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初夏,但地處山林之地,風聲如濤,嗚嗚作響。
夏衍殿,只在那祭祀露臺之後,原定便是那等祭祀後宴席之所。此時自是歌舞昇平,好是一場繁華景象。
四時祭祀,春時最重,秋時其次,冬時再次,而夏祭則最不着重。只是因着,夏國素來重軍功武術,夏秋祭祀之後卻有圍獵之行,倒是勉強補上了夏祭的不着重,反倒是平添上不少的獵獵雄風。
夏祭那日夜間,便是行獵大典召開先籌,便是夏帝鳳瑜將祭祀一事交託與大皇子鳳曦,直接地昭示了其中的意思,這一夜,他卻仍是要來一趟的。畢竟,夏國馬上江山,軍功爲重的心念,已是深入人心了。
而夏秋兩次行獵大典及其後的擂臺打鬥,卻是極重要的。
天色越發得深了,夏衍殿之中,早是絲竹之聲頓起,舞姬飄袖,期間大臣武將俱是歡顏而笑,談笑不休。
鳳曦與裴煦遠遠便是聽到這喧鬧之聲,當下不由微微含笑,露出人前俱是會有的一副完美臉面,帶着隨從侍衛等人,一前一後踏入殿中。
“殿下!”
“殿下安好!”
那唱諾的公公揚聲稟報一聲,鳳曦才自踏入殿中,便是有諸多並不如何熟悉的面孔急急涌了上來,一一行禮。
鳳曦臉面上微微含笑,極是溫煦,且不論這些個大臣素日如何,只微微笑着,一一寒暄應答。一兩句的言辭,便是不輕不重,極是自然妥貼的招呼過衆人。倒真真使一衆人生出幾分春風拂面的感覺。
看得鳳曦長袖微舞,便是將一衆大臣武將處置得極好,裴煦卻也只微微含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轉而打量起殿中人物來。
此時,夏帝尚未駕臨,殿中之人也是極通便自在地說談取樂。除卻將鳳曦圍於殿邊的一衆大臣之外,餘下地便是些身份稍重的大臣、武將、貴冑,他們或是飲酒。或是拂鬚,或是言談,眼眸之中也是略略看了鳳曦幾眼,期間多有些或讚賞或厭惡等神色。
但基本上,卻是未曾有甚變化。
裴煦看着此處,倒是無甚感覺,只略略思慮一番,轉而看向那皇親國戚那一邊上。由於是四時祭祀之一夏祭。兼又是夏獵大典,此時皇家略略尊貴些的人,俱是來齊了。
此時,廢后萬氏缺席,皇貴妃蕭漣。貴妃韋箏兒、赫連芷、鬱,妃子繁、羅斂衣。加上一個明嬪明奚,便是代表了宮中諸多女子,而另一側則是夏帝的皇兄皇弟等人。穆王鳳琿、魏王鳳遐、舒王鳳:公主鳳絢等四人俱是安坐一邊,談笑悠然。
其後便是那些個皇子皇女。夏帝鳳瑜所出倒是不甚多,除卻夭折地幾個,只有六子三女,其中皇女未曾出閣,八皇子又是年幼,因此,只那二皇子鳳蘊、三皇子鳳泓、五皇子鳳冶、七皇子鳳誼出席。
這一干人看得鳳曦的行事與排場,只二三人外,倒都是含笑而對,無甚感覺。期間那舒王看得如此,更是微微而笑,似是十分自得的模樣。
裴煦看着如此行狀,心下已是有些譜了,暗暗籌劃一番,纔是往那二皇子鳳蘊那邊望去。
二皇子鳳蘊,早是沒了素日地張揚與煊赫,此時正是默默飲酒,神色頗是平靜,只是在不經意看向鳳曦的時候,纔是顯出眼中那一絲刻毒。
裴煦微微沉下眸色,正是心思轉動,不妨便是被邊上的鳳曦微微拉扯過來。才擡眼看了鳳曦一眼,裴煦便是在一聲拖長地宣告聲中曉得出了何事。
“陛下駕到!”
極是高昂沉重的聲調之中,夏帝鳳瑜慢慢行來。衣裳整肅大氣,神情淡漠沉靜,除卻那蒼白憔悴的臉色外,夏帝鳳瑜並無甚與以往不同之處。
腳步聲慢慢行進,諸位皇親、貴人、皇子、大臣、武將乃至於宮女侍從俱是下跪。
“臣妾/兒臣/臣等/:;.交託於舒王。
舒王卻也是極善此事地人,早是微微一笑,就是將宴席之事攬了過去,笑着招來一干歌女舞姬。說與衆人一番話之後,那絲竹之樂,衣裳紛飛之中,宴席上頓時細語繁言,熱鬧之極起來。
鳳曦淡淡一笑,慢慢與裴煦退到一方之地,纔是與邊上一人吩咐數句,纔是看着那宴席之事,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