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我真不是故意的!”這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烏龍事,韓夜小臉扭曲了一下,異常抱歉的看着睡在地上看着藍天的裴九幽,二十年的習慣性動作,一時改不了。
小小的裴悔看了看睡地上的裴九幽,忽然樂的裂開了小嘴,含混不清的嚷嚷着,雙手啪啪的拍着手,似乎異常的興奮。
“你這個小小鬼!看我宰了你!”地上,裴九幽一躍而起,恨恨的盯着高興不已的裴悔,俊美的臉上笑容扭曲着,這個該死的小小鬼,果真是裴王府的災難小公子!
奪過韓夜懷抱裡的裴悔,直接將他扔到了伊夏沫懷抱裡,裴九幽嘴角勾着笑容,意味深長的瞅着眼前的韓夜,桃花眼裡目光詭異的閃爍着。
“幹嘛?”被裴九幽盯的毛骨悚然,韓夜眨着眼,一臉戒備的盯着笑的令人汗毛直豎的裴九幽,他不會這麼小氣,就因爲剛剛一個過肩摔,所以要殺人滅口吧?
“再來一次。”裴九幽幽幽一笑,一手再搭上了韓夜的肩膀,比起好奇古輕柔這樣怪異的一切,他更感興趣的是她剛剛那麼突然一摔,雖然武功不算是頂級高手,可是裴九幽自認在江湖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可是沒有招式,就這麼被摔在地上,實在是……
“好。”韓夜應聲一笑,嬌小的身影倏地向着裴九幽的懷抱裡靠了過去,一手抓住他落在肩膀上的手腕,一手抓住他腰間的衣服,弓腿,用力。
轟的一聲,塵土飛揚,第二次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再次看着湛藍湛藍的天空,裴九幽無力的嘆息一聲,即使剛剛他很是用心的觀察着,可是除了四腳朝天的摔在地上之外,他真的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纖細的,他一隻手都可以折斷的胳膊,怎麼就將他給摔在了地上。
一個下午,伊夏沫安靜的站在一旁,懷抱裡,每一次裴九幽被摔的悽慘時,小小的裴悔就咯咯的笑了起來,撲着一雙肥肥的肉胳膊,笑的異常的歡暢。
“不行了,再摔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被摔的七葷八素的裴九幽哀嚎的開口,無力的躺在地上,濃烈的陽光之下,眼前纖弱如柳的韓夜臉上也被曬的除了細汗。
“起來吧,小王爺。”向着地上的裴九幽伸過手,渾然不認爲這樣的舉止有什麼不和禮俗。
“謝了。”雖然自己被摔的很是悽慘,可是她卻也是一直站在炎熱的陽光之下,裴九幽朗聲一笑,大手倏地抓住韓夜的手,從地上一躍而起,“我要去上藥。”
冷家,冬梅一覺醒來,看着桌子上的紙條,呆愣愣的發呆着,小姐爲什麼要去裴王府?難道是因爲早上看見了音璇?
處理了一天的賬簿,冷墨衛不明白他爲什麼不能像以前一般的集中精神,或許是因爲早上看見了古輕柔,所以那愧疚一直堆積在心裡,讓他不由的分散了心神。
而等冷墨衛反應過來時,自己卻已經到了古輕柔的院子,一年多了,他有一年多沒有好好的看過她,峻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冷墨衛邁步走了進去。
“二公子?”看着眼前突然到訪的冷墨衛,冬梅愣了愣,快速的將手中的紙條給收拾到了掌心裡,服身行禮。
“你家小姐呢?”意外的沒有看見古輕柔,冷墨衛不由的蹙起眉頭,渾然沒有察覺到心頭的失望是因爲什麼。
“小姐,小姐……”結巴着,手中的紙條攥的更緊,冬梅在冷墨衛那銳利的目光之下,臉色更加的害怕心虛。
“拿出來。”冷冷的開口,低沉的語調一如既往般的冷漠暗沉,冷墨衛直接的伸出手,而縱然不甘願,可是終究無奈之下,冬梅將字條交到了冷墨衛的手裡。
裴王府?目光一怔,倏地一股銳利之色從黑瞳之中迸發而出,冷墨衛冰冷的嗓音壓迫的開口,“今天在街上,是不是遇到音璇了?”
二公子?冬梅一驚,不敢相信冷墨衛竟然直接的就猜到了,可是,雖然害怕着,冬梅一想到古輕柔這一年多以來,總是一個人在院子裡,雖然小姐看起來開朗許多,可是常常,她都可以看見小姐那看着天空的落寞眼神。
還有,每一次,小姐遇到了二公子,看似無所謂,可是冬梅看得清楚,小姐那一刻的眼神是那麼的痛苦,痛苦到連她都可以看的真切明白。
“二公子,爲什麼你要拋棄小姐,在音璇沒有來到冷家,二公子對小姐那麼呵護,爲什麼如今二公子要變了?”
