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願娶我自願嫁
“放開我,你這***才……你們今天敢押我跪下,我一定讓父皇殺了你們……”趙曉綹又咬又踢,就是不肯配合往前走。
關王妃怒極,上前鉗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向靈堂走去,邊走邊低聲罵道:“趙曉綹,你信不信,你再鬧,等回去你父皇絕對不會只給你一巴掌……你還沒嘗過鞭子的味道吧,要不要今天品嚐一下!”
趙曉綹被嚇了一跳,難以相信地反駁道:“你騙我,我父皇那麼寵我,怎麼可能打我!妲”
“死了一個公主,你父皇的妃子們還會給他再生……沒了江山,你覺得你父皇還會喜歡你嗎?”
關王妃冷冷一笑:“你要撒潑也分分輕重,最少也先弄清人家的家族令是什麼東西!窀”
趙曉綹看關王妃說的這麼嚴重,心虛了,停止了掙扎。
“陳夫人,我是小綹的長輩,小綹今日鬧出這麼多錯,我也有管教不利的責任,我陪她一起向陳大人在天之靈請罪吧!”
關王妃說着,拉着趙曉綹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磕起頭來。
趙曉綹被鍾嬤嬤按着也跪了下去,見關王妃都磕了頭,她只好也跟着磕了三個頭。
起身,見陳夫人連正眼都沒看她,淡淡地對關王妃說:“王妃多禮了,舍下簡陋,又有事,臣妾就不留王妃了!錚兒,你代我送送王妃!”
言錚正在一邊聽石絮說陳家的歷史,聽到陳夫人點自己的名,愣了一下,才往前走:“王妃請!”
關王妃看了看她,拉着趙曉綹叫上關洛蘊走出了靈堂。
“熙言錚,都是你惹的禍,這三巴掌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十倍、百倍還給你的!”趙曉綹氣洶洶地說道。
“你給我住嘴,還嫌今天闖的禍不夠多嗎?”關王妃厲聲喝道:“洛蘊,你帶她先上馬車,我有幾句話要和熙小姐說!”
關洛蘊今天已經被母親的舉動嚇到了,趕緊扯了趙曉綹先走了出去。
關王妃站在門口,整了整發鬢,才淡淡地說:“熙小姐,小綹今天對你無禮,回去我會向皇上稟告,一定會嚴懲她的。熙小姐也打了她,這事也算扯平了,希望以後你們能和睦相處,別再動不動就針鋒相對,行嗎?”
言錚直視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說:“王妃今日也在場,想必也看到了言錚的忍讓,不是言錚想和誰過不去,實在是四公主太過咄咄逼人。言錚做人也有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王妃與其在這勸我,回去好好勸勸四公主我覺得更有效。”
關王妃微微一笑:“熙小姐,孰是孰非我就不說了。你比四公主懂事,想必也懂一個道理,覆巢之下無完卵,做事之前三思而後行,別因爲一時之氣就做下日後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我就說這麼多了,告辭了!”
她走下石階,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站住了,回頭看向言錚輕輕頜首:“你和洛飛的事我都知道了,熙小姐,那三百萬我會幫你還,熙小姐日後要是有什麼難處可以來找我……我雖然很遺憾你不能成爲我的兒媳,也會盡力幫助你的!”
言錚微微一笑:“多謝王妃的好意,你的錢我不會要的。我雖然沒有王妃富裕,卻有尊嚴,不會拿自己的幸福和王妃做交易的!王妃慢走,言錚進去了!”
她施了一禮,走了進去,才進院子,就聽到有人叫道:“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言錚趕緊跑進去,就見陳夫人面色蒼白地暈倒在陳勝嶼懷中,她的臉上蒼白中夾雜着不正常的紅暈,周圍還有一灘嘔吐物。
言錚見陳勝嶼緊張地搖晃她:“娘,你醒醒……”
“陳大哥,別搖!”言錚嚇了一跳,衝上去按住了陳勝嶼,邊叫道:“來人,擡塊木板來!”
言錚推開陳勝嶼,跪在地上就摸向陳夫人的脈搏,脈搏跳動很快,她又檢查了陳夫人的眼球,見她的眼睛一片血紅。
言錚皺起了眉,叫道:“快去請大夫!”
