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了?”藍醉等白素荷上了車一把關緊車門,終於能撫着胸口大口喘氣。
“沒什麼。”君漪凰不存在大喘氣,說話還是淡淡的。
“真的?”藍醉剛纔分明覺得背後冷了那麼一下,又聽見榆傢伙計嚷了句什麼,當時她沒空回頭去看,究竟嚷的什麼她也沒聽清。只能直覺應該是君漪凰這邊的問題。
“說了沒事。”君漪凰露出不耐的神色。她面上裝得平淡,實際上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像被油燙了一遍,痛得她只想蜷成一團。
偏偏這種痛沒有辦法抑制,只能依靠她的陰力凝聚後慢慢消解。
“白素荷,她怎麼了?”從君漪凰嘴裡挖不到答案,藍醉乾脆換人問。
“我怎麼知道。”白素荷捧着頭回道。她一路引着焰鳥飛奔,精神力使用過度頭痛得幾欲裂成幾瓣。君漪凰不願意說,她這會也沒那精力去管閒事。
藍醉狐疑的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看不出結果。外面狼羣仍未散去,營地還有人等着他們開車去接,其他車輛已經發動了,藍醉無法,只得扭動鑰匙,踩動油門,跟隨前面車輛一路回到營地。
營地篝火火光漸弱,不過車到手補充了彈藥,形勢立刻緩解許多。一半夥計拿槍警戒,一半夥計麻利地把物資往車上塞。殺了狼王確實是真的惹怒了狼羣,即便不斷有狼被槍打死,剩下的仍不退散,圍在營地周遭流連不去。
榆晨的路虎還沒修好,只能丟了,這讓榆晨心痛得直滴血。少了一輛車裝載量當然也少了一截,很多沒必要的物資都丟了。在夥計篩選物資的同時,藍醉和榆晨又開車到前後發出慘叫的地方去繞了一圈,地上只見到一片紅和零碎肉塊,顯然是狼羣將憤怒都轉而發泄到遇難的夥計身上,把屍體全撕成碎片。榆晨默然看着窗外,不停嘆氣,藍醉開車兜完一圈,確定基本沒可能給兄弟收屍了,便把車轉回營地方向。
“藍當家,這是我的錯,帶錯路又沒給你們說可能遇到的危險,才搞成這樣,實在對不住。”榆晨滿懷愧疚對藍醉道。
“你不是一直把消息瞞得忒好,什麼都不願意講,現在放馬後炮有意思?”藍醉回嘴,話裡全是火藥味兒。
“……這確確實實是我錯,還要勞你救我一回。這份情榆晨記下了,姓榆的不是恩將仇報的人,以後有用得着的,藍當家你儘管吩咐。”
藍醉聽榆晨說得真切,淡淡瞥他一眼,語氣也有所緩和:“別叫我藍當家了,我比你小,叫我藍醉就行。也別擱以後了,你給我說說那蘭妃陵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你帶的夥計不是你本傢伙計吧,帶着這麼一羣人也要和我一起下去,你到底圖什麼?說清楚了咱們就算兩清。”
藍醉這算是挾恩以報了,有機會不利用不是她的作風。榆晨聞言卻只是不語,好一會才道:“藍醉,這個情榆晨欠着你的。反正你放心,這一趟我不會存心害你們藍家。”
到了現在口風還是這麼緊!
藍醉惱得一拍方向盤,懶得再說廢話,加大油門直接衝回營地裡。
物資裝得差不多的時候,衆多夥計都前撲後涌的鑽進車。到了後來篝火對兇性大發的狼羣根本起不到阻擋作用,全靠槍殺,營地外隨處可見狼屍。榆晨臨走前一把火燒了那輛不能開走的路虎和帳篷,狼這種動物最是狡猾記仇,它們如果跟丟了仇人,就會回仇人曾經停留過的位置潛伏等候,等待仇人返回的萬一機會,所以留在當地的車和物資是絕對不可能回去拿了,必須把可能留□份的任何東西全部燒燬。畢竟狼屍上全是彈藥,這事不是鬧着玩的。即便如此,榆晨還是憂心忡忡,指揮車子一路開得飛快,即使在幾個小時後徹底擺脫了狼羣,仍不準停車休息,讓所有人繼續前進。
一直開到第二天深夜,所有人都撐不住了,這時候他們已經過了蘇尼特左旗,進入烏蘭察布盟,沿陰山北麓行駛。一面是延綿高聳的山線,另一面是廣闊無垠的草原,景色雄偉壯闊,只是一行人都累慘了,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
挑了一片視野比較開闊的位置把車停了,沒了帳篷他們只能隨便燒點熱水煮點熱食果腹。有了前車之鑑,這次沒人敢亂走去尋找助燃物,好在他們裝備齊,無煙爐什麼的都有,便把人分成兩撥,一撥負責燒煮食物順便守夜,餘下的留在車裡補覺。
本來藍醉這車是把三個女的留在車裡先休息,白素荷白天已經縮在後座睡了會,不耐煩再擠在車裡,自己跳下車伸展手腳去了。藍醉終於逮到單獨和君漪凰相處的時間,白素荷剛下車她就爬到後座,和君漪凰面對面。
“你看什麼?”君漪凰還是很難受,但是藍醉的目光實在太過灼熱直接,讓她不適的向後躲避。
“你老實說,你幹什麼了?是不是用陰力了?你現在怎麼樣?有什麼反應?”
藍醉一連串問題連珠炮一樣丟出來,砸向君漪凰。
“沒有。”君漪凰垂下眼眸,淡淡道。反正她是靈體,藍醉也分辨不出她的異樣。
“你爲什麼要瞞着我?”藍醉根本不理會君漪凰的說辭,繼續問。
“我說沒有,你爲什麼就不信!”君漪凰本來就難受,還被藍醉一再逼問,本來內斂的情緒也開始波動了。
“你我朝夕相處一年半了,你對不對勁我不知道?”藍醉冷笑:“你當我是傻子?我不讓你動陰力是爲你好還是爲我自己好?要我自私點,直接讓你出手,我什麼險都不用冒,就可以大搖大擺的直接過去開車。但是我一路殺過去,爲了什麼?你當我腦子有坑?你在陽界動用陰力有什麼後果,難道還要我來告訴你?”
“有什麼後果與你何干,你我有什麼關係,讓你這樣教訓我?”君漪凰終於怒了,不再保持一貫的淡然平靜,反脣相譏。
“……”這話就像一把刀猛地扎進藍醉心窩。藍醉靜坐半晌,才勾起一抹譏諷:“是啊,我和你沒關係,和你有關係的是蘇靈雨。我算什麼?我只是倒黴催的的恰好當了蘇靈雨的轉世而已,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相關?你魂飛魄散更好,我就不用鋌而走險進那什麼蘭妃陵。你說的是,是我自己犯賤作死,才自找麻煩往死地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