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舉國歡騰,皇帝扳下諧意(原文)與民同樂,五湖四海一片歡騰,鞭炮聲不時從暗夜裡傳來,一片昇平之像。
笙歌自宮殿裡悠悠傳出,一片歌舞昇平之色。
各色燈籠掛遍了皇宮的各個角落,明風殿外掛了五彩燈籠,看起來一片喜氣洋洋。
燕雪辰帶着夜之初走進明風殿的時候,裡面已到了不少人,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都已經帶着各自的皇妃到了,兩人走過來的洋子引起了衆人的側目。
因爲是家宴,燕雪辰只穿了藍色鑲皮毛的棉襖,他原本就長的極有可愛,這般一穿,爲他平添了幾分帥氣,更兼他的眸子裡滿是笑意,讓人覺得眼前一亮。幾位皇子心裡有了幾分感嘆,他若不是傻子的話,當是所有皇子中長相最爲出衆的一個,只是他的眉眼裡時不時冒出來到的傻子生生破壞了那份美感。
相較於他的低調,夜之初今夜的裝扮就有些張揚了,身上的衣飾華麗到極致,就算她的臉上被畫得亂七八糟,也依舊遮不住她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
幾位王妃見到她身上的衣飾,俱都向她投來嫉妒的眼光,三王妃更是眼尖的認出了夜之初頭上戴的那支鳳釵是八寶攢絲元和釵,是頂級貢品,以前皇后找皇帝要那隻釵子皇帝也沒有給,沒料到居然賜給了夜之初。
夜之初對衆女嫉妒的眼光不以爲意,她今年來便是讓她們嫉妒的,皇后和皇帝還沒有到,整個宮殿裡的氣氛一片歡愉。
一記別有趣味的打量目光向夜之初掃來,她掃頭一看,卻見麗妃站在角落裡,見她的目光掃來,麗妃淡淡一笑,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揚,給了麗妃一記微笑,算是打招呼,麗妃微微頜首,算是迴應。
燕雪辰的目光順着夜之初的目光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輕附在夜之初的耳畔道:“你真美!”
夜之初的臉上微微一紅,很給面子的迴應:“你也很帥!”
兩人相視一笑,正在此時,守門的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南王、南王妃駕到!”
夜之初的身體微微一僵,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凝,有些擔憂的朝她看去,卻見她的身體只僵了片刻便已經舒緩了過來,她看到他滿擔憂的目光,咧嘴朝他微微一笑,他看到她的笑容,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也給她一記笑容。
夜之初的心早已放下,只是那些藏在心裡的悸動,卻不是短時間就能完全改變,如今的他和她,需要是時間,只要假以時間,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兩人的生活不會再有交集,情也便緩緩的淡了。
燕雨辰依舊如往昔一樣冰冷,他的眸子裡透着的寒氣不起往日更重了些,他一進來,整個大殿裡的溫度便冷了好幾度,阿麗娜身着一襲大紅的衣裳倚在他的身側,如小鳥一般乖巧,她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夜之初見到一冷一熱的兩人,嘴角微微一勾,他有他的生活,而她也擁有屬於她的幸福和快樂。
阿麗娜進來之後看到全身上下都寫着招搖兩字的夜之初,心裡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是她的眼睛看到夜之初頭上的那隻髮簪時,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便微微一笑,看來上次髮簪戴在她的丫環的身上,只是一個誤會罷了。
她的性子直接,喜怒都在臉上,花左國的皇宮遠沒有風迎國的複雜,而她嫁給燕雨辰之後,短短几日,所受到的委屈是她生平所受委屈的總和還要多,只是她的心裡也非常清楚,嫁人之後再也不同於以往了,這裡的生活只怕再也容不得她的驕縱了。於是短短几日,她也已懂得如何藏匿自己的心思。
夜之初雖然並不喜歡阿麗娜,卻也不願和她爲敵,燕雨辰和燕雪辰之間是最親的兄弟,她們兩人若是撕破臉的話,只會讓他們兩人難做,她不想讓燕雪辰爲難。
於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拉着燕雪辰大搖大擺的走到阿麗娜和燕雨辰的身側道:“五哥五嫂,你們來了啊!五嫂,你來了,今日這件衣裳你穿上去真好看!”
