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回(二)

另有蒼老的聲音反駁道:“信留君,你這個人真奇怪,什麼都要與本公爭搶。朝廷俸祿比不得,偏生想從別的方面來着手,但這新貨本公是要定的了。誰說本公無福消受美人恩,老當益壯,還能治得她哭爹喊孃的呢!”

陳單望向左首前方隔離着兩個座位,那一桌確擠滿了身穿官服的大爺們。他曉得這裡是京城,既然是天子腳下,滿朝文武,大官確實隨處可見。這些官員們應該是剛上完早朝,散場後再相約出來一起吃花酒,逛窯子的。

被稱做‘信留君’的中年官員是個麻臉的正四品,而‘明公爺’卻是個老態龍鍾的從三品。兩人的官階只相差一級,難怪鬥得如此兇猛激烈,幾乎各不相讓。

這一桌少說都有十來個身穿蟒蛇官服的官老爺,從形勢上分辨,大家好像分成兩個派別,一派擁護‘明公爺’。另一派卻與‘信留君’結黨,兩隊人馬不知在比賽爭賭什麼,有些人還掏籌出銀票來。

“這信明二官是朝廷裡出了名最好互斗的一對,就連皇帝萬歲爺都拿他們沒法子。”小六子笑道:“陳二哥,你別瞧信留君他是滿頭黑髮的。其實實際年齡都快要五十多了,這次兩人好像皆有相同目標,看上了陳二哥你那小師妹。”

“有機會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兩個狗官。”陳單聞言憤然:“兩個都快進棺材的人,還想染指我那小師妹。真不知廉恥,怎麼當官的都是這般貨色廢料?”

只見明公爺將老鴇給叫喚過來,他將‘梳頭’的價碼擡高至一萬六千兩白銀。老鴇連忙千恩萬謝,但沒一陣子,信留君的團隊又將梳頭的價位提升至一萬七千兩。

“這回有好戲上演咯!”小六子彷彿興奮異常,他笑嘻嘻的說:“陳二哥,這兩位大官如此一鬧,我們纔有餘俗的時間來想出對策,梳頭都開到一萬七,開玩笑。只爲了一晚的風流快活,老子花上十輩子的時間恐怕都無法籌齊這筆錢。”

“小六子,怎麼梳個頭也要這麼貴?”陳單簡直不明白:“一萬七白花花的銀子吶!只爲了梳個頭,到底是誰給誰梳頭?還有這些狗官兒一個月所得的俸祿頂多也只有上百兩,怎麼能夠籌到一萬大洋這麼多的呢?”

“在妓院裡,梳頭就是給清倌人開苞初夜的意思。”小六子好像對妓院的知識還蠻豐富的,他在解釋:“陳二哥,你沒聽人家說嗎!三年清知懸,十萬白花銀。做官的倘若不貪賂受賄,哪有法子花錢好像流水價一般。”

“不對呀!我們蘇州妓院那兒不叫作梳頭,而是將雛兒破瓜稱之爲‘梳櫳’。”至少陳單對妓院的稱呼也並非一無所知的:“怎麼到得北京城來,這稱呼卻又轉變成‘梳頭’了呢?”

“康熙萬歲爺曾定下規矩,朝廷官員們不得玩雛妓,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官員們錢多到無處使,又大多都對‘點清倌’趨之若鶩,全好此道的。”小六子對朝廷之事彷彿知之甚詳:“官員們玩雛妓不敢講梳櫳而改稱作梳頭。”

突見前方那席官員的桌面上,老態龍鍾的明公爺忽然怒而發威,他拍案而起:“好了,信留君,咱們別爭了,頂多本公將七星翡翠煙壺出讓給你。你不是挺喜歡那支菸壺的嗎?那時候還同本公爭得面紅耳赤的呢!這次就讓給你吧!”

“譁!那支七星煙壺是你花費六百多兩從老爺的手底下搶過去的。”信留君皺成一堆的麻臉:“你真的要送給我?到底這個小妞有何特別的,竟然讓你這把老骨頭連命都不要,幾乎是不惜一切的代價。”

“唉!前世冤孽呀!”明公爺在搖頭嘆息:“本公看見這小妞之時,就曉得本公必定會在她身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就成全本公這最後的一段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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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那麼堅持,老爺就看在你破費送我那支七星煙壺的份上。”信留君裝模作樣,狀似委屈:“就不同你爭了。”

“送你那可不行,一口價,六百兩如何?”明公爺卻說道:“本公忍痛割愛,已經是吃虧好多,虧上五十兩的了。”

“哪支破煙壺,恐怕六十兩都不值,更別說要賣六百兩了。”信留君說。

“不對呀!那時候你跟本公爭得你死我活的,還說至少值八百兩。”明公爺道出當時兩個競價的激烈狀況。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本來只得三十兩的古物,競標爭到頭來當然要花上六七百兩。”信留君解釋出心坎裡的話。

“唉!以往我倆爭一口氣所花費的那些冤枉錢,如果認真去點算一下,恐怕最少也有在幾萬兩以上,如今回想,信留君呀!值得嗎?”明公爺有規勸之意。

“明公爺,倘若不值得那就別再爭了,這名清倌人老爺我就以一萬七來作成交,今夜就把她給梳頭了。”信留君對清倌人也是鍥而不捨,志在必得的。

“放屁,本公死都不答應,再加碼再加碼。老鴇過來,本公再加多一千兩,總共是一萬八千兩。”明公爺氣得怒髮衝冠,死都不肯服輸。

“明公爺,就算動氣也不該拿白花花的銀子來動氣的呀!你老花上一萬八千兩的白銀,就算把人家好好的一位清倌人給弄到手,卻又破不了她的身。頂多也只能運用‘雙手推開窗前月’這些招式暴露,根本激不起千層浪的。”信留君不斷的出言調侃。

“小六子,這些官爺們到底在打什麼官腔。”陳單眼見兩官爭論,但對於他們爭論的言辭,卻是聽得糊里糊塗的:“什麼叫做‘雙手推開窗前月’的招式?是不是與人比武打鬥的招式。”

“他們並非在打官腔,這只是一句俚語罷了。”小六子站住虛弄個雙手推窗的姿勢動作,然後再問:“陳二哥,你瞧仔細我的手,這樣子你明白了嗎?”

“雙手推窗,那獅膽當然懂得。”陳單難免皺起了眉頭:“但這動作到底在比喻什麼?是不是屋子廂房裡太過悶熱,必須打開窗口,讓空氣流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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