變了嗎?可是此刻冷墨衛更擔心古輕柔在裴王府打擾到音璇,黑色的身影不再猶豫的轉身向着外面大步走去,丟下原地泄氣的冬梅,喘息的拍着胸口,她竟然對二公子如此無禮。
裴王府,傍晚夕陽落下,裴王府籠罩在夕陽之下顯得格外的安靜祥和,“冷墨衛,你不是需要處理生意嗎?”雖然已經過去一年,甚至連女兒都有了,可是一想到現在自己還是野男人的身份,不時的被夜無天嘲笑,不時被裴傲那冷冷的眼神掠過,闕雲就氣惱的想要殺進冷家,直接宰了冷墨衛,讓音璇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女人。
“我不是來找你的。”相對於闕雲不悅的臉色,冷墨衛漠然的開口,邁步向着裴王府裡走了進去。
“不準找我的女人,我女兒的娘!”他當然知道冷墨衛不是來找自己的,闕雲氣惱的跟了過去,對於這個霸佔着音璇名分的男人,他是沒有辦法大度起來。
“闕雲!”氣惱的看着一臉醋意的闕雲,音璇無奈的對着冷墨衛抱歉的笑了笑,無視腰間那佔有十足的手臂,“找我有事?”
“輕柔過來了,她有沒有找你麻煩。”雖然知道古輕柔不可能傷害到音璇,可是有的時候語言比直接的傷害更痛,冷墨衛擔心的看着音璇,他知道音璇的性格,所以急忙趕過來,總是擔心她會受了委屈。
“你找女人去冷家,來裴王府做什麼?”俊朗的眉頭挑起來,闕雲一臉懷疑的看着冷墨衛,雖然今天早上感覺古輕柔有些的奇怪,可是她也不至於大膽到敢來裴王府鬧事。
“古小姐來了。”一旁的管家快速上前回話,讓所有人明白古輕柔真的來了裴王府,“古小姐在小王爺的院子裡?”
裴九幽的院子?音璇楞了一下,闕雲更是愣住,冷墨衛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怎麼也想不明白古輕柔怎麼會見裴九幽。
臥房裡。
“哦,輕一點,輕一點。”躺在牀上,赤裸着上半身,裴九幽舒服的叫喚着,那痠痛的肌肉在韓夜的踩踏之下,竟然是意外的舒服。
“現在相信了吧。”站在裴九幽的背上,韓夜一臉得意的開口,她說過這樣踩踏是百分百的舒服,而裴九幽自然不相信,所以兩人立刻實驗一番。
“啊!哦……真舒服……”悠長的喟嘆聲裡,裴九幽不得不再次的感嘆,還真是舒服,那種舒適似乎酥到了骨子裡。
臥房外,闕雲和音璇不由停下腳步,冷墨衛原來疑惑的臉上此刻卻陰陰的冷了下來,這聲音怎麼聽,怎麼感覺那麼詭異,那一聲聲呻吟聲,狀似痛苦,又似乎是極致的快感,不由讓人想到男女交歡時的發出的聲音。
“有人來了。”牀上,聽着門口輕微的腳步聲,裴九幽不由低聲開口,而門幾乎在同時被推了開來,原本站在裴九幽背上的韓夜驚詫一愣,腳步一滑,身影在啊的一聲低呼裡向着牀下跌了過去,幸好裴九幽身手夠快,長臂迅速的撈了過來,一把將差一點摔下牀的韓夜拉回了牀上。
門推了開來,門口,三個人徹底的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牀上相擁相抱在一起的身影,裴九幽脫了上衣,只穿着裡褲,雖然韓夜衣服整齊着,可是此刻,裴九幽卻曖昧的將韓夜給壓在了身下,那場景怎麼看都怎麼曖昧不清,更不要說剛剛屋子裡還傳來的呻吟聲。
鼻對鼻,眼對眼,韓夜和裴九幽無奈的對望着,這樣的場景,估計就算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叫那麼難聽做什麼?”韓夜懊惱的翻個白眼,無奈的瞪着同樣一臉挫敗尷尬的裴九幽。
“可是很舒服嘛!”被韓夜瞪的很是無辜,裴九幽撇撇嘴,他真的沒有相信她那隨口一提的踩踏這麼的舒服。
冷墨衛僵直着身影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如此曖昧不清的一幕,一股煩躁的感覺莫名的攏上了心頭,他原本是擔心她來裴王府找音璇麻煩,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幕。
就在這時,一道異常冰冷的目光從門口射向牀上的兩個人,清朗的笑聲裡帶着詭異的冰冷,“裴九幽!”
