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際白,一張金葉所書的契約落在陳長青手中,其上寫好了望月湖的歸屬。
當然,吳宇想壓下此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
望月湖可以作爲陳長青別宮,但不能大規模的開府建牙,也不能成爲玄天觀的分觀。
這是因爲望月湖在水雲宗腹地外圍位置,若不是吳清源眼力太差,以至於牽涉到了天武殿副殿主,說什麼吳宇也不會同意。
不過,恰恰是陳長青也沒想到,這望月湖成爲他手中之物。
機緣巧合之下,促成此事,而且若沒有吳宇在水雲宗的強悍人脈,這契約也不會加蓋水雲宗主法印。
拿着金葉,陳長青笑了。
吳宇並未久留,甚至說避之不及,不願和陳長青再有絲毫交際,直接離去。
不僅是他,就連交接望月湖也是水雲宗執事出手,李青松也隨之離去了。
“這是逃避什麼?”陳長青不是傻子。
吳宇的地位還不會因爲他而服軟,即使玉印事關玄天觀臉面,也需要由宗大人物才能讓其低頭。
但是吳宇卻乾脆利落的前來,快刀斬亂麻一般結束了這件事。
不惜廢了吳清源,也要斬斷有關這件事的聯繫,更是讓出瞭望月湖。
這不尋常,似乎是在逃避什麼。
思考片刻,陳長青若有所思。
以吳宇必定知道什麼,很有可能有關季白真。
只是此刻,曾滄海合劍而去,至於季白真之死背後誰爲推手,不是他能夠考慮的。
唯有提升實力纔是王道。
到時候,一切不可知的也就知道了。也不會忙來忙去,只做一枚旁觀棋子。
念此,他看望月湖的眼光更爲幽深。
無論如何,有了水雲宗的宗主法印,日後這所有權便歸他所有,確定了所屬,日後就有作用。
陳長青無法肯定冰帝宮殿代表着什麼意義,甚至到沒到開啓時機。
但有一點,機緣在手,哪有不握住的道理。
一旁的雲一得到指示,呼啦一下倒出了四個人出來。
四人剛見天日,就想朝遠方逃走,只是他們剛一起身,各有一道雷光落入了他們丹田中。
元力雷光七色,韻味莫名,雖然只有小小一道,但在幾人的丹田中神威濤濤,穩穩居於丹田中心。
而本能的,幾人的本體元力不敢反抗,似乎那就是君主。
壓制!
陳長青一手鎮住了幾人,冷笑道,“諸位屢次算計我,此刻就爲我做一件事。
這件事做成了,自然過去一切因果了斷,饒爾等一命,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們難得好處。”
四人慌慌,該有的反抗他們已經試過了,卻沒有絲毫作用,只有悔青的腸子,望向雲一的眼光也帶着怨恨。
他們不敢挑釁陳長青,卻忘不掉雲一幾次‘分析’。
若不是雲一說的頭頭是道,他們又怎麼會得寸進尺。
這個賤人!
此刻,雲一卻一副忠心模樣,讓中年人、老者恨得牙癢癢,就連他的兩個兄弟,眼中也難掩殺意。
他們無不認爲是雲一賣了自己,以此討好古東平。
只是他們不明白,在木靈種子下,雲一潛移默化中早已成爲陳長青的影子。
雲一依然保持本我,但潛意識裡卻無法逃出陳長青的印記。
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
因爲雲一爲了陳長青甘心赴死,而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原來不是這樣。
陳長青將衆人心思收入眼底,他指尖一彈,又是一道雷元各落入幾人體內,道“我要你們做的事情,沒有任何危險,至少探索湖底遺蹟,你們也做過。
這道雷元與之前不同,蘊含護體雷力,可以爲你們抵抗水壓。
入了湖底一切聽從雲一吩咐,敢有異議,丹田雷元會觸發,到時候你們會生不如死。如若不信可以試試。”
說完,陳長青不顧神色各異的幾人,一揮袖,撲通幾聲,將五人掃入了湖中。
有了探路卒子,陳長青一步跨出,到了小島之上。
這處小島原來也是對外經營的,只是吳清源霸佔這裡之後,成爲他享樂的地方。
島上燈火通明,多是僕役侍女,至於島上客人,被吳宇一手絞死。其中未必沒有能力不錯之輩,卻難逃一死。
陳長青踏着月華慢慢落下,一道無形霸道之力籠罩了小島。
頃刻間,雞飛狗跳,一衆僕役連逃走都不敢,匍匐發抖。
至於還有一些沒走的客人,也是個個面露駭然。
因爲吳清源緣故,水雲宗長老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少出現這種事情。
陳長青聲音不大不小,卻彷彿從島上衆人心中發出,“水雲宗已經把望月湖讓給了我。原來吳清源的客人限你們一炷香內離去,否則後果自負。
至於原來僕役則按原來處置,月奉不變。”
有幾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身邊搭着衣着暴露的女子,聞言哈哈大笑,“又來了一個失心瘋,不知道吳兄的身份麼,還不快滾,不要找死!”
“那裡來的瘋子,還不快快受死,再次放肆!”
“不要打擾大爺的興致,要不然就拿你來取悅!”
這些人污言穢語,只有少數幾人識趣離去,多是在觀望。
陳長青眼神一冷,真是物以類聚,他自然沒有奉勸的義務,手中一閃,掌心雷猛然竄出,六道雷光倏忽而至。
那些人身子一顫,驚恐大叫,酒勁過去,只能在雷光中化爲了飛灰。
呀!
驚恐聲響起。這一次不需要陳長青再說第二遍,各色遁光升起,還有一些助興的女子茫然無措。
陳長青也能感嘆,修行界不講理,講的是情,是實力。
強者的道理越大,而弱者總是錯的。至於連做弱者的明悟的都沒有,也就只能做一具死屍。
立威之後,陳長青並未動島上的僕役,島上一應俱全,還有一些商鋪閣樓,只是廢弛一年多了。如今更像吳清源的行宮。直接被他拿來用了。
快速確定主權,至於真正掌控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隨着管事的指引,陳長青煉化了島上陣列樞紐,他完全掌握這島嶼不過是時間問題。
處理完這些人,陳長青也不由沉下心神,進入雲一的視角,靜靜觀察湖底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