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剛出了房門時,面前走來的風亦辰迎聲輕問道。見此,似有詫異,韶蘭傾擡起頭,聲音微有些意外:“怎麼,你也知道了?”
“嗯,聽方秀實說了。”
“果然是個大嘴巴,唯恐天下不亂。”
一聽是方秀實,當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韶蘭傾邊走邊示意:“回去再說吧。”
“好。”
一口承應,轉而跟了上,只是在離去前,回頭對視身後房內那深沉的身影,風亦辰靜默,眼中似有什麼在涌動。
“我打死你”
“你,你神經病你誰啊--”
當韶蘭傾和風亦辰轉進行宮時,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莫名中,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接着快步,走了進去。
“住手”
果然不出意外,沒有懸念,花圓和韶陌扭打在了一起,彼此怒氣衝衝的瞪着,誰也沒給誰好臉色
“幹什麼你們”
沉下臉來,厲聲質問,看了看花圓,又看了看韶陌,韶蘭傾上前,一把拉下兩人,然後拖着韶陌站往一邊,面色不佳,“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我哪知道這個人,他有神經病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是一陣拳腳我沒辦法,這才還手”
氣沖沖的一抹嘴角,擦去脣邊鮮豔的殷紅,瞪着花圓,韶陌憤怒,心裡本就因着紅玉的事而已夠煩亂的了,如今再衝出個人,莫名其妙這叫他心頭怎能不窩火
“表哥,夠了”
韶陌仍在叫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怒氣沖天而聞言,韶蘭傾呵止,走上前,對着花圓微一欠身,“花太子好。%”
“憶暖公主好。”
“蘭傾,他是……”
一聽這稱呼,韶陌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而面對他的明白,韶蘭傾出聲,加以證明,“嗯,他是虢國的太子,這次是送紅玉來的。”
剛剛從裴錚那裡得知的事,花圓對紅玉……想必這一次,也正是印證了這一點,看着韶陌,這個曾讓紅玉傷心的男人,花圓他憤怒了,忍不住的出手
其實對於花圓這個人,韶蘭傾並不太瞭解,但是經過這兩次的相處,以及他爲紅玉所作出的付出……韶蘭傾相信,他定是個很真很誠,並且極具深情的男子。
能被這樣的男子愛着,這應該是紅玉的幸吧……如果沒有韶陌,沒有他在紅玉心中率先佔據的地位,也許這個人,真的是紅玉永不言二的選擇,只可惜如今……
“花太子,我表哥他知道錯了,就請你手下留情,放了他吧。”畢竟韶陌曾對紅玉做過那般的混賬事,韶蘭傾此時代他賠罪也無可厚非
可是聞言,並沒有收起臉色,冰冷的瞪着韶陌,花圓幾乎是咬牙切齒,臉上的烏雲層層卷卷。
“爲什麼你總是要讓紅玉傷心落淚?韶陌,你真不配得到她的愛”
滿腔憤慨,皆化做無可奈何的無力。垂下手,心一點一點的疼,如果可以,他真想打死這個混蛋可是如果這樣,那紅玉她……
紅玉辦玉,那麼個死心眼的丫頭,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卻還是忘不了那個曾經只給過她痛的人這麼一味的執着,這麼一味的堅守……
恨不相逢早認識她和韶陌,確實是定情的比較早。~可是,誰又知道,在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在紅玉還沒有丟失離開虢國的時候,他,花圓,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就想着哪一天,能夠等她長大,等她……做他的新娘,只可是,天有風雲,變幻莫測
韶陌和紅玉的情緣,是老天冥冥中註定的吧?不然又何以在他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時,卻會出這樣的事情?
