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從林秋客的身上掉落一枚玉佩。
玉佩經歷了遠古的蒼桑,和無數風雨的洗禮,色潤更加鮮翠碧綠,似乎在顯擺着它所經歷過的豐功偉績。
玉佩的中間,寫着“極淵門”三字,而兩旁,則是兩頭守山巨獸,那兩頭巨獸張牙舞爪,似乎要衝破玉佩,來到現實。
這兩頭守山巨獸,左邊的一頭,除了色彩略有不同,體型與模樣,多少與眼前的白犼神似。
白犼見此玉佩,眼神中的不屑一掃而空,從而惶恐不安地放下前腿,對着玉佩小聲咽嗚。
白犼又盯着林秋客,三翻四次地舉起它的爪子,想要將林秋客拍成肉泥,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放了下來。
林秋客意識到了玉佩的重要性,這也許就是一道護身符。醒悟過來的林秋客,把玉佩攥在手裡,高高舉起。
那頭白犼雙目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往後退了幾步。沒有想到鳳凰血珠都不怕的白犼,竟然會對極淵門的玉佩產生了恐懼。
一人一犼在進行着內心的鬥爭,白犼盯着林秋客,戾氣卻是緩緩地散去,最後搖晃着尾巴,用大腦袋蹭了蹭林秋客。
“這是友好的表示嗎?”林秋客狂喜。
此時第四山鏈傳來一聲慘叫,有人被撕裂開來,血液灑在草尖上。隨即一縷黑氣衍生,黑氣之中,包裹着一具枯黃的屍身,對着那一幕血液瘋狂吸收。
屍王的氣味傳到白犼的鼻子裡,它再次變得狂躁,調轉了龐大的身軀,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屍王在這邊…”一名鬚髮斑白的老者出現在視野中,身後站着幾十名族人,那些族人緩緩散開,圍住了屍王。
“父親,趁屍王現在吸收血液,我有捆魔繩,或可綁它!”一名年青人站到族長旁邊,手臂上有幾圈繩索,臉上帶着淡淡的得意。
白髮人望着屍王,轉身對青年才俊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等捕獲屍王之後,裡面的骷髏氣,就是你的了,你可不能讓父親失望…”
南宮長雪冰冷的目光中,有着陰晴不定的笑意,點頭道:“若是如此,定不負父親期望,滅掉王家與東方家,父親便可拿下小重城城主之位…”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冷笑。一大撥人馬出現在山脈中,拉弓搭箭,瞄準了在場的南宮世家所有人。
“哈哈,想滅我東方家,異想天開,今天就要你等猖獗之人,命喪魔歸山…”
東方老人帶着百名家族子弟,把南宮家夾在中間,與屍王形成反圍之勢。只要南宮家對屍王動手,那麼等待着他們的,是東方家的無數箭矢。
這微妙的三角關係,誰都不敢率先打破!
南宮家做夢都沒有想到,竟是陷入了腹背受敵的田地,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方家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作一些坐收漁翁之利的勾當。
南宮家與東方家僵持不下,屍王卻動了。
一道黑氣入體,屍王落在草叢中,發出陰冷而嘶啞的聲音:“骷髏氣已被一個毛頭小子奪走,如果你等放過本魔,日後定有報酬…”
惡魔的聲音,第一次聽到,已經讓人毛骨悚然,此時聽到惡魔說骷髏氣已經被人奪走,聯想這段時間的打鬥,確實沒有發現屍王運用過骷髏氣對拼,它現在說得逼真,不由得讓人生疑。
“父親,這話信不得,它這是想調虎離山,隨便說一個毛頭小子,既無名也無姓,我猜骷髏氣依然在它身上,只是掩飾的藉口罷了!”南宮長雪目光如炬,沉聲道。
南宮雲炊捋一捋須尖,點頭贊同。東方老人沉默了一會,也是搖了搖頭。
吼…,一聲咆哮震徹天地。一頭銀角白毛巨獸出現在第五山鏈的山坡上,對着下方的人羣大聲咆哮。
白犼的背上,坐着一名衣衫襤褸的青少年,那人一臉痞氣,雙目對上了屍王。
“還我骷髏氣…”那屍王見到林秋客,認出了星河上的他,發出嘶叫。
“他不是王家那個賴皮嘛,骷髏氣怎麼可能在他身上?”南宮雲炊身後的南宮琳站了出來,指着林秋客,一臉驚訝。
東方宵就是死在林秋客的劍下,衆目睽睽,他竟然殺了東方家最有前途的後輩,東方老人氣到眉毛都豎了起來,心中發誓一定要將林秋客碎屍萬段,才解他心頭之恨。
“你敢殺我宵兒,我東方家不會放過你的……”東方老人怒不可遏道。
林秋客的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說道:“他三翻四次招惹我,想置我於死地,他死得不冤。”頓了頓,林秋客又道:“當時我與他都在屍王的手上,是屍王選中了他,我纔有機會下手,要怪,應該怪屍王……”
“你小子還狡辯,老夫親眼所見,你當老夫瞎了不成……”東方老人差點喪失理智,想要衝上前去與林秋客拼命,卻被子弟拉住。
南宮雲炊暴喝道:“現在是要搞清楚骷髏氣的去向,你東方家死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南宮家還損失了幾十名手足呢!”