“樓主?”那熟悉的嗓音,裴九幽一愣,回頭看向門口笑容明亮的楊柳,可是太過於熟悉楊柳的性子,那笑如此的璀璨,只說明她此刻的心情很差很差,甚至會差到要殺人。
剎那,楊柳勁裝之下的身影倏地向着牀鋪飛掠而去,力度雄厚的一掌向着裴九幽和韓夜打了過來。
迅速的攬過韓夜的腰,在瞬間,裴九幽快速的抱着她起身,飛掠到一旁,也成功的躲避開楊柳那雄厚的一掌,卻聽見轟的一聲,過大的掌力之下,原本結實的木牀竟然在強大的掌力之下轟然倒塌。
“很好,很好。”他竟然還護着古輕柔!楊柳冷冷的笑着,一雙美麗的眼睛裡迸發出熊熊的火光,從來,他都是站在她這一邊,這倒是第一次,他護着另一個女人。
“樓主,你聽我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他們看到這樣,可是裴九幽卻怎麼也不敢放開懷抱裡的韓夜,她沒有內力,那股巧勁在樓主面前,只怕不到一個罩面就是血濺三尺了。
“解釋?哼,何必和我解釋什麼,五樓可是沒有規定你不能娶妻生子!”陰冷至極的笑着,楊柳勾着櫻脣,視線冰冷的盯着被裴九幽一直擁在懷抱裡的韓夜,一股酸澀的感覺從胸口溢了出來,可是生性驕傲的她自發的將那種不該有的情緒壓制下來,瀟灑的轉身離開臥房。
“你不去?”難怪之前夏沫會說出楊柳會殺了自己,果真是個異常彪悍的女人,韓夜挑眉看向渾然沒有追出去意圖的裴九幽,那俊逸的臉上笑容顯得有些的詭異,隨即明瞭的一愣,毫不客氣的一腳踩上裴九幽的腳。
“噢!”突然被踩,腳上還沒有穿鞋子,裴九幽吃痛的直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副瞭然的韓夜。
“拿我刺激你的女人。”哼了一聲,韓夜毫不客氣的開口,瞅着笑得異常心虛的裴九幽,看向一旁倒塌的大牀,果真古代的人都是妖孽級別的,一掌竟然將這樣結實的紅木牀給打倒塌了。
“和我回去。”沉默着,冷墨衛終於沉聲的開口,目光瞅着從一開始就不曾看過自己一眼的韓夜,一年不見,她竟然變的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
Shit!無聲的低咒一聲,那異常熟悉的聲音,韓夜步伐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的無奈,她再和冷墨衛住在同一個屋檐之下,不是他瘋了,就是她瘋了。
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對勁的韓夜,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和傳言裡有些的不一樣,可是當冷墨衛開口時,她的臉色裴九幽清楚的收進了眼中,那是一種刻意僞裝的堅強,或許吧,她終究是愛着冷墨衛的,可惜當音璇出現之後,她卻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裴九幽優雅一笑,回頭看向臉色冰冷的冷墨衛,朗然開口道:“冷二公子,只怕古小姐不能和你回冷家了,她已經決定住在裴王府了。”
此話一出,冷漠爲原本寒冷如霜的臉龐此刻更加的猙獰了幾分,她竟然要離開冷家住到裴王府來?雖然一年之前,冷墨衛已經決定讓她以冷家女兒的身份住在冷家,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帶着雄厚的嫁妝出嫁。
可是,或許是愧疚,或許是剛剛她和裴九幽那曖昧一幕的衝擊,冷墨衛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爲什麼有些的改變,可是她真的要住在裴王府?
“九幽,你在搞什麼?”音璇凝着眉頭,看着一年多不見的古輕柔,直接的將笑容邪魅的裴九幽給拖了出去。
“音璇,我還沒有穿鞋子!”不滿的叫着,可惜還是被音璇給拉出了臥房,裴九幽懶懶的一笑,擡手拍了拍音璇的肩膀,“放心,王嫂答應了讓她住在這裡,或許是爲了避開冷二公子吧?”
嗓音在說到冷二公子時故意加重了音量,裴九幽笑着掃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冷墨衛,其實古輕柔看起來也很可愛嘛?不懂冷墨衛怎麼會移情別戀到音璇身上。
看着韓夜終於穿好鞋子,冷墨衛快速的走了過去,一把拉住韓夜的手,在她的錯愕之下,直接的拖着她向着臥房外走了過去。
這張臉,在夕陽之下,那冷峻的輪廓,那內斂的氣息,韓夜忽然感嘆,爲什麼她精於情報搜索,總習慣在不同的事物之間找到相同的聯繫,所以她總能在冷墨衛身上看到和風澤塵相似的地方。
“爲什麼突然要住到裴王府?”角落裡,冷墨衛終於停下了腳步,深邃的目光看向身側的韓夜,也清楚的將她那苦澀的表情收入眼中,那淡淡的酸楚在眼中凝聚,可是她依舊是面容平靜,那強撐起的堅強忽然讓冷墨衛心顫抖了一下。
難道能告訴冷墨衛,因爲他太多太多的方面像極了另一個男人,讓她每看見一次就痛苦的煎熬一下,韓夜揚起笑容,雖然依舊是古輕柔那纖細柔弱的臉龐,可是靈魂變了,那展露的神韻卻也隨之改變了,這也是爲什麼夏沫能一眼認出來她來的原因。
“你怕我難爲音璇?”一針見血的開口,清楚的看着冷墨衛那一怔的表情,韓夜優雅一笑,舉起雪白的小手,“好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難爲音璇。”
那是一張笑容璀璨的小臉,不同於古輕柔以往的較弱羞澀,帶着明亮的笑容,表情豐富,尤其是她舉手發誓的模樣,竟然有幾分的狡黠頑劣。
冷墨衛收回那悸動的心虛,語調依舊冰冷暗沉,雖然心底有着波浪般翻滾的情緒,可是面容卻沒有任何的改變,“裴王府不是和你住!”
