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皇子們一見到這等情景,一個個也忙上前相助,燕輕辰的武功再好,在衆人的圍攻下敗像環生。
燕雪辰和燕雨辰都恨他心腸狠毒,不念兄弟之情,是以下起手來都沒有留情。
皇帝看到燕雪辰凌厲的武功,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早知道燕雪辰會武功,卻沒料到如此厲害,那一招一式,像極了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子,只是他畢竟是個男子,出手間比當年的皇后要有陽剛的多。他不禁在想,燕雪辰的武功到底是誰教他的?
皇帝當年外出學藝時一共有七個師兄弟,三師兄當年命喪火場,大師兄和二師兄早已死在了戰場上,六師弟也早已得病身亡,唯一的師妹他的皇后也在生燕雪辰的時候死了,活在世上的師兄弟只有他和夢影了。
難道燕雪辰的武功是夢影所教?他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些年來夢影一直遠離深宮,他兩年前纔將夢影找到,託他暗中幫他,夢影回來的時間這麼短,又哪裡能教會燕雪辰如此深厚的武功?
皇帝想不透,決定日後尋到機會再好好問問燕雪辰。
燕輕辰眼見自己不敵,狗急跳牆,見大皇子攻了過來,一把抓住大皇子,反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道:“都別過來,否則我就先殺了他!”
燕雪辰和燕雨辰投鼠忌器,站在他的身前沒有向前,他咬着牙道:“今日裡算你們狠,本王今日敗了,徹底敗了!”說罷,他吼了一聲,那吼聲中夾雜着太多的無可奈何,如同一隻負傷的獅子。
燕雪辰和燕雨辰對視了一眼,燕雨辰冷冷的道:“三哥,放了大哥,然後誠心向父皇認錯,你終究是他的兒子,他一定會顧念骨肉親情,可是你若是執迷不悟的話,只怕這一生再也沒有回頭的路,是亡命天涯還是被亂棍打死都不是我所樂見的。”
燕輕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一雙眸子裡滿是淡淡的怒氣道:“父皇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們兩兄弟,從來都沒有將我放在心裡,我縱然做得再好,他也從來都不會表揚我!五年前我和你一起立下戰功,甚至功勞比你的還大,可是在獎賞的時候他只獎你,反而說我殺人太多,對百姓不善,曾在金鑾殿上將我痛斥了一頓,從那時起,我便已經知道,我這一生再難與你相爭!可是你知道嗎?我恨啊!我也想得到父皇的讚歎啊!”
燕雨辰的眸子微暗,卻依舊冷冽無比的道:“你五年前攻下萬和城,卻欲強娶城女子的女兒,遭到反抗後就將城主的女兒姦污了,然後再屠了城,這樣的事情做下來了又豈能得到父皇的讚賞,父皇若是讚賞了你,只怕整個天下都會亂了套!”
燕輕辰冷笑道:“屠城?亂了套?燕雨辰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屠城的事情你也做過,可是爲何父皇卻對你讚賞有加?”
皇帝坐在龍椅上冷哼一聲道:“南王屠了城朕之所以獎賞他,是因爲他做得很對!要知道那鴻族蠻子擾我朝邊境已有十餘年,我朝百姓苦不堪言,那種罪在惡極的人實該滅種!”說到這裡,他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到阿薩克王子的身上道:“日後若還有那等不知輕重的種族,欲對我朝圖謀不軌,朕還是那句話,殺!”
皇帝在說到“殺”字的時候,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縱然他的頭髮已經花白,可是王者之氣卻在瞬間流露而出,那股霸氣是所有的皇子中沒有一個人擁有的。
烏薩克看到皇帝那記冰冷的目光,直嚇的兩腿忍不住開始發抖,極沒有骨氣的跪倒在地,心裡原本還有的萬千想法和打算,也盡在這一刻化爲烏有。只是心裡卻終是有一抹淡淡的不甘,卻又不敢表露他毫。
夜之初躲在桌子底下,反而對皇帝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力沒有太多的感觸,只是在心裡隱隱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只怕全部都是皇帝的預謀,他早已經算好。她和燕雪辰以及一衆皇子都不過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經此之事,既可將原本隱藏在背後的事情全部都牽出來,又可趁機看出各皇子的品性,還可以將烏薩克王子的心給鎮住,可謂是一石三鳥。
皇帝果然是皇帝,一下手都是那麼狠!