阿麗娜微微一笑道:“大年初一的事情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是我的錯,沒有管教好丫環。”夜之初微笑。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揚,燕雨辰一臉淡漠的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喜怒。
衆人說話間,除了被禁足的先太子二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皇妃都已經到齊了,只聽得公公尖細的嗓子大聲唱道:“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大殿裡跪了一地的人,齊聲道:“恭迎父皇(皇上)母后(皇后)!”
皇帝落座後滿臉含笑道:“都起來吧,都是自家人,那些禮節就免了吧!”
“謝父皇(皇上)!”衆人齊聲喝禮,然後從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落座。
皇帝今天晚上的心情看起來似乎甚好,他淺笑道:“看着兒孫滿堂,朕心裡開心啊!”
皇后見皇帝心情好,在旁微微一笑道:“皇上,這麼多的皇兒在這裡,卻還差了一人啊!”
皇帝臉上的笑容一凝,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跪倒在地道:“星兒是犯了錯,皇上罰他應該的。可是他終究是皇上的兒子,今日裡舉國歡慶的日子,月圓人又豈能不圓?臣妾懇請皇上讓星兒今晚和大家一起出席,宴後散了後接着再罰他也不遲!”
皇帝聽到皇后的話,心裡不禁一軟,不管怎麼說,燕星辰都是他的親生兒子,此時所有的兒子都在這裡,獨獨差了他一人,似乎有些不妥,只是以前的話說的太狠,想要轉彎似乎拉不下那個面子。
燕輕辰適時的跪倒在地道:“父皇,二哥以前雖然做下了糊塗事,可是事情也過了這麼長時間。以往每年的元宵節都是所有的兄弟們聚在一起的日子,家宴是一家團聚,還請父皇今晚讓二哥和我們一起吃元宵!”
大皇子見燕輕辰跪倒在地,又見皇帝的臉上有一絲猶豫之色,便也跪倒在地道:“還請父皇讓二弟參加晚宴,在今晚,他只是父皇的兒子,而不是犯事的罪臣。”
大皇子一跪下,其他的皇子也都跪下來求情,皇帝輕嘆一口氣道:“朕若是拒絕的話,便顯得是世上最殘忍的父親,老大說的對,今夜朕只是個父親而已。罷了,讓老二今晚和大家一起吃元宵吧。”
“謝父皇!”衆皇子起身道謝。
皇后滿臉喜悅的站起來道:“多謝皇上和衆位皇子!”她平日裡對人是有幾分傲慢,又是一國之母,雖然看起來溫和,從不與人說謝,此時她卻向衆人道了謝,那張微微有些顯老的臉上已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也只有在這一刻,她不是那個心腸惡毒的皇后,而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酒過三巡,燕星辰終於在太監的陪伴下走進了大殿,他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懦怯之色,再也沒有做太子之時的威風,皇帝對他的到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可是龍眸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憐惜之色,不管怎麼說,燕星辰都是他的兒子。
皇后看到皇帝的臉色,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卻極快的走下去迎接燕星辰,將他扶起來的時候狠狠的擰了燕星辰一下,燕星辰吃痛哼了出聲音。
皇后關切的問道:“星兒,你怎麼呢?”
“母后,我沒事。”燕星辰簡短的回答,他原本也的確是沒有事情,吃痛也只是因爲皇后捏他,只是今日裡到這裡來,就不願再回宗人府了,看向皇后的目光有了一絲懇求。
皇后咬了咬牙,見他的樣子極爲憔悴,心裡心疼不已,當下眸光轉深,看着燕星辰道:“讓母后看看!”說罷,一把扯開他的袖子,她的手輕輕抹上了他的手,袖子被掀開時,他的手上滿是一片青青紫紫,燕星辰看到那些青紫嚇了一大跳。
皇后大驚道:“星兒,你的手怎麼這樣呢?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燕星辰聽到皇后的話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那些青紫是皇后用的障眼法,今日裡是要想辦法讓他脫身了,當下微微低着頭滿臉委屈的道:“母后,救救我!那些奴才欺人太甚了!”