“去請駱太醫!”陳勝嶼慌忙叫道,立刻就有下人跑了出去。
一會,有人把木板擡來,言錚指揮着陳勝嶼和下人把陳夫人擡上木板,趕緊送到臥室。
陳韶兒和幾個陳夫人的丫鬟都跟了進來,言錚一見就皺起了眉,叫道:“都出去,病人需要新鮮空氣……”
她一邊說一邊跪在牀上幫陳夫人側身臥着,陳韶兒不理她的命令,跑過來爬在牀邊哭道:“娘,你醒醒,你可不能有什麼事……”
“陳大哥,讓她們都出去,伯母的情況不是很好,不能再受驚擾。”言錚急道。
陳勝嶼愣了一下:“我娘怎麼了?”
陳韶兒卻叫起來:“該出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來惹出了這麼多事,我娘怎麼會被氣昏呢?你這掃把星,你給我滾出去!”
她撲過來,沒頭沒臉地要打言錚。
言錚氣急,猛地讓到了一邊,對陳勝嶼喝道:“陳大哥,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自己想吧,如果留你妹妹在這胡鬧,你母親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懂點醫術,你要相信我就聽我的!”
“哥,你別聽她的,她就是掃把星,害死了纖雲的父親大哥,現在又想來害孃親,你別相信她,趕她走!”陳韶兒歇斯底里地叫起來。
陳勝嶼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看看言錚,轉頭看向陳夫人,見陳夫人的臉變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言錚妹妹,我母親到底怎麼了?”陳勝嶼急道。
“腦出血,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怎麼樣,讓我檢查一下!”言錚直言。
“什麼腦出血,她根本是胡說八道,哥,你別相信她!”陳韶兒怒叫起來。
“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不是我孃親,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言錚也怒了,她又不是什麼救世主,沒有義務見人就救!醫者仁心可不是她必須遵守的宗旨。
言錚轉身往外走,陳勝嶼急了,緊走幾步抓住了她:“言錚妹妹,我相信你,你幫幫忙吧!韶兒,你先出去!”
“哥,你怎麼能相信她,她會把娘害死的!”陳韶兒還沒說完,陳勝嶼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
言錚見陳勝嶼把人都趕走了,也不再賭氣,趕緊回身來察看陳夫人。
陳夫人鼻孔裡已經溢出了血,言錚一見情況不妙就叫道:““陳大哥,讓人用布袋裝些冰塊來!快!”
陳勝嶼趕緊出去叫人裝冰塊來,外面是大雪天,冰塊很容易找,一會就有人送來了冰塊。
言錚包好放在陳夫人頭四周,又解開陳夫人的領口。
言錚聽陳夫人呼吸急促,喉頭作響,讓陳勝嶼掌了燈過來,自己覆近查看。
陳夫人鼻間的血流的不是很多,她一時找不到棉花,就剪開了自己的棉袍,讓陳勝嶼找點酒來,撕下點棉花用小棍裹了蘸了酒,幫陳夫人清理鼻腔。
幾個棉球上都沾滿了血,陳勝嶼看的心驚,又不敢打擾言錚,只默默地看着。
陳夫人呼吸還是急促,言錚聽着喘息,判斷應該是痰堵住了喉頭。
她試着用棉球去沾,可是沒什麼用處,眼見陳夫人臉都紅透了,言錚再不遲疑,俯身貼着陳夫人的嘴用力吸。
陳勝嶼驚訝地看着,見言錚吸兩口往旁邊的痰盂盆裡吐了口水,又接着吸。
這時,駱太醫在下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看到言錚的動作,他愣了一下,也沒打擾,就在後面看着。
“咳……”言錚猛地一吸,感覺吸出來了,就偏頭往痰盂裡面吐。
陳勝嶼站的近,看見一口濃痰,裡面混着血絲飄在水中,愣了愣,目光復雜地看向言錚。
言錚擦了擦嘴,顧不上找水漱口,趕緊檢查,見陳夫人呼吸緩慢下來,這才放心,叫道:“陳大哥,讓人弄點利尿的湯水來……”
她轉頭,看見駱太醫來了,就起身說:“駱太醫,你來了,你快來看看陳伯母!”