燕輕辰聽到皇帝的那句話之後心裡卻更加不平,他大聲道:“爲什麼同是屠城,父皇就如此差別對待?我不服!我不服!”
他的聲音陡然間大了好幾倍,直震得人耳膜刺痛無比,夜之初更是忙將耳朵捂住。
而在下一刻,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他已極快一掌將大皇子推開然後破窗而出,燕雪辰和燕雨辰大吃一驚,忙欲去追。
皇帝卻冷冷的道:“不用追了,他逃不掉的,就算是這一次能逃脫左相佈下的天羅地網,以後的日子也不好”
夜之初微驚,左相?靠,原來這一切都是夢影那經妖精佈下的局啊!她早知他不是盞省油的燈,沒料到居然如此的不省油!她輕輕摸了摸胸口,暗暗告訴自己日後那個極度危險的人還是少招惹爲妙。
燕輕辰逃走之後,大殿上頓時一片安靜,早有宮女太監上來打掃,皇帝看起來有些地疲憊的欲回甘露殿休息,夜之初拉着燕雪辰就要離開,皇帝卻淡淡的說:“仁王,仁王妃你們兩人扶朕回房休息。”
“是!”兩人對視一眼,乖乖的答應。
皇帝又淡淡的道:“你們都退下吧,朕倦了。”
其它的皇子和皇子妃聽到皇帝的吩咐之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趕緊離開了大殿。
夜之初和燕雪辰扶着皇帝緩緩的走出了大殿,夜之初偷偷的看了皇帝一眼,卻見他看起來雖然依舊滿是威儀,卻已沒有方纔在大殿上斥責人時的氣勢了。他的兩鬢之間的發已有不少全斑白,眼角的皺紋也已經有些深了,龍眸裡的哀傷是那麼的深重,此時這般看着他,她只覺得他和一般的老人無異。
之前燕星辰逼宮謀反,現在燕輕辰又坐下了這樣的事情,這對於一個父親而言,終是一件極爲殘忍的事情,可是對於一個皇帝而言卻是必須得處理的事情。
御花園裡早已綠葉盈翠,繁花似錦,明月自天高中灑下光輝,綠葉紅花便也多了一份嫵媚之情,可是皇帝卻已覺得這樣美麗的景色也是帶着三分傷感的。
他回想起當上皇帝之後走後的路途,只覺得艱辛無比,那點點由心而生的悲涼竟是一點點滲透着他那已不算十分強健的身體。
“真美的風景!”皇帝輕聲感嘆。
燕雪辰和夜之初兩人都不知道皇帝爲何此時發出這樣的感嘆,兩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都以沉默應對。只是兩人心裡都升起了一份怪異的感覺,總覺得皇帝是意有所指。
皇帝輕輕地道:“人世間的事情當真是極難預料的,就算朕是九五至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有很多事情由不得朕去主宰,上一次你二哥的事情已經讓朕難過好長一段時間,這會還沒有完全緩過勁來,你三哥卻又出了事情。”
燕雪辰低低的道:“二哥和三哥都只是一葉障目罷,父皇無需太過憂心。”
皇帝幽幽的道:“墨塵,上次朕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兒臣還記得。”燕雪辰緩緩的道:“只是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一直沒有深想,今日父皇既然再次問起,兒臣就此答覆父皇吧!依舊如那日所言,萬里江山於兒臣只是浮雲泡影,兒臣性子懶散,平日裡幾乎從不接觸政務,天下之事,兒臣實在是無心也無力去處理。”
皇帝扭頭看了他一伸,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道:“若是朕的每個兒子都像你這般去想,只怕所有的慘劇都不會發生,朕也便以有快快樂樂的安享晚年了。”
燕雪辰的頭微微低下,卻沒有再說話,皇帝又笑道:“你上次送進宮的青菜南瓜味道都極美,清香撲鼻啊,朕還想再嚐嚐,什麼時候帶朕去看看你們種下菜地啊?”
燕雪辰笑道:“父皇若是想去,隨時都可以。只是今日時辰也不早了,父皇還是早日回房休息吧!”