皇后的淚水立馬從臉上滴了下來,拉着他跪倒在皇帝的面前道:“皇上,你只是將星兒禁足,可是你看看那些奴才們都在做什麼啊!星兒是錯了,可是終究是皇上的親身兒子,是龍子龍孫啊!居然被那些奴才如此折磨!”
皇帝見到燕星辰身上的青青紫紫,頓時龍顏大怒道:“大膽奴才,居然敢這樣對待朕的兒子!戰王,給朕徹查此事,所有敢虐待二皇子的奴才,全部給朕砍了!”他雖然恨燕星辰不成材,可是終究還有一分父子之情,見到燕星辰這幅樣子,心裡有不忍之心是難免的。
皇后拉着燕星辰跪倒在地道:“多謝皇上!只是皇上將那些奴才們就算是斬了,嚇得了他們一時,也嚇不住他們日後不會變得法子虐待星兒!臣妾斗膽求皇上,這些日子星兒也受盡了苦頭,也已經知錯了,還請皇上將他從宗人府裡放出來吧!皇上怕他再犯事,臣妾就將他帶在身邊管教!一定交會他做人的道理,再不敢做任何錯事!”
皇帝的眉頭微皺,眼裡有了一抹猶豫,皇后跪在他面前哭道:“皇上,求你成全!若是再讓星兒回到宗人府,便是要他的命啊!皇上,你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皇帝的眼裡有了一抹不忍,當下冷斥道:“起來吧,今日本是喜慶的日子,你這般哭實在是破壞氣氛,星兒的事情,朕會考慮!”
皇后忙將淚水抹淨,將燕星辰拉起來道:“星兒,還不快謝謝你父皇!”
燕星辰朝皇帝磕了一個頭後道:“多謝父皇憐憫!”
皇帝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低頭去喝茶時,卻已覺得沒有了味道,看着這樣的燕星辰他實在是狠不起心來。
夜之初在旁冷眼看着那場鬧劇,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皇后還當真是有些手段,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替燕星辰求情,因爲是家宴,先利用了皇帝心軟的特質,讓皇帝將燕星辰放出來,皇帝若是不同意,其它的皇子爲了表現兄弟情深,一定會出言相幫,所以燕星辰一定會被放出來。
然後再見面的時候再用苦肉計博得皇帝同情,皇帝心裡必定會念着幾分父子之情,一定會同意讓燕星辰離開宗人府。而燕星辰只要一離開宗人府,依她的手段和計謀就一定能慢慢的奪得皇帝的歡心。雖然再也不能被立爲太子,性命和自有卻是保住了。
夜之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燕星辰一旦被放出來,情勢只怕會有所改變。
燕輕辰的眸子裡光茫閃爍,心裡微微有些不安,燕星辰進入宗人府,他也落井下石過,雖然他知道燕星辰很難再得到皇帝的寵愛,只是眼前的情勢變得有些迷離。皇后的手段,他終究是小瞧了,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只是轉念一想,燕星辰被關進宗人府,完全是由於燕雨辰的手段,燕星辰和皇后要恨也是先恨燕雨辰,這般一想,他的眸子裡面有了一抹狠毒。
因爲燕星辰的出現,酒宴上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詭異,燕輕辰微微一笑道:“父皇,兒臣記得以往每年家宴的時候,各個皇子妃都會表演一些節目助興,今年五弟和六弟都已娶妻立妃,了卻了父皇這麼多年的擔憂,兩位弟妹都是出類拔萃之人,何不讓她們爲父皇表演一個節目助助興?”
四皇子在旁附和道:“兒臣久聞五弟妹在花左國被稱爲草原上的夜鶯,其歌聲堪稱一絕,何不讓五弟妹高歌一曲?”
