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這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卻哀婉的嘆了一口氣,眼角的眉梢,髮絲卻是有些凌亂了,剛剛言語太過激動,觸及心內一些殘忍之事,還是有些驚慌的。但是在這一步上面,她即使是錯了也沒有回頭的可能。行至半路,繞進豫園,豫園之內,桃花盛開,盛氣芳累。。。翎後是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駐足而視。跟在後面的宮人退離半尺,不敢上前打擾,只是低下頭卑微姿態。翎後聲音微沉道:“都下去吧。”這話一出,宮人皆退下,獨留她一人在看眼前美景,日光傾城,春意無邊,累贅的花朵爭相開放,爲博誰的凝視,誰的清嗅?
她玉手捏上垂下枝頭的桃花,閉上眼睛,沉浸在春日桃花的香氣之中,在春日之時,瓷國也是百花盛開,但是她只愛凌湘花,平凡而清雅,讓人愛不釋手。她與他再次相遇之時,他在城牆上等待,手裡面的一大束的花朵,都是凌湘。。。。他把凌湘花插在她的鬢角,他說,好看,猶如下凡的仙子。。。
夜來風雨聲,夢裡花落知多少?
嘴角妍笑,似是當初那個簡單而明瞭的姑娘。
涉入紅塵,她洗淨鉛華也好,她工於心計也好,她禍害無窮也好,她心狠手辣也好,處身茫茫人海,只爲再次能夠遇見他,得之,她幸,不得,她命。
然而,她自知無好下場,也知老天已經是待她不薄,他再次出現帶着光和亮,穿越無數等待的歲月,彷彿他們還是在昨日還沒有分離的人一樣,如果世事沒有變遷,他們早就比翼雙飛,還拿來沾惹這麼多的罪孽?
站在長廊裡面的男子,眼睛凝視着那站在桃花樹下的女子,不知該覺得幸運還是難過,總之情緒複雜不能一一理清,有生之年能夠再次相遇,得之是他的貴命,她在怎麼壞,都是一個爲了愛情,爲了他犧牲那麼的大的女子,她只是一個女子而已。。。。他想,而若,你該如何報答?
該如何報答?!
那年,他接受不了人生的失去,兄弟的背叛,父母的死亡,胞妹被害死去,他的人生一下子陷入谷底,他被狠狠地扔進黑暗之中,伸手觸及不了所有,沒有逃出去的路,哪裡都是一片漆黑。。。他的心已經沒有了跳動的頻率,總感覺生莫大於死。。。然而仇恨賦予一顆心的成長,變得扭曲。寺廟的方丈一看便是明瞭他的心事,經常開導。。。
人生總是這樣,沒有辦法做主,他以爲唯一可以倚靠精神支柱的她也死了,心內了卻紅塵,便當遁入空門。
他已經從那個時候起,即使她在自己的眼前,也不能在擁有。
稍縱即逝的年華,沒有轟轟烈烈天長地久,一切因緣,早已經是註定。他與她註定有因無果。
狠心的話,是因爲最初的執着。
他這樣對她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內心再怎麼堅韌,也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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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皇帝的喪事已經全部辦妥。這是幾日之後的事情了。王壽出現在西雲澈的面前之時,一臉疲憊。西雲澈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告知了不要行動。王壽覺得不妥,“事情耽擱越久會越麻煩,容易多生事端。”王壽說出疑慮。
“王部領所言無差,但是此時關係重大,還待商榷。”西雲澈點題,這並非是要搪塞,王壽的脾性他也知道,無需對他說出什麼藉口,明理之人一聽就是知道。
昨日娣喜已經傳來密報,瓷國國君已經微服江國,與翎後再密政事。雖然早前就有消息說兩國將要聯合,但是隻是傳言並非可信。但是這次情勢完全不同,這江國一旦被瓷國參與進來,分崩離析也是遲早之事,滅掉翎後是迫不及待的事情啊!王壽心內焦急,西雲澈遲遲不肯動兵,這其中也是有他的考量在裡面,“爲何還要商榷?”
“此事不需我們大動干戈,便可
得益。”一旦動兵,就會發生混亂,那在江瓷兩國的商人都會受到影響,屆時我們有利的眼線都會因爲動亂而發生改變。商人圖利,損害了他們利益這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好處。胡國可是在努力的盯緊着這兩個國家。。。昨日譯名來報,胡國對瓷國恨意甚大,老早想要剷除而取代之。瓷國在近幾年來不斷的擴充疆域,看出其野心甚大。
“你是說,我們可以借人之手,來完成一般的事情?”
“拭目以待吧。好戲可快要上演了。”西雲澈轉過身去,不解釋,對着江畔了,把玩着手中的玉瓷杯,眼底有着不爲人知的算計。“王部領只要做好常日之事便可,時機一到,我便會馬上找到你,屆時就要看你的了。”
王壽無言點點頭,這計謀的事情是西雲澈想得周到。西雲澈敬客相待,拿起石桌上的另一杯盛好的佳釀,遞給王壽,道:“王部領這幾日辛苦,我看在眼底,也難爲你了。來,這一杯我們要好好的幹了。”
王壽覺得他話中有話,還來不及細想便被西雲澈催着幹酒,他沒有睡足的思緒暫時沒有想到那麼多的,稍有狐疑的眼神偷偷的盯着西雲澈,心想,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了嗎?
西雲澈當然知道王壽內心的所想,果然是他猜對了。心內挽起一抹惆悵,黯然傷神。那個人,真的。。。就這樣老去了嗎?從此不在相見,連相互道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不知道爲何,忽然想到彎彎。想起彎彎在那些歲月裡面給的撫慰。她曾經對着他說過,西雲澈,沒有他,你也可以強大!
護送着別的男人的彎彎。他居然叫那麼不願意去的她做這樣的事情!有些微微凌亂的眼神盯着玉瓷杯,佳釀已經入肚,空杯竟留芳香。耳邊卻響起的是女若的話:“這空杯已然是了了心性,讓人長出無數的矛盾來。亂了亂了。”
是亂了,但是他這是爲誰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