皇帝輕輕點了點頭道:“時辰還早,朕還有些話想和你們聊聊。”
燕雪辰輕輕頷首,皇帝又問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朕第一次和你遊御花園,對嗎?”
“是的,父皇。”燕雪辰點頭道。
“當年因爲皇后的設計和陷害,朕險些要了你的性命,你出生之後,朕從來都沒有問起過你,更不曾關心過你,在你的心裡是否有些恨朕?”皇帝看着燕雪辰道:“朕要聽實話!”
燕雪辰淺淺一笑道:“兒臣若是告訴父皇兒臣對父皇一點恨意都沒有,那就是在撒謊了,只是事情已經過去,現如今兒臣已擁有一切,又還有什麼好恨的?”
皇帝輕輕點了點頭道:“知足者常樂也,只是這件事情只怕會是朕一生的心病,好在朕當日裡胡亂替你指的婚,竟成全了你,給了你幸福,倒當真是意外之喜。”說到這裡,他扭過頭看着夜之初道:“仁王妃,你整日裡還真的會搞怪,那副鬼模樣倒真把人嚇到了幾分,說吧,你犯下這等欺君之罪,讓朕怎麼去罰你?”
夜之初聽到皇帝的話嚇了一大跳,卻又聽到皇帝的語氣裡有三分開玩笑,三分威嚴,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想要罰她,而今日裡燕輕辰的事情已經讓他極爲難過,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拿她開刀。再說了,就算是要罰她的話方纔在大殿上早就罰了,想通這一層之後她強自鎮定道:“父皇是千古明君,斷斷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罰臣媳。再說了,父皇方纔也說了,當日裡父皇將臣媳許給墨塵就是一件喜事,而且容貌之事原本就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欣賞眼光,再則臣媳也是被三哥所逼”
“還在這裡糊弄朕!”皇帝的語氣轉厲道:“朕看你是平日裡說謊說多了,以至於沒有一句真話,你以爲別人看不出來你在撒謊,朕就看不出來了嗎?”夜之初忙伏在地上道:“事急從權,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冷冷的道:“好一句事急從權,最難得的是從來不撒謊的南王居然也爲了你而撒了謊!仁王妃,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皇帝這幾句話一說出口,夜之初就當真是有些急了,想起方纔在大殿上的慘況,她只得咬着牙道:“父皇,你誤會五哥了,臣媳的確曾經對五哥有些迷戀,之事那件事情早已過去,臣媳現在只想一心一意的和墨塵在一起。其它的事情一概都不敢多想了。”
皇帝輕哼一聲道:“這會倒招供了,起來吧!”
夜之初低着頭從地上爬了起來,皇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燕雪辰一眼後才緩緩的道:“你心裡的那些花花腸子是瞞不過朕了,朕雖然老眼昏花,可是腦袋並不糊塗!今日子若非你還是個處子之身的話,朕只怕不會輕饒於你!”
夜之初打了一個寒顫,皇帝又看着燕雪辰道:“你們兩人看起來極爲相愛,可是爲何還未圓房?是不是這丫頭又在耍大小姐脾氣,又在欺負你呢?”
夜之初一陣惡寒,皇帝這是在給燕雪辰撐腰嗎?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父皇過慮了,兒臣和之初之所以未圓房,是因爲兒臣的寒毒未解,不能碰她,一旦要了她就會命喪黃泉,所以我們成親之後,一直都恪守着禮節,不敢做出其它的事情來。”
皇帝的面色這才微微有些好轉,他輕嘆一口氣道:“朕怕你把這個丫頭寵上天了!”
燕雪辰眨了眨眼道:“女人本來就是用來寵的,只是需要把握一個度就好,再加上之初的性子雖然跳脫張揚,卻還是識大體的,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她心裡也分得很清楚的,父皇就不用爲兒臣的事情擔心了。”
“如此便好!”皇帝聽到他的話後輕輕嘆息了一聲道。
裡值促夏,御花園到處飛滿了螢火蟲,那點點淺黃的光芒在衣間看來當真是極爲溫暖和美麗,皇帝的心事又被勾了起來,他緩緩的道:“朕當年和你母后初識的時候,她就在那百花叢中起舞,她的輕功極好,能在空中轉上百來個圈也不會頭暈。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在朕的手掌上跳舞,只是那段歲月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朕就是想要我再回都不是一件易事。”
燕雪辰緩緩的道:“父皇很愛母后?”
