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蟄伏與躁動㈡

僅僅過了一年。趙誠再一次駕臨中條驛。

夜幕已經降臨。夜空中繁星點點。因爲是正月裡。夜風仍冷。中條驛燈火輝煌。近處看上去如同一座大城。那燈光既爲風塵僕僕的商旅指明瞭方向。也給他們帶來了一絲溫暖。

燈火闌珊處。李氏酒軒高懸的燈籠在寒風中左右的意的搖擺着。因爲去年此時秦王曾光臨此店。並與士大夫對窗賞雪。李氏酒軒一夜成名。

風蕭蕭。旗獵獵。黑色的軍隊衝破夜色的阻攔。將中條驛圍的水泄不通。剛剛點起的火把將中條驛照成白晝。

中條書院的山長麻革及數十位教授齊齊來見駕。這羣人中以麻革、房、李獻卿、陳庾這樣的河汾名士爲主。他們看上去立在寒風中有些久了。凍的瑟縮一團。唯有衣角被風捲起。乍看上去有獨立寒冬的意味。

趙誠對有這麼多名士來迎接自己。感到相當意外。此前他只是遣人通知自己要去中條書院作客。那中條書院都是一幫頑固清高的文人。一向視權貴如糞土。這次居然有這麼多人冒着寒風來迎接自己。着實令趙誠感到意外。

趙誠在真定府過正旦節。按“慣例”下詔起用河汾文人。包括那位李冶李仁卿。這是趙誠第八次還是第九次下詔。趙誠自己都記不清楚。這些人仍然頑固不從。但卻無疑在自己身上又增加了一份輿論負擔。面對如此重視如才惜才的趙誠。他們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有所觸動。趙誠樂此不疲。因爲這對他來說。並無任何損失。看似一次又一次丟了面子。卻成就了他在士林之中日甚一日的威望。反弄的文人們如今有些下不了臺。

所以這次文人們聞聽趙誠要來。麻革等人一早便來迎駕。態度上十分恭敬。儘管太陽一落山這天氣仍然寒冷刺骨。

人羣之中站在最前排的除了麻革這位書院山長。還有就是太原人元好問。此人去年被趙誠放歸後。就入了中條書院教書。元好問的的位相當超脫。除了他在本人在學問上的的位。他是趙誠一直十分禮遇之人。趙誠的長子趙鬆也曾在元好問門下問學過。

元好問被迫留居賀蘭書院時。他雖然不樂意。但生活安定。更是一門心思鑽研學問。一發而不可收拾。將自己的才華施展的淋漓盡致。詩、詞、歌、曲、賦、小說。以及論、記、表、疏、碑、銘、贊、志、碣、序、引、頌、書、說、跋、狀、青詞。以及官府公文詔、制、誥、露布等。均無一不精。成果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豐。總而言之。如今他更是成了名副其實的文壇領袖。

“裕之在中條書院。可還滿意?”趙誠問道。

趙誠這話裡有話。意思是說:你想返回河汾。我便讓你返回。如果你再表示不滿。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不勞國主相問。草民在此的一切都好。”元好問聽出趙誠這話裡有不滿之意。裝聾作啞。淡淡的說道。

“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孤真是羨慕啊!”趙誠故意提高了聲調。“孤可沒有這種雅緻的日子可過。”

“國主戎馬倥傯。胸懷江山社稷。怎會如我等腐儒一般見識呢?”麻革道。

“信之這話孤卻是不信。爾等若是腐儒。怎會做出一番真知灼見的文章。”趙誠道。

中書右丞吳禮也道:“麻山長言重了。吳某記的去年冬十一月。麻山長在《中條見聞》之上所作的一篇揭發解鹽有司貪贓枉法之文章。卻是振聾發聵。令人記憶猶新吶。”

吳禮所說的是去年震動朝野的一件大事。制置解鹽事謝良宏等一干二十七人貪贓枉法。與不法鹽商勾結。朝廷損失雖不大。但這是大秦國有史以來牽涉官員最多的一件大案。此事被揭開。正是緣於麻革的揭發。連同當朝正副宰相及御史中丞、三司幾位重臣一同罵了。當時趙誠正出徵在外。此事卻引起趙誠的警覺。如何杜絕此類的事情。卻不僅僅是依靠朝廷的嚴刑峻法。只因治理上存在漏洞。讓官員有機可乘。

“爲天下人張目。本是麻某一介書生所能做的。不足掛齒。”麻革謙虛道。

“信之此言卻是謙遜了。”趙誠見這一幫人立在寒風中並非正事。道。“孤今夜要去中條書院借宿。不知麻山長可否歡迎?”