他,花圓,心中從來藏着這個妹妹,可是她卻只漸行漸遠,遠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從此和他失之交臂,斷失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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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有多麼愛紅玉,愛到甚至不介意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
當那一天,她滿心落寞的回到虢國,那蒼白的臉色,失魂的神情,誰人知道,他的心,竟是比那插進了千萬把利劍般還要痛
她受傷了,他默默等候了多年的丫頭心受傷了,那種感覺,他今生再不想受
如果,她願意,他會娶她,帶着她和孩子呵護他們一生
可是,她不願意,她不肯接受他,不願連累他,還說希望他能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好好的過此一生?但是,她又怎麼知道,這天下間,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
他知道她不接受他,因爲她心裡還在想着那個叫韶陌的男人,所以痛定思量,他願意放手,願意成全,只望今生……她能活的快樂一些。
和裴錚商謀,用大婚之事招韶陌前來,爲的就是想撮合重圓他們,可是--當剛纔,他再一次看到紅玉的淚時,他的憤怒,控制不住了,呼之欲出的往外冒,衝過來,揮手不顧一切
胸口起伏着,即使平靜,但心仍在鬥爭。望着如此的花圓,韶蘭傾心知肚明,但她是什麼都不好說,只一聲嘆息。
“你……”聽到花圓說自己不配得到紅玉的愛,韶陌心裡五味雜陳,既惱又氣,既悔又愧,總之感覺很不好受,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個女人,曾經被他那樣的傷害,他承認,他錯了,他對不起她可是如今,他是真的懺悔,想要彌補她因爲……他愛她。
手,緊緊握着,深吸一口氣,臉上負傷,但眼神堅定。看着花圓,韶陌極力沉穩着自己的聲音,表情肅靜,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我以前是不值得紅玉愛但是,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我會用的我一切,乃至生命去愛她,疼她,一輩子,至死不渝”
如誓言一般的話,表定自己的決心。聞言後,花圓沉冷着臉,一言不發的站立。而見此,一旁韶蘭傾沉吟,再想了一下後,還是說出:
“表哥,雖然你如今決心如此,但是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十日後,與紅玉大婚之人,如今不是裴錚,而是變成了大涼的大皇子,裴釗。”
什麼?裴釗
一聽這話,四下皆驚沒想到這其中會有變數?睜大眼,花圓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由的出聲,提高了聲音,“這怎麼可能?大婚之人變成了裴釗,那紅玉她--”
這本是一場協議婚姻,他和裴錚商議過,不會真的成親的可是如今,居然中途出了變數,那麼這一下,紅玉她豈不是……
頓時間有種不好的感覺,花圓不由的皺起眉。而面前,韶陌也如是,沉着臉,開口道:“這個消息……準確嗎?”
“嗯,是裴錚他親口對我說的。”韶蘭傾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退婚啊他們之前說好是裴錚娶親,而如今卻又突然換成了裴釗根本就視同兒戲,紅玉可以不答應,你們虢國也可以拒以退婚”激動中,韶陌說道。
“是啊,大涼前後大婚人選不一致,我們是否可以咬住此逼他們退婚?”思量一番後,韶蘭傾也出聲,詢問花圓內情。
可聞言,苦楚的搖了搖頭,花圓澀意,淡淡說道:“不可能,以我表姑母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紅玉退婚的。”
“爲什麼?紅玉根本不愛裴釗,難道她作爲一個孃親,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永墮痛苦而不管不問嗎?”韶陌不解,急的大叫
“我表姑母就是這樣的人,在她心中,國之大本最爲重要什麼兒女情長,什麼恩怨情仇,她統統不管。她是虢國的護國夫人,以家國利益放在首位。這一次,她既是答應了大涼國的求婚,那不管紅玉最後是嫁給誰,只要她嫁,她都不會過問。並且,她如今還不知道紅玉有孕之事,如果讓她知道了,恐怕這孩子……”
花圓的話意再明顯不過,裡外都透露着擔憂。聞言,韶陌急切,上前一步相問:“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辦法?有。就是要大涼國自己解除婚約。”
“裴釗想借助紅玉背後的虢國之力而上位,他又怎可能會放手?這條路,恐行不通。”聽到花圓的話,韶蘭傾搖搖頭。因爲她太清楚裴釗對皇位的飢渴,如同當初在追慕容雅的時候就已看出如今,機會在手,他還怎麼可能輕易錯過
一時間大家有徐躇,屋裡氣氛沉悶。而這時候,方秀實一陣調笑,嘻嘻哈哈,似真似假的說道:“哎喲,你們真是咱明着來退婚不行,那就私奔嘛反正他們兩個也不求什麼榮華?只要求在一起就行依我看哪,我們先幫他們兩個躲起來,等過個三年五載,什麼生米都煮成熟飯再出來也不遲到時候啊,嘿嘿,管他虢國,大涼,能何奈他們何”
方秀實一臉笑嘻嘻的道,神情好沒個正經。可是聞言,所有人都眼睛一亮,似得到了點悟
是啊,咱明着不行,來點暗的還不成麼?只要紅玉先離開了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心領神會,打定主意,不需要再有人說,韶陌立刻轉身,口中說道:“我這就去找棠兒--”
可是,興奮的身影纔剛一轉身,面前走來了一人,定睛一看,是裴錚身旁的心腹,昔日南俊王府的四貴妾之一柳如冰,在看到韶蘭傾之後微一欠身,神情不似很好的低聲開口說道:“稟韶姑娘,主子讓我代爲轉告,就在剛纔,大皇子的人已經將紅玉姑娘接進他宮裡去了,誰也沒能阻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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