阿麗娜站起來道:“四哥謬讚了,能爲父皇唱一曲,也是臣媳的榮幸!”她自嫁給燕雨辰之後,曾被燕雨辰當着衆人的面冷落後,面子早已不存,心裡一直都極不是滋味,今日裡有這樣一個表現的機會,她自是不會錯過。一直以來,她也想唱歌給燕雨辰聽,卻一直沒有機會,而今日燕雨辰好不容易對她好了些許,她也盼着能用歌聲引起他的注意,希望能得到他的寵愛。
夜之初自然是知道阿麗娜的意思,對於表演節目之事,她沒有太多的興趣,卻知道今日裡是躲不過去了,當下爽朗的道:“我也想聽聽五嫂的歌聲,只是我的破嗓子是沒有辦法和五嫂合唱,不如就替五嫂伴奏吧!”
阿麗娜微笑道:“如此甚好!”
皇帝龍顏大悅道:“朕以前就曾聽花左國王說阿麗娜的歌聲是草原一絕,今日裡能聽到,當真是一件美事!”
阿麗娜和夜之初起身,兩人商議了一下要表演的歌曲,夜之初聽了阿麗娜說的意境之後,覺得她所唱的歌極難伴奏,阿麗娜見她的眉頭微皺,便問道:“是不是彈不出來?”
夜之初淡淡一笑道:“今日裡五嫂是紅花,我是綠葉,必當盡力。”
阿麗娜淺淺一笑,燈光流轉,夜之初的手上散發出幽深的光華,她看着夜之初手上的鐲子道:“好漂亮的鐲子!”
夜之初的眸光微轉,將那隻鐲子褪下來戴在阿麗娜的手上道:“五嫂那一日送了我一件重禮,我一直沒有合適的東西回贈,今日就將這隻鐲子送給你吧!”
阿麗娜滿是喜悅的道:“這也太貴重了吧!”她嘴裡是這樣說,可是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那隻鐲子。
夜之初笑道:“只要五嫂喜歡就好!”
一個太監走過來道:“仁王妃,南王妃,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夜之初和阿麗娜相視一笑道:“可以開始了!”
兩人緩緩的走到旁邊的高臺之上,夜之初走到琴畔,輕輕撥了一下琴絃,琴聲低沉幽深,是把難得一見的鳳尾琴,她看了阿麗娜一眼,示意可以開始了,阿麗娜點了點頭,她的手指輕輕一拂,流暢的音律自她的指間滑出。
琴音趕緊純冽,帶着一抹極致的悠揚,緩緩的進入衆人的耳中,阿麗娜的嘴角微微上揚,輕啓朱脣,悅耳的歌聲自她的嘴裡溢出。
阿麗娜的聲音純淨無比,比起夜鶯來還要動聽的多!配合着在夜之初的琴音,當真是天籟之音,讓人放佛置身於茫茫草原之中,似乎能看得那清風吹過綠色的草地,繁花似錦般在草原上盛開。
舒緩中又帶着一絲淡淡的熱情,就如同天邊的暖陽緩緩照了下來。
因爲這一首曲子,整個大殿裡的溫度上升了好幾度,似乎陡然間到了春暖花開的曼妙時節。
燕輕辰卻在聽到夜之初的琴音時,眼裡有了一抹驚訝,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三分打量,而那三分打量在細細審視過之後,又多了一分刺骨的恨意。
他這一段時間到處在找皓月的蹤影,卻由於含香樓被燒,一直都沒有她的蹤影,她就像是從這個世上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料到,她竟是她!
這個發現讓他又恨又怒又喜又憂,情緒一時間來的太多,他怕被人發現,當即將頭低下,眼睛閉上,似乎很是欣賞這段極特別的音樂。
琴音一路拔高,卻沒尖銳的刺耳,反而有一種極致的高亢之情,高亢過後,居然是濃烈到極致的舒服,歌聲也越來越高,一路攀爬向上,轉到濃時,竟如烈陽一般傾灑而下。
琴音到極致,歌聲也到極致,兩人雖然是第一次配合,卻配合的默契十足,同時達到了曲子的最高潮。
燕雪辰不是第一次聽到她的琴聲,卻覺得她今天彈的妙到極致,日後若是得空,他吹簫,她彈琴,只怕是人世間最爲幸福的事情。這般一想,心裡便有了一絲嚮往。而眸子的餘光,剛好掃到燕輕辰的身上,見他那副陶醉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微微一緊。他知道燕輕辰雖然不算精通音律,卻因爲好色所以時常流連煙花之地,所以對音律也略有所知,夜之初彈琴的手法有些特別,燕輕辰不會是聽出來什麼來了吧!
