機,闕雲迅速的一把拉過音璇的身體,一掌迎向面具男人內力雄厚的一掌。
瞬間,兩人手掌對峙在了一起,沒有想到闕雲竟然內力又提升了幾分,面具男人一怔,面具下的臉上有着一絲冷冷的笑意,看來剛剛他吃的藥丸不是療傷,而是用來提升內力的。
“走!“無聲的開口,闕雲的面容凜冽的看着一旁的音璇,這個面具男人真的不是普通人,只怕也只有裴傲才能和他一決高下,可是此刻,裴傲還安然在裴王府裡和冷墨衛胡扯着,所以闕雲不知道他能拖住眼前這個男人多久,可是這裡離裴王府很近,音璇絕對可以安全的逃離。
鮮血一點一點的從口中溢了出來,滴落在雪白的錦袍之上,異常的美豔絢爛,而眼前面具男人依舊是氣息平穩定,根本不受影響,只是闕雲那藥性卻已經在一點一點的減弱。
“你要殺的人是我,即使你身手一流,只要我回到裴王府,你定然沒有再次下手的機會!”音璇將視線從闕雲那失望的臉上移開,平靜的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裴王府即使他可以進出自如,可是裴王府的暗衛不是不堪一擊的殘兵弱將,普天之下,只要表哥要殺一個人,那個人就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好。”思考着音璇的話,確定裴王府不是好對付的,面具男人猛的收了掌力,一手迅速的化成鷹爪向着音璇的脖子插了過去,反正他的目標也只有她而已。
“想殺她,踏過我的屍體。“闕雲依舊是一面笑,一面吐血,這殘破的身體早已經無所謂了,這命也無所謂了,剎那,白色的身影再次的向着面具男人衝了過來。
“還真是礙眼!“眼頭一皺,面具男人冷冷一笑,一手迅速的點住音璇的穴道,防止她逃脫,回身,一腳狠厲的踢向了闕雲的小腹。
化拳爲掌的擋下小腹處,可是眼前的面具男人卻如同沒有看見闕雲的招式一般,絲毫沒有停下動作好強勁的內力,即使用雙手雲阻擋,可是闕雲單薄的身子卻還是被一腳踢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鮮血從口中噴吐而出,柔軟的肚子被狠狠的踢中,讓他痛苦的蜷縮起身體顫抖着,只是那帶血的面容依舊狂傲不羈,含着冷笑。
“還是先殺了你,省的麻煩。“並沒有回頭看一旁的音璇一眼,面具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看着闕雲那蒼白的臉色,立刻知道他剛剛服用的藥丸藥性已經過了,所以剛剛他那阻擋的力度纔會如此的孱弱。
“我討厭穿白衣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他穿這身衣服最好看。”盯着那一身白衣似雪的闕雲,面具男人不屑的眯眼看了過來,突然的擡起腳,一腳狠狠的踩上闕雲的臉,“這張美豔的臉龐看起來還真是討厭。”
這樣的屈辱算什麼,他曾經受過比這樣更屈辱的一幕幕,臉頰之上有着碾磨的痛,闕雲努力的想要起身,可是身體時在的藥效過了,反噬作用之下,他此刻卻半點聚集不了內力。
“怎麼,還在笑?你還真是倔骨頭呢?不知道我若是斷了你的骨頭,你還能不能笑出聲來。”一把揪過闕雲的長髮,拉起他的臉,對上那雖然受辱,卻依舊笑靨璀璨的俊美面容,面具男人狠毒的開口,一腳猛的踩上了闕雲的手,那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猛的被踩斷,發出悶沉的斷裂之聲。
“音璇,不用哭,這又算的了什麼。”痛從手指斷裂的骨頭處傳來,闕雲面容蒼白的笑了起來,回給一旁不能動彈、不能開口的音璇一個無妨的眼神。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嗎?這個時候了,還記得安慰她,不過看你這副妖嬈的樣子,不知道嚐起來如何?”面具男人看着闕雲忽然變色的臉,不由的大笑起來,原來任何一個男人都怕被別的男人壓,可是若是愛一個人,即使對方是男人又如何?真的就因爲都是男人,所以就要放棄嗎?
