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秋客的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是王酒兒,王酒兒身上的毒素依然沒有徹底袪盡,事實上這所謂的毒素,其實就是屍水。林秋客相信,一些狡詐的修煉者,不排除懷疑到王酒兒身上來,畢竟她前幾天才病到人盡皆知,尤其是王家的死對頭南宮雲炊,那個老傢伙求親不成,肯定會派人來製造更多的麻煩!
“酒兒啊,儘快學好點修煉,保護你林哥哥啊!”
今天的王家大院只留下了幾個年輕的丫鬟,其他人全部趕往外院聽侯差遣,大院顯得十分冷清。外界都在猜疑王家是否得到了屍王,如果派人鎮守大院,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林秋客就是想讓這裡冷清,免得吸引眼球。
“蘭花姐,把馬車拉來,我要去田裡找林哥哥,房間空氣不好!”剛走到大院,就聽到王酒兒清脆的聲音。
“大小姐,老爺吩咐了,小姐今天不能外出,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今天的天空,來了許多修煉者呢!”緊守門外的幾名丫鬟一邊望着天空,一邊朝房裡道。
“那你扶我出來看看,我在房間實在是氣悶,出來院子透透氣也好。”王酒兒好奇道。
蘭花左右爲難,支支吾吾道:“老爺派人千叮萬囑不能出外,可是院子到底算不算外出又沒講清楚,蘭花也很苦惱呢!”
“大小姐,姑爺來了!”見到林秋客遠遠走來的身影,蘭花高興道。
“誰家姑爺到這來啊,你扶我出來瞧瞧!”房間傳來王酒兒疑惑的聲音。
“咳咳!”剛走進大院的林秋客,聽到蘭花的稱呼,表情有點尷尬,但心中卻很受用。在王酒兒未有結識其他男人之前,林秋客認爲,自己是這個稱呼的不二人選。
“正是王家大小姐的心上人啊!”蘭花掩嘴而笑,對着林管家點了點頭,識趣的退下去。
“蘭花你留下,其他人去打多點水來,放在門口!”林秋客叫住正想離開的幾個丫鬟,小聲囑咐。
除了蘭花,幾名丫鬟得到吩咐,拿洗臉盤去裝水去了。
聽到林秋客的聲音,王酒兒迫不及待想要迎出門去,一手夾着一張椅子在胳肢窩下,慢慢挪出來。
也不知林秋客和蘭花在說什麼,聽得蘭花滿臉通紅,臉上如火燒過,一片紅霞。
“林哥哥!”王酒兒輕輕喚了一聲。
林秋客喔了一聲,等吩咐完蘭花,這才向王酒兒走來,隨手把門關上。把王酒兒扶到桌子邊,林秋客又把所有窗戶關上。白天房間沒點燈,此時關上門窗,倒是漆黑一片。
“林哥哥,你搞什麼呀?”昏暗之中,心中充滿疑問的王酒兒好奇地撲閃着星星一樣的眼睛,望着忙得不亦樂乎的男人,幽幽問道。
“想和酒兒玩遊戲啊!”點亮了一盞油燈,光線開始變得朦朧,林秋客坐到王酒兒身邊,在王酒兒滿臉的問號中,從懷裡拿出一紮卡牌。
“林哥哥,這就是你上次說的撲克牌嗎?”王酒兒欣喜道。
望着王酒兒精緻而又可愛的小臉頰,林秋客心中暗叫慚愧。爲了化解王家這次災難,不得不暫時將王酒兒瞞在鼓裡,把她當作手上的一張牌。
“是的,今天有點累,不想出去種田了,就過來陪酒兒玩撲克,酒兒喜歡嗎?”笑了笑,林秋客把硬紙造成的卡牌遞給王酒兒。
此時房門響了三下,林秋客朝門外說道:“蘭花,可以進來了。”
門被吱嘎一聲推開,蘭花和幾名丫鬟走了進來。蘭花手中捧着一壺清酒,另外幾名丫鬟捧着水果和各種小食,她們把東西放下,準備出去。
“林哥哥,叫蘭花姐留下一起玩好嗎?”王酒兒朝林秋客眨了眨眼睛,問道。
林秋客尷尬地朝蘭花望去,差點失笑。
“我纔不呢!”蘭花聽聞,驚呼一聲,小腳踩在裙襬上,差點摔跤,待臉紅耳赤地把門關上,才靠着門板後面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林哥哥,蘭花姐怎麼了,打撲克這麼可怕嗎?”將一粒果子放到嘴裡,咯吱咯吱小口地咬着,王酒兒出奇問道。
分好撲克,林秋客一本正經的道:“打撲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那個,要受到小小的懲罰,蘭花可能就是怕輸吧!”