皇帝輕嘆了一口氣道:“朕以前也以爲朕很愛你母后,可是現在想來應該是不太愛她的,否則又豈會害死她,又豈會不相信她的話?只是最近這段日子,朕真有些想你的母后,總會看到她翩翩起舞的樣子,那片風景,是朕有生以來看過的最美的風景,所以朕最近就在想啊,許是你的母后也想朕了,要來接朕了。”
燕雪辰聽到他的話嚇了一大跳後,正在此時,皇帝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忙將皇帝扶到那邊的花壇上坐下來道:“父皇,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
“不用了!”皇帝伸手阻止他道:“只是老毛病了,不妨事,你們扶朕回甘露殿吧,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夜之初聽到皇帝咳的厲害,心裡也有些吃驚,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不動,卻藉着月光分明看到皇帝捂着嘴的那塊絲帕上滿是血跡,她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燕雪辰見她傻站在那裡,便道:“初初,站在那裡發什麼呆,快扶父皇回去休息。”
夜之初回過神來,忙迭聲答應,伸手扶着皇帝緩緩的走了回去。
兩人伺候着皇帝就寢之後,又細細的囑咐了甘露殿裡的宮女和太監,這才緩緩的離開甘露殿,卻在出宮的路上和烏薩克不期而遇。
烏薩克一見到兩人便跪倒在地道:“仁王,仁王妃,還請救本王子一命!”
燕雪辰和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燕雪辰伸手將烏薩克扶起來道:“王子有話直說便是,我們夫妻二人能幫得上心的自然會幫,可是畢竟本王只是半個閒散王爺,所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限,若是讓王子失望了,還請王子不要放在心上。”
烏薩克站起身來道:“王爺不必過謙,今日在殿上,本王子分明見到皇上對王爺極爲寵愛,事事都向着王爺,離開也只讓王爺和王妃隨侍左右,這份寵愛,就算是南王都未曾得到,本王子的事情王爺一定能幫得上忙的!”
夜之初對烏薩克的印象並不好,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一日在含香樓裡他色迷迷的看着她的樣子,再加上今日裡在大殿之上也是她率先認出她來,若不是她應變的極快,只怕今夜已被他給害死了!
她輕哼一聲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在那裡拐彎抹角,我記得阿麗娜曾說過草原的兒女最是坦率!”
烏薩克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子就直說好了,我知道這次讓阿麗娜發瘋之事定有隱情,到底是什麼隱情我現在也不想知道了,我只想帶着我的妹妹阿麗娜一起回花左國。”
“什麼?你想將阿麗娜帶回花左國?”夜之初微驚道:“說句難聽的話,你現在連自己能不能脫身還是一個未知數,居然就想着連同阿麗娜一起帶走!你知不知道根據鳳迎國的規矩,女子出嫁之後,就是她夫家的人了,阿麗娜現在是南王妃,便也是我鳳迎國皇室的媳婦了,又豈是你說想要帶走就能帶走的?再說,你就算是想要將她帶走,也應該去找南王,阿麗娜是他的妃子,你不去求他,反而來求我們,當真是有些好笑!”
烏薩克急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應該去求南王,可是前幾日我已經去南王府大鬧過了,今日裡又席上和他吵了一架,也算是有隙了,他那個人冷的像是冰塊,我若是去求他的話,只怕是要被他給扔出去的!可是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愛阿麗娜,若是將阿麗娜留在這裡,她日後的日子只怕是苦不堪言!南王不珍惜她,可是她卻是我父汗的心頭肉,若是讓我父汗聽到了她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我父汗只怕會氣死的!”
“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夜之初冷着聲道,她不是開慈善堂的,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幫,再說了,這其中牽扯到的事情太多,現在京城裡的關係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她可不想沒事找事。
烏薩克楞了一下後道:“仁王爺,我知道這件事情原本是和你們沒有關係的,可是若是你的親妹妹遇到這種事情,你們能坐視不理嗎?”