“音璇的身手你也知道,你難道認爲我真的能傷害到她!”她都舉手發誓了,還想讓她怎麼辦?韓夜不滿的撇撇嘴,目光掃了一眼冷墨衛,隨即又快速的別過目光,不能看,再看心又會痛了,明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可是,唉!所以離開冷家勢在必行了。
閨趣家鬥 226章 離開皇城
蒼紫王朝,淮海流域海賊突然氾濫起來,開始打劫過往的船隻,不論是商船還是普通的漁船,擄了錢財不說,匪寇更是兇殘至極的殺光所有男人,女人們則被擄到了海上不知名的島嶼上,可以想象那將是什麼樣的遭遇。
裴王府,書房。
牆壁之上懸掛的正是淮海流域的海域圖,支流、島嶼、海岸線兩邊的城鎮,一一標示的明朗而清楚,牆邊的桌子上,還有工整的批示,看得出裴傲這幾天都在忙碌。
“二哥,我可是你親弟弟,你不能讓我白白送死啊。”痛苦的哀嚎着,俊美瀟灑的面容消失全無,裴九幽慘兮兮的揉着通宵的雙眼,行軍打戰,那是畢少白擅長的,他裴九幽可是旱鴨子,海戰,不如讓他去犒勞海賊還差不多。
“死不了,駐海的將軍楚雲霄可以協助你。”裴傲冷冷的開口,看都不看一旁,泄氣趴在桌子上的裴九幽,專注的看着吏部送來的楚雲霄一切情況。
“有駐海將軍在,爲什麼他們不直接出兵剿滅海賊?”裴九幽倏地擡起頭,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絲冷厲的精光。
“你以爲本王讓你去豐漁鎮做什麼。”冷哼一聲,對於裴九幽的後知後覺懶得理會,裴傲站起身來向着書房外走了去,黎明之下,那抹身影讓裴傲冷峻的臉龐不由的柔軟下來。
“剿滅不了海賊,你就不用回皇城了。”跨出門的同時,裴傲冷冷的丟下話來,這才快速的走向伊夏沫身邊,長臂親密的圈過她的纖腰,“來很久了?”
"沒有。“擡手撫上裴傲那因爲熬夜而略帶疲憊的俊彥,伊夏沫冷清的嗓音裡有着心疼,”回去睡一會。“
“二哥,你不能這麼狠那!”裴九幽慘兮兮的喊道,無力的站在門口,看着黎明之下眼前兩抹親密的身影,心頭不由染上一絲的羨慕。
“韓……古輕柔,去找她。”回頭看了一眼無比哀怨的裴九幽,伊夏沫淡淡的開口,隨即被裴傲擁着向長風院去補充睡眠。
冷家,雖然之前想要搬去裴王府,可惜卻被冷墨衛給直接的拽回了冷家,韓夜睡在牀上,眯了眯眼,不想起來,可是院子裡的腳步聲卻越來越清晰,然後是敲門聲響起。
“冷二公子,我直接去找輕柔就可以了。”雖然不懂小沫兒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裴九幽卻還是大清早的就來到冷家,可惜啊,冷墨衛偏要跟着一起過來。
“小王爺,大清早擾人清夢不道德。”軟膩膩的嗓音隨着開門聲響起,韓夜睡眼惺忪的瞅着站在門口的裴九幽,青絲披散在肩膀上,初醒的小臉帶着抱怨的可愛模樣,噘着脣,那模樣竟然是如此的動人。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擡手親暱的捏了捏韓夜的鼻子,裴九幽懶散一笑,自動忽視着一旁的冷墨衛,直接的攬過她的肩膀向着臥房裡走了去,回頭,邪魅一笑,“冷二公子,我和輕柔有些私密話要說,抱歉了。”
門在瞬間被關上,也隔絕了冷墨衛凝望的視線,屋子裡,韓夜直接的窩回了牀上,戒備的看了看笑得異常詭異的裴九幽,懶懶的開口,“不要指望我來刺激楊柳,我還不想死。”
“不會讓你死的。”裴九幽揚脣笑了起來,他發現她是異常的好相處,不會似普通女子般的扭捏,而且異常的聰慧,看了一眼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的韓夜,裴九幽也直接的倒在了牀上,“我一夜沒睡啊,二哥讓我去淮海剿滅海賊。”
韓夜餘光掃了一眼大咧咧倒在牀上的裴九幽,優雅一笑,“放心,我會替你踐行的,預祝你一路順風,大獲全勝。”
“再裝就不像了!”倏地側過頭,裴九幽眯眼危險十足的盯着笑得無辜至極的韓夜,既然小沫兒讓自己來找她,她定然有過人之處,雖然裴九幽從五樓調查回來的資料是格外的普通,可是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裴九幽是百分百的相信。
她只想過平凡而安靜的日子,韓夜想起當初在現代的一切一切,輕快地語調此刻暗沉了幾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小王爺。”
“見死不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仰起目光看着坐在身側的韓夜,裴九幽撇撇嘴,視線轉了轉,忽然笑道:“做爲交換條件,我替你和冷墨衛主婚如何?”
臉色變了又變,韓夜懷疑的轉過頭,呆愣愣的目光看着一臉得意之色的裴九幽,她躲避還來不及,成親?
“不用這麼激動,作爲蒼紫王朝的小王爺,這點小事還是輕而易舉可以辦到的。”看着一臉呆滯的韓夜,裴九幽不由得放聲笑了起來,一躍而起的坐在牀上,“如何?”
“我殺了你如何!”沒好氣的瞪眼,韓夜擡手直接掐上裴九幽的脖子,虧他想得出來這個餿主意,不過如果陪着他走一遭,倒是可以離開冷家。
“謀殺親夫啊你。”被掐的不能呼吸,裴九幽挫敗的叫着,拉下脖子上的小手,他現在快要嚴重懷疑,她是真的喜歡冷墨衛嗎?
