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一眼眸低垂。
在二弟雲成名和三弟雲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恭敬道,“主人自有謀劃,豈是我等可以置喙?”
聞言,飛出的老者和雲成名二人如喪考妣。中年人嘴角蠕動,蒼白慘淡。
說好的善良,說好的溫和呢?
“分開走!!”中年人低吼一聲,顯然是對艙室幾人道,“雲一叛變,我等秘密不存,能逃出一個是一個!!”
中年人身上猛地一閃,懸在腰間的玉符驀然間化爲灰燼,一道光束將他包裹起來,想要帶着他逃跑。
倒在地上的老者,反應更快,身上煞氣騰的一下冒出,全身骨骼咔咔作響,兇悍之氣佈滿狹小空間。
他並未跑向門所在,而是想直接鑿穿了地下艙室。
雲成名和雲曉兩人就要慢了一拍,不過也使出保命手段,想要逃走。
只是陳長青實力之強,已經超過同境界某種界限。
箬岐可以和他鬥一鬥,卻不代表眼前人可以。
陳長青並未動用強悍肉體,而是調動身體內元力,竅穴涌動,雷光漫卷,威勢恐怖,幾人只覺得一座大山壓下。
這讓同屬第六境巔峰的中年人和老者臉色大變。
同樣境界爲什麼有怎麼大的差距?
而在陳長青恐怖氣勢下,二人明白了兩者之間的差距,而更糟糕的是,他們還是敵人。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幹了什麼?
兩人混亂不堪,眼前一黑就昏厥過去。
至於雲成名和雲曉兩人,直直朝門口的陳長青撞來,他只是伸手一點,就將兩人戳暈。
收拾了幾人,陳長青淡淡說道,“帶他們走吧。”
他如今沒有時間和這些人耗下去。
無常坊的古怪構成,他不擔心師楓霖的應對,而是擔心那個白袍行走。
總感覺那黑白尊者有某種古怪,再結合無常坊的傳承性質,他不得不向壞的方向考慮。
陳長青進入之前,就已經悄無聲息壓下了動靜,雲一用可以裝活物的容器,將幾人全部裝了進去。
不過出了艙室,暗中注意他的人不少。陳長青知道自己名頭打了出去,行事需要顧及一些東西。
他不喜,卻要去做。
中年供奉還想和陳長青好好交流一下。
其一他確實有維護陳長青的想法,再說,陳長青大戰箬岐,最後鬥爭因爲後者血遁並未看到。
但陳長青一手雷矛,一化二十八,斬殺箬岐分身如屠狗。
縱使其中有雷法剋制魔功緣故,陳長青的實力也恐怖到了極點。
下一期人榜一定會動一動。至於陳長青和師楓霖的暗鬥,中年供奉看不清。但已經足夠了。
陳長青值得交好。
陳長青出去之後,並未久留,說了句需要受傷將養,另外還有去尋找逃走的箬岐,不讓他再害人。不能久留。
陳長青流血從白玉船逃出,衆人親眼所見,至於追殺箬岐,也能說通。
更何況,陳長青不需要向他們解釋什麼。
說怎麼多,更多的還是陳長青要儘可能營造一種‘正常’的氣氛。
中年供奉見到陳長青和雲一直接走了,抿了抿嘴脣最終沒有說什麼。心中很是複雜。
剛剛提拔上來的護衛隊長很是負責道,“大人,陳道長艙室裡沒人了,他們走時只有二人,那其他人呢?”
中年供奉想到老者對陳長青的呵斥,心下了然,卻不願多事,道,“人都走了,對麼?”
護衛隊長從之前事情推測供奉是一板一眼之人,如今看來,還是太年輕了。
他反應連忙道,“確實如此,大人我要去檢查一番,減輕雲舟客人的恐慌。
再清查一遍漏網之魚,以防有人趁亂圖謀不軌。”
中年供奉滿意點頭。
陳長青一走,而師楓霖的白玉船早就遠離,箬岐引發的爭鬥告一段落,河道再次通暢,不少商會發來了慰問,像是剛知道這件事一樣。
水波不興,月已深沉。
兩輪明月早有一輪落下天邊,只剩一顆西斜。月光以巧妙的較多穿過一座高俊峽谷,月華如霜,散落在一片月牙一般的湖面上。
這便是望月湖了。
遠方湖畔隱約可見燈火之光,而在湖西北角,有一處天然小島,其上等火通明,爲上佳賞月之所。
至於居島百里的湖中心則平靜無波,
陳長青立在虛空,剛一到此,便感覺身下隱隱有吸引感傳來。
他心下生疑,還未做什麼動作,湖心呼啦一聲,一顆玉印飛出。
身上元力自動涌動,陳長青不知想到了什麼,並未壓制,反而伸手一撈,將玉印拿住。
玉印製作精良、章法嚴謹、筆勢圓轉、四四方方,玉質不凡,縱使多年不見天日,依然有霞光閃耀。
翻過來,其上有四字‘天武尊印’。
只是一掃陳長青就知道是天武殿副殿主法印。而千年來唯一遺失的一枚就在百年前。
陳長青駢指一點,迅疾如風,虛空劃過數十道雷光,絲絲紫色神雷軌跡一停,凝在半空。
“必然無疑了。”看玉印中同種雷光閃動,陳長青說不出什麼心情。
剛有曾滄海赴死,作爲經歷全部過程之人,甚至可以說,送了他一程的人,陳長青心情是複雜的。
陳長青還沉浸在思索之中,就見遠天飛來幾道遁光,有男有女,氣息不凡,應該在島嶼上賞月之人。
這些人見到遠天放出光芒,以爲異寶出現,有秘法之人望去,發現陳長青氣勢平實,倒是與他一同的雲一在氣息上更爲不凡。
一看就是主僕關係。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爲來人中有地頭蛇。
“我乃水雲宗二長老之子吳清源,哪裡來的散修搶我家宗門寶貝。”領頭之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青年,強勢霸道。
一口咬定了陳長青搶了他的寶物。
雲一與陳長青神魂相連,和他有神秘感知,知道此刻他心潮涌動,低頭道,“主人,讓我去打發了他們。”
陳長青淡淡點頭,將手中玉印收了。
他望着湖面不知想着什麼。
雲一的修爲對付這些人足夠了,陳長青一眼望去就知道幾人什麼貨色。
領頭的吳清源氣息虛浮,倒是有含而不露者,但既然含而不露就應該有眼色纔對。
不多時,雲一重傷了兩個人,讓那個一行人不得不罷手。
吳清源以往報出名號,大部分人都會給幾分面色,縱使不給面子的也沒有誰敢真的傷他。
見陳長青連看都不看他,吳清源只覺得氣炸了,“好!好!等我回去叫人,必定讓你求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