駱太醫這才走過來,往牀邊一坐就給陳夫人把脈。
言錚退到一邊,虛心地看着,沒了現代那些精密的儀器,古代的人是怎麼治療腦出血的?她爲自己的所學有些悲哀,原來缺少了那些儀器,自己的所學都是紙上談兵啊!
駱太醫閉着眼把脈,眉頭微蹙,把了好一會才擡眼,陳勝嶼趕緊問道:“駱太醫,我娘怎麼樣了?”
“出血必離經,離經之則爲血淤,你母親這是血淤症。”
陳勝嶼大驚,他知道這血淤症,他一個伯父就是患了血淤症,昏倒後再醒來舌強語塞,肢體偏癱,沒幾天就死了。
“駱太醫,你一定要救救我母親啊,我給你磕頭了!”陳勝嶼一想到父親纔沒了,如果母親再出什麼事,他們兄妹怎麼辦啊,還有陳家……
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給駱太醫磕起頭。
“你別這樣,老夫會盡力的!”駱駱太醫趕緊把他攙了起來。
這時一個丫鬟端了熬好的湯水進來,言錚遲疑了一下上前接過,駱太醫看了看她問道:“爲什麼要給陳夫人喂利尿的湯水?”
言錚解釋道:“因爲腦出血後腦水腫加重,常在兩至四天內會達高峰,這幾天內死亡是腦組織直接病損所致。所以要控制她身體裡的水分,利尿的湯水能緩解一些。駱太醫,我對中醫只是一知半解,具體還是您做主!”
駱太醫又指了指冰袋:“那在她頭上放冰塊又是什麼意思?”
“這可以幫助她減緩腦出血,她的血壓很高,冰塊也可以起到降血壓的效果!”言錚耐心地說道。
“這倒是新奇的想法,熙小姐學過醫嗎?什麼是血壓高?”駱太醫一邊給陳夫人開藥,一邊問道。
言錚遲疑了一會才道:“學過一點,大部分是自己學的。血壓高是指她體內心血管有疾病,血液在身體裡循環不通暢,一激動或者壓力大會引起身體不舒服,輕者暈倒,重者就像現在這樣腦出血。”
駱駱太醫頜首:“你很聰明,自己學還能活用,真是難得!”
言錚微微一笑:“謝謝駱太醫誇獎!駱太醫要是不嫌言錚多事,言錚說個方子,駱太醫看看能用嗎?”
“哦,你還會開方子?”駱駱太醫把筆遞給她:“寫來看看!”
言錚拿起筆,鋪好紙,一邊寫一邊說:“腦出血患者最危險的就是發病這幾天,只要這幾天護理好,後遺症也會減到最輕!”
她刷刷寫好,把方子遞給駱太醫,邊道:“這方子是我在書上看到的,紙上談兵比不上駱太醫經驗豐富,駱太醫不必顧忌,不行就告訴我!”
駱太醫看了看,淡淡地說:“這方子淺顯了,想來寫書的人沒把自己的秘方寫上去,只能看看,具體還要參照病人的病情!”
他提筆在言錚的方子後又加了幾味藥材,拿給陳勝嶼說:“先去把藥抓來熬上,只要病情不再加重,你娘會沒事的!”
“謝謝駱太醫!”陳勝嶼高興起來,又要跪下給駱至剛磕頭。
駱太醫攔住了,指了指言錚說:“你該感謝熙小姐,我見過很多血淤症的病人,等我到時,他們都因爲各種原因病情加重了,只有你母親,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果不是她做了這些,老夫再有本事也不敢說你娘沒事!”
“謝謝言錚妹妹!”陳勝嶼對着言錚一鞠到底,言錚做的他全看到了,聽了駱至剛的話,他暗自慶幸剛纔選擇了相信言錚,否則,母親就被自己送上了死路。
陳勝嶼趕緊跑出去讓人去抓藥,屋裡,駱至剛示意言錚坐下,問道:“你剛纔說要好好護理,都要怎麼護理啊?”