二人各執一手牌,在林秋客耐心的講解下,聰慧的王酒兒很快就學會了規則,各種玩法讓王酒兒大呼過癮。
此時的天空,像要下雨一樣,小黑點擋住了陽光,風雨欲來的景象,讓身經人生百戰的王員外都是有些心驚膽顫。
“就在下方水井,發現了屍王,曾經的天下第一人,極淵老祖的屍骨氣息。”
“骷髏氣是極淵老祖的魂魄所化,屍王既然出現,骷髏氣必定就在附近,趁現在還沒有發生衝突,各位何不先討論一下,這骷髏氣歸誰比較合理!”
“誰拳頭大就歸誰,恆古不變的硬性法則,難道你小子現在纔出生嗎!”
“這麼說來,是要動武嘍!”
天空上,飛滿了坐騎,他們坐在飛行的猛禽上,隨着爭辯不休的唾罵聲緩緩降下雲頭。
王家外面的空地,頓時成了現代大型停車場,那些飛行坐騎,小到剛夠背起一人,中的能背三人,較大的飛行坐騎,能容得下五人的重量。
“你瞎了,老子剛馴服的鐵鱗鷹,第一次出門就給你小子刮花,真是倒黴!”
“左上右落你不懂?我這隻藍基山雁,翅膀可是做過真皮的,一張皮的價格,足可抵你一百隻鳥,我不叫你賠錢,你反過來訛我,素質還要不要?”
修煉者之間的摩擦,很快就因爲沒有地方停放飛行坐騎,而升級爲肢體動作。
有一些修煉者純粹是來混水摸魚的,見別人的飛行坐騎好看,待其主人走入王家外院之後,開始偷盜引誘手段。有些較小的飛行坐騎,直接被盜賊趁亂擡走,待回家再重新馴養。
王家外院頓時陷入了混亂,許多人大打出手,幹翻在田地裡。
唯獨不受干擾的是,東方家和南宮家,這兩家都大有來頭,在小重城無人敢惹,與王家可謂是三足鼎立。
只見南宮家的坐騎降在空地中間,走下五人,個個都手握重劍,互相使了一下眼色,隨之走入王家外院。
其中一名少年,左右觀察,在進入外院後,面色就開始變得緊張。
“秀兒,等會見機行事!”被旁邊的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肩膀,少年才應了一聲:“好的,三叔!”
五人站在人羣中,裝作若無其事。
正在與東方家族寒喧的王員外,見到南宮家的人進來,面色徒然變得憤怒起來。
南宮家男丁多,個個都有點實力,其中最強的,當屬年青一輩的南宮長雪,南宮雲炊的大兒子。而今天卻沒有見到南宮雲炊和南宮長雪,倒是修煉平平無奇的弟弟,南宮長秀來了。
今天王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族長南宮雲炊沒有出現,就是來的幾名中年男人,都不是南宮家的主要力量,這倒是讓人意外。
“王員外,好手段啊,連極淵老祖的骷髏氣你都敢染指,你以爲藏於深井,就無人發覺了嗎?你太天真了!”