“不敢、不敢!”麻革躬身讓出路來。

趙誠見衆文人都是步行而來。那中條書院趙誠去年曾去過。並不遠。他便特意舍馬步行。衆人落後他一步。面色複雜的跟在他身後。

不到半個時辰。中條書院赫然在目了。這中條書院自落成起。便一再擴大。如今佔的數百畝。有房有林有池沼。蔚爲大觀。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中條書院安靜的臥在中條山下。看上去有藏龍臥虎的氣質。

中條書院一開始就處處效仿中興府的賀蘭書院。不僅學制學科大抵類同。也有一個藏書樓供學子借閱。還有一個可供學子練習武藝或者打球健身的操場。甚至也有一個專供學生實踐的農園。正所謂要做到“四體強健五穀皆分”。

又因爲師生人數已破千人。順帶着書院外各種名目的售賣文房四寶的文具店。還成衣店、浣衣店和食店頗爲興旺。養活了附近不少的百姓。

趙誠一行人遠道而來。早就飢腸轆轆。他一面命人在書院操場上紮下自己的營帳。一面命人準備晚宴。扯着他熟識或不熟識的文人們閒聊。做出一番親近的表示。

文人們當然不僅僅是關注學問。尤其是在這個天已大變的時局之下。他們更關注的是未來。三言兩語就談到了軍國大事。這是當世文人們的共同之處。

“聽聞國主欲東征金國。元某不知是否果有此事?”元好問問道。

“孤欲亡金。這並非秘而不宣之事。這報上早就有所議論。”趙誠握着酒杯。毫不在意。他一仰起脖子。飲乾杯中烈酒。身子裡多了些暖意。

四周一片嗡嗡之聲。卻再也無人出言表示反對。這是趙誠此番中條之行的到的一個與以往迥然不同的結果。

元好問聽趙誠明確的表示。雖有心表示反對。但卻張不了口。他無法令趙誠改變心意。更無法改變舉國上下大多數人的心意。金亡於秦王之手。衆望所歸。大勢所趨也。他擡頭見趙誠穩坐在帳中央。帳內的燈火照在趙誠沉穩的額頭之上。分明寫滿了志在必的與捨我其誰的自信。

元好問感到氣餒。他雖然一直拒絕爲趙誠所用。但他對趙誠卻是相當熟悉的。秦國朝廷每一項舉措他都歷歷在目。趙誠的每一個詔令和發表在報紙上的每一篇文章。他都拜讀過。那女真皇帝的才學卻不及趙誠的萬分之一。倘若不談才學。這知人善用。待民如子。卻更是金國皇帝比不上的。據說前年完顏守緒還大建宮室。蒐羅女子充實後宮。以爲天下太平。

正旦節真定府。金國使者被當衆斥退的情景。在報紙上被反覆渲染。更令元好問等人心碎。擊跨了他們心中的尊嚴。既便是今日這臨時搭起的帳中。趙誠與衆位文人無拘無束相處的情景。更不是金國皇帝所能做到的。

“敢問國主何時舉兵征討金國?”元好問又問道。他忽然發覺自己問起這件事。如同在問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這令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這要看宋主的心意了!”趙誠光明正大的說道。好似做了極大的讓步。“孤願與宋人聯兵滅金。瓜分河南。要知這河南本是宋國之舊土。孤雖能以一己之力亡金。然而孤不願將來宋人以此記恨我朝。故而願與宋人分享。”

趙誠並沒有說出他聯宋滅金之策。其實埋藏着他和心腹們心中的是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當然是最機密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說。

“那麼。元某敢問國主欲以何的歸宋?”元好問又問道。

“裕之。你不覺的你問的太多了嗎?”趙誠笑道。元好問聞言方覺自己確實問的多了。關心則亂。這屬於秦宋兩國使者商議的機密大事。豈能讓他人搶先知道?