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林秋客的身上。
林秋客對於那些目光不以爲然,心想決不能讓他們知道骷髏氣在王酒兒的身上,否則會給那丫頭引來麻煩。
沉默了一會,林秋客望了望已經完全魔化的屍王,笑道:“沒有錯,當時你確實是把骷髏氣傳入我身體了,但是…”
“骷髏氣果然是在那痞子身上……”衆人目露兇光,一擁而上。
忽然,林秋客又哈哈大笑:“可惜啊,你們姍姍來遲,骷髏氣已經被熊門的人捷足先登!”
繞了一個圈,又說骷髏氣不在他身上,衆人也不知他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了。
“熊門?怪不得他們沒有出現,原來早已得到了寶物!”南宮雲炊的臉色開始沉重。
林秋客說道:“是呀,上次我去了一趟藥城,不幸被熊門的人抓住,暴打一了頓之後,爲了保全小命,只能屈服於他們,把身上的骷髏氣給了他們,說來真是驚險!”說着裝作後怕的樣子。
見他們半信半疑,林秋客隨口補了一句:“骷髏氣就在熊門那個刀疤臉的身上,信不停由你們……”
“照他這麼說,應該是沒有錯了,刀疤臉就是熊門的頭目,江湖人稱疤哥……”南宮雲炊點了點頭。
林秋客心裡卻在暗暗發笑:“以後,熊門可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如果骷髏氣真的在熊門,那就難辦了,熊門那幾人實力強大,又有骷髏氣加持,不好對付,最關鍵的是,熊門的背後還有一個上蒼門做後臺。”東方老人舉拳捶了一下身邊的大樹,喪氣道。
上蒼門,是與極淵門平起平坐的存在,隨便一個人,都是千脈境,在這片元大陸上,還沒有人敢惹!
那屍王始終堅信,骷髏氣還在林秋客的身上。
白犼見屍王望向這邊,頓時拱起長腰,準備出擊。
林秋客自問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擋住白犼的一擊,包括屍王。既是這樣,他也沒有理由不讓自己猖狂一回。
“留下屍王,你們全部離去,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不然我要放犼咬人了…”林秋客斜眯着眼睛,臉色冰冷。
“快還我骷髏氣,快還我骷髏氣…”屍王像丟了玩具的孩子,胡搞蠻纏。
“我還你媽,你把我逼到元大陸,我還沒找你算賬…”林秋客破口大罵。
“犼兄,搞死它,奪回老祖屍身…”林秋客摸了摸白犼的毛髮,低聲喝道。
楊過有雕兄,如今的林秋客有犼兄,都是狠人。
那白犼已經知道林秋客是極淵門的傳人,點了點頭,猛然躍出,朝着屍王撞去。
山坡上出現兩道人影,梧桐顏與黃唏噓見到林秋客坐在犼背,當真是驚訝!
“想來,大哥就是那能夠逆轉星河的人,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做到了…”黃唏噓暗暗感慨,能與這樣的人稱兄道弟,真是不枉此生。
眉毛跳動了一下,梧桐顏指着第四山鏈徘徊不定的兩批人馬,沉聲道:“二哥,小心明槍易擋,暗箭難防,那兩撥人,想要隔山觀虎鬥,勿讓他們參與進來纔好!”
二人當即走到第五山鏈的邊緣,以防這些人撿漏。
“是她?”南宮長雪望着梧桐顏,眼中多少有些愛慕,他有幸上過一次萬重山,見過梧桐顏,之後便被她的美貌所迷倒,夢中全是她的影子,如今再次見到她,身邊多了一位瀟灑公子,既是驚喜,又有些失落。
卻說那屍王怒髮衝冠,全身被黑氣籠罩,化出一隻巨大的拳頭,對着那白犼轟出。白犼四蹄而風,渾然不懼那襲擊而來的滾滾魔氣,發出一聲咆哮,舉爪迎擊。
白犼的爪子能夠開碑裂石,堅不可摧,魔氣擊在它的爪指上,瞬間消散。
“是神獸…”屍王見此情況,不敢再戰,挾持着屍身倉惶而逃。
“追它,不要給它逃了!”林秋客拍了拍白犼,指着屍王逃跑的方向。
那白犼奔跑而飛,窮追不捨,從第五山鏈又追回了第四山鏈,屍王逃入南宮家的人羣中,白犼隨之衝了進去,頓時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