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見到秦驚鶴,老宗主頓時來了興致,秦驚鶴是他最看重的槍流弟子,歷來無人敢挑戰於他,在武宗,他身上流傳着一句話:強得太離譜了。
“高處不勝寒呀,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就當是指點指點王師妹吧!”秦驚鶴嘴角上揚,露出傲慢的微笑,他把挑戰說成了指點,多少有點居高臨下,瞧不起對手的意思。
秦驚鶴答應了杜靈,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打傷王酒兒,讓她下個月無法參加比賽,給楚蕭爭取一個名額,回報是,杜靈願意與他交往。一想到杜靈那柔軟的身子依偎在懷裡,秦驚鶴就覺得爲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就算是失手打死王酒兒,還有老宗主撐腰呢。
“指點?”老宗主身旁的柳玥卻是臉色一沉,她知道秦驚鶴是百脈境四重的高手,又深得閒雲槍譜的精髓,更有老宗主親自點化,而王酒兒才百脈境一重,元力相差懸殊,取勝機率渺茫。但對方用指點一詞,對劍流就有點不尊重了。
望着柳玥陰晴不定的表情,老宗主的眼神相當玩味,笑問:“柳玥,你意下如何?”
聽說柳玥已經將雨墜萬柳劍傳給了王酒兒,如果真是這樣,老宗主真想看看雨墜萬柳劍除了柳玥之外,在其他人手中舒展開來又是怎樣的威力。
柳玥本來是想利用這個月的時間,儘可能將王酒兒的境界提升到三重,再考慮讓她在武宗內部進行挑戰,沒想到秦驚鶴卻是先發制人,提前發動了挑戰,一旦王酒兒輸掉,就再沒有藉口讓她出戰下個月的南域大賽了。
“這個……”柳玥思來想去,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稟告宗主,王師姐身體不舒服,提前回清水閣休息了,還請秦驚鶴師兄另選他人進行指點吧……”就在衆人滿懷期待,想看看王酒兒和柳玥如何出醜的時候,劍流弟子張瀾走出隊伍,當頭潑了一盤冷水。
同是劍流弟子的杜靈卻是故作驚訝道:“方纔明明見王師妹好好的,怎麼一聽說秦驚鶴師兄要挑戰她,就灰溜溜躲開了!”只要能夠排擠掉王酒兒,讓楚蕭獲得參賽名額,杜靈不惜讓自己做個壞人,誰叫她深愛着楚蕭呢!
王酒兒突然悄無聲息的離開,讓其他人產生了懷疑,開始竊竊私語。
“噢,病得真是時候,她是怕秦驚鶴打敗她,影響到她參加比賽的資格,裝病溜了吧……”
“柳玥爲什麼派她去參加比賽,真是讓人費解,一個黃毛丫頭而已,有何能耐……”
“秦師兄百脈境四重,她不接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若果真接了,恐怕會給劍流丟臉的……”
衆多弟子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這些議論大多都是在攻擊劍流,有的甚至說劍流除了楚蕭之外,其他人都是蛋散。柳玥聽在耳中,表面古井無波,心中卻大爲不悅,她並沒有責怪王酒兒的意思,她氣的是杜靈竟然說出這種話來,聯合其它流派的人,在打壓自己所在的劍流,而且是在全宗的弟子和老宗主的面前,這讓她很傷心。
與柳玥有着私人恩怨的槍流導師馬長威,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冷言冷語道:“女流之輩,不足成事,還不如把劍流的名額,讓給我槍流……”
刀流的導師叫常開,也是落井下石的貨色,說道:“馬師兄說的有理,把名額讓出來,是明智之舉,至於這次的比試,就讓柳玥代表王酒兒說一聲認輸算了,反正打不打都是輸,沒什麼分別……”
老宗主點了點頭,斜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柳玥,以老宗主對柳玥的瞭解,她似乎從來沒有認過輸。
“認輸?信不信我打到你沒牙吃飯?”果然,柳玥鳳目一瞪,爭強鬥勝的她,當着老宗主的面叱責刀流導師常開。
就在柳玥要繼續發飆的時候,張瀾高聲問道:“刀流師叔,槍流師伯,請問你們兩位是女人嗎?”
她這樣一問,弄得滿堂大笑,倒把兩人問得生氣了,槍流老頭收起笑容,指點道:“張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竟敢當衆侮辱師長,要你好看!”說着拂袖,對老宗主說道:“宗主,這丫頭每個月都跑下山去,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其他人的學習心態,我建議開除她!”
老宗主臉色嚴肅,拂了拂手。演武臺上的秦驚鶴自知此次挑戰王酒兒化作流水,便在杜靈幽怨的目光中,嘆息退了下去。
老宗主指了指演武臺,對張瀾說道:“你站上臺去,當衆解釋清楚,你爲什麼要侮辱兩位導師,然後滾下山去,我閒雲武宗不收你這種沒有規矩的懶人!”