爲首的是二當家南宮琳,他長着兩撇老鼠須,臉上有幾粒芝麻痣,一副奸人嘴臉,走到古井旁,輕輕一拂衣袖,語氣陰冷道。
王員外心中冷冷哼了一聲,隨即露出微笑,對那南宮琳道:“原來是二當家,怪不得老王我昨晚睡夢,夢到二當家一身是血,原來…”
“原來什麼,你且說說!”那南宮琳怒道。
“原來是二當家要含血噴人。”王員外揉了揉大腦袋,哈哈大笑。
“你這會還笑得出來,待一會把屍王找到,看衆人會不會打腫你的臉,大家給我搜。”南宮琳揮了揮手,十幾名混雜其中的修煉者四散而開,見到東西就打砸。
“我王家以做生意種田爲本,要那骷髏氣也是多餘,各位若果不相信,可盡情查找,誰找到歸誰,我老王不帶意見。”見大量修煉者走進來,王員外也不好得罪,而是自覺退一步說話。
反而是東方世家的人始終保持客氣,兩邊都不得罪,坐山觀虎鬥。
見南宮琳已經動手翻屋,各路散修亦不甘落後,有人盤水井,有人拿鋤頭挖地三尺,推樹掘牆,外院一片狼藉。
王員外站在人羣中,嘴角始終保持着他專有的皮笑肉不笑。他拿出林秋客給他的麻紙,若無其事地觀看地上的鞋印。
直到外院變成一片廢墟,依然找不到屍王所在,衆多修煉者才停下手來。南宮琳幾人卻是私下偷偷竊笑,這怎麼可能有屍王,屍王正在南宮家的包圍圈裡呢!
收起了笑容,見許多修煉者正在陸續散去,南宮琳轉而怒道:“如此重要之物,肯定不會藏在外院,我看應該藏在王家大院纔對!”
聽聞此言,王員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聲喝問:“是不是要把我王家大院掘成這般,若果又無收穫,又去燒我酒樓,直到我王家家破人亡,退出小重城,才肯罷手?”
正想趕往王家大院的人,聽聞此言,頓覺有理,又停下了腳步。
那南宮琳繼續推波助瀾道:“王員外擺的明顯是空城計,把我等引到外院,實則屍王已深藏大院秘密之地,待我等離開,便私吞骷髏氣,被我猜中就這般氣急敗壞,對也不對?”
“南宮琳,你如果就此罷手,今日之事我老王不計較,否則撕破臉皮,鹿死誰手亦不得而知!”
雙方劍拔弩張,王員外請來的兩名修煉者,面無表情地扛着斧子站了出來。
“八十級元力的修煉者,王員外果然是大手筆!”
那兩名護衛散發而出的元力波動,讓南宮琳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剛舉起的劍,又放了下來。
“難怪他不慌不忙,原來早就準備打架的!”
衆人看王家與南宮家對峙不下,開始竊竊私語。
哼了一聲,王員外挺着大肚子走到衆多修煉者之中,大聲道:“今日之事,其實是南宮雲炊那老傢伙故意陷害,實則投放屍水的就是南宮家的人,不信大家看!”
揚了揚手中的麻紙,在衆人驚鄂的目光中,王員外道:“大家請看,昨晚來投放屍水之人的鞋印,已被我女婿畫下。”
王員外把麻紙遞給了東方家的人,東方家爲首之人接過麻紙,細心觀察鞋印。
南宮家的人大吃一驚,南宮琳望着南宮長秀的鞋子,臉色相當難看,悄無聲息地將其拉到身後
“大家快看,地上這隻鞋印,與紙上所畫一模一樣!”
隨着有修煉者驚呼,衆人將目光放在地上,果然見一隻鞋印與麻紙所畫幾乎一致。
手拎麻紙的東方家族,將紙放在地上,讓衆人對比,結果是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王員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他不得不承認,林秋客果然是個人才,無論是人品,智慧,就連是畫鞋印的筆功,都是獨一無二,得此良婿,何愁王家不崛起!
“難道真是冤枉了王家?”望着被拆毀的王家外院,衆人面面相覷。
忽聽王員外道:“此人就在南宮家行列之中,方纔我看到南宮長秀的鞋印,就是這般模樣!”
“南宮長秀早就跑掉了!”有人大聲提醒道。
所有的矛頭,一下子調到南宮家這邊來,既然是南宮長秀投的屍水,那麼屍王的下落,必定與南宮家有關。
望着臉色煞白的南宮琳,王員外倒是不介意化被動爲主動,高呼道:“大家發現沒有,南宮家的主力一個不來,想必已是在研究如何割分骷髏氣,而把大家吸引到此,拖延時間,我想大家應該去南宮家翻上一翻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