“兩個條件,在海邊給我置一套宅子,找幾個可靠的僕役和丫鬟,然後每年一千兩銀子。”正色的開口,韓夜開始爲自己之後的日子謀算,其實從很久之前,她只想過一種平靜的日子,沒有殺戮,沒有血性,沒有那樣緊繃的特工生活。
“好,成交。”一口答應下來,裴九幽和韓夜擊掌盟誓,而屋子外,一直沒有離開的冷墨衛面容越來越陰沉,冷厲的讓人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寒意。
正端着洗漱的溫水,冬梅剛走了過來,突然對上冷墨衛那清冷如霜的臉龐,被驚嚇的一愣,手中的盆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結巴的開口,“二公子。”
冷眼看了一眼驚嚇的冬梅,冷墨衛徑自的邁步離開,清晨微暗的光線之下,那凜冽的臉龐帶着一股連自己都弄不懂的煩躁情緒,似乎從上一次的見面開始,她就這樣出現在腦海裡,讓冷墨衛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一年之後,他反而在乎起了古輕柔,是因爲她突然的改變?還是因爲心頭的愧疚。
從冷家出來,裴九幽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瀟灑一笑,向着紅袖樓走了去,既然要離開皇城,自然要去和樓主做個告別,從上一次在王府,自己和古輕柔滾在牀上,樓主差不多已經整整七天沒有見面了。
看到裴九幽出現,紅袖樓暗中五樓的精英們,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張張苦瓜臉上有着劫後重生的喜悅和激動,“副樓主,你來了就好,樓主這幾天親自掛牌。”
以樓主那美麗的臉龐,自然引得一批不知死活的老色鬼,小色鬼們大把銀子的要包樓主過夜,可想而知,他們這些精英們差不多天天和那些老爺少爺們的家丁護衛過招,樓主不痛快,慘的是他們,手不能重,重了容易麻煩,也不能輕,輕了對方不會死心。
掛牌?裴九幽笑容裡倏地閃過一絲的冷厲之色,隨即又恢復了懶散的笑意,“你們多擔待着,我要離開至少一個月。”
話一說完,裴九幽卻已經懶懶的向着紅袖樓後面楊柳的小院走了去,身後,那批原本以爲逃脫苦海的精英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着,隨後發出慘痛不已的叫聲,一個月?副樓主竟然要離開一個月!
剛敲一下門,刷的一下,三支銳利的匕首向着門口射了過來,如果不是裴九幽躲的夠快,只怕此刻已經被釘在門框上了。
“樓主,五樓規矩,不可自相殘殺。”朗聲笑着,如同沒有看見楊柳那一身白色薄紗的裝束,裴九幽晃盪着手裡的三把匕首,走了進來。
“捨得回來了?沒有籌備婚禮嗎?”冷聲的笑着,楊柳依舊對着鏡子上着妝容,她原本就是絕色美麗的女人,年幼時被連煙收養,雖然不喜妝容,可是在連煙的指導之下也有一手精妙的化妝技巧。
猶如此刻,雪白的肌膚上,纖細的眉頭飛揚着,一雙眼勾着風情萬種,櫻紅的脣在胭脂襯托之下更加的粉色誘惑,盤起的髮髻之上綴着一隻白銀打造的燕子釵,銀絲之下幾顆圓潤的珍珠晃盪在一起,將楊柳那張臉襯托的更加嫵媚動人。
尤其是身上這一身半透明的薄紗裙子,水袖搖曳着,綠色的腰帶束住那纖細腰肢,裙襬迤邐如同花瓣般散開,回眸一笑,百媚生姿。
“樓主說笑了,不過倒是要離開一個月。”該死的!這幾天她就這樣掛牌的!雖然知道樓主再氣也絕對不會真的接客,可是一想到楊柳這樣登臺,將嫵媚風情展露在諸多男人面前,裴九幽那笑容陰冷了幾分,袖袍之下,一雙手倏地攥成了拳頭,但是卻依舊完美的壓抑下情緒,笑容懶散邪魅,似乎並不在意楊柳這一身清涼的裝束。
“剿滅海賊?”五樓的消息一貫精準而快速,楊柳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面帶疲憊之色的裴九幽,大方一笑,手中的月牙梳悠悠的梳着散落在肩膀處的一縷青絲,“隨你。”
“那就好,我原本以爲樓主定然不准我和輕柔一起離開。”雲淡風輕的開口,裴九幽鬆了一口氣,瀟灑的轉身向着門口走了去,“樓主,那我就先回王府準備了。”
他和古輕柔一起離開!啪的一聲手中的木梳被內力震的斷裂開來,楊柳笑容僵硬在美麗的臉上,陰冷冷的氣息從眼瞳之中迸發而出,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只感到心頭一陣怒火。
而相對於紅袖樓的安靜,冷家書房此刻卻是陰沉的低氣壓,冷墨衛握着毛筆的手用力的收緊,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別開眼的韓夜,“你最好不要後悔!”