“我沒有親妹妹。”燕雪辰淺淺的道:“我只有一個親姐姐,不過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請恕我不能幫到王子,也體會不到王子此時的心情。王子的事情還是去找五哥比較妥當,要不要休棄阿麗娜公主,你得去問他的意思。至於能不能讓阿麗娜公主與王子一起離開,這還得去問父皇。請恕我們幫不上忙,失陪!”說罷,他拉着夜之初便大步離開了。
烏薩克見勸說無益,兩人已大步離開了,他頓時懊惱萬分,卻又毫無辦法,只得嘆了口氣後緩緩走了回去。卻全然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假山後,有一雙眼睛將這幕全部都看到了,見衆人已離開了,那人也極快的回去覆命去了。
夜之初和燕雪辰走出宮後,燕雪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看來父皇對五哥是有些不放心的。”
“何出此言?”夜之初有些好奇他怎麼無端端的就提起這件事情來。
燕雪辰伸出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你這個笨蛋,你難道沒有看出來父皇是在試探我們嗎?”
夜之初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父皇故意說出那些傷感的話來,聽起來好像一下子和我們走的近了許多,也有了幾分父子之情。可是那從他嘴裡噴出來的鮮血卻是假的……”
夜之初微驚道:“你怎麼知道是假的?”
燕雪辰嘆了口氣道:“我自小在死亡線上掙扎,聞的血腥味雖然沒有五哥的多,卻也聞了不少,所以只需在一看到鮮血就會聞到血腥味,可是今日裡父皇吐出來的鮮血卻沒有一絲血腥味,所以那血根本就是假的,他不過是在看我們知道他病重之後會有什麼舉動,我是不是真的像和他說的那樣,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有,剛纔烏薩克王子來求我們幫忙的事情根本也是試探,相看看我和五哥到底走的有多近,是不是真的和傳聞中一樣。”
夜之初嘆了口氣道:“不至於,用得着這樣玩嗎?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燕雪辰淡淡的道:“既然是試探,我們就裝作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但是父皇病重之類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平日裡有空就進宮去看看他,當作是盡孝道吧!”
夜之初楞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道:“燕雪辰,你這隻狐狸!”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因爲我沒有得到過父皇的寵愛,所以我更加知道他的寵愛有多麼的危險,也知道他的心機有多深!”
夜之初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有些想念我那個財迷老爹了。”
燕雪辰將她擁在懷裡道:“我也有些想他了,明日等我泡完藥浴之後就去看他老人家吧!”
夜之初輕輕點了點頭,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兩人能一起面對,當真是一件極妙的事情。
夜涼如水,輕風微拂,明月已斜,星星眨着一雙雙大大的眼睛撒在半空之中,風景無限!
到達仁王府時,夜之初已經倚在他的胸口沉沉睡着,他的懷抱對她而言,是極爲安心的,她極少會在馬車上睡覺,可是隻要一賴在他的身上,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燕雪辰看着她睡得如懶貓一般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早有丫鬟打着燈籠過來領路了,他卻示意那些丫鬟們盡數退下,他抱着夜之初緩緩的朝臥室走去。
夜色已深,路兩邊的青草尖上已帶着點點露水,溼了他的鞋襪,他卻覺得此刻這般抱着她走路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正在此時,一聲微微有些尖細的聲音自夜空中傳來,他的眸子微微一眯,極快的走進房間,將夜之初輕輕的放在牀上,又拉過被子替她蓋好,然後再輕輕的躍了出去。
“有什麼事?”燕雪辰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停了下來,低聲問道。
中年男子行了個禮後道:“王爺,事情有變,今日王爺陪皇上回去之後,南王那邊已有了調集兵馬的準備,我猜他可能也想宮變。”
“不可能!”燕雪辰淡淡的道:“五哥是那麼聰明的人,又豈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要知道那宮變之事,就算是真的成功了,日後也得給史官們留下話柄,五哥他一生追求完美,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再則,就算他心裡對我起了猜疑,也會先來試探我,斷斷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中年男子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南王行事素來穩當,就是因爲平日裡太過穩當我才擔心。少主雖然沒有問鼎寶座之心,可是今日裡皇上的所作所爲,已經有了千般暗示,南王想要不猜忌只怕都極難。再說,就算南王與少主兄弟情深,沒有動這個心思,可是南王手上的那些人也斷斷不會容許少主做大,像白雲端他們那樣的人,平日裡有能有謀,爲了南王甘願做一個家僕,他的穩忍又豈是常人所備?他的謀略只怕也不容小視!”
