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某些方面陳長青確實沒有考慮到,一時沒有明白彭哲說這話的意思,還有對方心中下定的決心。
不過,他並沒有窮追猛打的打算,而是輕聲道“彭哲先生,您是我的前輩,之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吧。”
“公子!”彭哲臉上擺出一副感動的要哭的表情,心中不由的暗呼慶幸。
一方面不用擔心晚節不保,另一方面則是陳長青的氣度。
換了是他,同樣的場景,不敲詐點東西下來,也要佔一下口舌之利,哪有陳長青這樣,有如此氣度?
陳長青要是知道他的內心波動非得笑死。
一,他是一個純潔少男,喜歡的是萌妹子不會對快五十的老傢伙有感覺。
二,爲了些許意氣,緊抓着不放,太孩子氣了。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他也想和彭哲搞好關係。
一般人可能難以理解,爲何要和一個前倨後恭的小人大好關係?
先不說彭哲的前倨後恭是人之本性,單單爲了自己,陳長青也要爲未來考慮。
他對藥草感知確實很敏銳,但毫無疑問,這種感知的打開方式不對,或者說利用效率太低。
不說其他,只要他能粗通藥理,憑藉自己感知,還有近乎“百毒不侵”的體質,研究草藥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優勢!
但是對於藥理他一竅不通,所以需要一個敲門磚!
這個敲門磚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眼前的彭哲!
彭哲是山藥齋的坐堂先生,有真本事在身,而且他行醫二十多年,有大量的藥方,更重要的是彭哲害怕自己。
這保證了對方會傾囊相授,不會糊弄自己。
“說完道歉,我更要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多謝公子一路來的幫助,要不是公子,我這個半殘之軀,中毒的時候就死了!”彭哲見陳長青真的將這件事揭過,心中一鬆,誠懇道謝。
“你太客氣了。這只是我應該做的。說實話這個隊伍裡咱倆的境遇差不多,雖有一技之長,但終歸不是張家之人。身在異界相互照拂是應該的。”陳長青擺了擺手。
“不過,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陳長青轉而呵呵一笑。
彭哲心中一苦,你都這樣說了,難道我還能給您懟回去,笑道“公子有所差遣,只要是我能做的,上天下地,赴湯蹈火再錯不辭!”
“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回到乾元界,我想向你請教一些有關藥師方面的知識。你也知道,我只是仗着天賦,真論起來,拍馬也不及先生。”
彭哲沒想到是這個要求,以爲他是想要財物,沒想要直接要自己吃飯的手藝。
一時之間他有些遲疑。
見他這幅模樣,陳長青面色冷了下來,徐徐道“你要是爲難,但說無妨!”
“哎呦!”彭哲賠了一個罪,“公子說笑了,這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只是害怕教不好公子。”
彭哲怕陳長青翻臉,那自己一晚上裝孫子就白裝了。連忙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本捲成圓筒的書籍,“公子這藥師手札是我祖祖輩輩相傳的寶貝,上面的東西遠超我自己的所知。”
說着他又從懷裡掏出三包紙包好的草藥,肉痛道“這三包東西是我這二十多天逃亡以來收集藥草製成的‘淬體藥劑’,手札上面有記載,公子看完就知道,這是我用來打破修煉之門的寶貝,現在,一併交給公子了。”
陳長青接過手札,還有三包淬體藥劑。
手札觸手光滑,至於三包藥劑則是用樹皮包裹,看起來是彭哲一路走來辛苦製作的東西。
陳長青看了一眼略帶敬畏的彭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從此以後,咱們倆恩怨就此揭過,再無瓜葛。”
“多謝公子!”彭哲心中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只把陳長青當做有一等一的手腕。
先是以退爲進,之後圖窮匕見,心機顯露無疑!
等彭哲走後,陳長青搖了搖頭,他大約知道彭哲想的太過深了。
對他,陳長青真沒多動腦子,也沒想過動用什麼手段。
不如說彭哲本來心裡就有鬼。
陳長青打開一包藥劑,裡面是五顏六色的藥粉,聞了聞氣味,很刺鼻!
包裹藥粉的柔軟樹皮,只是經過比較粗糙的炮製,上面還有點潮溼。
如今他每天都能接受元力洗禮,對這種藥劑沒有多少想法,包好之後,往自己懷裡一放,其實已經到了寶典的神秘空間之中,和他收集的很多古怪藥草扎堆放在了一起。
空出手,他又把那手札一點點掀開,竟然不是一本書,而是類似於長軸畫的東西。
陳長青大致瀏覽了一遍,手札字是晉國字,完全打開之後,有兩丈多長,長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手札一面是字,另一面則是密密麻麻的圖,用特殊筆畫下來的,他試了試擦不掉。
而且手札本身材質也很堅韌,不知道是用動物皮革還是植物皮炮製的,還帶着淡淡清香。
陳長青大致看了一遍,直接把他收了起來。
目前爲止,靈皇寶典他還未研究透徹,布帛文字也沒翻譯完。
所以藥師手札還是等他把這兩樣當務之急解決,再有精力學習藥師有關的知識。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懂,所以剋制住了好奇心。
他對彭哲說的話真心實意,他只是想出去之後好好請教一下他,並未有其他意思,但是既然彭哲想歪了,也拿出這種好處。
既然如此,陳長青打定主意不會騷擾他。
夜風拂面,陳長青往營地位置走去,本來彭哲道歉已經讓他舒心了,現在又給他送了兩樣不錯的寶物,一時心情大好。
說起來,一個月下來,這個隊伍只剩下二十九人,彼此也算熟悉了。
其中五名張家戰士,五名閒散人員,也就是陳長青等人,還有其他戰士十九名。
張家戰士絕對忠心耿耿擅長殺伐,皆是打開了修煉之門,至於剩下的十九名戰士,他大部分都能叫出名字,這些人能從一百五十人多人中活下來,皆是不能小看。
至於彭哲,不用陳長青操心,今日之後他不會再找自己麻煩。
王先生在陳長青眼中是極其厲害的人物,讓他看不透。至於張思遠則是一等一的土包,說土包不太恰當,只能說當不起擔子。
而五人中另一位藥師李三志則像是一隻老狐狸,不過陳長青有打死老狐狸的把握,他也不用擔心。
真正讓他有些惆悵的是回去之路,一個月以來,他一直緊抓近緊趕搗鼓布帛,現在翻譯完其中關鍵,沒了這玩意督促,倒是讓他有些惆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