“原來你也是一個雌雄不分的禽獸。”變臉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又想起了那不堪的過往,闕雲幽幽的冷笑着,俊美有臉上帶着譏諷。
“閉嘴!”啪的一聲,一巴掌扇了下去,卻沒有扇掉闕雲那譏諷的冷笑,面具男人終於怒了,他的怒宛如爆發的火山,似乎沉睡了多年,終於在瞬間找到了發泄口,一手狠狠的揪住闕雲的頭髮拉高他的臉,一手帶着內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就這樣打在闕雲那原本美豔無比的臉上,讓他再笑。
淚水已經溼潤了臉龐,音璇淚眼朦朧的看着被屈辱捱打的闕雲,宛如看見了當年的他,因爲努爾哈赤一族的戰敗,年少的他從高貴的公子淪爲太子歌狠的玩物,甚至丟給手下的軍士,他沒有死,一次一次的堅強的活下來,爲了報仇,終於不擇手段,讓自己徹底的淪落到黑暗的深淵。
“居然還敢笑!”那張臉已經紅腫的看不出原來的美俊,嘴角破裂,鮮血滴落着,可是那眼中依舊是冰冷冷的笑,面具男人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左手聚集了真氣,就要拍向闕雲的面門。
不要!心劇烈的抽痛着,音璇只感覺一股內力猛的衝上了穴道,讓原本不能動彈的身體迅速的被解除了穴道的禁錮。
“闕雲!”幾乎在瞬間,音璇猛的撲了過去,一掌冷厲的打向面具男人的後背,一把抱住地上的闕雲,緊緊地抱住他的身體,淚水滴落在他那紅腫不堪的臉上。
“中了本尊的火焰掌居然還能衝破穴道,有趣!”音璇那一掌根本沒有構成任何的威脅,面具男人只是沒有想到身後被點住穴道的音璇竟然還能衝破穴道攻擊自己,所以才本能的一閃,此刻玄鐵面具之下,一雙眼冷冷的盯着地上抱在一起的闕雲和音璇。
“既然如此,本尊就成全你。”冰冷的噪音詭異的響了起來,面具男人迅速的出手,剎那,音璇和闕雲只感覺眼前一暗,卻已經陷入濃稠的暗黑之中,不醒人事。
閨趣家鬥 202章 夏沫出手
午飯時分,沒有等到音璇的歸來,同樣也沒有等到那個白衣——名爲闕雲的男人回來,花廳的桌子前,冷墨衛臉色此刻又陰沉了幾分,可惜一旁裴傲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冷酷模樣,悠閒的喝着茶。
“音璇人呢?”安靜裡,就在冷墨衛準備開口時,一個清冷的嗓音從花廳門口響了起來,視線裡,那是一個黑色衣裳的女子,清冷的面容酷寒的不見半點表情,眉宇之間皆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連嗓音都是如此淡淡的疏離。
只是她的面容卻是一種冷傲的美麗,五官細緻,幽深的眸子,挺俏的鼻下是一張嫣紅的脣,或許是因爲她肌膚是一種異常的白,襯着那脣更加的櫻紅。
而此刻,她的手牽着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藍色的衣裳,小小的身體很是修長挺直,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張應該很是稚氣的小臉卻有着早熟的聰慧,俊挺的眉頭下小小的眼睛烏黑的散發着光芒,板期待小臉小小的脣緊緊的抿着,那無形之中散發出的氣息是尊貴而驕傲的。