一曲終罷,衆人還回不過神來,夜之初讚道:“五嫂的歌聲當真是比夜鶯還要美上幾分!”
阿麗娜由衷的讚道:“九弟妹的琴技當真是高超至極!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琴聲!”
兩人的對話讓衆人回過神來,皇帝讚道:“這事朕聽過的最好聽的歌聲和琴聲!賞!”
“謝父皇!”夜之初和阿麗娜忙躬身行禮。
皇后看到皇帝滿是歡喜的臉,眸子裡有了一抹淡淡的陰沉,臉上卻滿是笑意道:“皇上有賞了,本宮也有賞,本宮前段日子新得了一匹錦緞,顏色和花樣和這首曲子極爲相襯,就賞於你們了!宴會散了便隨本宮去拿吧!”
“謝母后!”夜之初和阿麗娜低頭答應,夜之初的心力卻開始犯難,皇后這隻該死的老妖怪,這擺明了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將她們弄到鳳棲宮裡去,可恨的是她們還不能拒絕。
因爲這首曲子的原因,宴會上的氣氛又好了起來,一片歌舞昇平之色,皇帝心情看起來不錯,又連喝了好幾杯酒,各皇子間也看起來甚是友愛,於是一直喝到亥時才散了場。
夜之初跟在燕雪辰的身後欲偷偷的溜走,一個太監迎上來道:“仁王妃,皇后娘娘請你去領賞。”
夜之初嘻嘻一笑道:“多謝皇后娘娘,只是夜深了,我明日裡再去領吧!”
太監淡淡的道:“皇后娘娘知道仁王妃會推脫,所以她老人家也發話了,南王妃都去了,仁王妃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嗎?”
夜之初環顧四周,果然沒有看到阿麗娜,心裡不由得一緊,當下微微一笑道:“南王妃是南王妃,我是我,她累不累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真的累了,你去回皇后,我還當真就不給她這個面子!”她臉上在笑,說的話卻能把人給氣的半死。
太監沒料到她會如此說,當下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夜之初一把拉着燕雪辰的手道:“相公,我們回家!”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揚,點了點頭,兩人走到門口,卻見皇后站在那裡道:“本宮就知道小鄧子請不動仁王妃,所以本宮親自來請,仁王妃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夜之初看到皇后也愣了一下,她明明記得皇后和皇帝一起從正門離開了,這纔多長時間,她怎麼又到這裡來呢?她的嘴角微微一揚後道:“睡覺大過天,皇后娘娘還真是說對了,這個面子我當真不能給你。”
皇后微微一笑道:“今日裡本宮請仁王妃過鳳棲宮領賞,是當着皇上和衆皇子的面說的,難道仁王妃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夜之初也笑着道:“娘娘說對了,我就是怕你吃了我,這世上有一種蜘蛛,顏色美得不得了,看起來無害,可是一轉身就會把自己的相公給吃了。那種蜘蛛叫做黑寡婦!”她才懶得管皇后說謝什麼,不要說她不能給皇后面子了,就是裡子也不會給。媽的,該死的老妖婆,幹嘛非和她卯上了,整天想要整她,她就有那麼好整嗎?
由於皇帝賞賜的原因,兩人走的比較晚,再加上那個太監一攔,又耽擱了些時間,此時那些皇子和皇子妃全部都走了,現在整個宮殿裡只餘下幾人,夜之初也懶得再和皇后打太極了。
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揚道:“仁王妃可真會說話,本宮喜歡的緊。只是本宮怎麼覺得你有些怕本宮?”
“皇后娘娘不需要對我用激將法,反正我今天晚上是不會去你的鳳棲宮,有本事就來咬我!”夜之初雙手叉腰,皮皮的道。他知道有燕雪辰在她的旁邊,這裡又不是皇后的地盤,外面到處都是侍衛,她纔不會怕她!