後悔?韓夜記憶倏地調轉到了教堂婚禮的那一幕,後悔嗎?不,她韓夜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管是快樂的也好,痛苦的也罷,她從來都不會去後悔,如果時間可以調轉回去,她只希望不要愛風澤塵那麼深,那樣就不會即使換了一具身體,卻依舊能感覺到那從骨血之中流淌出來的疼痛。
冷墨衛終究不是韓夜,終於目光轉過去看向冷墨衛那森冷嚴峻的臉龐,韓夜致謝一笑,“今日一別,只怕再無相見之日了,珍重。”
她明明是看着自己,可是那一雙深如黑瞳的眸子卻似乎透過他看向莫名的未知處,冷墨衛倏地站起身來,快速的走到韓夜面前,冷聲開口,“你不用離開冷家,這一切都是冷家虧欠你的,你可以住到日後嫁人的時候。”
“不,已經夠了。”笑着搖頭,其實爆炸未死,對她而言已經是重生了,蒼紫王朝的日子很是平靜,可是如果離開冷家,在那個僻靜的海邊小鎮,韓夜相信看不見冷墨衛,她一定會漸漸的將風澤塵忘記。
淮海,豐漁鎮,這雖然只是一個小鎮,可是因爲港口,鎮子卻如同很多繁威的都城一般的熱鬧,各地的商家會在豐漁鎮休息,進出港口的船隻更是多如牛毛。
“爲什麼我當丫鬟,而不是你當小廝?”馬車裡,韓夜懶懶的擡起眼,瞪着一旁錦衣華服,而自己卻是素青的丫鬟服。
“本公子玉樹臨風,自然是天生的貴公子了。”裴九幽朗聲笑着,擡手敲了敲韓夜的額頭,“放心,你可是本公子的貼身丫鬟,不同外面那些下人。”
暗訪到豐漁鎮,裴九幽化名九爺,是江南經營瓷器和茶葉的富商,後面幾馬車裡載的就是他的貨物,而韓夜也用回了本名,只是降格爲了小丫鬟。
“爲什麼冷墨衛也跟了過來?”這纔是韓夜氣惱的地方,明明就是爲了徹底擺脫過去,可是爲什麼到頭來冷墨衛一起來了豐漁鎮,雖然不同馬車,可是每天吃飯休息還是能照面,讓韓夜不由咬着貝齒,狠狠的瞪着笑的格外欠扁的裴九幽。
“冒充貴公子小王不用裝的,可是真要當個不被人察覺出來的商人,阿夜,你以爲沒有冷墨衛這樣真正的商賈在,我們會不被人察覺出來。”啪的一下,羽扇收了起來,扇骨再次的敲上韓夜的頭,裴九幽打死也不說這是他怕一路閒的無聊,所以將冷墨衛也拉上同行。
“九爺,鼎威客棧到了。”駕馬車的德武低聲的開口,吆喝停了馬車,馬車簾子掀了開來,韓夜率先下了馬車,而裴九幽則閒散的笑出聲來,“阿夜,扶爺下馬車。”
韓夜面容糾結的抽了抽,怒瞪着悠閒伸出手的裴九幽,看過懶人,卻沒有看過這麼懶的!
就在韓夜要上前之際,一個黑色的身影卻搶先走上前來,大手倏地掐住裴九幽的手,內力之下,直接將人給拖下了馬車。
“二公子,火氣不小啊。”站直了身影,裴九幽搖着摺扇懶懶的笑着,桃花眼裡泛着調侃的笑意瞅着一身黑色長袍的冷墨衛,這醋味夠濃的。
“幾位爺,快請進。”客棧小廝殷勤的招呼着,一看裴九幽的駕駛就知道非富即貴,更不用說他身後那滿滿幾大馬車的貨物,絕對是有錢的主。
“三間上好的廂房,十間普通房,把馬匹給喂好了。”身爲管家的德武快速的開口,熟練地安排着住宿問題。
“好嘞,客官裡面請!”小二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見裴九幽朗聲一笑,打斷了小二的話,邪魅不羈的目光裡有着精光閃爍。
韓夜心頭一驚,危險地瞪着笑得詭異的裴九幽,他又想折騰什麼?冷墨衛也冷下眼眸,陰陰的盯着裴九幽。
同時收到四道不善的目光,裴九幽差一點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上房兩間就可以了,爺的貼身丫鬟和爺住同一間。”
“明白明白,爺裡面請,馬上就準備好。”小二明瞭的目光看了看裴九幽,落在一旁的韓夜身上,說是貼身丫鬟,只怕也是爺的女人。
兩間房?韓夜冷哼一聲,徑自的跟着裴九幽的身後,反正她有百分百的保證,到了晚上睡地上的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冷墨衛怔怔的看了一眼率先走進客棧的裴九幽和韓夜,她竟然沒有任何的反對!臉色陰沉了幾分,腳步迅速的跨進客棧,瞬間拉過前面韓夜的手。
“不準!”冷冷的開口,冷墨衛目光駭人的冰冷,死死地盯着錯愕的韓夜,她難道就不知道男女有別!還是說她真的要跟着裴九幽。
那大手帶着溫暖的感覺,韓夜有着瞬間的一愣,幾乎以爲那是風澤塵的手,那樣的用力,似乎一鬆開她就會飛走一般,可是一切不過是一場復仇和背叛而已。
面容晦沉的暗淡下來,韓夜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幾乎帶着逃避般的別過視線,即使永遠不會再相見,可是那痛依舊沉澱在靈魂最深處。
閨趣家鬥 227章 楊柳到來
大手僵直在半空之中,看着幾乎帶着決絕抽手離開的韓夜,冷墨衛心原本陰冷的面容此刻更加的暗沉,她在躲避自己,從一年前就是如此,每一次偶遇,她都是如此的躲避,原本不曾察覺有什麼,可是此刻,突然會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煩躁。
兩間上房,裴九幽坐在椅子上,嘴角勾着興奮至極的笑,如果她對冷墨衛沒有感情也就罷了,可惜那眼神分明含着痛,所以這個月下老人他做定了。
“笑的這麼淫蕩?”推開門,看着坐在椅子上笑容邪魅的裴九幽,韓夜冷哼一聲,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他這樣的禍害。
“阿夜,你怎麼能說這麼粗俗不堪的詞呢?”他哪裡有笑的淫蕩,裴九幽抗議的叫喚着,站起身來,擺了一個自認爲最出色的姿勢,“這是玉樹臨風,瀟灑俊美的笑容好不好?”