“小鬼,誰準你下牀的!”看到不該出現的裴晨曦,裴傲那總是冷峻的臉龐此刻卻在瞬間展露出一股怒氣,這個該死的小鬼,生病都不能好好的待着,這樣出來一吹冷風,只怕病又好不了,而他又可以每晚冠冕堂皇的霸佔着夏沫的牀。
“關你什麼事?”小小的青眉一揚,裴晨曦冷冷的丟過話,依舊緊緊的握着伊夏沫的手,視線是直接無視裴傲的存在。
“你不霸着本王的女人,就算病死了,本王也懶得看一眼!”冷哼一聲,裴傲欣長的身影幾乎在瞬間已經掠到了門口,手臂佔有十足的將伊夏沫攬回了自己的懷抱,那總是霜冷銳利的眸子在此刻卻轉爲繾綣的柔情。
“夜說了等我長大後會嫁給我,所以我不會那麼早死,至少會在你後面死!”異常礙眼的擡頭看了一眼個子甚高的裴傲,裴晨曦昂起的小臉上有着堅持,他見年才五歲,要死也是他先死。
“閉嘴,叫娘!”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這個小鬼還是夏沫的兒子,裴傲怒吼一聲,若不是礙着伊夏沫站在身邊,直接武力解決了這個小小的情敵。
“我偏叫夜!”根本不在乎裴傲的吼聲,氣虛的裴晨曦再次吼了回去,可惜嗓音若了一點,氣勢差了一點,剛吼完裴傲,立刻支持不住的咳嗽起來。
“臭小鬼,過來。”直接越過伊夏沫,裴傲拎起裴晨曦的後領口,直接將人帶到花廳外解決彼此之間的矛盾。
“幹嘛?”雖然不甘願着,可是裴晨曦卻還是跟着裴傲走了出了花廳,角落裡,倨傲的佔據着一旁,壓抑着咳嗽,詢問的看向眼前那冷峻而威嚴的面容,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孃的面說的嗎?
“小鬼,我問你,你娘是不是有了?”裴傲壓低嗓音的開口,他總感覺闕雲自從知道他要將音璇嫁到冷家之後,似乎就沒有纏着夏沫,可是關鍵是畢少白常常用那種同情外分的眼神瞅着他,讓裴傲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算計了。
“什麼有了?”懵懂不解着,裴晨曦也似乎感染到了裴傲那凝重的神色,不解的開口,娘有什麼了?
“你娘肚子裡是不是有個小小鬼了。”沒好氣的重複一遍,四年之前,夏沫懷着這個小鬼的時候,卻是世事正亂,那個時候攻打大燕朝,鳳修也摻和在中間,所以裴傲和伊夏沫是聚少離多,等他再次看到夏沫的時候,她的肚子都像挺了個球。
足足楞了半天之後,裴晨曦酷酷的小臉糾結了一下看白癡一般的看向裴傲,“娘肚子裡有沒有不是要問你嘛?”他纔是始作俑者,問他這個小屁孩有什麼用?他又不是大夫,更不是讓娘懷了孩子的男人!
“閉嘴小鬼,你給本王小點聲音!”擡手,大掌毫不猶豫的拍上裴晨曦的頭,可是那力道卻是不重,裴傲戒備的看了一眼花廳的方向,這才道:“這幾天不是你霸佔着你娘,本王會需要問你。”
“娘肚子裡如果有了弟弟,你難道還想謀殺不成。”現在說什麼不都是遲了,裴晨曦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誰讓他都是霸佔着娘,如果這次不是他生病,根本不可能和娘睡一起。
“笨小鬼,你娘有了小小鬼,還理你這個小鬼嗎?”冷哼一聲,鄙視着什麼都不知道的裴晨曦,裴傲心頭卻已經亂了,該死的,如果真的有了小小鬼,一定是闕雲那混蛋做的好事!
