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頭一場的新雪,紛紛揚揚,落了一地的瓊花暗香雪之中,一點點的新綠點綴其中,經了雪氣,一發得清靈。
這半畝有餘的綠萼梅,自鳳曦入主夏國,便是刻意尋來種植,廣植於長寧殿與夏寧殿之中略上的位置,素來便是兩人冬日常去的地方。
今日落雪,鳳曦纔是略略處置了一應的政務,猛聽得落了雪,倒是癡癡愣愣地思慮了半日,纔是微微露出幾分笑意來,只喚來宮女,披上一件玄色雲龍出水團紋縐紗綢面銀鼠裡的鶴髦,便是領着三兩個護衛自去了那梅林。
這一場新雪極是繁密,層層疊疊,竟是如暮春梨花一般重重地落了滿地漫天。瞬時間擡眼望去,一色的銀裝素裹,只一絲絲的暗香隨着裴煦行動,越發得清馨。
饒過一帶翠障,鳳曦只擡眼望去,便是看得瓊華一片,新綠如春,散落了滿地的清淨芬芳。一片馨香拂來,鳳曦便是頓覺渾身一輕,一發得感到筋骨俱清,心思清爽之感。
這般細細地品了半日,鳳曦便是從邊上一個侍衛的手中取來一個蓮紋紫砂陶圓罈子,揮退了這一干人等,自入了那梅林之中。
新雪一片,新綠點點,鳳曦獨立其中,眉目舒然,神情散淡,只淡淡地揮手轉折,便是有一絲絲的風氣陡然以他爲中心旋轉起來,梅枝上的新雪,尚是紛紛揚揚地飛雪。俱是泛起一層波紋,極是自然的落入了那小小的罈子裡。
如此,只一刻鐘,鳳曦便是收了氣力,一發得沉靜心思,細細地思慮了半日。卻是微微露出笑意來,只低首看了那壇中雪一眼,就是迴轉身來,往那來路而去。
一般行走至夏寧殿,解下那一件鶴髦,鳳曦展開紙箋,略一思慮,便是揮灑筆墨。半日纔是收斂下來,看着那一罈子的雪俱已是化爲清水,當下微微一笑,將其封上,纔是喚來一個侍衛,吩咐道:“將這罈子與這封信箋送與裴愛卿,着其處置。”
那侍衛忙忙應下,自將這罈子與信箋俱是收攏,一併送至那專是處置此事的地方,將其專心處置一番。纔是立時送至渡頭船上,往那周國而去。
鳳曦想到裴煦看得這罈子梅雪水之時,嘴上微微露出幾分笑意來。這些時日來,他看得裴煦來信,俱是一片淡定溫和之言,只道將素日來的一應事務淡淡說來。沉靜安定之中獨獨透出一分隻身處事地氣度來。
雖則這一分氣度,鳳曦素來便是極得心意的,但此時看來,究竟還是露出幾分悵悵然來:畢竟裴煦身處周國那未知禍福,難料兇險的地兒,若是能稍稍能移出一分依賴之意,或是好多了。
那一罈子的梅雪水,原是裴煦臨走之時吩咐的。此時只粗粗地採了一些梅花上的雪,送過去。裴煦素來嘗吃得這等水,自然能嚐出其中的味道。只略略嘗一口水,他當時能想得其中的意思來:新雪已至。若是想嘗地那新雪初化的雪水,尚是要努力一番,早些迴轉過來。而略略借用自己的力量,自然也是一般的妥當。
想到此處,鳳曦心中越發得舒爽清明,只低低地笑了一聲,便是自回做到那榻上,取來書卷,隨意地翻看起來。
且不論鳳曦如何,裴煦這般卻是一番忙亂不休。
那祁家的冬前夜宴,自然不是放在裴煦的眼中,他只吩咐一番,又是着令侍女處置此事,餘者倒是不甚在意的。
只是好景不長,這一分恬然安靜卻也是爲人所破,一紙信箋送上來,裴煦便是不得安寧了。
這一紙信箋非是別個,卻是那周國暗中初位最高的暗諜特意送來的,上面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道:公子生身父母之事,秦瀾只知甚多,今日夜宴其便是會出席。
看得這一句,裴煦卻也不得不將這一夜宴放在心中,只喚來家中的信人,一一地將這夜宴的信息俱是送了上來。
裴煦細細地看了半日的信箋,心思越發得沉慮,便是將這信箋放下,
慢地沉思起來。
這信箋送來的信息說是那秦瀾曉得事務甚細甚多,更是會出席今日的夜宴,但細究起來,夜宴卻也只是瞭解這女人的一個側面罷了。但這一夜宴,若是尋常渡過,自然是妥帖得很。但若是想通過這一夜宴來了解這一個女人,則必是要略微露出一分鋒芒,更是要有一番抵擋其他獻殷勤地男子。
