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爺那邊想着一定要爲鄭直做主,想法子給他定下那個讓他心儀的女子。
這邊,蔣逢春也在想着怎麼才能讓自己這個大哥能稱心如意。兄弟兩個人雖然差了好幾歲,但平時鄭直一直將蔣逢春奉若主子的模樣讓蔣逢春也有些過意不去。他可是從來都將鄭直當做最親的兄弟看待,偏偏大哥卻處處唯他是從,將自己當做小跟班。
一想到大哥已經二十三歲了,卻還執拗這要等自己成親後他才成親,就讓蔣逢春苦笑不得。
只不過現在好了,只要鄭直有了心儀的對象,那說不定他的婚期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現在,關鍵的是連那女子是什麼人家的都不知道,蔣逢春不覺有些佩服自己這個大哥了。
“大哥,”蔣逢春看着在蔣王爺和自己兩個人的注視下,竟然在神遊的鄭直,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若真的想將那女子娶回來給我做大嫂,那你說說她長得什麼模樣,我們到時候幫助你找人的時候,心中也有些數啊!”
“長得當然是很順眼,很漂亮了。”鄭直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可等說了這句話之後,見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帶着幾分無奈的表情看着自己,知道自己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撓了撓自己的鬢角。
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現,站了起來,用手比劃這說道:“她大約這麼高,穿着一身紅色錦緞的服飾。頭上插滿了金銀首飾。”
說道這裡,稍微皺了皺眉頭,繼續將手在自己的頭上比劃:“她的頭髮都是這麼弄到頭上的,用髮簪別了。還有,好像是帶了好多首飾,金銀珠玉的,陽光一照,那麼金燦燦的耀眼。”
聽着鄭直說的混亂的話,蔣王爺禁不住扶額,這小子說的話亂七八糟的,頂什麼用啊?只不過,讓他感覺到欣慰的是,從鄭直的話裡聽出了那女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要是穿着錦緞,帶着那麼多首飾,不是一個權貴人家的小姐,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
“大哥,”蔣逢春聽到這裡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帶着不少下人呢?”他也聽出來這女子的身價不凡,這麼說來自己這個大哥還算是蠻有眼光的。所以就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
“對,對,”見蔣逢春一副支持自己的模樣,鄭直心中更高興了。他竭力想着這兩次碰到那個女子時候的情形,開口說道:“反正她身邊一般的都跟着七八個婆子、丫頭的,家丁護衛也不少於七八個。”
這麼大的排場啊!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目光相互交換了一下,他們也好奇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了。
蔣王爺甚至在心中想,如果這女子就是一個皇家郡主什麼的,他也要腆了臉給鄭直討回來。反正鄭直到時候以王爺之身份就是娶一個郡主也不算是高攀。
“那她臉上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記號啊,比如痦子什麼的?”既然鄭直自己說不清楚,那自己就慢慢的詢問。總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吧。只不過,蔣逢春問出這話之後不覺就想到了顏明真。那個丫頭,臉上有一個傷疤。想起正月十五那夜看到顏明真臉上傷疤的時候的震撼,蔣逢春不覺還是心中一疼。當時她被磕碰到的時候該多疼啊?可惜,自己願意做她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卻也沒有那樣的資格。
想想現在是在爲鄭直想辦法,尋找他心儀的女子,蔣逢春暗自握了一下手,將自己的思緒從不甘中抽離出來。
“那個,”鄭直被蔣逢春這麼一問,低頭想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說道:“我想起了來了,前幾日慶琳郡主不是來拜訪母親了嗎,那女子的穿着和髮飾什麼的跟慶琳郡主的很是相似。”慶琳郡主是一個異性王爺的女兒。
“跟慶琳郡主的差不多?”一聽這話,蔣王爺禁不住斜了蔣逢春一眼。要說自己這個養子的眼光還真不錯,能瞧上一個跟郡主差不多的人,簡直是太給自己長臉了。起碼要比自己的親生兒子有眼光,爲了將軍府上的一個臉上還帶着疤痕的女兒,竟然折騰的一夜都沒睡覺。
蔣逢春躺着也中槍,只能苦笑。
而聽着蔣王爺重複的一句話,站在蔣王爺身邊正在給他斟茶的秀姑的手不覺就是一抖,滾熱的茶水頓時就倒在了茶盞之外。
蔣王爺的手正放在了桌子上,直覺的手上一燙,目光登時就看向了秀姑。
而作爲在蔣王府上帶了幾十年的老人,秀姑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馬上將茶壺放下,就要下跪。
“行了,恕你無罪無妨。”蔣王爺擡手將浸溼了的兩根手指頭甩動了一下,伸手虛攔了秀姑下跪的動作,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那就直接說就是了。”他也明白秀姑作爲內院裡的老人,不會乍然犯錯,肯定是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纔會驚慌失手。
見蔣逢春和鄭直兩個人的目光也轉了過來,秀姑遲疑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大少爺,你確定你所見到的的女子是梳這前幾日慶琳郡主那樣的頭嗎?”
說這,還用手比劃着:“是這樣將所有的頭髮都梳起來,後面不留一點頭髮垂下來?”