“你敢謀殺我弟弟,我和你拼命!”娘纔不會不理自己,裴晨曦可沒有那麼好騙,當初是因爲一直沒有安全感,所以總擔心娘會離開自己,不要自己,可是現在裴晨曦可學精明瞭。
“說不定是個女娃呢。”哪有那麼巧,又是個帶把的小小鬼,裴傲峻冷的眉頭皺了皺,雖然嘴上說不要,可是真的有了個小小鬼,只怕他也只能認命的份上,世風日下,他的地位越來越差了。
“那你擔心什麼。”如果有個軟軟的妹妹,裴晨曦忽然笑了起來,有個妹妹叫他哥哥,一定很好,而他一定會做一個最優秀的哥哥。
有了你這個小鬼在眼前,本王能不擔心嗎?如果又是一個小小鬼,裴傲只能帶着夏沫私奔了,目光瞅了一眼裴晨曦,裴傲無奈的撇撇嘴,這才和裴晨曦再次商量着究竟如何打探出伊夏沫究竟有沒有孩子。
而此刻屋子裡,看着每一次見面都都起來的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伊夏沫無奈的搖搖頭,白皙的手慢慢的撫上小腹,希望這次生個女孩,否則裴王府鎮的無法安寧了。
坐到了椅子上,伊夏沫這纔將清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冷墨衛,不得不說裴傲看人的眼光是非常的好,眼前這個男人有着俊朗的五官,內斂而沉靜的性格應該是在商場上培養出來的,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神,做爲一個殺手,伊夏沫可以清楚的判斷出眼前冷墨衛雖然面容冰冷,可是卻是一個堅毅的男人,可是關鍵是還有闕雲在這裡,裴傲究竟在玩什麼。
“裴王妃。”沉聲的開口,冷墨衛起身給伊夏沫行了個禮,與情她是音璇的嫂子,與理她是蒼紫王朝的王妃,更是突厥皇后的妹妹,甚至是之前大燕朝的公主,身份自然是尊貴,只是冷墨衛以爲他看見的是一個高貴出色的女子,或許溫柔,或許委婉,卻獨獨沒有想過她竟然如此冷漠的一張臉,不僅僅是面容,她的眼,她的神韻,甚至她的骨血都似乎是冷的一般。
“音璇嫁給你是裴傲的主意,不要說你,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所以你也不用多在意,只需要當音璇看成一個客人就可以了。”私心裡,伊夏沫希望音璇和闕雲可以走到一起,畢竟闕雲那樣性子的男子,若是真的愛音璇了,必定會堅定的呵護她一輩子,商人,終究太過於精明,音璇太過直率坦白,商賈世家或許並不適合音璇。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和音璇的婚約,冷墨衛保持着沉默,只是心頭卻多了一份壓抑下來的惱火,人往往都是這樣,明明一開始他也很厭煩朝廷硬壓下來的這段婚約,可是當所有人都讓他不要在意這婚事時,冷墨衛也不能免俗的產生了一股反叛。
“你心屬古輕柔。”一眼看穿了冷墨衛面容後的不滿,伊夏沫冷冷的丟出話來,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自然無權再招惹音璇。
“冷某的家務事,與王妃無關吧。”冷墨衛原本低沉的嗓音此刻也冷了幾分,盯着伊夏沫的視線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勢在必得的狂傲和霸氣,商場如戰場,他冷墨衛卻是常勝將軍,很少有失敗,所以冷家的生意纔會蒸蒸日上。
“傷了音璇,你會後悔的。”剎那,清冷的眸子裡迸發出一股冷然的寒意,伊夏沫原本面容只是清冷,可是此刻,那冷漠卻被一股詭異的冷酷所代替,陰沉之中迸發出屬於黑暗的氣息,籠罩下來,隱隱裡帶着血腥的殺機,似乎要在瞬間將人撕毀吞噬。
“裴王妃這是威脅嗎?”這纔是裴王妃原本的面容嗎?冷墨衛冷斥的開口,可是話音剛落下,脖子處卻已經是一陣冰冷,此刻,一把匕首正冷冷的抵上他的咽喉,只要一動,剎那之間便會是血濺三尺的危險。
“承諾不了陰虛啊弄什麼,你最好不要上了她。”冰冷的嗓音低沉了幾分,幽幽之中滿是酷寒的威脅,伊夏沫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的冷漠面容,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她的一個動作之下,有人就會魂歸西天。
好快的身手!如果說之前震驚闕雲的武功,那此刻,冷墨衛終於明白裴王府爲什麼如同外界傳言的那般詭異森冷,曾經大燕朝的公主,如今高貴的裴王妃,可是眨眼之間,卻宛如殺手般冰冷,默然,那眼神冷墨衛清楚的明白,她絕對不是隨意一說,也不是簡單的威脅,如果他真的傷了音璇,眼前的裴王妃可是會真的取了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