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過來時,莫一辰首先看到的是那個熟悉的穹頂。
“原來這裡就是聖殿呀。”莫一辰心裡想着便要起身坐起來,可是渾身乏力,皮膚陣陣灼熱的疼痛讓他緊緊的皺着眉。
莫一辰儘量的放鬆自己,不住的深呼吸。等到稍微感覺好些了,用力將身體支撐起來。這一起身不要緊,倒讓自己吃了一驚。
莫一辰看到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五米長兩米寬的餐桌中央。四周圍繞着花瓣外翻的黑紅色花朵。花心伸出會蠕動的暗紫色觸鬚一般的管狀物。它們整齊的朝向莫一辰,就像無數黑色嘴裡伸出的吃了藍莓的舌頭一樣。
在向外一直到桌子邊緣,擺放着一張張人臉。它們做着各種表情,時不時的瞥一眼莫一辰。而圍繞在桌子旁邊的是逆時針行走的一羣無臉人。無臉人弓着身體,踮着腳尖,腦袋不停地左右微微搖晃,如同舞蹈一般。
面對如此的情景,牆壁上的黑影顯得格外興奮。穹頂上的人頭燈時暗時亮。人頭的嘴裡一張一合,唱着魔幻的歌曲:
血呀,血呀,靈魂的源泉。
快快離開溫熱的肉體,滋潤我乾渴的骨架。
我急切的想要與你親吻,
感受你的光滑和香甜。
這是個歡樂的時刻,
讓我盡情暢飲。
莫一辰聽不清唱的是什麼,只覺得那曲子讓人意亂神迷。他集中注意力想要跳下桌子,可是卻無法越過那讓人作嘔的黑紅色花朵。
這時一個笑聲傳進了莫一辰的耳朵。尋聲看去,宓福手裡拿着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往牆上扔。黑乎乎的物體在挨住牆的一刻便融了進去。牆裡的影子蜂擁而至,混成一團爭搶着。宓福看着開心的笑了起來。
“喂!宓福!讓我下來!”莫一辰向她求助。
“下來?下來幹什麼!你不是喜歡儀式麼?這次讓你親自參加儀式,還是主角。”宓福嬉笑着。
“什麼儀式?要拿我祭祀麼?不會是要把我餵給這些東西吧!”莫一辰嫌棄的看着那些花。
“吃你?你有什麼可吃的?”宓福繼續逗着那些影子。
“那這是要幹嘛?喂,我說你能不能把這些噁心的花拿開!”莫一辰看着一個個伸着長長的管子朝向它,不由的渾身打顫。
“那不是花。”一個低沉且尖細的聲音充斥整個空間。宓福連忙將手裡的東西全部扔進牆裡,然後畢恭畢敬的站着。牆裡的影子雖然還在爭搶,可是很快便散去。大概是遠離了牆面,它們的顏色變的有些淡。
莫一辰看到正對自己的桌子那頭出現了一個人,他端坐在一把高大的椅子上。莫一辰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那雙冷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
“冥王!”宓福單腿下跪行禮。
冥王發出很悶的一聲嗯。宓福站了起來,走到桌前拿起一個“花”來到冥王身邊,然後將管子對準杯子,輕輕一斜,鮮紅的液體便流了出來。
“它們是赤瑰。是這裡最美的、最不可或缺的寶貝。”冥王說着將杯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好新鮮!”他陶醉的說。
宓福走過來,將赤瑰放回原處,又拿起一個新的,然後將管子含入嘴中,享受的吸允着。
莫一辰看着被含住半截觸鬚般的管子不停的蠕動,噁心的直反胃。
宓福吸了一會,將它拿出再次放回。她擦了擦嘴角的液體,又站到了冥王身邊。
“我聽說你還是不能完成任務。既然你當了我的使者,就該做你該做的事。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還沒有完全成爲我的人。”冥王說着站了起來,“現在,我的孩子,把你完全交給我吧。”
冥王張開手臂,撐得十分飽滿後,向胸前一合。頓時所有的赤瑰全部把瑰舌伸向莫一辰。它們無限伸長,一直刺進莫一辰的身體裡。
一種鑽心的疼,讓莫一辰攤倒在桌子上。無數的瑰舌向身體正中鑽去,一直到達最深處,才停下來。然後彷彿無數抽泵機一樣用力的向回吸。頃刻間,莫一辰感覺要被抽扁了似得。
隨着瑰舌不斷的回抽,莫一辰周身發出幽藍色的光。
無臉人更歡快的跳着,他們手舞足蹈像是在歡慶節日。
“太美了。”宓福感嘆到,“冥王,看他快不行了。你要不要幫他一把?”
冥王似乎是在笑。他默默起身來到莫一辰身邊。瑰舌這時齊刷刷的全部收了回來,莫一辰身上留下無數小洞。每個小洞都溢着藍光。
這時,無臉人捧起桌上的一張張人臉退了下去。
冥王伸出雙手,攤開在胸前。所有的赤瑰朝向冥王,彷彿膜拜一般。冥王身體開始燃起紅色的火焰,赤瑰在這火焰面前漸漸枯萎,一個個蔫在桌上。
冥王又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左腕輕輕一劃,劃出一道口子。口子裡流下火焰般的液體,冥王將這液體滴入莫一辰的嘴裡。
宓福平靜的看着這一切。在冥王收回手的時候,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虔誠的低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