皇后的眸光微冷,夜之初揚了揚眉毛朝皇后靠近一些道:“如果皇后娘娘不能來咬我,那麼我就告辭了!”說罷,她痞痞的打了個響指,輕哼一聲無視皇后的滿臉怒氣朝旁走去,沒走到三步,她又扭過頭來笑眯眯的道:“對了,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皇后娘娘現在還被皇上禁足,娘娘雖然是打着我的招牌出來的,可是時間久了終究是不好,娘娘久居宮中,一定知道什麼事抗旨吧!”
“胡說!”燕雪辰在旁淡淡的道:“皇后娘娘是最守規矩的,又怎麼可能做得出抗旨那樣的事情來!”
夜之初點了點頭道:“相公說的正是!我白替皇后娘娘擔心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把皇后娘娘氣的想吐血,她恨恨的看着兩人,袖袍下的手掐進肉裡,她看着兩人的背影道:“夜之初,我總有一天會讓你生不如死!”
兩人走出百步之後,夜之初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燕雪辰的眸光卻變得有些深沉,看着她道:“我們和皇后的仇早已結下,只怕日後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今日是躲過去了,明日呢?她若是存心要對付我們,就算我們不去鳳棲宮,她也一樣有法子能害到我們。”
夜之初輕哼一聲道:“老子纔不怕她!”
燕雪辰揚了揚眉毛,夜之初見到他那副樣子,知道他是不屑,當下眼珠子轉了轉道:“既然躲不過去,那就主動出擊!”
燕雪辰看着她道:“皇后不是好對付的人,你的主動出擊不要到時候沒有討到好處,反而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夜之初的眸光微微一凝道:“你放心好了,我還沒有那麼蠢,論武功老子是不及她,可是論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她就不是老子的對手!”
燕雪辰撇了撇嘴道:“吹牛皮不打草稿!你還是先制定一份切實可行的計劃再說吧,省的到時候又要弄出什麼事情來!”
夜之初揚了揚眉毛,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就放心好了,不過可能到時候需要你的幫忙!”
燕雪辰伸手撫了撫額,知道她性子倔強,拿定主意的事情很難更改,當下只得嘆了一口氣,然後提醒道:“你今晚上彈琴時,我見三哥有些異常,他只怕是發現了你就是皓月的秘密。”
夜之初眨了眨眼道:“不會吧!他那副德行還會聽琴?”
燕雪辰淡淡的道:“三哥對琴有多少造詣,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今天晚上的神情有些不對。日後我們只怕需要小心一些了,不過你整日裡頂着這樣一張臉也不是長久之計,終有一天是要露出本來面目的。”
夜之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皇家的人和事真不是一般的麻煩。我還覺得你和五哥近日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你們吵架了嗎?”她近日明顯感覺到了燕雨辰對燕雪辰的疏離,只希望不會真是她想的那般纔好。
燕雪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和五哥之間很好!”他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笑的溫和而又可愛,心裡卻又升起了淡淡的無可奈何,自從燕雨辰知道他不是傻子之後,兩兄弟間的相處便變得有些微妙,其中細微的感觸,只有兩人才能體會的到,而他最不再願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他知道現在大敵當前,儲君之位懸空,現在考慮五哥的事情還早,而他也會在五哥對他生出其他的擔心之前,明明白白的告訴五哥,他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沒有半點興趣。
兩人回到聽雪殿之後,夜之初撲到牀上大聲道:“牀啊牀,我好喜歡你啊!”
嚴學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在牀畔坐了下來,夜之初又一把撲到在他的身上道:“我也喜歡你咧!”
燕雪辰聽到她的話後心跳驟然加快,他任由好撲到自己,看着滿臉都是笑意的夜之初道:“你想通呢?”
