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面:早餐

所謂記憶,是腦海裡存在的過去所經歷的事情。不過這些記憶都是片面的,它們不是過去生活的全部。因爲有些事情,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從腦海裡消逝掉了。

遺忘,忘記或好或壞的過去。

可有的時候,明明記得,卻自動的選擇遺忘。那是假性遺忘,它把不想回憶的事情遮掩起來,以此確保自己不用去面對那些並不想要面對的事情。

密閉的轎車裡,車窗緊緊的關閉,煙氣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不能散去。李隊長透過後視鏡注視着那棟特別的房子。他關掉了所有的通訊設備,他要自己安靜的思考。在這裡已經24小時了,這讓這個男人有些疲憊。但這個自大的男人堅持獨自行動,因爲他始終確信自己是離真相最近的人。

菸灰夾裡已經成不下更多的菸蒂,他熄滅手裡的菸頭。手錶的時針指向七點,李隊長打開車門走下了車。一瞬間,煙氣呼嘯而出。李隊長伸了個懶腰,關上車門,徑直走向那棟房子。

清晨,對很多人來說是最好的睡眠時間。莫一辰有些惱怒在這個美妙的時刻被門鈴聲吵醒。本不想理會,可是不知是哪個討厭的傢伙沒完沒了的按着門鈴吱吱作響。莫一辰從牀上爬起來,走到窗前吸了口赤瑰,這一動作現在那麼自然連貫。

出了臥室來到皮室的密室裡拿出自己的皮囊套在身上,一臉睡意的走向門口,打來門。

“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李隊長笑呵呵的站在門外。

“是你?你怎麼來了?有事麼?”莫一辰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說。

“可以陪我一起吃早餐麼?”李隊長說。

“就因爲這個事?”莫一辰有些生氣。

“當然還有別的事。不過,可以先吃早餐,再聊其他。”李隊長始終保持着笑容。

莫一辰看看他,心想一定又有什麼案子發生了。不過這也跟自己沒關係呀。難道是米珊的事又敗露了?不應該呀,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怎麼可能讓他知道?胡亂猜測的莫一辰回到屋裡洗漱。李隊長則站在外面等着。

功夫不大,莫一辰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走吧。”李隊長說着走在前面。莫一辰跟着他朝車子走去。剛到車子旁,見到不遠處張少楠從外面回來。莫一辰一時心花怒放,他開心的迎上去打招呼。

可是沒想到,張少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加快腳步離開了。莫一辰意外的看張少楠離開的背影,納悶她怎麼這個態度。隨手掏出手機,不過手機裡什麼也沒有,沒有張少楠的一條信息。

“吵架了?”李隊長趴在車門上問。

“切。”莫一辰啐了一口轉身回到車旁,開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李隊長笑着也進了車裡。

“你車裡着火了麼?這麼大的煙!”莫一辰沒好氣的說。

“哦。我習慣在車裡抽菸。”李隊長說着發動起車子,“我看少楠好像在生你的氣。你怎麼惹她了?”

“我怎麼知道!”莫一辰看着窗外。

“看的出她很喜歡你呀。不要讓她傷心。她可不好惹。”李隊長笑着說。

“有什麼不好惹的!”

李隊長笑而不語。

大約開了十幾分鐘的車,李隊長在一家早餐店門前停下了車。進門和老闆娘打了個招呼,便帶着莫一辰坐在了最裡面靠窗的位置。沒有點餐,只是點起了一根菸。

“喂,我們要吃什麼?”莫一辰被張少楠的態度搞的心情很不好。

“別急。一會就來了。”李隊長不慌不忙的說。莫一辰煩躁的抖着腿,看着店裡吃早餐的人們。不一會兒,老闆娘親自端着早餐走了過來。她一邊把一碗豆腐腦端到桌上一邊說:“李哥,你的加了辣椒。”

“這個是你的。”老闆娘又對莫一辰說,“豆漿,現磨的。還有黑米粥。這是我們這裡特色的煎餅,李哥特別爲你點的。這些小菜你隨便吃,吃完再盛。你們先吃着,一會不夠了我再給你們上。”說完,老闆娘轉身離開了。

“吃吧。看你精神不太好,多吃點或許好點。”李隊長說着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莫一辰看了看,又想起讓人噁心的膠皮味。真不想吃,可是又不能不吃。猶猶豫豫的他端起碗湊近喝了一口豆漿。

“好喝。”莫一辰禁不住說。豆子的香味在嘴裡停留,絲絲甜味纏繞着舌頭。又接着一口氣喝下半碗,莫一辰露出了笑容。很久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早餐了。這味道竟讓他激動的想要流淚。

“好奇怪?那膠皮味竟然沒有了。”莫一辰想着拿起煎餅吃了起來。

李隊長很斯文的一勺一勺的搖着豆腐腦吃,一共吃了兩碗外加一小框油條。莫一辰則胡亂的往嘴裡填,再次嚐到食物的味道讓他激動的忘乎所以。店裡吃早餐的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在嘈雜的人聲中,莫一辰和李隊長吃完了早飯。

老闆娘收拾乾淨桌子,泡上了一壺茶擺在桌上。李隊長又點起了一根菸看着窗外。莫一辰舔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現在說吧,你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莫一辰盯着天花板說。

李隊長彈了彈菸灰,眼珠轉了轉。“最近有看新聞麼?”李隊長問。

“新聞?沒有。看那個幹什麼!”莫一辰看着李隊長。

“哦。是麼?你八月最後一週都幹了些什麼?”

“我?沒幹什麼呀。”莫一辰楞了一下,“等等!八月,最後一週?那是下個星期的是吧!還沒有發生的事,你問我幹什麼?”

李隊長意外的看着莫一辰,又吸了一口煙,笑着說:“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今天是八月最後一天。這之前幾天的時間,你做了些什麼?”

莫一辰被李隊長說的有點糊塗,他開始回想,可是腦子裡記憶只到米珊死後自己躺在牀上睡覺爲止。這充其量也就過了一天,怎麼李隊長說今天就是八月最後一天呢?

莫一辰掏出手機查看日期,讓他驚訝的是那時間顯示的是:8月31日。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自己明明只是睡了一覺,怎麼就過了一週的時間?

“怎麼?還是不想說麼?”李隊長問。

“不,我不是不想說。是我真的回想不起來什麼。我只記得我睡覺,然後你就來了。額,我想如果這周我做了什麼,那應該也只是在家呆着吧。”莫一辰自己糊里糊塗的說。

“我希望你不要隱瞞什麼。我知道這一週發生了很多事,不過那跟你沒有關係。我,我只是有些細節很好奇,所以纔會來問你。”李隊長說。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一辰覺得這種什麼也想不起來的狀態很折磨人,“真的。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過什麼?那些事和我有關係麼?我想一定有關係,不然你不會來找我。你可以告訴我麼?”

李隊長看着莫一辰祈求的眼神覺得他並不像在說謊,不過到底是不是在耍花樣,試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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