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儒受傷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說出去的,在胡國,他已經是衆位皇子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如果一旦讓人知道漢儒此種情況,恐怕是凶多吉少。在出宮的時候,萬熙太后叮嚀囑咐,一定要保護好漢儒。漢儒是萬熙太后侄女的孩子,無奈最疼愛的侄女死得早,留下一個孩子,幸好有着太后撐腰,不然早就生死不明瞭。而太后的心眼裡面,是想推動漢儒坐上皇位的,藉助幫助太子的幌子,其實是除掉太子!但是無奈胡國自有明訓:長子譽爲皇!明着太后是不干預朝政的,但是私底下卻是難說,她的命是漢儒和太后給的,自然不能有辱太后使命!
屋外風大,彎彎起身挪了挪位置起身爲漢儒掖好被子,她守在漢儒牀前已經五個時辰,姿勢不變,眼神不變,她很少有表情,即使是以往跟着最愛的西雲澈在一起,也不善於表達什麼,冷漠和沉靜,面對仇人面如羅剎,面對平常人更是面無表情。第一次看到漢儒,真的以爲是見到年少的西雲澈,讓她當下感到心驚,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對‘西雲澈’這三個字都是帶着血的仇恨,卻是驚恐着。但是漢儒卻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他爲人爽朗,才華溢於言表,不掩飾也不張狂,原原本本的存在。他睿智而精明,同時體貼人。是皇家威儀中難得一見面貌才華兼備的皇子。
彎彎記得,第一次看到漢儒的時候,還是驚恐和他相處。這與以往與西雲澈的相處模式不一樣:在漢儒面容她可以放鬆自己,在西雲澈面前她必須時刻警惕。西雲澈保護不了她,也不想保護他,但是漢儒不一樣,只要對於彎彎的事情,他都特別的關心。彎彎覺得人是不能隨便付出感情的,在西雲澈哪裡付出的感情,已經讓她沒有力氣再去一次付出,即使她明白漢儒每次看着她的眼神,每次對她的噓寒問暖,她都知道,漢儒在表現,他喜歡她。
那麼多情中,唯有人情是最難還的。彎彎能做的就是一命抵一命。她是把命給了漢儒。死過一次了。對於死亡也沒有什麼畏懼。她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已經經歷無數次生死了,但是唯獨對於那次最是殘忍,她覺得自己是徹底的死過了!然後重生了。
重生之後,她要忘記自己過往的一切!
睡夢中誰的哧語讓正在思索的人緩過神來。彎彎仔細一聽,這細細的小聲響來自於漢儒,她趕緊起來查看傷口,然後撫摸着他的額頭,在確定他的身體如同常人的體溫的時候,才稍微安歇。剛擡起頭,便看見已經轉醒的漢儒,眼眸裡面夾雜着另類的感情,彎彎問,醒了?言語過於生硬帶着微微的顫音。漢儒無力的笑笑,覺得此時的彎彎真的可愛。他低低的要求說,彎彎,你能過來一點點嗎?
彎彎看着他蒼白嘴脣的蠕動出來的話語,帶着狐疑的眼神看着他,看到他眼睛裡面的堅持,終究還是靠近了他,不料漢儒卻是不正緊,在她好看的側臉上親了一口。當下彎彎就愣住了。她這一輩子,還沒有這樣小女兒狀態的被人親過!即使是和西雲澈,能做的只能是身體上的接觸,他從來沒有吻過她!因爲她比不上分他心目中的神:女若!
漢儒有些得意的看着彎彎的表情,說,“這樣的彎彎真好看。”話語裡面全是小孩子個性的話語,彎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讓漢儒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直到彎彎帥開門出去的時候,他才覺得事情不妙!彎彎生氣了!
漢儒不敢怠慢,直接披上外衣,急急的衝了出去。
聽見後面紅木板咚咚咚的響,彎彎轉過身,纔看見一身狼狽的漢儒。平日的漢儒,謙謙君子,英俊風流,哪能如今日這般:面容蒼白,披頭散髮,衣裳不整?看着外面,天已經亮了,樓下傳來店小二的開門聲。彎彎趕緊走過去,一把拉住漢儒往屋內走去。
漢儒是被彎彎的大動作扯住了傷口,眉頭擰着。但是絕對不吭一聲。這樣像是女孩子家鬧脾氣的彎彎,是難得一見的。他一臉帶着扭曲的嬉笑,看着彎彎。彎彎轉過頭來看着漢儒,要生氣的,還真的不能,於是皺眉說道,你給我安分點!
這是胡國的四皇子,太后獨寵的侄外孫,有可能是未來的君王,她這樣一句話呵責出去,卻像是情人之間小巴掌,讓漢儒雖然理順了表情,但是心底還是樂開花了。面對彎彎,他是言不由衷的喜歡。
西雲澈把奏摺狠狠的甩在一邊。站在龍焰宮內的各大官員繃緊了神經!‘咚’的一聲全部跪下,口中還緊張的餓喊着:“皇上息
怒!”奏摺的甩響聲還回蕩在他們的心內。這位新君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心裡都是有數的!
西雲澈看着低下的大官員,皆是來自不同地方的!看着他們瑟縮的勁兒,心底更是氣得要命!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動作,唯一的下場就是死!殺一儆百的事情西雲澈是常做的,當然他也不介意現在做,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殺人的興致,一來是他們幾個人身上有好多線索能除朝中的老頑固,二來他們還大有用處!
宮內悄無聲息,只有濃重的呼吸聲和薰香的味。低着頭不敢看着天子的官員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他們最是害怕這位天子的沉默,他沉默的時候,也是想着法子讓他們腦袋掉地上的時候,幾個身份不清白的官員開始打哆嗦,生怕那些貪贓枉法事兒被天子知道,那可不是玩着他一條命這麼簡單的!
但是他們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天子不開口自己開口說話,那也等同於找死!
時間繼續沉默。彷彿過了好幾年。天子才奢侈的出口:“近日江南水災!都看看你們是怎麼處理的!再出一條人命,朕就要你們的腦袋搬家!還有,衆臣是知道的,貪贓玩法只有一個下場,想必你們比朕清楚!”
這是再明白不過的告誡了的,衆官員趕忙應答,拜恩叩謝。之後捏着冷汗出去。
譯名在一旁看得真切。
西雲澈這是準備樹新風,注新血呢。
譯名撿回被扔在一旁的奏摺,把它擺好放在西雲澈面前。西雲澈看着他,也只有譯名如此忠心了!想起幾天之前的探子來報的消息,他問道:“胡國四皇子微服私訪,可進入了江國國界?”
譯名毫不掩飾的答:“屬下該死,被四皇子僥倖逃脫。”其實西雲澈哪是現在要胡國的四皇子死,只是想要試探一樣而已。“該當何罪?”
“屬下明日親日押人!”譯名是西雲澈的左右手,一切都還需要他來打點。西雲澈點點頭,略帶疲憊的說,“試探一下就好。現在還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譯名點頭,不再言語。
剛要在說些什麼,邊聽宮外太監尖細的聲音喊:“皇后娘娘駕到。。。。”
卻只見西雲澈皺了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