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麼聲音

就在事情要對南宮家不利的時候,南宮琳又站了出來,笑道:“嘿嘿,我方纔看到王員外在暗中描繪我侄子的鞋印,果然不出所料,王員外是要反咬一口,好在老夫也不是吃泥的,提前叫我侄子迴避,避免大家一時憤怒而過失殺人!”

南宮琳一席話,竟然又給衆人增加了難題。方纔王員外拿着紙蹲在地上,很多人看見,並不排除王員外故意陷害南宮長秀之心。

見衆人又將目光望向了王員外,就像是剛剛架在脖子上的一把刀,又移到了王員外那邊去,真是心驚肉跳。南宮琳抺了一把汗,這陷害之事若果不成,他回南宮家,恐被重罰。

一直保持沉默的東方家,此時爲首的一名老者捋一捋鬍子,大步走到院子中間,說道:“我東方家出來說句公道話,看大家贊同不贊同!”

見同樣是大世家的東方家站了出來,喧譁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王員外拱手道:“既然是東方老先生開口,我老王自然相信老先生能爲我王家洗刷冤屈,老先生有話,但說不防!”

對於從來沒有衝突過的東方家,王員外還是比較信任的,爲了儘快平息事件,不得不將希望寄託在東方老人的身上。

南宮琳不知東方老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衆目睽睽之下也只得恭敬地說:“私吞骷髏氣,是冤還是不冤,由老先生理論。”

那老先生拿着畫有鞋印的麻紙,臉色懷疑道:“天下雖大,但能將鞋印畫得一模一樣的,絕無僅有,王員外說紙上所畫,出自其女婿之手,而南宮二當家又說是王員外畫的,依老夫之見,不如請出王員外的賢婿,在不提供樣品的情況下,憑他記憶再畫一張,誰在欺騙大家,豈不是真相大白!”

“憑記憶畫出一模一樣的鞋印子?看來我老王是錯信你了!”王員外望着東方老人,冷漠一笑。

“東方師傅,弟子在王家大院,察覺到了一絲屍王氣息…”

而就在此時,一人急匆匆而來,此話一出,石破天驚。不但是王員外,就連南宮琳,都是大吃一驚,南宮世家主力正在魔歸山上追捕屍王,王家大院怎麼可能有屍王的氣息?

難道是南宮家天命所歸,理應得到骷髏氣,王家劫數已到?南宮琳心中豁然開朗。

“滅你王家,就在今日,哈哈!”南宮琳再掩飾不住心中的暢快。王家在小重城的三十二家酒樓,嚴重地影響了南宮家的收入,如果滅了王家,那三十二家酒樓,怎麼說也得分個十間八間到他南宮琳手中吧。

王員外快步衝出,執起那人手腕斥責道:“年青人,事關我王家生死存亡,不可胡說八道!”

東方老先生將嘈雜的爭辯聲按下,低頭證實道:“宵兒,你是在哪個角落感應到的屍王氣息,不會有錯吧?”

那年青人點頭道:“回師傅,師傅方纔吩咐弟子四處感應,就在王家大院的一間小房中,弟子感應到了屍王氣息,肯定不會錯。”

有了屍王的氣息,就有屍王的下落,連東方先生都忍不住臉色發紅,爭先走在前面道:“大家先別動手,等老夫先去感應一翻,若真是王傢俬藏屍王,獨食骷髏氣,殺人放火,我東方家一律不理!”

望着凶神惡煞的一羣人,以東方老人爲首,快速往大院趕去,王員外雙目充滿了憎恨,握拳道:“此事若我不死,必定先滅東方老人!”

南宮琳從他身旁走過,笑道:“你有沒有命過今天還不一定,王家資產,到底是我南宮家的,到時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是我大哥的小妾,哈哈!”遂跟在後面,向王家大院而去。

此時的王家大院,僅有幾名丫鬟靠在房間外面,無聊地打着盹兒。

“林哥哥,還玩嗎?”沉寂了許久的房間,忽然又傳出王酒兒的驚呼,讓房外的一衆丫環暗暗咂嘴。

“酒兒,我想玩點刺激的!”在林秋客大膽的建議聲中,衆丫鬟剛剛平靜的臉頰上,又泛起了一層紅色漣漪,心跳隨之加快。

“蘭花姐姐,我受不了了。”聽着裡面的聲音,有個丫鬟捂着心口,心卜卜地跳。

忽然院子外面出現潮水般的腳步聲。數不清的修煉者,像巨浪拍上沙灘一樣,以東方老人爲首,擁擠着走進大院,其中自然不會缺席始作俑者南宮琳。

大院外面,各種坐騎黑壓壓一片,各種糞便拉在地上,臭氣薰天。

王員外急匆匆走了過來,不見林秋客的他,大聲問道:“蘭花,林管家呢?”