秀姑在蔣逢春的院子裡,除了是他的奶孃外,還是這個院子裡的管事。平時性子穩重踏實。
此時見她這麼說,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明白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妥。也就將目光看向鄭直。
“對啊,對啊。”見秀姑比劃的正是這兩次自己見到那個女子梳的頭型,鄭直頓時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剛纔他可是一直比劃了,可就沒有人注意自己。現在秀姑這麼一說,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都關注起來了。他就一邊點着頭,一邊笑着對着秀姑說道:“媽媽,你是不是也感覺女子梳那樣的髮飾漂亮?”他錯誤的理解成秀姑喜歡那樣的髮飾。
聽了鄭直的話,秀姑長吸了一口氣,然後才低着頭說道:“王爺,慶琳郡主已經成親兩年了。”
她這麼一說,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頓時也恍然大悟。那女子梳的髮式跟慶琳郡主的相似,那豈不是說明她也已經成親了。
怪不得剛纔秀姑在聽到鄭直說的話會那麼大反應。
蔣王爺剛纔還在歡喜鄭直找了一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女子,此時一聽頓時臉色就拉了下來。這個傻小子,什麼樣的女子他看上不好,偏偏看上了一個已經成了親的人。
蔣逢春則是直接苦笑了,大哥這好不容易碰到上一個心儀的女子,這還沒有找到人就直接要被掐斷情思了。想想鄭直平日裡對其他女子畏之如虎的模樣,他不覺苦笑了。只怕鄭直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對那個女子的情誼。
而鄭直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帶着幾分疑惑看看蔣王爺和蔣逢春,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起來。
“父王,”想了想,鄭直看着蔣王爺問道:“難道那日慶琳郡主不漂亮嗎?還有你是擔心我會在春弟前面成親?你放心,就是我先定親,也一定會等到春弟成親之後再成親。我鄭直說過的,一定要在春弟成親後才成親的話絕對是算數的。”
說着,他又轉向蔣逢春,咧嘴一笑,說道:“春弟,你放心,要是我給你娶得大嫂比將軍府上的顏三小姐漂亮,我一定不會讓她整天到你們跟前晃。顏三小姐臉上不就是有道疤痕嗎,那怕什麼,女子無貌也是德啊!”說了這話,鄭直不禁爲自己的機智而暗暗高興,無貌也是德,得虧自己能相處這樣的話來。
而聽了鄭直這一番內心爲了蔣逢春好,卻傷人的話語,蔣王爺禁不住輕嘆了一聲搖搖頭。這個傻小子,怎麼那把壺不開提那把,明顯的蔣逢春和顏三小姐已經是無緣無分了,他卻偏偏還要提起。想着,就藉着喝茶的時候悄悄的掃了蔣逢春一眼,見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也就放下了心來。
蔣逢春這邊並不是沒有反應,他暗自咬着牙承受着心一下一下的抽痛。只不過他不恨鄭直,自己這個大哥有多少分量蔣逢春自然是清楚的。能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是想着容讓自己。
“大哥,”蔣逢春稍等了片刻,輕輕一笑說道:“以後不要再提顏三小姐了,我跟她只是朋友關係,並沒有其他什麼特殊的關聯。你這麼總是將我們連在一起,會對顏小姐的閨譽無益。”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彷彿有着千斤重。如果要不是想着讓父王放心,他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什麼?你不是很關心顏三小姐的嗎?昨天晚上你不是還,”
冷哼了一聲,蔣王爺開口說道:“鄭直,我們正在說你的事情,怎麼又扯到春兒身上了?”趕緊的打斷鄭直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可不想蔣逢春昨天一夜未眠勉強壓抑下來的思緒又被鄭直給勾起來。
“大少爺,”一旁的秀姑開口說道:“你剛纔所說的那個女子梳的髮式是已婚女子才用的。”她實在是也忍不住了,雖然知道鄭直的憨直性子,還是忍不住將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不忍說出來的現實給揭了出來。
“什麼?”一聽秀姑這麼說話,鄭直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他愣了一下才連退了兩步,直到退到了剛纔坐過的紅木椅子跟前,一屁股跌坐進去後,又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死死的瞪着秀姑說道:“不可能,絕不可能!那****救我的時候,她身旁的丫頭、婆子可是都爭相叫着她小姐,勸導她不要管閒事。”
“救你?!”蔣王爺一下子抓到了鄭直所說的詞語,看着鄭直說道:“直兒,你跟父王說說,你到底是跟那個女子怎麼相遇的,她怎麼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到了此時,鄭直也顧不上再羞愧於自己被美人相救了,也就詳細的將第一次和那個女子相見的事情說了一遍。
鄭直雖然人有些憨直,但絕對不會說謊,捏造事情的。
“父王,我看大哥身邊以後還是安排幾個身手好的人吧。”蔣逢春對着蔣王爺說道:“還有大哥小廝,也換了吧。”這麼大的事情,鄭直羞於面子不肯說,跟在他身旁的小廝爲了免責也沒有報上來,這樣的人用他作甚?
