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很奇怪。
不過是一部手機而已,卻讓莫一辰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是的,這是種真真切切的活着的感覺。有人聯繫,可以聯繫人。一下子便和這個世界連通了。
“我還活着。是的,我活了。”莫一辰開心的想着。他好像拿着絕世珍寶一般捧着那部手機。他相信,只要手機在,自己就活着。
不過,時間稍長一點。莫一辰又開始懷疑這種感覺。不過是一個機器,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自己依舊和這個世界是生死相隔的。即使與真實面對面,也不過是虛幻的影像罷了。
休息的時候,莫一辰把手機放在自己枕邊。雖然這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可是一個骷髏旁邊放着一部手機,多少還是有點滑稽。
黑暗裡,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幹嘛呢?睡了麼?”
通訊錄裡唯一的人,張少楠發來了信息。莫一辰興奮極了,他等待了許久就是在等待一個信息。不一定是張少楠,誰都可以,只要有信息就好。
“沒有呢。你呢?”莫一辰回覆。
“我當然也沒有睡,不然能給你發信息麼?”
“爲什麼要送我手機?”莫一辰還是忍不住問。
張少楠停了半天才又發來了信息:“因爲想隨時可以和你聯繫。”
這話有些曖昧,莫一辰本想繼續問爲什麼。可是他又停下了。如果還活着,或許可以追問下去。可是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骷髏人,何必要去玩弄對方的感情。莫一辰想着,又發送了一條信息。
“你掙錢很多麼?送人禮物都這麼貴。”
“呵呵。你只關心這個?”張少楠問。
“那我應該關心什麼?”莫一辰回覆,“我想你對我很好奇吧。如果你願意,哪天來我家做客如何?”
“好呀!那明天吧。明天正好週末,我不上班。”張少楠立刻回覆。
莫一辰很開心的答應。這是第一次家裡來客人。他竟激動的一宿沒睡。
一大早,莫一辰就來到密室取出自己的人皮穿上。然後把家裡打掃了一番,等待着張少楠的到來。
快中午莫一辰收到了張少楠的信息。“我在門口,可以出來接我麼?”。莫一辰立刻開門來到門口,看到張少楠很謹慎的站在外面,旁邊還跟着毛曉蕭。
“耶?你怎麼也來了?”莫一辰看着毛曉蕭有點失望。
“你看。我就說他不想我來吧。”毛曉蕭對張少楠沒好氣的說,“你倆約會讓我來傳話。你倆談情說愛讓我來當電燈泡。真是的,總拉着我幹嘛!”
“哪有呀。你不也對他家很好奇麼?”張少楠拉着毛曉蕭的手說。
“行了。進來說話吧。”莫一辰說着,開開鐵門讓她們進來。
毛曉蕭顯然對莫一辰的家有些害怕,她死死的盯着那兩個石墩,不敢邁步走進。莫一辰看出了毛曉蕭的心思,連忙笑着說:“我家裡可能有些奇怪。希望你們進來不要害怕。”
“何止奇怪。我看就是慎人。誰家會弄成這個樣子!”毛曉蕭嫌棄的說。
莫一辰一邊往裡讓,一邊說:“這是我一個朋友給我設計的。這兩個石墩是鎮宅辟邪的。這些花,看着很噁心吧。不過它們很溫順,是很稀有的類花動物。”
“動物!”張少楠好像受到驚嚇一般。
“別緊張。我習慣稱它們爲動物。因爲我總覺得它們比植物更高級些。不過,它們其實還是植物啦。”莫一辰說。
進了屋子,張少楠完全被屋裡的佈置驚呆了。除了奇怪和怪異還能用什麼來形容莫一辰的家呢?這屋子裡不知道爲什麼有點陰涼,一種死寂沉沉的感覺。
“你這裡好陰森。”毛曉蕭皺着眉說。
“是呀?”莫一辰依舊笑着,“我家裡沒有來過客人的。平時我也常不在家,再加上這樣的佈置,可能少點人氣吧。”
“你自己住在這裡,不害怕麼?”張少楠問。
“在自己家害怕什麼?”莫一辰說,“我剛搬來也不久。以後你們常來,這樣我這裡也有點活力。”
“哼,這鬼地方,我沒事可不來。”毛曉蕭環視着屋子。
兩個人在家裡大致的轉了一圈,便稱要回去。可能是實在受不了這種環境。兩個人本打算在莫一辰家吃飯的念頭也在一進門的瞬間打消了。
“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出門前,張少楠說,“那案子破了。”
“什麼?破了?這麼快?”莫一辰有些吃驚。很好奇到底兇手是誰。
“是的。來之前刑警隊的李隊長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已經抓到兇手了。是一個流竄犯。據說,事發地點附近一個佔着小鬍子血跡的塑料袋上有那個人的指紋。經調查,他確實在那個時間去過那裡。在這起案子前,他已經殺害過兩個人了。這次終於抓住了他。不過他死不承認。”
“那?不承認怎麼辦?”莫一辰追問。
“還能怎麼辦。死刑唄。現在他承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事實已經證實就是他。所以這個案子就此結了。”張少楠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莫一辰心想:這羣蠢貨,只因爲一個血袋子有指紋和行蹤與案發時間吻合就認定兇手,真是太過草率。不過又一想,或許也沒有辦法吧。就算真的查下去,也不會查出什麼。
突然,莫一辰腦子裡閃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念頭。他不禁的樂了出來。
“你笑什麼?又想到什麼了?”張少楠敏銳的捕捉到莫一辰的笑容。
“哦。家門口終於沒有警察再來盯梢了,感覺自在了。前幾天,真是煩死人了。”莫一辰掩飾的說。
“可以走了麼?”毛曉蕭不耐煩的說,“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們倆個見面請不要叫我。我很忙的!有很多功課要做的。”
“你?你大部分時間不都在和班裡女生犯花癡麼?”莫一辰脫口而出。
“哪有!”毛曉蕭臉紅了起來。
“怎麼沒有?那個鄰班的班長,全校的校草。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莫一辰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多了。
“你胡說!”毛曉蕭噘着嘴。
張少楠笑着,拉起毛曉蕭往外走:“好了,我們先回去了。”然後又晃晃手機說,“記得沒事要聯繫哦。”
莫一辰笑着答應。他在女孩子們溫柔的眼神裡,放鬆了本該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