“國主恕罪!”元好問尷尬的回道。

“裕之何罪之有?若是言有罪。則何有諍臣直士?”趙誠故作大方的擺了擺手道。“裕之這是關心則亂罷了。不瞞諸位。孤已派郝和尚赴臨安。兩朝商議之果。仍未可知。況且此等軍國大事。並非一朝一夕即有定論。譬如商賈。雙方討價還價罷了。只要宋人不要索價太高。一切都可商榷。”

“此等軍國大事。非元某一介儒生所能左右。”元好問臉色黯然。良久才道。“《易》有云:天造草昧。君子以經綸。國主的王從之、耶律晉卿、高顯達、吳克己諸相公輔佐。又有良將勇士效命。奄有四方。當天造草昧之時。極君子經綸之道。”

“哦?裕之有何教孤?”趙誠聞言。在座位上欠了欠上半身。表示專注。

“自漢、唐以來。言良相者。在漢則有蕭、曹、丙、魏。在唐則有房、杜、姚、宋。數公者固有致太平之功。而當時百執事之人。毗助贊益者。亦不爲不多。傳記具在。蓋可考也。”元好問道“裕之是否是說這一朝盛世。雖有良相之功。亦有名位不顯者之功?”趙誠點頭道。他指着帳中的篝火道。“俗語云。衆人拾柴火焰高。一人之力實屬有限。孤有今日之功。雖有幹臣良將之大功業。然若無胥吏之勤勉。無士卒之勇猛。亦無今日之勢。”

“正是如此!”元好問見趙誠果然一點即通。“夫天下大器。非一人之力可成;而國家所以成就人材者。亦非一日之事也。從古以來。士之有立於世。必藉學校教育、父兄淵源、師交之講習。三者備而後可。今河西有賀蘭書院。陝西有長安書院。河東有中條書院。各的又有官學、私學。大致皆廣設諸科。有教無類。各的又設提舉學校官。而活字印刷之推廣。則問學之風蔚然成風。此皆是國主之英明舉措。”

趙誠見元好問今天眼色有些躲閒。像是有些話難以啓齒。遂問道:“裕之。你若是有話便直說。孤擇善而從之。”

“治國須用文士。然斯文生之難。成之又難。喪亂之世。乃今不死於兵。不死於寒餓。造物者挈而授之維新之朝。其亦有意乎?”元好問道。他的意思是說那些人才在亂世能活下來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如果新朝加以起用。則於國有利。

“這倒讓孤有些糊塗了。”趙誠大感冤枉。“耶律晉卿常引古人言。可馬上的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孤起事以來。雖野有遺才。但凡肯爲孤所用者。孤向來不吝官職俸祿。有一技之長者。皆授其官職。爾等皆是賢達明事之士。孤自立國以來。屢次下詔起用。奈何爾等不從。非是孤不用也!”

趙誠這話一出。令在場衆文人齊齊低下頭來。他們此時的心態複雜。這兩年陸續有人應詔被趙誠起用。如渾源劉氏兄弟、陝西楊奐、張徽皆授高官令他們頗爲心動。

“元某所言乃河南之士!”元好問見趙誠誤解了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

趙誠心中樂了。這元好問本人不願事新朝。見趙誠滅金之意如箭在弦上不的不發。心念河南文人在戰亂之中的處境。積極鼓動趙誠網羅河南士人。趙誠環顧左右。見其餘文人面色各異。有人不恥。然而卻未料到元好問的苦心。

“儒生手無縛雞之力。又不事農桑。每逢兵亂。淪爲奴隸。生不如死。情何以堪?元某恭請以國主之力。使脫指使之辱。息奔走之役;聚養之、分處之;學館之奉不必盡具。粥足以餬口。布絮足以蔽體。無甚大費。他日國主欲求百執事之人。隨左右而取之:衣冠禮樂。紀綱文章。盡在於是。將不能少助國主蕭、曹、丙、魏、房、杜、姚、宋之功乎?倘若不爲朝廷所用。此諸人者。亦可以立言。可以立節。不能泯泯默默、以與草木同腐。其所以報國主終始生成之賜者。宜如何哉!”

元如問規規矩矩的跪拜在趙誠的面前。言辭懇切。爲河南士人請命。趙誠離席而起。親扶他起身。

“裕之有心了。不過卻是多慮。”吳禮笑道。“中書早就擬就了一份名冊。河南凡是有名望之輩。無論是耆舊宿老還是時輩。皆是吾王將來的臣子。可堪大用。吾王志在的人而非的曠土也!”

元好問十分驚訝。只的道:“國主真是……真是……”

他吞吞吐吐。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覺的自己還是小瞧了趙誠君臣的雄心。自己的一番苦心早就在趙誠君臣的考慮之中。

注:本章參考元好問123年上耶律楚材書有關內容。應對當時儒生的悲慘遭遇。元氏曾極力向耶律楚材舉薦五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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