“去小倌館裡應該能當頭牌。”毫不客氣的丟出話來,無視裴九幽那僵硬的笑容,韓夜徑自的向着牀上倒了下去,坐了一天的馬車,顛簸的她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阿夜,我是你家九爺,爺還沒上牀,你這個貼身丫鬟竟然敢先上牀?”看着大咧咧的躺在牀上抱着被單的韓夜,裴九幽快速的走到牀邊,一臉陰陰的噙着笑,曖昧的視線瞅着韓夜。
“怎麼,你還敢霸王硬上弓,不怕楊柳宰了你下酒。”聽不到腳步聲,也感覺不到那呼吸,可是她的直覺不會錯,外面有人,能有這樣功夫的人,而且在豐漁鎮這樣的小鎮出現,應該是楊柳無疑。
“阿夜,這和樓主有什麼關係呢?”根本沒有察覺到韓夜那詭異的目光,裴九幽學着她躺在了牀上,俊美的臉上染着笑,“樓主只是樓主,我可是深愛阿夜你啊,否則這麼遠的路途,都讓你隨身相伴,你不要亂吃醋。”
“是嗎?說起來楊柳看起來很美。”一手撐着下巴,側過身來,韓夜壓抑下笑容,和近在咫尺的裴九幽閒扯着,他故意將冷墨衛帶上一起來豐漁鎮,不就是爲了鬧她,所以來而不往非禮也。
“樓主雖然美,可是那性子,唉,不是我說,樓主這輩子是沒有男人敢娶了。”當然他除外,裴九幽懶懶一笑,那邪魅的臉上因爲說到楊柳而溫柔了幾分,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她身邊,看着她那詭異而彆扭的性子,裴九幽發現自己竟然也就習慣了,幾天不見,還真是思念的很,難道他果真如同二哥說的一般,有着被虐傾向。
“楊柳不錯啊,愛恨分明。”雖然感覺自己有點奸詐,可是聽着那門外忽然有些沉重的呼吸聲,明顯是因爲情緒波動,而會導致呼吸沉重,韓夜無聲的笑了起來。
而某人因爲沉浸在思念裡,神經大條到不曾察覺,裴九幽自嘲一笑,“那哪裡是愛恨分明,根本就是一個怪!”
說起來也真夠嗆的,這麼多年了,她身邊就他一個男人,不管小沫兒,音璇,還是遠在突厥的冬雪,也都生了孩子,樓主就不能有點身爲女人的自覺,爲自己的婚事考慮考慮嗎?
上次,他故意和樓主說他要考慮成親生子了,可惜成效不大,樓主直接避而不見,讓裴九幽着實無奈。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未做,你自己躺着吧。”笑着從牀上一躍而起,韓夜萬般同情的瞅了一眼裴九幽,邁步向着門口走了過去。
拉開門,果真是一張絕色的面容,可是那詭異的笑容讓韓夜一聳肩膀,直接的越過楊柳向着客棧走廊走了過去。
還不曾下樓梯,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從臥房裡響了起來,“阿夜,我要宰了你!”格格的笑着,韓夜看了一眼暗沉的夜色,這才悠悠的晃出了客棧,既然是來檢查海盜的,也該行動了。
豐漁鎮雖然是個小鎮,可是因爲港口的關係,即使在夜裡也是異常的熱鬧,縣衙,韓夜的出現讓幾個衙役愣了愣,豐漁鎮什麼都好,就是女人太過粗俗,港口的女人,一個個都曬得黝黑,粗魯野蠻,即使是那窯子裡的姑娘也感染了此地的風俗一般,野蠻的不像個女子。
可是第一次,他們看見如此水潤如柳的女人,纖細的腰身,雪白柔嫩的肌膚似乎一掐就可以掐出水來,柔柔的模樣,那柔弱之態,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將她捧在掌心裡呵護。
“我家九爺有一批貨要出海,讓奴婢來和縣令大人問問關於海盜的情況,看看貨物能不能安全出海。”韓夜淡淡的開口,如同沒有看見幾個衙役那流口水的模樣。
這樣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人竟然只是一個丫鬟?幾個衙役愣愣的對視一眼,暴殄天物啊,這樣的女人比起那魁梧的像個男人的縣令夫人一比,可是美到極致了,居然只是一個卑賤的小丫鬟,江南果真出美人。
“就是你來找本大人,你家老爺呢?竟然指派一個丫鬟過來?”花廳裡,上位之後,縣令劉永譏諷的開口,視線不經意的擡起,當看見韓夜那面容之後,徹底的愣住,隨即甩了甩頭,又恢復了縣令大人的驕傲姿態。
“我家九爺身份尊貴,奴婢只是來詢問一下出海的安全問題,這點禮物還請大人笑納。”韓夜朗聲一笑,徑自的走上前來,將一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晶瑩剔透的玉佩乃是上好的和田暖玉,雕刻精美華麗,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縣令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慌亂的拿起桌子上被韓夜這麼隨手一放的玉佩,寶貝啊,真是千金難買的寶貝,剛剛那點官架子倏地消失的無影無蹤,對着韓夜點頭哈腰的笑了起來,“姑娘快請坐,來人上茶。”
話說某一天,在皇城最大的首飾鋪裡,裴九幽拿着那尋來的玉佩,問向身側的韓夜,“成色如何?”