再說了,他們兩個人小時候雖然是一起練功習武的,可由於鄭直的領悟力不高,所以身手一般。而平時他都是跟在蔣逢春身邊的,所以蔣王爺也就沒有給鄭直額外的配暗衛之類的護身。
聽了蔣逢春的話,在心中正在琢磨怎麼爲鄭直報仇的蔣王爺點點頭。他突然想起來了,怪不得從年前開始九城兵馬司的總指揮那個倔強、頑固的老頭子突然對自己客氣起來了,原來竟然是出了鄭直這邊的事情,怕自己追責。
哼,哼,只不過當時自己不知道有這件事,現在知道了,當然不能讓他以爲只是討好自己幾次就能過得去的。蔣王爺我可是很護短的哦!
“恩,換了,換了。”蔣王爺很快的收起自己的思緒,一揮手說道:“另外,春兒,給你大哥分派暗衛的事情有你去辦。”
對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所說的話題,鄭直不感興趣。他一直關心的是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在聽了自己所說的事情後,對那個女子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父親,春弟,”見他們兩個人說完後,不理睬自己。鄭直憋不住了,問道:“你們聽到了嗎,當時那個女子身邊的人可是稱她爲小姐的。”
要是從孃家帶過去的人稱呼小姐又有什麼奇怪的。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覺輕輕搖了搖頭。
見他們兩個人還是一副對自己相信的模樣,鄭直突然一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前兩天我又見了她一面,她可是還跟我說了一句話呢。”
“那個女子跟你說話了?”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啊,”鄭直見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自己,不覺有些郝然,聲音頓時也降低了很多,說道:“當時在街上,我看到她登上了一輛車要走,就匆忙奔了過去。她對着我就說話了。”說着低下了頭,竟然和一個大姑娘一樣用手搓捏這衣角。
“說什麼了?”蔣王爺的胃口被徹底吊了起來,他實在是想知道那個女子到底跟鄭直說什麼了,竟然讓鄭直這麼一個反應遲鈍的人都會這麼害羞。
“她說,她說,”鄭直一咬牙,說道:“她說,‘你一個大男子家,總是跟着我們做什麼?還不趕緊離開,要麼我可要報官了。”直到現在,他還沒有仔細想這話裡的意思,只覺得當時那女子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又嗔又怒,煞是好看。
聽了鄭直的話,蔣王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原本他還擔心那個女子是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子,這麼說來人家根本對鄭直沒有任何意思。
“大哥,”蔣逢春也差點笑出來,可當看到鄭直一副無可奈何而又鬱悶的模樣,也就禁不住開口問道:“難道你沒有告訴那個女子你是因爲她曾經救過你纔會追着她走嗎?”他能理解鄭直的心思,說不定就是因爲當日被那女子相救,他才禁不住想着多見見她。
“我怎麼告訴她呢?”聽了蔣逢春的話,鄭直皺着的眉頭才稍微舒展開了一些,說道:“好不容易碰到她了,卻還沒有等我說話,她就讓人驅趕我走。她那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能不聽她的話呢。”
說道這裡,鄭直像是有了主意,緊緊的看着蔣逢春說道:“春弟,大哥知道你是一個有辦法的人。你看我連自己的糗事都跟你和父親說了,你就想辦法幫助我將你大嫂追回來吧。”
這傢伙,直接將那女子劃到自己名下了。
“直兒,”蔣王爺現在也正視起這件事來。原本他向着不過是一個已經成親了女子,大不了自己催促着王妃早些給鄭直訂上一門親事,讓他了解一下其他女子的好,說不定就會讓鄭直放棄了對那個女子的想法。可現在看着貌似不成啊。想着,他看着鄭直說道:“你沒有聽說嗎,那個女子已經成親了,是別人的夫人,你就不要再想那個女子了。”
“父親,”鄭直一聽,連連搖頭,說道:“不,不,我就看着那個女子順眼。別的女子,我不要。”
“大哥,”蔣逢春也被弄得哭笑不得,說道:“你只看着那女子順眼不成,也得讓人家看着你順眼啊!再說了,她已經成爲了他人之婦,還怎麼能做你的夫人。”
聽了這話,鄭直圓瞪着眼睛頓時光彩一頓,對啊,那女子看自己順眼不順眼呢?
“我下次看到她問問不就是了嗎?”鄭直突然想到了辦法,頓時精神又是一震。然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也就對着蔣王爺說道:“父親,你剛纔不是說讓我當上王爺後,就會有很大的權利嗎?那我用這權利只求能娶到她成不成?”
這下,蔣王爺和蔣逢春兩個人都不覺扶額嘆息了。
只不過他們心中暗自想,那女子的身份一定要儘快的調查出來。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讓鄭直這麼癡迷。
兩天後,他們要的消息過來了,那個女子竟然是顏明蘭。
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人兒子竟然都喜歡上了將軍府上的女兒,還都是庶女身份的女兒。更讓蔣王爺鬱悶的是,就是自己這邊嫌棄她們姐妹兩個人的身份低,自己兩個已經沉陷到情思裡面的兒子也沒有和她們走到一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