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熠蹙眉,“你再好好想想。這件事對我而言。很重要。”
肖思藍重新端倪了一陣,她的目光漸漸地落到了胖女孩兒眼角的那顆痣上。她側着頭,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緩緩開了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十多歲的時候曾經見過她們。不過她們要比照片上的大許多,”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指了指胖一點的小姑娘,“對了。這一個,我記得她十五歲那年,就已經死了。”
“死了?”陸琛熠的眉頭剎那間緊緊皺在了一起,“思藍。你確定?”
肖思藍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肖思藍曾經在雜誌社工作過一段時間,對娛樂圈的事情也應該瞭解地不少。而林彎彎再怎麼說也是個演員,肖思藍不可能對她沒有印象。更不可能會很確定地告訴自己,她已經死了。
除非,她是買說謊。
可是。她好像並沒有說謊的必要。
看到陸琛熠的反應。肖思藍也覺得有些奇怪,她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陸先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陸琛熠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弄清楚她們兩個的身份而已。”
陸琛熠說完,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來,只能等何書航傳來的消息了。
顧知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因爲下過雨,房間裡到處都瀰漫着一種溼漉漉的味道。
下意識地伸出手,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邊是空的。
頭昏昏沉沉,顧知沫擁着被子坐起來了一些,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她的視線這才變清楚了。
顧知沫坐在牀上緩了緩,頭暈的感覺淡下去之後,她才下了牀,然後走出了房間。
陸琛熠在廚房裡幫忙,看到顧知沫,他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顧知沫柔柔一笑,“我又不是你,再說,我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了,夠了。”
陸琛熠扶着她坐了下來,骨感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鼻尖輕輕點了點,“在這等我,五分鐘,我們準時開飯。”
“好。”
陸琛熠果然很準時。
只是,顧知沫的胃口並不好,不過爲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是強迫着自己吃了很多東西。
吃完晚飯,顧知沫洗了個熱水澡,就來到了肖思藍的房間裡,而陸琛熠則回到書房開始處理起了公司裡的一些事情。
“思藍,你感覺怎麼樣,很抱歉,今天我一直在外面忙,都沒有在家裡陪你。”
看着顧知沫低着頭有些自責的模樣,肖思藍微微笑了笑,“你有事自然要去忙的,而且,是因爲我,之前纔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
“對了,你男人剛剛找過我了。”
顧知沫大概猜到了陸琛熠爲什麼會過來找她,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情緒,而是直接開口問,“他是不是給你看了一張照片?”
肖思藍點了點頭,“照片上是兩個小女孩兒,他問我認不認識她們,知沫,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顧知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出了一個與陸琛熠一模一樣的問題,“你是不是認識她們?”
“嗯,而且我記得那個身材臃腫的已經死了。”
與陸琛熠的反應一樣,顧知沫幾乎是脫口而出,“怎麼可能?兩年前我還見過她。”
這一次輪到肖思藍驚訝了,“不可能啊,我記得她當時得了很嚴重的病,根本就已經無法治療了。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我還跟在我姑父的後面參加過她的葬禮。”
顧知沫的眸色一瞬間聚集了起來,想了想,她拿出手機直接找到了林彎彎的一張素顏照遞到了肖思藍的眼皮子底下,“你看,是不是她。”
一顆一模一樣的痣,甚至連位置都一模一樣,只是,自己爲什麼會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肖思藍覺得一定是自己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剛剛看照片的時候眼睛花了,可是就在她用力地搖了搖頭之後,出現在她視線當中的那個人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怎麼會這樣?
