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裡,李隊長和莫一辰面對面的坐着。
同樣的狀態只是身處的環境不同,整個氣氛就大爲不同。李隊長見莫一辰始終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便去車裡拿來了一個檔案袋。
“你看看這個!”李隊長將袋子丟給莫一辰。
這檔案袋鼓鼓的,打開來裡面是幾份用曲別針分開的資料。每份資料的左上角都訂着一張照片。莫一辰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因爲都是些文字他只是看了看照片就把它們又裝回了檔案袋裡。
“這是什麼?”莫一辰一邊合上袋子一邊問。
“這是上一週發生的案件。你應該好好看看。”李隊長說。
“我看這些幹什麼!如果是案件,那應該是你們的事,跟我沒有關係。再說了,這些內部資料讓外人看應該是不被允許的吧。”莫一辰把袋子推回到李隊長的面前。
“沒關係。你,或許不是外人。”李隊長身子往前探,“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這幾起案子和小鬍子還有文具店老闆的起案子很像。犯罪手法可以說幾乎一樣。這不得不使我想到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莫一辰對自己被懷疑有些生氣。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有人模仿他的手法這可是他不能容忍的。
“我只是想讓你提供些線索。比如你見小鬍子和文具店張老闆時有沒有發現他們認識一樣的人,或者他們遭遇了什麼同樣的情況。在我看來他們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纔會被那麼殘忍的殺害。”李隊長的眼神充滿着悲傷的憤怒,“我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可是這些事情跟我根本沒有關係。小鬍子也好,老張也好,都是恰巧跟我有些聯繫,你不能就因爲這樣,就拿着一檔案袋子的案件來找我吧!我告訴你!我不是兇手!”莫一辰生氣的說。
李隊長根本不在意莫一辰的情緒,他掏出袋子裡的案卷,一份份的平鋪在桌子上,然後手指指着那些照片。
“你看看這些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能算是個好人。每一個人都是被扒皮後掏空內臟致死的。可是最讓人膽寒的還不止是這個。他們每個人死時的樣子都像是看着自己死去的。你知道麼,這一週每次走向案發現場我都感到害怕。我感覺那個兇手一直在看着我。他在用那些屍體跟我交流,就好像在告訴我,我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他一般。他讓我認輸,讓我臣服。”
“你太投入了。”莫一辰不想承認李隊長的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可是那些最近發生的案子的確跟自己沒有關係。“我想你大概是太累了,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莫一辰說着準備起身離開。
“你確定這些和你沒有關係?”李隊長說,“有人認出了你。”
這話說的莫一辰不禁打了個冷戰,竟然還有人可以做出這種判斷。莫一辰倒是想聽聽看,是誰這麼說的。
“哦?有人說我是兇手?那你說說是誰說的。”莫一辰嘴角微微上揚。
“沁心橋。你應該不止一次的去過吧。”李隊長直視莫一辰,“一個老頭說你曾經在那裡想殺了他。”
莫一辰心裡一驚,這不可能!李隊長說的一定是那個瘋老頭,可是見他的時候自己是小鬍子的模樣。
“怎麼?你很吃驚呀。我給他看過你的照片,他說就是你想殺他。不過恰巧那天有個跳河要跳河,才讓他逃過一劫。我之後查過,自殺的女人叫米珊,不過,她和你見面後就下落不明。”
李隊長接着說:“米珊失蹤後,你又去過沁心橋。那老頭說你尾隨在一男一女身後,在經過沁心橋時被他看見。他因爲懼怕你,躲在一旁,直到你跟着那兩個人離開,他才逃回橋洞。”
李隊長還要說,被莫一辰打斷了:“行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說的那個老頭我的確見過,不過據我所知他是個瘋子。我不知道你們警察辦案連瘋子的話都拿來當證據?我再說一次,我不是兇手。這些人我也不認識!你不要再來騷擾我。除非,你有確鑿的證據。”
“我沒有證據,一點都沒有。有時候我覺得這不是人乾的。”李隊長癡癡的說,“可能你說的對,我真的是累了。”
莫一辰看了看他,起身離開。
“等等。可不可以把這個袋子拿回去。或許,沒有我的時候,你願意再看上一看。”李隊長請求的說。
莫一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袋子。
這是個讓人憋氣的早上時光。莫一辰拿着袋子走着回家,一路上迎着匆匆忙忙上班的人們,這感覺好真實。他喜歡真實的感覺,爲此他更加討厭被忘記的那幾天。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李隊長不會來找他。
莫一辰想要知道,想要知道過去的幾天,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回家的路,是一步步走進心裡的路。不論真相是怎樣的,都一定要看到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進入錦繡莊園大門時,莫一辰又遇見了張少楠。她穿戴整齊的走來,大概是要去工作吧。莫一辰想要過去,可是雙腳卻筆直的走着自己的路,不肯有一點點的拐彎。他斜着眼看張少楠,只見她擡着頭,正視前方。莫一辰確信自己一定進入了她的視線,可是張少楠根本沒看到一樣,徑直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發什麼神經又!”莫一辰不由的罵出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哼!”加快腳步走回到家裡,衝進屋子裡,將袋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媽的,這一早晨,都他媽的有病!”莫一辰的怒火好像很容易被張少楠冷漠的態度點燃。他氣急敗壞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然後來到宓福近前,氣呼呼的喊着。
“你知道麼?我剛剛被那個自大的刑警隊長叫出去,他竟然說我這一個禮拜殺了好幾個人。你能想象麼?他居然把那些殺人案歸到我頭上。當然,我的確做着這樣的事。但是性質完全是不同的。而且我明明是睡了一覺,怎麼就殺人了?我真搞不懂。我什麼都不記得!宓福,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哦,還有呀,那個張少楠,哈,之前總纏着我,現在連理都不理我。切!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可不可以迴應我一下!”
牆上的蝙蝠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裡,根本聽不到莫一辰說的任何一句話。
“我說你倒是說話呀!”莫一辰大叫起來,“都針對我!都針對我幹什麼?你說話呀!說話呀!”莫一辰發狂的抓住蝙蝠,狠狠的從牆上扯下,摔在地上。蝙蝠的翅膀被摔壞,可是它依舊沒有反應。
“宓福!宓福!”莫一辰喊叫着,在無迴應的世界裡,倍感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