蘭花支支吾吾,紅着臉不說話,只用手指對着了房間。

“師傅,弟子方纔使用感應力,得到的訊息是,屍王的氣息,就在此處!”那名青年把嘴巴附到東方老人的耳畔,指着房間,沉聲道。

這些日子,除了去找林秋客,剩下的時間,王酒兒都在房內養傷,身爲王家獨女,房間肯定是她的隱私之所,也是王家的最後一道面子,王員外不得不用肥胖的身軀擋在門外,怒道:“此處乃我女兒王酒兒閨房,難道爾等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硬闖進去嗎?”

“前段時間聽聞王酒兒得了重病,險些丟了性命,小重城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怎麼又活了?”

“莫非生病是假,在房間窩藏屍王纔是真?”

見王員外似乎故意阻攔,那東方老人更生疑雲,拂了拂袖:“哼,是不是在裡面,何需硬闖,憑老夫百脈元境五重,難道感應不出來嗎?”

遂坐於空地,雙腿盤膝,用感應之力,探測附近氣息。

與他同時的進行感應的,還有其他修煉者,但凡修煉達到百脈元境的人,感應半里範圍不成問題。

隨着東方老人的感應力蔓延開來,停留在大門外空地上的一片修煉者,如大兵壓境,只待東方老人一聲令下,殺人放火,爭奪骷髏氣,一舉成名。

“蘭花,放這麼多的水在院子裡,幹什麼用?”望着院子裡十幾只洗臉盤,裡面全裝了水,王員外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姑爺說,他要和大小姐玩遊戲,玩遊戲要用許多水,就叫蘭花提前準備好!”蘭花見人多,膽小的她有些怯場道。

東方老人閉着眼睛,過了許久,見他臉色越來越激動,耳朵潮紅,大院外面的修煉者再也忍不住,殺聲震天,要衝進來。

“等下!”而在此時,東方老人突然舉手,然後對旁邊的弟子發怒:“屍王氣息全無,你可害慘老夫了,你自己聽聽!”

隨着東方老人的示意,現場變得鴉雀無聲。風吹過樹稍,唯有落葉翩躚的聲音,就在此時,房間之內,傳出了若有若無的陣陣嬌笑。

“唔,林哥哥,你幹嘛要親我嘴啊!”

“像剛纔那樣玩不好嗎?”

“酒兒啊,你再撓我癢,我又要咬你了!”

“我就撓,我就撓,你咬我呀!”

大院子裡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強悍一點的修煉者,都能感應到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屍王的氣息,有的只是不能描述的人間最好聽的歡聲笑語。

房內的笑聲傳入耳朵,王員外僵在原地,隨即尷尬的大罵:“太大膽了,太不成樣子了!”

“蘭花,誰在外面偷聽啊?要罰啊!”裡面又傳出了林秋客的責備。

蘭花聽聞,只得依照林秋客預先說好的懲罰方式,舉起一盤水,從東方老人的頭上傾倒而下,把東方老人淋了個落湯雞。

望着老頭溼漉漉的白髮,因爲潮溼而露出來的地中海,蘭花強忍着笑意,然後在東方老人,和衆人驚鄂的表情中,怯生生地站回原來位置。

“這是?”東方老人攤開雙手,望着溼漉漉的衣裳,身爲東方家最有派面的人,他今天在天下人眼前,顏面盡失。

在東方老人疑問的目光中,小翠無辜地嘟着小嘴:“林管家說了,這裡是私人地方,誰進來大院偷聽他和大小姐談話,就淋一盤水作爲懲罰,你們不走,蘭花又要淋你們下一個了!”

