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林秋客站在木門前,其實木門並沒有合攏,透過門扉,可以看到一名老人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前是一隻爐子,冒着火尖,旁邊擺放着一些切割工具。
爐火的光線照在老人的臉龐上,千溝萬壑的皺紋,像牛犁過的田地,但他卻是無比興奮,仿如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看得出來,對於這一的工作,老人非常感興趣。
“進來吧,門沒閂!”老人聽到敲門聲,喉結微微上下蠕動,蒼老的聲線從他的嘴脣發出。
林秋客推闊了大門,這木門底下的轉子已斷,用石頭支撐,本就搖搖欲墜,林秋客這麼一推,兩扇木板掉在地上,成了廢木。
“這……”林秋客尷尬的縮了縮脖子,有點疚意。
“這門已經用了三輩的人了,倒了就倒了,還得了個方便,林公子不必自責!”老人只是掃了一眼倒下的木門,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爐子上。
土房不大,所有傢什一目瞭然,其實也沒什麼傢什,就一個土炕,除了土炕,最貴重的東西,就是老人身前的火爐子了。
“老人家,這石頭,有辦法破開嗎?”林秋客看到屬於自己的黑色石頭,依然是原始模樣,便出口詢問。林秋客的聲音很緩和,並沒有催促的意思,他知道這是比神物更加難得一見的異器,老人家破不開石皮,也是無可厚非的。
“是時候了!”當爐子裡的火苗收斂,呼呼地冒着暗芒的時候,老人家快速的將石頭搬起,放到爐子裡。
沉重的石頭,讓老人家有些吃力,但他還是順利地把石頭放到爐子裡,嚴肅認真。
他坐在椅子上,雙腳用布遮擋,但他的膀子卻是異於常人,孔武有力,他的雙手佈滿了老繭子,和暗斑。
林秋客默默地注視着石頭,沒有打擾老人。只見石頭在爐火的煅燒下,開始吸收熱量,發出紅光。
“旺……”老人大手一揮,石頭灑下一些不明粉末,爐子裡的火㖓地輕響,那些粉末灼灼燃燒,使得溫度驟然升高,本來黑色的石頭,變得紅光如血。
“這是什麼武器,真是恐怖!”
老人望着通紅的石頭之內,隱隱透出的武器輪廓,被它的氣勢,嚇得往後扭動身體,可惜他雙腿殘疾,動彈不能,想要拉拽身後的麻繩,但因屋內溫度太高,麻繩變脆,一拉便斷。
呼……,林秋客手疾眼快,見老人有危險,伸出強而有力的右手,輕輕一拉椅子,把老人從爐火旁邊移開,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老人跟前。
“老人家,你沒事吧?”林秋客擔憂的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抹着汗水,一臉後怕:“幸好林公子在場,不然老頭子今天就去見祖宗了!”
見老人家沒事,林秋客不敢再讓他冒險,毅然決定:“老人家,你坐遠一些,告訴我該怎麼操作!”
林秋客乾脆把老人連人帶椅搬起來,放在門口外面,但凡有什麼差錯,也不至於傷及池魚。
“林公子,看到爐子旁邊的煅造臺了嗎,趁現在的溫度,把石頭取出,放上去錘鍊,或許能將石皮砸開!”坐在門外的老人,把脖子伸得老長,大聲指揮。
爐火很旺,溫度很高,隨近的空氣滋滋地響,水份蒸成了煙,讓空氣變得有些扭曲。
站在爐子前的林秋客,顯得手足無措,這石頭溫度很高,如何搬出來放到煅造臺?
從煅造臺旁邊看到兩隻鐵勾,林秋客一手拿着一隻,冒着熾熱的高溫,往石頭勾去。
滋滋……,剛接觸到石頭的鐵勾子,承受不住高溫,很快就化成鐵水。
老人家大聲道:“林公子,用元力,或許能減緩鐵勾的融化速度,我看一些大冶煉師,就是這麼幹的!”