言錚耐心地說道:“這幾天要保持病人呼吸暢通,大小便正常,還要注意小便的尿量,大便的顏色,這些都能確定她具體是什麼病因。”
引發腦出血的病因很複雜,就算再給言錚三天時間,她也無法把滿腹這方面的知識傳授給駱太醫,只好撿通俗易懂的說了些。
就這些都聽得駱太醫兩眼放光,連陳勝嶼進來他也沒察覺,刨根究底地問着。
言錚哪有心情在這和他討論,見陳勝嶼站了半天都插不進話,就停下來說:“陳大哥,你有什麼事嗎?”
陳勝嶼對她拱手說:“言錚妹妹,你也知道我家正忙着準備我父親的葬禮,我娘現在又病了!我怕下人們毛手毛腳照顧不好她,能不能請你在府上住幾天,幫我照顧下我娘!”
言錚愣了一下,倒不是說她不願意幫忙,實在是古人繁文禮節太多,她沒嫁,陳勝嶼又沒娶,就算府中有下人,誰知道傳出去會變成什麼樣呢?
“言錚妹妹,我表姐表妹今天下午就到了,到時我讓她們陪着你。熙家那邊我會派人去向熙伯父說一聲,決不會讓你難做的!”陳勝嶼見她遲疑,趕緊說道。
駱太醫也道:“你知道護理方法,由你來護理陳夫人是再適合不過了,熙小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別推辭了,留下來吧!日後誰要敢說三道四,老夫給你作證!”
“好吧,那我就留下來吧!不過,陳大哥,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讓我護理陳伯母就要完全相信我,像你妹妹剛纔阻撓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了!如果不聽我的話,出了什麼事,駱大夫你給我做個見證,我什麼責任都不負的!”言錚嚴肅地說道。
陳勝嶼堅定地說:“言錚妹妹你就放心吧,我會交待下人,母親的院子你完全做主,許什麼人進,不許什麼人進都由你說了算!就算是我妹妹,她要再胡來,你可以命人把她綁起來!我決不會怪你的!”
“那就好,我還有個請求,我只帶了一個丫鬟,要做的事很多,你給我找幾個機靈點的丫頭來幫忙,一定要你信的過的。我可不希望伯母的病還沒好又節外生枝!”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人!我母親就交給你了!”
陳勝嶼對言錚認真地施了一禮道:“言錚妹妹以後就是我陳家的恩人,我們會記住你的恩情的!”
他說完走了出去,駱太醫笑道:“丫頭你賺了,能讓陳家欠情的人可不多啊!以後你有什麼難事都可以找他們”!
言錚搖搖頭說:“我不是想讓陳家欠我的情……我只是儘自己的力量,回報陳家還有陳夫人剛纔對我的支持!”
駱太醫讚賞地點點頭:“施恩勿談回報,丫頭你能這樣想很好!那陳夫人就交給你了,我今天也會留住在陳家,有事叫我!”
“嗯,以後還要駱太醫多多指點呢!”言錚把駱太醫送到門口。
駱太醫都走出了門,又回頭道:“關洛飛那小子要娶你嗎?他家裡人同意嗎?”
言錚笑了笑說:“不同意。”
駱太醫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看看言錚,才道:“你想嫁他嗎?”
言錚莞爾:“他若願娶,我自願嫁……”
“呵呵!”駱太醫笑了,點點頭說:“洛飛那小子人不錯,他如果有勇氣不顧一切阻礙和你在一起,可以嫁,否則……不嫁也罷!”
老太醫說完優哉遊哉地走了,言錚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對,如果沒勇氣爭取自己的幸福,那不嫁也罷。
利尿的湯水和駱太醫開的藥餵了陳夫人後,陳夫人的情況好多了,到晚上,她睜開了眼睛。
言錚守在牀邊,一見她睜開眼睛就趕緊說:“陳伯母,你生病了,你聽我的話別亂動,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就行!”
“我……我怎麼了?”
陳夫人一說話口水就往外流,言錚拿了帕子輕輕幫她抹去,邊道:“你有幾個兒女?我的問題對你的病情會有幫助的,你配合一下!”
“兩個!”陳夫人老實地回答。
“你的名字叫什麼?”
“廖青!”
“你有幾個姐妹?”
“六個,我排行老四!”
“好了,陳夫人你的情況很好!”言錚衝她微笑,又幫她擦了口水,這是腦出血的後遺症,她剛纔還擔心她智力受阻,一番對答後發現陳夫人說的都很正確,這讓她放下了心。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沒有先進的設備能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