心中這般想着,裴煦便也只能將這夜宴的一併流程細細地看了半日,心中一發得嘆息這大戶權貴之家,一應的規矩倒是多如牛毛。便是說得以灑脫變通的夜宴,也是流程甚多,規矩甚多的。
但是細細地看來,裴煦卻也只是這的大概記了下來。這夜宴說來只三套流程,一是文事,而是文化,三是武事。
第一的文事,說的是經史子集上地大論,乃是夜宴上最是着重的一件事,一應的大家等俱是在此發論。而那祁家也是會從中着意選一當世頂尖大家,敘論其意。其中百子爭論,各講其中精妙之處,倒是周國難得的盛事之一。
第二地文化,說的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天文地理等的說法,更是無所不談無所不論的。只是繁雜過甚,除卻一些精妙之論,倒是無第一流程的着眼。
這第一第二的兩事,裴煦卻俱是被邀請到,便是第三的武事,雖說裴煦乃是文士,但也是略略提及到須是帶着一侍衛,以作第三局武事上他人邀戰之用。
這一番記下來,天色卻也是不甚早了,裴煦只略略思慮晚上應是說得言辭等物,便是喚來侍女,令其着衣洗,早做準備了。
這些侍女俱是夏宮之中常年侍候裴煦的,卻也是略路曉得他的喜好等,當下裡送上來的衣衫等物件,俱是色調淡雅的,只是因着要去赴宴,倒是比之尋常透出幾分沉重貴氣來。
如此一般着衣之後,裴煦略略吃着些晚膳,稍待些時刻,便是踏上車駕,只閉眼靜靜地養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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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體不好,倒是不怎麼注意奧運,今天才發現劉翔退賽的事。第一的感覺,就是可惜,爲劉翔感到可惜。但今天看到了一些評論,卻是覺得非常齒冷寒心。我不是劉翔迷,就04年希臘奧運會,劉翔得了冠軍,我也只是高興中國又得到了一枚金牌。對於其他的,什麼田徑賽事的第一枚金牌,感覺並不是非常大。
畢竟我並不是體育迷,只是看成績罷了。
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枚金牌會比一個人的健康、體育生涯乃至於生命更爲重要!奧運精神,體育精神,我並不是很懂,但我也知道,這是對於健康,對於在生命的追求,而不是在枉顧生命,死命追求一個金牌。那已是一種悲哀。
總有那麼一些人說,我如果是劉翔,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一瘸一拐地走一場也比直接棄權得好。我查找了一下,卻發現這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跨欄不同於跑步,接觸到跨欄或是越過自己的賽道,都是犯規。所以說所謂的爬過去,饒過去,推了跨欄走過去,都是不可能的。難道被罰下場,比自己棄權更好?
還有,要知道,劉翔傷着的是根鍵,跨欄運動員最爲重要的爆發力直接地受力點。這裡受傷,就是走也是很難站立的。這好比打籃球的胳膊折了,你要他怎麼投籃?何況,以我親身體驗,我也是腳跟傷着了,當時只能是趴在地上,只要碰一碰就是一股鑽心得疼痛,如果還要跑步,直接我就痛昏過去了。
我不是因爲金牌而喜歡劉翔,但是在這件事中,我喜歡劉翔,欣賞他的決斷和態度。與其作秀一樣的一瘸一拐地走一圈,不如養傷,以求今後的崛起。這纔是智者的風度,也是運動員保全自己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