“元力?我可沒有啊!”林秋客欲哭無淚,自己雖然是恢復了身體機能,脈絡也恢復了,但是還沒有時間去修煉元力,“不過,我有其它的力量!”
林秋客收回鐵勾,把剩下的鐵條彎成兩個圓箍子,往石頭兩端套去。
“堤壩之力,三重。獸力,二重……”
林秋客的一雙臂膀粗壯無比,撐裂了衣袖,一股亮銀色的力量纏繞在他的雙臂上,對着鐵環涌去。
銀光包裹的鐵環,變得十分好看,滋滋地發出雷弧,老人家不禁驚讚:“林公子雷神下凡也,我泥土村有救了……”
林秋客快速的套上石頭,猛然用力一提,便是把石頭提了出來,鐵環出現了槳化的跡象,林秋客一甩,巧巧地甩到煅造臺上面。
“快砸……”老人家急喝。
林秋客舉起鐵錘,重重地砸在石頭上。
叮噹……,鐵錘砸中通紅的石頭中間,發出清脆聲音,那石頭的表面濺起一絲火芒。
叮噹……,鐵錘再次砸中石頭,林秋客動用了吃奶的力氣,石頭除了顫動了一下,並沒有出現開裂的跡象,而除着時間的廷緩,石頭的溫度快速下降,從通紅,到了暗紅,裡面“九曲異劍”的輪廓,也在隨之模糊。
“難道我林秋客與異劍無緣?”林秋客不停地砸擊石頭,頹喪地搖頭。
老人家一直盯着石頭,當林秋客多次錘擊石頭,石頭反到側面的時候,老人猛喝一聲:“不要砸中間了,砸那一頭……”用手一指。
林秋客聽到指揮,調整了一下方向和力量,高高的躍起來,把身體的重力也附加了上去,隨即一錘擊在石頭的末端。
轟隆……,洶涌澎湃的力量,帶着絲絲銀光,重重地擊在石頭的一端。
之所以讓林秋客敲擊這一端,是因爲老人家發現,這一端的石皮,是最薄的,因爲裡面武器的影子,就這一端最爲清晰。
咔嚓……,一聲脆響,一道微不可見的裂紋,讓得林秋客振奮不已。
“再錘……”老人家也聽到了異樣,臉色狂喜,想要站起來,又跌落在椅子上,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些,而是緊緊地鎖定了煅造臺上的石頭。
“啊……”林秋客狂吼,整條泥土村都能聽到,正在林子裡偷窺帥哥的大蛇急匆匆趕來,白犼也停止了對小貓咪的調戲,揮了揮爪子,依依不捨。
嘣……,石頭髮出刺耳的聲音,一塊石皮崩開,濺穿了土牆,正巧擊中望着冷月的泥風,那泥風望着胸口的血洞,許久才覺得痛,等他感覺到劇痛時,已是魂飛魄散。
“畜牲終於給天收了,我兒可以閉上眼睛了!”爬伏在棺木上的老婦人,得到了一絲絲解氣,但哭得更厲害了。
土房內,林秋客舉起的鐵錘凝在半空,嘴角流着哈喇子。
“劍柄……”林秋客望着露出石頭外的一截劍柄,由於說話,口水不自然地滴在煅造臺上,林秋客望着劍柄,生怕也一錘敲下去,會把劍柄砸壞,便是輕飄飄的放了下去。
林秋客停了下來,癡癡地望着劍柄,那劍柄黑黝黝的,又雕有一些不明紋理,給人一種實而不華,大器天成的感覺。
站在門口的大蛇,見林秋客一副窮小子看到富家女的呆滯樣,手中的錘子也是扔到一旁,忍不住急催:“弟弟,你怎麼不舉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不舉起錘子,再砸它幾下,興許能將所有石皮破開呢!”大蛇自覺臉頰一紅,想到了某些事情,慌忙補充了一句。
這時石頭的溫度已經下降,石頭又恢復了黑色,想要再敲擊,唯有重新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