夜之初點了點頭道:“嗯,我早就想通了,覺得你最好了!”他的身材極好,這般墊在身下比起二十一世紀的真皮沙發好太多了,一股倦意襲來,她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只覺得一片溫暖和安穩,這樣的感覺,自從進到皇宮之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她的眼睛微微閉上,覺得舒服至極。
燕雪辰心中大喜,他伸手輕輕攬住她的纖腰,情緒有些激動,卻按捺着自己興奮的心情緩緩的道:“你能這麼覺得,我好開心,你知道?我也好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
夜之初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滿足,舒服啊!當真是舒服啊!鼻子裡聞到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木葉香,讓她心裡滿是安靜。
燕雪辰聽到她的認可,又低低的道:“你以前喜歡五哥,我也覺得很正常,畢竟五哥是那麼的優秀,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喜歡他的。所以當時我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以前也曾想過要成全你和五哥,可是卻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偉大,於愛情,我一直都有些害怕碰觸,因爲怕得不到你的心,到最後卻傷了我的心!好在老天爺待我甚好,終是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也一直想過要玩一些手段將你從五哥的手裡搶過來,可是最終沒有那股勇氣,怕你生氣了,以後再也不理我了!還有一件事告訴你,你可別生氣,那一日將你推給五哥的時候,其實我是存了私心的,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對五哥徹底死心!”
“嗯!”夜之初又輕輕的應了一聲。
燕雪辰的心裡滿是喜悅,樂呵呵的道:“你不生氣就再好不過了,初初,我們今晚圓房好不好?”這一句話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她一個不樂意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雖然兩人時常吵架,卻不願再這件事情上和她吵架,更不願在這件事情上爲難她。
這一次他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他的心裡不禁一片忐忑不安,她該不會生氣了!這樣的安靜和沉默讓他覺得大事不妙,當下便又低低的道:“你若是不願意的話,也可以改天的,我不會勉強你的。”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她看去,卻見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胸前,一雙漂亮的眸子卻已經閉上,均勻的呼吸聲自她的鼻子裡傳了過來。
燕雪辰有些無語,夜之初也太人才了吧,這樣也能睡着!她當她是豬嗎?他的心裡有些生氣,想一把將她從他的身上甩下來,結果一看到她那張透着幾分可愛的臉,心裡的怒氣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原本極爲粗野的動作也變得溫柔無比,他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深情告白估計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看着她的臉道:“夜之初,我要拿你怎麼辦纔好?”說罷,在她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拉過杯子輕輕替她蓋上,生怕吵醒了她。
元宵過後,百事俱始,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已進入了正常的運作,那一日朝堂上熱鬧異常,新任左相夢影第一次正式上堂就提出了革新吏制,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一日朝堂上熱鬧異常,左相一人力辯羣臣,說出了現代的吏制的諸多缺點,再例舉出新吏制的優點,將滿朝文武駁得啞口無言。而皇帝又力排衆議,決意支持左相,一時間,滿朝上下一片譁然,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下完朝之後,朝臣議論紛紛,卻畏懼皇威,只得先行退下。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後宮,雖然有後宮不得干政之說,可是皇宮裡的妃子大多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兒,若按夢影的吏制改革,現任朝臣的利益會受到極大損失,朝中和後宮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是以連帶着後宮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夜之初在偏遠的聽雪殿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眼前陡然一亮,她一直甚是討厭皇后,或許這是除去皇后的絕好機會。自從上次和皇后結怨之後,她就讓楊益之將皇后的老底也掏了一遍,原來皇后在沒有進宮之前,和她的哥哥,也就是現在的鎮北將軍冷鐵心是大名鼎鼎的盜墓賊。
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正欲去安排相關事宜,卻見綠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小姐,小姐,宮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呢?”夜之初淡淡的問道。
綠影滿臉緊張的道:“聽說昨夜阿麗娜公主和皇后聊了一整夜,天明的時候打了一個盹,醒來之後就瘋了!”
“什麼,阿麗娜瘋了?”夜之初的眼睛瞪得滾圓道:“你沒有聽錯吧?”
“這種事情哪裡能聽錯!我聽說之前一直在御花園裡亂跑亂跳,掉進了荷花池裡,好在身邊跟着宮女,否則只怕連命都沒有了,這會正在鳳棲宮裡,太醫正在替她治病了!”綠影一本正經的道。
夜之初的眸光微沉,低低的道:“走,跟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