燕雪辰幽幽嘆了口氣道:“現在皇后已死,三哥已經威脅不到他了,和他爭皇位的人已全部除去了,或許此時也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與其讓五哥百般猜忌於我,倒不如我主動退出這一趟渾水。”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後道:“少主,你當真決定如此?”
燕雪辰淡淡的道:“我不知道父皇此番將我推向風口浪尖的真正用意是什麼,只是依着父皇以往一向的行事方式,這一次行動的背後一定還有後着。而我這幾日卻又偏偏不能去南王府,如此一來,倒真成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了,只是這幾無妨,我們就先等等看吧!”
中年男子皺着眉頭道:“若是南王的那些人馬都是用來對付王爺的,我們又該怎麼辦?”
燕雪辰幽幽的道:“五哥不會那麼做的,我總相信他雖然對皇位志在必得,可是並沒有喪失人性,他和我之間終是有着兄弟之情的。”
“可是上一次他卻爲了娶阿麗娜公主,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能拋下,這樣的人心機太深太可怕,少主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中年男子低聲提醒道。
燕雪辰嘆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你們平日裡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燕雪辰似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我們總舵和分舵的地址稍加變動,畢竟往日裡仇家太多,還是換一下比較安全。還有,將青鬼門裡聯絡的暗號也全部換掉,安全第一。”
“是!”中年男子低聲答應道:“我最近也有這個意思。”
燕雪辰又和中年男子說了些話,交待了一些事情後便轉身回了房,一回去,卻見屋子裡燈已不知何時亮了起來,夜之初正睜大一雙眼睛看着他,那雙美麗的眸子裡有一抹淡淡的傷感。
他頓時便知道他方纔和中年男子的話八成被她聽去了,他含笑問道:“怎麼不睡呢?”
“你不在身邊,我睡不着。”夜之初看着他,眼睛裡有了一抹淡淡的依戀。他方纔一將她放下,她便醒了,兩人自從和好之後,便一直都是相擁而眠,她發現她早已習慣了他的懷抱,他若是不在身邊,她便會覺得不太安心,覺便也睡不好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在懷裡道:“才分開這麼點時間,就想我了啊!”他的眼睛亮的像星星,輕輕吻着她的脣道:“以前覺得極強爲強勢,性子又張揚,還以爲你本事大着咧,沒料到竟也是一個膽小鬼!”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是膽小鬼,所以我怕鬼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半夜三更的,正是鬼出沒的大好時機,我又哪裡能睡得着!”
燕雪辰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啊,整日裡就是這副樣子了,永遠沒個正形!”
“你難道就有正形呢?”夜之初伸手勾着脖子眨了眨眼道:“此時月黑風高,正是採草的好時機!”
“採草?”燕雪辰一時沒有聽懂她有些另類的詞語,環顧左右,這屋子裡又哪裡有草?她該不會一時興趣,三更半夜的想要去割草吧!
夜之初壞壞一笑,看着他道:“沒有,採草!”
燕雪辰的眼裡卻更加迷茫了,她咬着脣吃吃一笑,一把將他撲倒在地道:“本大小姐來採草了!”說罷,有些粗野的一把撕開他的衣裳,他揚了揚眉,終於明白她嘴裡的採草是何意了。
他由得她去折騰,反的一把將她身上的衣裳也撕了一來道:“好吧,你採草,我採花,我們各取所需!”說罷,那雙大手極不規矩的撫上了她胸前的柔軟。
夜之初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像往日那樣低聲斥責,反而由得他去,而她的手也極不規矩的纏上了他的身子,嬌豔的紅脣印在了他的脣上,主動送來的柔軟甜蜜讓他的心也跟着顫動了起來,他忍不住輕輕抽了一口氣,伸手撫在她的翹臀上,低低的道:“小妖精,一會讓你見識見識大爺的手段!”
夜之初吃吃一笑道:“在我見識你的手段之前你先試試我的手段!”說罷,她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已緩緩的向他的小腹下方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