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心裡樂得見二房這樣明爭暗鬥的爭風吃醋,見那妾氏柳如媚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遂狀似無心的問了一句。
“弟妹,這是不打算讓丫頭歇主院了?這要我說。這有個通房歇在主院的。要是身子不方便啥的,也能顧着點不是?”
暗晦的意思是,這爺們來了沒盡興,也好用身邊人固着寵,不讓他去到別院。
宛清聽罷她這話;只別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遂後狀似無奈的嘆道。
“想來弟媳這年華不在,怕是二爺早已厭了去。是以早已不似從前恩愛。如此這般,如何敢耽誤了其它姐妹的年華。這樣一來,豈不誤了二爺的子嗣?”
她才十八歲,正是年華好時候,這般講來是爲何意?
董氏不悅的皺起了眉。一雙單鳳眼開始不善的看着宛清。
宛清只是隨意的把玩了一下絹帕。
上首的商老夫人見狀,只是輕咳一聲。一旁的陳媽媽便關心的上前問道。
“怕是昨晚沒有睡好,染了寒罷?”
商老夫人點了下頭。
“唉,人老了,怕是身子骨也不中用了。”
“要我說,您那!就是操心操的,這內外兩院哪一樣能少了你去。唉!”
陳媽媽給她順着背。商老夫人則是很是無奈的一嘆。
“到是想放手,哪就能真的放開了手。”
說着用眼睛掃了一下下面。
董氏會意,遂扭了扭手絹。臉上重新回覆笑容。
“要我說,娘你也是累着了,要不好生歇着幾天,把這內院之事放下一放,讓我們做媳婦子的給你打理打理?”
“你?”商老夫人露出“懷疑”的眼光。
“怕是不行吧!”說完便故意冷哼一聲。
董氏在下面“哎喲”一聲。
“娘誒,這不是還有弟妹在嘛,她是商家出身,這盤帳之事可就難不倒她了。”
宛清用手絹掩了一下嘴,聽着她們三人在那一唱一和的。並不開搭腔。
三人唱了半天,她沒回一句,商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起來,想要發得火來,只見得陳媽媽悄悄的給她使了個眼色。這人好不容易整出來了,別又給硬氣的整回去了。
只得憋着氣收了回去。
那邊董氏見她如此不“上道”,遂也笑着轉頭對着宛清笑道。
“弟妹
這是不想理?”
“嗯?”宛清故着懵懂的看着她。
“大嫂是什麼意思?”
董氏心裡冷笑,暗想:倒是會裝。
面上卻更笑得更加的燦爛:“這娘身子骨不好,想着把內院交於我們打理,想着弟妹原也是那商戶人家出身,想來算帳派銀這等小事,是難不倒你的罷。”
宛清沒有理會她譏諷自已出身的事。只“詫異”的看着她道。
“大嫂怕是高看宛清了,自幼爹孃疼愛,從不讓宛清沾與那些阿堵之物,說是俗物會擾了人的心智,從而讓人失了人性。是以宛清自幼便是不沾這些俗物的。如此,這個打理,怕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不待董氏開口,宛清快速的又道:“且孃家哥哥不日就上得京來,宛清還得打點一翻,在這京中置院、置物,好待得哥哥京上;有個好的地方落得腳纔是。”
董氏被堵了話,有些不悅。暗中給商老夫人使了個眼色。
商老夫人也是氣的,這二房婦人,咋就這樣開始油鹽不進了?
當即拍了一下桌子。
“難不成,我個身子快入了土的老太婆,還享不得那清福了?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我這不過才微感不適,你們這一個個的,是想着如何擺脫我這老太婆不成?”
她越說越激動,身後立着的陳媽媽趕緊上得前來。撫着她的背。董氏也快速的起身向着上首跑去。
就連柳如媚、春娘也俱都臉露關懷的上前。
只宛清端正的坐着,紅裳挪了一下腳步,擡眼看了看宛清,見她並沒有任何動作,站在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不容易待衆人勸解消了氣。
商老夫人只利眼看了宛清一眼。
“便是這般定了吧,這內院繁重,你大嫂怕是管不過來。”
宛清用手絹掩嘴站了起來,衝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禮。
“當屬兒媳不孝,兒媳着實沒有那分身乏術,便從自身陪嫁裡,拿出二百銀來,當是陪了這罪去。煩請了大嫂勞累些。這些銀兩,便全當是給大嫂勞心的勞務費吧。”
董氏漲紅了臉,今天幾次三番的被她打了臉。有些忍耐到頭的感覺。
見她依然在那施施然的樣,不由恨得咬牙切齒。
商老夫人見她靈頑不靈。不免氣急,當即揮手;把茶機上的青花纏枝花紋的茶盞掃落在地。
“你這不孝子媳,你真當了不得了,是不?這不敬長輩,這是哪家給你的教養,揚州洛家,就是這樣教的女兒?”
“好、好、好。如此,我到是要等着這孃家兄弟上京,好好問將一番了。”
“老夫人若是要問,便就問吧!”
宛清並不怕她的說道。甩了一下手絹。
“到時煩請老夫人,別忘了待我孃家家兄問完之後,再把我那些陪嫁,一起問問!”
一句話,讓商老夫人漲紅了臉。看向她的眼神犀利狠毒。
宛清也是不俱的看着她,這幫子人越來越厚臉皮了。打得倒是好算盤,想要騙她理家,從中獲利。但也要看她要不要往裡鑽!
對着上首輕施一禮。
“近來身子不爽利,還望老夫人見諒得好,這紅裳雖挽了頭,卻還沒正經開臉,這又是打點的。怕是今天有得忙了。如此,便先就此離去了。”
說完起身。也不理上首商老夫人的毒眼。施施然的向着屏風後的門口走去。
紅裳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而柳如媚看着她的眼神,則恨不得吃掉她一般。
這四面都是如狼的眼睛。看得她有些發起抖來。
這時,宛清的聲音如天籟般傳來。
“還不緊跟上,難不成等着福安居留你用午善?”
聽了這話的紅裳,趕緊的對着上首的商老夫人行了一個禮。便快速的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出得福安居。只聽得裡面傳來“碰”的一聲,伴隨着的還有喝罵聲。
“孽障,孽障……我要讓老二休了她……休也她……”
宛清不在意的在前面走着。綠纓擔憂的上前。
“奶奶”
“回院”
“是”見她強硬,綠纓便住了嘴。
後面的紅裳則見機的上前,扶了她。幾人向着青雅苑行去。
待回了院落。胡媽媽聽了綠纓的陳述。擔憂的進到內室。
卻見宛清早已換下大紅的褙子,着了身鵝黃對襟家居衫。鬆鬆的挽了個髮髻,正躺在那貴妃榻上,閉目養神呢。
胡媽媽見此情景,不由得輕嘆了聲。
似聽到她嘆般。
宛清睜開眼來,笑着對她說道:“去取二百兩紋銀來,待會給大房的人送去。”
胡媽媽聽罷擔憂的說道:“經過今天如此一鬧?那邊還肯收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