“我沒有侮辱人,是他們在侮辱我們女人!”張瀾冷哼一聲,面不改色地站上演武臺,大聲說道:“我要說的是,咱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的,秦驚鶴師兄挑着今天來挑戰我劍流王師姐,明顯就是乘人之危,無恥至極,虧得槍流的導師還咄咄逼人,弟子一氣之下才反問二位導師是不是女人……”
“原來是例假來了……”衆人恍然大悟。
被張瀾一頓數落,秦驚鶴一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右手的長槍彷彿沒了鬥志,隨着它主人的頹喪,變得黯然失色。
“是這麼一回事麼……”柳玥微微一笑,望向那張瀾,見張瀾朝自己吐了吐舌頭,頓時知道這是誰的鬼主意了,按張瀾的性子,平常見着長輩都是雙腳發軟,說話語無倫次,今天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明顯就是王丫頭提前讓她背臺詞了。
槍流導師馬長威,他上次在宗主面前被柳玥打敗,自覺大失臉面,至今仍然懷恨在心,冷冷說道:“王酒兒我們可以暫時不提,但張瀾身爲劍流弟子,三番四次下山,柳玥不但沒有阻止,甚至有縱容之態,我看今天不但要開除她,還要給柳玥一點處罰,才能服衆……”說着給刀流的導師使了個眼色。
刀流導師心神領會,點頭附和道:“稟宗主,馬師兄說的中肯,站在前輩的角度,我也建議開除那個野丫頭,不能讓她一個人敗壞了整座武宗的百年聲譽,至於柳玥的職位,降一級,降成輔助導師最好了!”說着低下頭來,中心舒暢無比,嘴角露出一絲絲邪笑。
張瀾每個月下山的事,人盡皆知,老宗主望着張瀾,不勝其煩的點了點頭:“開除吧!”當目光望向身旁的柳玥,他卻猶豫了。張瀾的資質放在閒雲武宗,算得上是中上游,但算不得頂尖,這對於武宗來說,可有可無。但柳玥不同,柳玥可是衆多異師當中,最璀璨的一位,降她職位,如何服衆。
張瀾是初生之犢不怕虎,被激起了脾氣,就誰都不怕,反正武宗是不容自己了,她也不必再害怕那些老傢伙,但柳玥不同,一天爲師,一輩子都是師傅,她可不想柳玥因爲自己,而受到了牽連,怒道:“我走便是了,你們爲難我師傅,是懼怕她的實力比你們強吧?”
咳!柳玥輕咳一聲,走到演武臺上,拉住張瀾的手,說道:“原來你是這麼的在意爲師,我是看走眼了!”
“師傅,我捨不得離開您……”張瀾撲進柳玥懷裡。
老宗主最看不得感人情景,他老了,也更加看重情感了,不由得搖頭嘆息。
按這樣下去,老宗主就捨不得趕人了,馬長威怒叱:“好了,別再打感情牌了,該開除的開除,該降級的降級,老宗主看得累了……”
柳玥沒有理會他,淡淡一笑,柳玥安慰了幾句張瀾,轉臉對着老宗主道:“宗主,柳玥有句不好聽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玥當年從山下一路打到山頂,把其他導師都打服了,才當上的劍流導師,老宗主對柳玥是沒有脾氣的,笑道:“柳玥導師,有話直說,沒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柳玥點了點頭,頗爲淡定,指着張瀾說道:“宗主要開除張瀾,我覺得不妥,張丫頭每個月下山,的確是我的主意,但她下山,一來是爲她家族的礦隊保駕護航,二來路遇不平,拔劍相助,做些正義之事。鋤強扶弱,斬妖除魔,不正是我武宗的基本原則嗎?難道因爲她下山去做自己原則內的好事,就要開除她?”
全場有千餘名弟子,被柳玥這一翻話,說到心坎上去了,安靜了一會,隨即爆發出如雷的掌聲。老宗主微微沉默,不知心中所想,槍流導師與刀流導師見此,一時之間想不出對策。
卻聽刀流導師道:“張瀾何德何能,任她那丁點功夫,談何鋤強扶弱,分明就是柳玥胡編僞造,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地位罷了!”
柳玥怒叱道:“怎麼,她張瀾就不配鋤強扶弱?你隨便找一個同一境界的弟子出來,能夠打敗她,我柳玥自願降級,甚至,我離開閒雲武宗,不再礙你們的眼,但如果她勝了,刀流的人以後不能再對我劍流弟子指指點點,背後專搞小動作,你敢嗎?”
刀流導師一喜,冷笑道:“柳玥,你這是在玩火自焚,那麼,我就成全你!”
老宗主此時開口了:“柳玥,你方纔的話,本宗主允許你收回,身爲劍流導師,地位之高,又怎可隨便說不做就不做了,豈不是兒戲嘛!”
柳玥搖頭道:“絕對不是兒戲,我能夠打敗刀流導師,我的弟子,自然就能打敗他的弟子,我爲自己的言行負責便是了!”
柳玥擊敗刀流導師的事,本就是人盡皆知,但當着全宗的人說出來,那又是不同一個概念,刀流導師怒不可遏,對着廣場上的一名壯碩少年道:“牛芒,你上去,必須擊敗她……”
“刀流弟子牛芒,百脈境二重,對戰劍流弟子張瀾,百脈境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