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搖了搖頭,正想說話之時,聽得外面的胡媽媽輕敲了敲門。
“二爺來了。”
兩人住了嘴,洛家英則是冷哼一聲,拿起茶盞來喝起茶來。
宛清給他使了個眼色。
“哥哥只管護着家裡人便是,其它的清兒自有成算。”
說完便站起身來。
胡媽媽在外面給商影打起了清紗簾。
宛清站在屋子正中,看着那抹頎長的身影跨了進來。
商影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倒地的荷花池屏。快步的走了進來。
宛清快速的蹲身福了一禮。
“二爺。”
“不必多禮。”
“哼,好大的架子。”
洛家英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商影衝他拱手一揖。
“舅兄。”
“不必了,可當不起你的大禮。”
挑了挑眉峰,洛家英自太師椅上起了身。對着宛清和緩了聲音說道。
“既是商量好了,爲兄便先回府上,提早做下安排。”
“好,只希望是清兒多慮了。”
“嗯。”他扯出抹笑來,再次的對商影冷哼了一聲。向着廳外走去。
兩人結伴的在後面送着洛家英。
待到院門口時,洛家英才揮手讓宛清進屋裡。
“如今你身子不好,正是該休養的時候,就別出來了,讓人看到,以爲沒大事的,又該在那爵舌了。”
宛清知他用意,也不點破的點了下頭。
商影拱手作了個請的手勢。也不理會他的白眼,堅持把他送到外院。
待到送完人回來後,宛清跟着他進了內室淨房,幫着他更換着朝服。
低頭看着她認真的神色,商影緩和了臉上的冰冷,伸出那大掌來抓住她那柔軟的小手。
“可是有事?”
她擡眼衝她笑了笑。
“是”
果然,難得這般乖巧的給他換着衣物,倒真真是有事。
“說罷”
也不在意的捏了下她的小手,讓她臉紅了紅,昨天的一幕幕快速的竄入腦中。
用力的一把把手從他的大掌之中抽了出來。努力的穩了穩心神。
“聽說爺撤了挽翠院的下人?”
“怎麼,你要求情?”
他故意的挑了一下眉峰,宛清暗中翻了個白眼。
“爺認爲妾身是那般的菩薩心腸的人?”
“看着像,內裡卻不像。”
不理會他的貧嘴,快速的給他紮好盤扣,因着在家,又是快
晚上的。便沒有給他束了腰帶,只鬆着那長袍;呈寬鬆之勢,少了一抹凌歷。
“妾身想求了爺;把那院中的花枝和那看守的婆子交於妾身。”
商影眯了一下眼,定定的看着她。
“你可有何事要說與爺聽?”
她擡頭。
“有”
“何事?”
輕笑一下,整理了一下他衣服的褶皺。
“幫妾身抓歹徒!”
見她笑得奸詐。
商影不在意的冷哼一聲。
“倒是個好差事,那你便把昨日發生的事說與爺聽聽罷。爺也好知道知道,爺的夫人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一番驚心動魄纔是。”
她笑得好不媚惑。
“這個自然,一會吃罷晚飯,妾身便說與二爺聽可好?”
“自然。”
商影看向她的眸子暗了起來。笑得好不明媚的宛清見狀,趕緊的收了表情。
笑了笑,徑直的出了內室。
見狀,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亦跟着走了出去。
待到晚飯過後,商影坐在內室的貴妃榻上。看着宛清進來,挑了一下眉峰。讓出了半個身子。
“過來。”
宛清看了看那讓出的位置,也不矯情的走了過去,剛一落坐,便被他給拉進了懷裡。用手抵着他的胸膛。
“爺不熱麼?這般熱的天兒,還是放開點的好。妾身拿了玉骨冰扇來給您打打可好?”
“無妨,你若太過熱來,可着人買些冰來,如今分了府,不用再管其它房。只是母親那裡還望夫人費點心思。”
宛清輕笑一聲。
“倒是不太熱的,既爺這般說了,明兒個妾身便着了人買罷,想來熱着了誰,也不能熱着老夫人不是?”
見他皺眉,宛清也不在意。趁他分神之際,一個巧勁掙脫開來,起了身,理了理有些微汗的粘在額頭的髮絲。
“爺還聽妾身講麼?”
回過神來的商影看了她一眼。
“自然”
她輕輕一笑,絞了一下手絹,便把昨天所經歷之事一一道道來,見越講他的眉頭皺得越深。待到聽完後,眉峰似打了結一般死擰着解不開了。
“昨日可有着了人去那工匠那邊看看?”
雖知希望不大,但還是要問一問的。
“那邊昨日裡就讓胡媽媽去看過一遍,自是沒有的。就是不知如何混進來的,怕是飛牆也說不定的。”
這商府爲小府,自然就只有一些平常的家丁,武夫是養不起的,誰要打主意,也不會這
麼不長眼,打這麼府人家的主意不是?
“憑着你的感覺,你覺得你刺中他的什麼地方?”
宛清沉吟,在腦中回想了一下當時那人的叫聲。
“如果是練武之人,戳傷額頭和腦袋,叫聲會很尖銳麼?”
當時她狠戳他一下的時侯,那斯到是叫聲不小,跟殺豬差不多。
卻不想商影很是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自小練武吃苦之輩,便是戳了頭和額,也頂多悶哼一聲,畢竟練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摔打受傷的過程自是不少的,是以一般的疼痛都是能夠輕易的忍了下來。”
宛清也不理會他那看白癡的眼神,只輕聲的問道。
“那爺認爲戳到哪裡能讓個練家子的人,吃痛的像殺豬一般?”
殺豬?
“咳”商影不動聲色的輕咳一聲。
“倒是眼睛、喉。惹你戳得準的話,鼻倒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哪軟戳那,便越痛!”
“既如此,那就煩請爺找找最近京中可有此類人吧。只要能抓住,妾身聽過他的聲音,倒也能辯得出來。”
“我會注意的。”
宛清輕笑,無聊的甩了甩手絹,商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毫不擔心自已的能力。眼眸更加深了幾許。
“可是要那兩人何用?若是可以,爺想把兩人一人進了黑窯,一人直接賣給邊疆行商之人,做了那苦力去。”
“自有妙處。”
宛清也不說與他聽,只是輕笑一聲。
“爺只要幫妾身捉住歹人即可,內宅之事交於妾身便是。”
“哼。”
冷哼一聲的商影沒有再開口說話,真當他好糊弄不成?怕是這裡面的事並不如看到的那般簡單罷。
見她不說,他也不強迫。只在心中想着,要如何才能保得她的平安纔是……
挽翠院中,一院悽景,柳如媚陰測測的裂開了嘴來。披散着一頭長髮,仰頭看向空中圓月,冷笑連連。
夏風吹過,院中月洞門前,春娘看着院中那似要癲狂的人兒,並不聲張,只靜靜的看了一會,轉身,向着住處走去。
“不知道這柳姨娘又做了何事惹惱了二爺,真真是可憐。如今這沒滿月的身子,又在這大晚上的出來吹着涼風,也不怕吹壞了身子……”
春娘轉身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樺兒。
樺兒見她看着她,趕緊的閉了嘴。
“姑娘,我……”
春娘並沒有說什麼,只絞着手中素帕,擡頭看向夜空中的月亮一眼,擡腳繼續移步向着住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