“上品。”淡淡的開口,自然知道他買這塊玉佩是爲了送給誰,只是裴九幽萬萬沒有想到他五千兩買回來的好玉,就剛剛和韓夜在牀上躺了一會,然後這替身收藏的玉佩就已經被韓夜給順走了。
“大人,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確保我家九爺的貨物安全出海呢?”如同沒有看見縣令大人那貪婪的目光,韓夜懶懶的開口詢問,“我家九爺的貨物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容不得半點的損失。”
乾笑兩聲,縣令乾笑一聲,一雙眼睛裡閃爍着精光,“姑娘,這話問的好奇怪,本大人一心想要剿滅海賊,又怎麼能如何保證你就九爺的貨物安全呢?”
“大人,我自然知道如此,不過我家九爺交代了,這一批貨物是萬萬不能丟失的,所以還請大人多多包涵那。”
韓夜悠悠的一笑,將一疊銀票放到了桌子上,三千兩的銀票,自然,也是從裴九幽的身上摸到的,“大人,請笑納。”
“姑娘,這海賊雖然兇殘可惡,不過他們總是隔五天才出海一次,姑娘可以選定一個時間,讓貨物出海,應該可以保證安全。”貪婪至極的笑着,縣令大人再次的將銀票收了起來,終於低低的和韓夜說了方法,“前天海賊纔出現,姑娘可以讓你家九爺按這個日子推算。”
五天一洗!韓夜明瞭一笑,服身向着縣衙外走了去,每五天一次,還真是貪官,既然能如此精準的把握時間,爲什麼不和駐守的將軍楚雲霄一起將海賊殲滅!雖然想過平靜的日子,可是骨子裡那股正義感還在,那不打劫的日子,海上孤島,日常的供給只怕還要上岸來補充,所以前天打劫了商船,那麼這幾日想必會上岸來。
剛出了縣衙,還不曾走幾步,突然,暗中一隻大手倏地將韓夜的胳膊給抓住,幾乎在同時,要出手回擊,可是看到那張熟悉而陰冷的臉龐,韓夜原本要攻擊的動作收了起來。
“你還真瘋了,竟然敢獨自上縣衙!”低聲怒吼着,冷墨衛憤怒的盯着一臉錯愕的韓夜,她離開客棧之後,冷墨衛立刻一路詢問過來,才知道她進了府衙,海賊如此氾濫,只怕和官員勾結逃脫不了,而她竟然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去縣衙打探。
“我不是安全出來了。”第一次聽到冷墨衛如此的大聲吼人,韓夜楞楞的眨巴着一雙眼,無辜至極的看着冷墨衛,他板起臉來的模樣還真的有點嚇人,冷着面容,俊眉皺得打結,一雙鷹隼般的黑眸裡熊熊的燃燒着火光,當然了,引起這怒火的人自然是自己。
“你還敢狡辯!”眼前那仰起的小臉之上滿是無辜,一雙清澈的眼睛更是寫着不滿,讓冷墨衛只感覺怒火蹭蹭的燃燒着,額頭之前青筋暴突而起,如果不是自制力極好,他只怕已經狠狠的將她抓起來痛打一頓。
“我有分寸。”她不是真正的古輕柔,自然答應了裴九幽來豐漁鎮,收集消息也是韓夜的本職工作,只是...
剛要繼續開口,突然眼前黑影壓了下來,冷墨衛氣惱的吻住眼前那張櫻紅的脣,意外的柔軟,讓他也錯愕的一愣,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脣上突然被侵襲,視線裡,只有那一雙深邃如墨的雙眼,韓夜驚詫的愣住,呆呆的任由冷墨衛侵襲着她的脣,暗黑的夜色,陰暗的角落,那冷峻的臉龐和記憶深處的面容交錯的重疊在了一起。
風!猛的一道亮光在腦海裡閃過,韓夜倏地從恍惚裡回過神來,一把將眼前的冷墨衛給推了過來,喘息着,晦暗的眼眸裡痛苦凝聚,再也無法壓抑,無法掩飾,風!
自己究竟怎麼了?冷墨衛失神的看着一臉痛苦不堪的韓夜,擡手剛要碰上她的肩膀,可惜已經回過神來的韓夜卻迅速的側過身,躲避開冷墨衛的碰觸。
“我不是音璇。”冷冷的開口,暗夜籠罩在黑眸裡,那總是笑容滿滿的臉上此刻卻滿是陰沉的疏離,冷漠之中,夾帶着一絲的黑暗,韓夜揮開冷墨衛的手,徑自的向着街上走了過去,他也不是風。
他知道她不是音璇,可是那一刻,究竟自己爲什麼會如此衝動的吻上她,從認識到如今,包括她在冷家三年,冷墨衛只想過呵護她,保護她,卻從沒有如此的衝動。
剛剛要碰觸韓夜的手僵直的落在半空裡,緩緩地握成拳頭,冷墨衛也邁開腳步走了過去,不遠不近的跟在韓夜的身後,他沒有後悔吻她,可是她揮開他手臂的瞬間,一股煩躁突然的席捲而來,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抓住她的手。
客棧,已經一派的平靜,臥房裡,韓夜推開門,臉色依舊是那一股的冷漠和疏離,屋子裡,裴九幽正痛苦的揉着肩膀和小腹,看了一眼韓夜,錯愕的愣住,“阿夜,你沒事八?被人打劫了?”
“我沒事。”沒有嘲笑裴九幽那痛苦扭曲的俊臉,韓夜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在那一瞬間恍惚,不是已經天涯相隔,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他也和明秋瑾結婚了,爲什麼還會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