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個人還是沒有出門。
沐天華的本意是要帶着顏明真出去走走,散散心。可顏明真心中惦記着宋清輝的傷,要是出去了就去營地去看宋清輝,那他自然不幹了。
兩個人最後統一意見,乾脆回去看看上官鴻泰到底送了什麼過來。
等兩個人用了小半個時辰才晃回主院的時候,顏長風和顏明城已經着人將放在楊老太君院子裡的一口紅木箱子給擡了出來,送到了顏長風的書房。
顏長風和顏明城前去跟楊老太君要東西的時候,都很氣惱。可等看到箱子上寫着顏二小姐親啓的封條依舊,才明白是冤枉楊老太君了。
東西進門後,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楊老太君就被一系列的事情給打擊到了。若不是今天去找,她也早忘了這件事了。
此時見顏明真和沐天華兩個人進來,顏長風連忙招呼道:“正好,你們也過來瞧瞧。”此時箱子正要打開。
兩個人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隨着將封條撕去,箱子打開之後,顏明真暗自在心中嘆了一聲,這上官鴻泰還真是動了腦筋,看來是鐵了心要粘住將軍府了。
而看着箱子裡幾隻用上好的紫檀木精雕細琢做成的匣子錯落有致的擺在其中,顏長風和顏明城兩個人的臉色頓時也不好看起來。他們在遼北駐紮十幾年,自然知道這樣的式樣是大興國那邊的東西。
怪不得上官鴻泰言之鑿鑿呢,東西還真被他給送到了將軍府裡。
此時,被顏長風安排去詢問那日見到這口箱子所有的家丁婆子等人的管家也返了回來。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原本被派往營地的沐根。
“將軍,“管家是顏長風之前一隻跟在身邊的一個屬下,由於身體受了傷不好繼續服役,顏長風也就讓他當了將軍府上的外院管事。此時他彙報道:“那日門口當值的一個侍衛說了,當時一衆人擡着箱子來了之後,說是收了人家的賞錢要送過來的。然後不等門口的人報進院子裡就散去了。”一般的人送過東西來,都會等主人家過來看了東西,然後接了賞錢才走。這些人跟別人不一樣,所以當日那些見過的都有些印象。
“我也問門口的家丁了,他們說送過東西來的人是一起子街上的混混無賴,”管家說着,當看到房中的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自己,心中明白自己這句話是引起他們的注意了,也就繼續說道:“其中有一個叫二愣子的,住的地方還離將軍府不遠。”
“那還不想法子將這個二愣子找到跟前來,”顏明城一聽,馬上說道:“有些話咱們要問問。”
“這個屬下已經安排了人前往二愣子的家中。”管家從容不迫的說道:“估計一會就能拿人過來。”
現在這個二愣子比較重要,如果要是將他找到了,說不定可以用他指正那日的東西送過來將軍府上的人並不知道是何物。
管家的話落了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一個小廝匆忙跑了進來,報道,二愣子沒有找到,他的家人說他已經有好幾日不在家了。還說去找了二愣子以前關係比較近的人,也都找不到了。
聽了這話,沐天華和顏家父子幾個人的目光禁不住相互交換了一下。
看來那些找不到蹤影的人都是曾經擡着這口大箱子前來的人。
而毫無疑問,將他們都給拘起來的人則應該是大興國,上官鴻泰了。上官鴻泰早已經考慮到這些了,就是不想讓顏家人將這件事情的真相給暴露出來。
而偏偏這件事不好直接鬧開,二愣子等人平日裡東奔西竄的,離開家幾日還真是不好做文章。
伸手將箱子蓋啪的扣上,顏長風一摔手說道:“簡直是豈有此理!”先將東西悄無聲息的送進來,然後胡言亂語的說跟真兒有聯繫。這根本是要逼着將軍府答應求親。
“二舅舅,”見顏長風的目光看向自己,沐天華開口說道:“上官鴻泰既然敢在皇上跟前說起這件事,說明他早有打算。如果此時要是將東西拿出去,反倒是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倒不如等皇宮宴會過了之後,看看情況如何再說。”
顏長風和顏明城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這隻箱子在府上放着,想想就惱火。
“父親,大哥,”顏明真輕輕一笑,說道:“上官鴻泰若是還能沉穩的住,就不會在皇上跟前提起這件事了。以靜制動,未嘗不可。”
這件事既然皇上已經下話了,那就不能貿然行事了。
再說了,既然現在上官鴻泰有意提起這件事,說明他已經着手準備了。這箱子要是半路上讓上官鴻泰給用法子截住公佈於衆那就更糟糕了。
最後幾個人決定,箱子的事情由沐天華出面跟皇上說一聲。將軍府這邊就不用出頭了,只等着兩日後皇宮裡的宴會上,讓顏明真好好的“妝扮”一番,讓上官鴻泰認識一下。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看看也不過剛到午時。也就在一起用過了飯。然後顏長風父子前往各自的衙門,沐天華則去了皇宮。
到晚上的時候,沐天華又來了。
這次他沒有跟顏長風父子碰面,而是直接去了顏明真的院子。
當正坐在牀上打坐的顏明真看到沐天華從外屋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後,心中頓時明白,這個傢伙將外面的值守的紅葉點住了穴道進來的。也就禁不住嗔怪道:“你就欺負那些手無寸力的丫頭吧,也不怕碰到的人是小綠。”
“小綠也不是我的對手啊!”沐天華輕嗤了一聲,走到牀榻旁邊的梳妝檯前面的錦凳上落座。
“加上我呢?”顏明真白了沐天華一眼,說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讓我跟小綠聯手將你從這院子裡給扔出去?”
