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客剛推開梧桐顏,一枚紅色鱗片隨之激射而至,刺在地上,沒入石頭中。若非林秋客發現及時,梧桐顏必定被射中。這道勁力若打在人的身上,恐怕要透體而亡,可見大蛇是多麼的在意別人稱她爲妖精。
梧桐顏心想,無論你承不承認,你都是妖精,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們糾纏下去,本王還要急着煉化半葉青蓮,變成一位真正的女人呢!哈哈哈哈……”大蛇盯着手中的青色蓮花,仰天浪笑。
“我抓住她了,快砍她…”原來,林秋客在她不注意時,溜到一個蟲洞後面,抱住了大蛇的尾巴,然後在對黃唏噓和梧桐顏叫喊。
大蛇的尾巴很粗,比成年人的腰還粗上一圈,林秋客抱着,也是相當的吃力,不過他身上有了一重白犼的力量,使他有了底氣。
大蛇的前半截身子露在蟲洞前面,尾巴卻卡在了蟲洞後面,此時動彈不得,頓時是對惱羞成怒,拼命掙扎。奈於林秋客的力量很大,蟲洞卡住了她的七寸,無論怎樣掙扎,都發不出力來。
蛇尾是逆鱗的最強武器,此時卻被壓制住,讓得她產生一股恐懼感,望向黃唏噓的眼神,多了一縷求助,柔軟道:“黃公子……”
“臭妖精還想媚惑人心,你死期到了!”梧桐顏見黃唏噓心軟,自己舉劍向大蛇的腰腹刺去。
出於報復之心,梧桐顏冰冷的清輝寶劍,刺入了大蛇的腰肢,那一瞬間,大蛇忍痛,一掌拍在梧桐顏的香肩上。
這憤怒一擊,幾乎出盡了全力,大蛇這一掌之重,讓林秋客聽到了清脆的骨折的聲音,不禁驚叫:“三妹,你怎麼了!”說着在大蛇的尾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梧桐顏慘叫一聲,被擊得倒飛而去,撞在黃唏噓的懷裡。
“小賤人,我不饒你……”大蛇怒目圓睜,不理林秋客,而是從身體上揪下一塊鱗片,捏在手上,向梧桐顏的咽喉激彈而去。
當……,蛇鱗被寶劍封住,黃唏噓提清輝寶劍上來,劍尖對着大蛇。
“你,要殺我?”大蛇豎起眉眼,露出驚慌的表情。
大蛇已經被刺傷,鮮血滲出,正是殺它的好時機。但黃唏噓見她可憐的樣子,自覺心軟,劍尖垂了下來。
“好,我把半葉青蓮還給你,你放了我,可以嗎?”大蛇央求道。
點了點頭,黃唏噓確實不想殺她,之前大蛇是吃了不少人,但那些人做盡壞事,確實死不足惜,逆鱗殺了他們,準確來講應該是爲民除害。況且,她方纔要殺兄妹三人,沒有殺不了的道理,於情於理,黃唏噓下不了手。
“大蛇姐啊,你這是把自己玩死的,你方纔要走了,誰追得上你啊!”林秋客伸出個大腦袋,對大蛇說道。
大蛇是對他無語,這種揪人尾巴的事情,他是怎麼想到的!
大蛇見黃唏噓答應,對他的人品沒有懷疑,就不再留戀半葉青蓮。
“唉!半葉青蓮你拿走吧!”大蛇微微嘆息,將手中的青蓮向黃唏噓拋去。
黃唏唏伸手去接,忽然那大蛇驚呼一聲:“黃公子,小心……”
在他伸手出去的時候,他已經發覺到了異樣,此時大蛇一提醒,更是確定無疑,便將手縮了回來。
一道包裹着能夠割破一切物質的恐怖力量,從黃唏噓與半葉青蓮之間穿過,隨後一道天藍色的衣帶出現,忽地一下,將半葉青蓮捲走。
林秋客放開了大蛇的尾巴,望着山頂之上,突然出現的一藍一白兩道身影。
這是一男一女,男的白衣飄飄,將雙手負於背後,不可一世的姿勢,眼神是相當的冷傲。
女的一身藍衫,曲線玲瓏,身姿妙曼,她有着颯爽的身材,還有着清秀美麗的臉龐。
“嗯哈,我家的狗斷了兩條腿,正愁沒有藥品醫治呢……”那男子用鼻孔對着下方,說話娘裡娘氣的。
“主子,半葉青蓮是可以治癒狗腿子的,您是否……”那女子跪在地上,雙手呈上半葉青蓮,咬了咬嘴脣,欲言又止。
“呵呵,這半葉青蓮真有那麼神奇嗎……”那男子聲音陰柔,接過青蓮,又伸手把女子扶起,扶倒不見什麼,大手卻順着她的手臂,劃上了香肩。
那女子的容貌,林秋客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就是在星河上一別二年的詹金娥。曾經何等嫺靜優雅的她,怎麼變成了一名女僕?
