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奏漢王:臣以爲,眼下既然出湖困難,咱們反不如焚舟登陸;以保存實力,來日再圖東進!’見其提議,當時便有人上前奏道。‘如此嘛......’認出了獻計之人正是武職散官之首的右金吾衛將軍後,雖然此計頗合心意;但陳友諒還是習慣性地掃視了滿朝百官一眼後,不免沉吟了起來。
果然!見陳友諒沉吟不決,隨着一聲斷喝‘此事萬萬不可!’響起後;立時就看到左金吾將軍上前說道‘眼下尚且未分勝負,若是焚舟登陸;則無異於向敵方示弱!必定會使其利用步騎優勢追擊我軍。而我軍進退之間,不但會失去原有地盤;只怕大勢也必將隨之失去!因此臣認爲......’‘如此也並非全無道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述聽完,陳友諒又沉吟了一聲後,立時便開始暗暗思忖了起來。
是嗬!此次以傾國之力而出,若是不得一城便如此灰頭土臉地回去;恐怕不但會引來他人嘲笑,而且日後也必定無法服衆......想到此處,雖然感覺左金吾將軍頗有些道理;但隨即便有一絲陰影掠過了陳友諒心頭。‘這左金吾將軍與方纔杖責之人原本就沾親帶故!此人一味主戰,該不會是等着看我笑話吧?......
越想越氣,遂當時便對其斥道‘前番出戰失利,汝難道全無教訓?若是再敢混淆視聽,定將爾血濺當場!’‘我只說是積極備戰,以待時機......’見其勃然大怒,那左金吾將軍雖然有心分辨;但再想起了陳友諒此前做派後,卻也不得不嚥下了爭辯之詞暗暗打起了自己算盤。‘連番出戰失利,陳友諒正要拿人出氣!若是果真稀裡糊塗成爲了此次出征的替罪之人......心念及此,一俟朝議散去;便安置好家眷,動身前往了對岸。
得知左金吾將軍投降了朱元璋後,雖然日後少了一個政敵;但快慰之餘,那右金吾將軍卻也不免爲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深感擔憂。‘漢王雖然完全採納了我的策略,但眼下長江對岸皆已落入了敵手,再圖東進又談何容易?以漢王秉性,此舉若是成功;倒還好說。如若不然,定會拿我治罪開脫!與其如此,反不如與那左金吾將軍一般早作打算......念及此處,一番利弊得失權衡下來;遂當晚便乘夜前往了左蠡大營。
‘兩位金吾衛大將軍已舉家投降了朱元璋!’......消息一經發出,立時便如一劑重藥一般,使原本就風雨飄搖的漢軍內心變得更加動盪不安。 諸磯行宮,酒宴依舊,鼓樂笙歌。此時雖然仍有百官迎合,但居於正中的陳友諒卻眉頭緊鎖面色鐵青。
是嗬!自從此次出征以來,不但一城未取;而且還接連失利,人馬折損了許多!原本想着利用現存的二十餘萬兵力尚能挽回局面,但由於近日左右金吾將軍的投敵;不但大大動搖了軍心,而且還使形勢變得愈發窘迫......‘啓稟漢王,眼下糧食已經所剩不多......’思忖間,便看到軍需官步入了殿前小心報道。‘來時備足的軍糧,怎會所剩不多?定是爾等剋扣了不少!’思緒猛然被打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的陳友諒脫口斥道。‘漢王着實冤枉下官了!這人吃馬喂的,況且還有兩萬應天俘虜......’看其神色,應聲分辨的軍需官不覺中便又多加了幾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