好看的眉眼微微攏起,顧知沫直直地對上了肖思藍的雙目,語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卻總讓人覺得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她說,“思藍,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
肖思藍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知沫,你相信我,除了我是我姑父故意安排在你身邊的這件事,其它我都如實地告訴你了。”
顧知沫沒有迴應。
良久,她只是很平地應了一聲。
她沒有再待在肖思藍的臥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躺在牀上,只要一閉上眼睛,顧知沫的眼前就會出現凌璇的那張臉,臉色蒼白,脣角血色盡失,眼神空洞,毫無光亮。
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顧知沫還是沒有讓自己安靜下來,她索性爬下牀找到了陸琛熠。
陸琛熠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修長的手指卻依然在鍵盤上快速地移動着。
顧知沫擡起頭,眼睛輕輕地眨動了幾下,“琛熠,對於林彎彎的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還有思藍,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她的職業會經常接觸娛樂圈的一線二線上的藝人,她怎麼可能會對林彎彎一點印象都沒有。”
陸琛熠想了想,“思藍並不像是在騙我,或許,她只是對自己的職業有些隱瞞,比如,她並不是你的上司,只是恰好那段時間代替了某個人的位置而已,這大概也是她後來被流放到其它國家的原因。”
“至於林彎彎,我想,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何書航的消息了。”
陸琛熠處理完所有的文件以後,以後快要凌晨一點了。
顧知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他的懷裡睡着了,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小女人輕輕地提了提脣角。
第二天。
十點鐘左右,陸琛熠剛下樓,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悠然自得地翹着二郎腿的何書航。
陸琛熠勾脣,“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
“嗯,”何書航放下手裡的茶杯,戲謔嘲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老闆,我記得你一向早睡早起的,是不是最近運動量有點大,整個人感覺有點虛了?”
陸琛熠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虛也是一種幸福,你沒有老婆,這種感覺你體會不到。”
何書航一臉黑線,知道自己鬥嘴鬥不過他,他索性把話題的重心引到了顧知沫的身上,“老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和你老婆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副德行,你讓我調查一個女人,巧了,她讓我調查的也是一個女人,我看,一定是你在某些方面滿足不了她,導致她性取向都開始發生變化了。”
“哦,”陸琛熠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我行不行,你可以試試,不過……”
“不過,我怕我對着你,硬不起來。”
脣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何書航無話可說,只能表示甘拜下風。
看到顧知沫下樓,何書航“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恨不得要在顧知沫的面前秀一下軍姿,卻發現,人家姑娘根本就沒有看自己一眼。
顧知沫自顧自地走到茶几旁,倒出了一杯水,遞到自己的脣邊抿了一口,她才擡起頭,看着何書航問,“怎麼樣,知道林彎彎現在在哪裡了麼?”
“嗯,已經查到了,”何書航應了一聲,然後把一沓文件從包裡拿了出來,緊接着,他就把裡面的幾張照片倒了出來,“這是我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拍攝到的照片。”
顧知沫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林彎彎的模樣倒是很清晰,只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卻一直都只是個背影。
並且,自始至終,他都一直坐在輪椅上。
墨色的眉緩緩地蹙了蹙,顧知沫直接開口問,“沒有這個男人的正面照麼?”
“沒有,”何書航停頓了一下,“這個男人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所以他一直都是背對着窗口。”
“而且,我有種錯覺,我想,這個男人應該是知道我會出現,所以纔會故意不拉上窗簾。”
陸琛熠看到這些照片以後,腦海中很快地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或許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老闆。
從他和林彎彎之間親密的姿勢來看,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
這樣一來,很容易說明一點,凌璇也跟這個男人之間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陸琛熠忽然間就覺得有些恐怖,似乎從一開始,每一個出現在顧知沫身邊的人都是帶着各種各樣的目的的。
陸琛熠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把偌大的客廳都交給了正在熱烈談論的兩個人。
他回到廚房,把昨天晚上剛剛熬製的銀耳蓮子羹盛出來了一些,然後又讓保姆準備了幾樣點心,才重新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線當中。
顧知沫與何書航的話題已經討論結束了。
陸琛熠看到何書航的眉眼輕輕地向上揚了揚,緊接着他就聽到何書航問,“對了,知沫,你就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現在住在這裡的麼?”
顧知沫朝着他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然後淡淡地迴應道,“你本事這麼大,就算我住在月球,你應該都可以輕易地找到。”
何書航勾脣,“陸太太說地沒錯,不過,連我這種不多得的人才都被陸太太找到了,說明你的眼光已經好地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