梧桐顏肩膀上的一條骨頭被掌力打斷,整個肩膀都有些變型,黃唏噓立即施救,無暇顧及半葉青蓮。
大蛇望了一眼梧桐顏,怒氣稍消,自顧運氣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大蛇又恢復了脾性,對着山頂上你儂我儂的兩個狗男女,一臉鄙視,“光天化日之下,這對狗男女難道要行不能描述的事情嗎?”
大蛇認出了白衣男人,很快又掩嘴而笑:“原來是她……”
林秋客嘴角顫動,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此時再見,詹金娥卻是出手搶走了半葉青蓮,去治一條狗。
“娥姐……”山風吹過,帶來一絲絲蒼涼,林秋客嘗試着輕輕叫了一聲,引着幾分激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藍衫女子似乎沒有聽到林秋客的說話,把頭埋在白衣男子的懷裡,面無表情。
“詹金娥……”心中一酸,林秋客把聲音提高。
詹金娥這三個字一出來,黃唏噓的表情變得驚訝,他沒有想到,搶走半葉青蓮的,是林秋客心中那個最愛的女人,而如今又見她與另一個男人勾肩搭背,似乎習以爲常,這種滋味,怎麼能讓人不爲他而心痛呢。
林秋客的聲音,迴盪在第六山鏈,所有在蠍子窩裡的人都聽到了,而藍衫女子只是偏了一下臉,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她不回答林秋客,卻是昂起頭來,對着白衣男子露出微笑。反而是白衣男子眉頭一皺,一把推開她,有如觸電。彈了彈女子觸碰過的白衣,男子臉色不悅,問道:“你認識那個髒兮兮的東西?”
髒兮兮的東西,明顯說的就是林秋客,此時的林秋客確實是髒兮兮,但用東西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就有些不把人當人看待了。
在元大陸上,不能修煉的人,是沒有地位的,大部分的修煉者都是迫高踩低,尤其是在一些高傲的修煉者眼中,像林秋客這樣沒有元力波動的人,無疑就是廢物,或者是爛泥。
聽到白衣男子的問話,藍衫女子猶豫了一下,把目光往下望去。四目一觸,她立馬將目光躲移開,搖了搖頭,目露嫌棄道:“主子,我不認識那個痞子!”
林秋客倒退了一步,摔跤在地,他不敢相信,詹金娥竟然說不認識自己!
那男子臉色一沉,又問道:“那他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藍衫女子咬了咬嘴脣,答道:“也許,也許是他早有預謀,覷覦我的容貌,偷偷打聽到的吧!”
啪的一聲,白衣男子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說道:“你是我的人,等那老婦人死了,我就和你成親,這段時間裡,你最好不要給我勾三搭四,聽清楚了沒?”
面對有些神經質的男子,那藍衫女子十分害怕,捂着紅腫的臉,不停地點頭,聽着數落,她眼眸露出一絲絲無奈。
方纔那一下四目相觸,林秋客已經確認她是詹金娥無誤,但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肯承認。是受人脅迫?還是有着其它不爲人知的原因?又或者她失憶了,已經忘了林秋客這個人?這讓林秋客如遭雷擊,動彈不能。
見到白衣男子打了詹金娥,林秋客的拳頭越握越緊。大蛇走到他身邊,嬌笑道:“喲,小哥哥,看你剛纔抓姐姐尾巴還算溫柔的份上,大蛇姐姐我幫你去搶回半葉青蓮,怎麼樣!”
拳頭緩緩放鬆,林秋客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怪詹金娥,她奪走半葉青蓮,肯定有她的苦衷。林秋客太過了解詹金娥了,她就是那種非常固執,非常倔強的人,她不願意說的事情,沒有人能夠讓她說出來。
收回了目光,林秋客唯一能夠慶幸的是,詹金娥是安全的!
見他不說話,大蛇又道:“姐姐有把握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只要你說一句話,我把人給你帶下來……”
“我們走吧!”林秋客走到黃唏噓身邊,見到梧桐顏已經醒來,他不想再停留一刻。
黃唏噓嘆息了一聲,扶起梧桐顏,緩緩向來路返回。
來時是熱血沸騰,走時是沉默寡言,林秋客像木偶人一樣,麻木的跟在後面。
氣氛顯得十分壓抑,沒有人說話來安慰他,這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
“你們等等我,我也跟你們走!”大蛇在後面追了上來,扭動着婀娜多姿的腰肢。她雖然被梧桐顏刺中一劍,但憑她的本事,很快就把血止住,已無大礙。
“你來做什麼?”林秋客推開她搭過來的手,面無表情。
“姐姐這是見你心情不好,怕你看不開,給你談談心緩解情結,你倒好,嫌棄起姐姐來了……”大蛇掀嘴,手雖然沒有亂動了,但身體卻是緊緊貼在林秋客身邊。
林秋客瞪了她一眼,厭煩道:“能不能不要煩我,我的心很亂……”
嫵媚一笑,大蛇遊走到林秋客身前,擋住他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噁心的白衣人是什麼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