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好不糊塗!我豈是計較一城一池之人?只是這守城失責之罪若不追究,日後軍中還有何法紀可言?’看衆人情狀,脫口而出的朱元璋連連反問道。‘主公素來鐵面無私,任誰也絕不偏袒!此二人確實也......’看朱元璋慍色絲毫未減,再想起了此前胡三舍一事後;情知多說無益,衆人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趙伯中二人被押了下去明正典刑。
但他們哪裡知道?由於考慮到了水軍在日後戰爭中的巨大作用,開始常遇春相勸之時,朱元璋便已動了網開一面的念頭。只是再聽了廖永安的勸說後,因品味出話中似有所指;所以這纔不得不痛下決心,以早作打算。‘眼下剛有立足之地,就敢暗中拉起山頭?而且還敢對我屯田之事意有所指......’朱元璋心道。越想越氣,一直到了入更時分,朱元璋卻也仍無就寢的意思。
‘主公怎地還不歇息?’看到朱元璋房中燈火始終亮着,馮國勝兄弟遂趕緊結伴前來探詢道。‘有勞了,汝二人不也如此辛苦?......’見兄弟二人進來,雖然不想多說;但朱元璋還是應了一聲說道‘按劉基當日所述,原本我欲與安慶出兵;討伐江州!只是眼下安慶已失,想到此事又要大費周章;所以這才無心安睡’‘主公所慮極是!......’見其一副憂心忡忡之狀,不等一句話說完;馮國用便應聲一讚後說道‘安慶地處長江下游北岸,西接湖北,南鄰江西;由此處出兵不但便捷,而且還能斷絕其江上來援。自然能將江州一舉攻克!......’
‘沒錯!這陳友諒狼子野心,覬覦我應天已久;早該平滅此賊!既然主公與軍師均有此意,我願親取此處,交與主公發落!’看朱元璋神情,斷然應聲的馮國勝完全一副堅毅決絕之狀。‘不可魯莽!此事若要周全,山東的察罕帖木兒卻也不可不防......’少時一番話說完,就在朱元璋正待要當面安排相關事宜之時;隨着一聲大呼響起,卻見李善長也走了進來。
‘這察罕帖木兒不是已被韓林兒等人死死纏在了汴梁麼?怎會又轉去了咱們後方!’聞言,朱元璋等人齊齊一聲暗呼發出後,不由立時愣在了當場。‘主公,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而今的北方形勢不但早已大變,而且可說是地覆天翻......’見朱元璋發問,李善長應聲一嘆後,遂當下便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那察罕帖木兒當日佔領了汴梁後,眼見紅巾軍大亂各部果然開始了互相征伐;遂當時便與洛陽召來各路將領,商定了乘機匡復山東的戰略部署。命幷州軍出井陘,遼、沁軍出邯鄲,澤、潞軍出磁州,懷、衛軍出白馬;與汴、洛軍水陸分道並進!而其本人則親自率領精銳鐵騎,渡孟津,經懷慶,一面擊鼓一面向東行軍。如此聲勢浩大的舉動一出,察罕帖木兒當月便抵達鹽河;並順帶攻克了東昌(今山東聊城)、冠州(今山東冠縣)。於是再派其養子擴廓帖木兒率主力進攻東平(今山東泰安),其他各部則同時協助出擊!數路大軍並舉之下,不但很快攻克了山東全境;而且還相繼招降了王士誠、俞定、楊誠、田豐等人。所以此前以紅巾軍爲主導的山東,眼下除了極少的兩座城池外;已全部淪爲了元軍的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