這個沐天華相信。顏明真得了了塵大師的真傳,雖然習練的時日短,但身手能佔自己的七分。如果要是再加上小綠,那勝負還真難說。
“真兒,”沐天華輕哼了一聲說道:“人家擔心你因爲上官鴻泰的事情心裡難過,不懼夜黑路遠過來陪你,竟然換了你這樣的話,真是傷心。”
“那你可以不來啊?”顏明真說着,眼睛一閉,做出要繼續打坐的模樣。
“你真沒良心,”沐天華站起身來,口氣一轉,說道:“算了不打擾你了。”
沒有想到沐天華會這麼說,顏明真一睜眼,卻看到沐天華已經笑眯眯的站在牀榻旁邊了,她禁不住抱怨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突然走到跟前,是要嚇人不成?
“你不讓我打攪你,”沐天華呵呵笑着,說道:“那我乾脆也做到你的牀榻上來,跟你一起打坐好了。”
這孤男寡女晚上在一個室內相處就已經很過分了,沐天華還要擠到牀榻上來,簡直是找打。
想着顏明真的拳頭已經快如閃電一般打了出去。
沐天華身子一退,伸手握住她的手,輕笑道:“這是在邀請我了?”
“你,”被沐天華的手抓住,在加上他剛纔說的那句混話,讓顏明真的臉頓時感覺到熱了起來。偏偏又掙脫不開,她恨恨的說道:“再不放開我,小心我再也不理睬你了。”
沐天華看到了顏明真發紅的臉色,心中也禁不住郝然,連忙鬆開手,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也熱乎乎的。
而感覺到沐天華像是被燙到一樣將自己的手甩開,顏明真不覺又羞又怒,氣道:“你要做什麼嗎?要是沒事趕緊走,省的相看生厭。”
“沒有,沒有,”沐天華一聽,連忙說道:“有事,當然有事跟你說。”他可不想在這個丫頭生氣的時候被趕出去。
“兩件事,”沐天華連忙報出數目,以表示自己並非無事搗亂。
“說,”顏明真從牀榻上下來,將牆角的八角宮燈挑亮,然後順勢坐在了距離沐天華有一段距離的錦凳上。眼前的這個傢伙從來都是得寸進尺,她纔不給機會呢。
而見顏明真正襟危坐的模樣,沐天華禁不住暗自苦笑。自己又不是大灰狼,至於這樣防備嗎?難道成親後也會這樣嗎?
想到成親,沐天華心中一熱。不行,他在心中暗自發誓,等上官鴻泰這件事結束後,他一定要催促着儘早完成兩個人的婚事。
“還不說?”顏明真有些不耐了。
“真兒,”沐天華連忙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說道:“今日朝廷下了通牒,大廣府十幾個官員人家被炒。”
“什麼?”顏明真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問道:“你是說劉四通和王百博兩家人都被抄家了?”
好消息,這簡直是自己重生一來最好的一個消息。
“是,”沐天華點點頭,說道:“今天中午我從將軍府出去後,就得到了消息。劉海放已經被投入了大牢,只等着那些人押進京之後一起被押赴刑場砍頭。”
“他們終於遭到了報應,”顏明真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之後,眼睛猛地瞪圓了,說道:“等到他們行刑的那天,我一定要前往法場,看看那些人是如何被砍頭的。”就是看着劉家和王家所有人掉了腦袋,也解不了她心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