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三更。漏銅滴水,夜更深。卻將明。
和平酒樓之外,風吹過,大街之上,無人影。
燈籠隨風飛。一人佇立與酒樓外,披風被吹開,月光照耀之下,陰暗中看到半張臉的人,西雲澈。
來到這裡,西雲澈便茫然了。只是如果他在他的龍焰宮一直坐着,恐怕會難受至死。
他想來看看她。
不知道爲何。
來見到她,要說何話?兩人相對,將要何處?
一片惆悵,卻又是不知道該做何算。他是鐵血帝王,卻讓情給變成繞指繞,繞一圈自己內心疼痛一圈。生在帝王之家,情愛本來是假,只是對於彎彎的看重,似是超出自己內心期盼。 wWW▲ tt kan▲ ¢O
失去方知珍貴。缺失方知美好。
古人之言,歷經磨礪。字字珠璣,句句真實。
如此做來,他又有何臉面呢?可笑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放棄了愛自己如生命般的人。他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迷亂了心思,犯了大錯。
女若在私底下做什麼,他知道了之後,倒是沒有憤怒。只是覺得,她如此做,能對得起自己麼?雖然沒有阻攔,但是他有的是辦法。還不至於讓自己心血全部淪陷。他口口聲聲對她說愛,真的愛麼?
思來想去,不料一切都是錯。
“親忋,王昨晚出去了?”女若放下筆,問。
“是。聽李總管說,夜半時分,還召見了譯將軍。”
“何事?”
“這,李總管也說不知道。
”親忋爲女若擺好她想要的女紅,然後攙扶着她坐在軟榻之上。”娘娘,您還是別用針的好。親忋聽說,在江國明間流傳。說是女子懷孕期間如若用針,孩子出生後,右耳將會是有針孔。”女若向來溫和,作爲侍女的親忋,她也免去了表面的恭敬,他們在一起時,禮俗都已經免去。說話的時候,自然不用太多尊卑。她知道女若身負重任,有時候也爲了她不必如此煩擾,都會說些輕鬆話題。
“哦。”女若沒有被親忋的話題帶走。“你去查查吧。譯名將軍昨晚進去,到底是所謂何事。王夜半召集,我怕……”
“娘娘放心,這點親忋已經打點好。大概再過半柱香,便有答案。”
女若點點頭。她現在走在風頭浪尖上,任何一個不小心,她都將萬劫不復。雖說西雲澈寵倦於她,但是近日,她發覺,並非是一回事。她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還是萬事小心,一切具備。
在如何不能隱忍,都需要隱忍。
在動針之時,她沒有想到妃子娣喜到來請安。她與娣喜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娣喜是王將軍養女,在戰爭之後,王將軍還鄉,卻將這個養女嫁給了西雲澈。那樣做爲什麼,她是知道一點內幕的。
娣喜尊卑請安之後,與皇后女若一起坐在屋內閒聊家常。餓
娣喜看着皇后大肚,說了一些關於安生養胎之類的話語。後宮之內,混亂非常,妃子與妃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女若在瓷國並不少見。娣喜雖然不知後宮內幕,卻也知道,裡面必定是百花爭開,萬朵爭豔。她不
以妃子自居,西雲澈沒有寵幸過她。在宮內,她自由無比。也不喜好與人爭寵。
兩人一陣寒暄之後,宮女奉上了茶點,百無聊賴,兩人一起去看了宮內近日來王送的一些貢品,女若覺得娣喜可能喜歡,想帶着她去挑幾件。
只是娣喜興致缺缺。表露餘色。
“妹妹爲何如此無精打采?”
“妹妹哪能如同姐姐,手藝精巧又賢惠非常。自小是跟着王將軍出生入死,養成只是喜好動着的人。”娣喜說:“如若姐姐現在不懷孕,兩人一起騎馬射箭,該多好。”
女若笑。這些事她做不來。
“呵呵,您看我,姐姐會不會覺得與妹妹,話不投機半句多?”
“怎會?”女若笑,她還不能猜測這次娣喜來目的爲何。
深不可測的看出女若眼底一律而過疑慮,娣喜再問:“姐姐有事煩擾?”
女若詫異,問:“何出此言。”
娣喜敷衍道:“沒有就好。只是覺得姐姐不甚開心。”
“怎會?”她笑道,然後拿起花糕放進嘴裡。卻是食不知味。
娣喜也拿了一個,放進嘴裡。頓時芳香四溢:“姐姐可知我昨日在酒樓遇見了誰?”輕巧的一句話,卻有着分量。
“您猜猜。”似乎還想在打迷圈。
女若笑,心內有個不好的預感。也不算不好,有些心慌就是了。果然——
“是彎彎。”娣喜笑着說。
女若卻覺得,娣喜那抹笑意,非常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