“我頂不住了,我先走了!”有人弓着腰,捂着小腹往外衝去,消失在人羣之中。

“賤人害我清白!”得罪了王家,又丟了面子的東方老人隨之拂袖而去。

而在此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人回報東方老人:“師傅,南宮家門口跪着三人,自稱是極淵老祖的弟子,要求南宮家交還屍身!”

“好哇,屍身果真在南宮家,害我等攻擊王家,好一招聲東擊西,南宮家好手段!”怒不可遏的東方老人,對着南宮琳豎起了一隻大拇指,隨即坐上飛行坐騎,向小重城飛去。

數不清的修煉者如蝗災般,黑壓壓跟在南宮琳身後。

王家之禍,被林秋客輕鬆化解,目前有難的,應該是他南宮家!

王員外拿出本子,把這些人能記下的,都一一記下,可謂是睚眥必報。

“林管家,他們走了!”蘭花敲了三下門,對裡面說道。

門吱嘎一聲拉開,滿臉醉意的林秋客走出房門,見王員外拿着本子在寫名字,臉上寫滿嚴肅,令人暗暗心驚。

“老王,外院情況怎麼樣?”打了個酒嗝,林秋客走到洗臉盤邊上,把臉沉了下去,讓腦袋保持清醒。

瞟了房間一眼,王員外又將目光放在林秋客身上,笑道:“全給你算中了,果然是南宮家的詭計,來放屍水的,是南宮長秀。”拍了拍林秋客的肩膀,王員外的眼神十分古怪。

“咳,阿林,剛纔你和酒兒,在玩什麼遊戲呀?”猶豫了一會,王員外摸着大腦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笑了笑,林秋客接過蘭花遞來的手帕,擦拭着臉,答道:“玩撲克牌啊,誰輸誰喝酒,直到醉爲止!”

在王員外釋懷的表情中,林秋客對蘭花道:“蘭花姐,大小姐輸了,喝醉在桌子上,你去伺候她,我到外院一趟!”轉臉又對王員外道:“老王,既然屍王在南宮家,你不去湊湊熱鬧嗎?”

“是啊!南宮家,害得我好苦哇,他既然欺到臉上,也就不怪我老王絕地反擊了!”帶着滿腔憤怒的王員外,坐上了老管家牽來的馬車,兩名護衛騎着駿馬緊隨其後。

雖說王家逃過了一劫,林秋客依然愁眉不展,既然南宮長秀有屍王水,想必他們正在與屍王作糾纏,屍王從星河墜下,實力已經大不如前,被捉捕只是時間問題。

但骷髏氣是何物?竟引得南宮東方兩家不惜與王家撕破臉皮,險些給王家帶來滅頂之災。

看來要解答這些問題,非田園三仙不可。

“好在那三個老玻璃動作還算及時,不然真不知道南宮家與東方家又要想出什麼法子來陷害王家呢!”

走到了外院的地界,可哪還有外院?分明就是一片被鐵犁犁過的耕地。

圍牆倒塌,梁木被燒,瓦片沒有一片是完整的,牀也燒了,衣服也沒了,內褲都不留。

“人渣啊!老子苦苦攢下的二百兩銀子,誰給老子偷了啊?”翻開牆角的磚塊,林秋客前些時日埋下的銀箱子,只剩下現場的一把被扭斷的爛鎖,銀子沒了,箱子也沒了。

有人偷雞不偷籠,林秋客可是雞也沒了,籠也沒了,這可是林秋客苦攢許久,準備拿去看脈絡的血汗錢啊!

“天理難容啊!”林秋客一臉苦瓜乾,哭笑不得。

“林管家,我們房子呢?”不單單是林秋客氣憤,剛收工回來的傭人們,望着眼前一片廢墟,驚訝地問。

攤了攤手,林秋客無可奈何道:“沒了,先各人先統計一下自己的損失,等老王回來我問他報銷,至於外院嘛,看老王願不願意出錢再說!”

在王家幹活的傭人,有一部分離家太遠,回去百里之遙,還有一兩個是沒有家的可憐蟲,林秋客看他們坐在原地,眼眶溼潤,一時間又不知怎麼安慰,只得也跟着他們蹲下,眼勾勾地望着這片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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