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文四強先停下來,在另一個切割機上把這塊奇怪的石頭上面的這個鼓包切下來。
車間裡放了十多臺切割機,大都通上了電,拿起來就能用。
文四強讓兩個工人把石頭搬過來,放到機器上固定好,他拿刀口試下刀的位置。
別看文四強沒擺愣過這些東西,也從沒接觸過原石,不過他悟性很高,一說就明白。
這個包也就饅頭大小,幾分鐘就搞定。
他拿水衝了一下,跟我說:“這個面好特別啊,李總你過來看看。”
我蹲下身子用手擦了一下切面,自然光下,這個切面泛着藍光,有霧,也是淡淡的藍色,電筒照上去很透,我突然明白它爲什麼泛藍光,這是一個豆青種,因爲厚,整體看上去有藍色,切片後其實是青色。
青和藍很接近,不是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說法嗎,說明它倆密不可分。
這塊石頭反而更適合做擺件,這麼大的擺件價格至少在百萬級了,如果再有其他色就會翻倍,出一色加一倍,出兩色加五倍,能出四色五色就是天價。
我說:“把這塊石頭先放一放,夜裡加一個班,我想賭他出五彩。”
真出了五彩,這麼大一塊,至少千萬沒問題。
文四強起身繼續切那塊有裂的石頭。
石頭已經切了大半,他過去沒多一會兒就切開了。
文四強拿着那塊切下來的石頭過來,拿抹布擦了給我看。
這塊石頭沒裂進去,糯冰底,有棉,有一條一條的綠,被棉吃掉,沒連成片,品質一般,能出幾對鐲子,勉強能保本。
估計昂猜也是一鍋端的,有些一般的料子只能搭進來。
五十多塊石頭不可能個個都出高貨,那樣人家也不肯那麼點錢賣給你。
能出很少幾塊佳品,就算賺了。
另外一塊也切開,這塊小,沒用多少時間。
這塊的裂吃進去一半,好在沒有碎裂,不過有點幹,能出幾對鐲子,後期得拋光,勉強能賣到萬把塊。
我去看了開窗的幾塊,都還不錯,有兩塊高綠,還有幾塊雖然沒什麼色,底子很好,部分能到冰,至少也是糯冰。
這兩塊高綠的我做了記號,在那裡擦一下,如果能擦出一樣的顏色,這兩塊十來斤的料子,能拍出本錢來。
一塊三千萬沒問題。
我跟文四強說,先把標記的地方擦一刀。
擦只是擦掉皮殼上的雜色,露出一點裡面的肉,如果能擦出開窗一樣的顏色,瞬間提升原石升值空間。
只是擦皮這一點,只能算作參考,擦漲不算漲,如果綠沒吃進去,擦了反而會誤導判斷方向。
如果想贏,必須得切。
擦皮很快,文四強把擦好的兩塊遞給我。
兩塊石頭都不大,典型的後江料子,像這麼大的算大的。
後江出高綠,並且底子乾淨,運氣好還可以出帝王綠。
我拿抹布擦掉擦面上的灰塵,果然,手裡的這塊擦出來的綠色跟窗口一模一樣,怎麼看都是塊滿綠的料子。
另一塊雖然差一點,不過也很不錯,在我預期之內。
我讓工人把切好的原石放在貼着櫃檯的保險櫃裡鎖好,讓文四強繼續切剩下的原石。
差不多切了一小半,二十來塊,總體還不錯,只是沒出精品。
外邊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車間裡打開燈光,我讓工人們加個班,把剩下的石頭都開好再走。
其實只是開窗不切開,不用多長時間,有一個工人他以前切過石頭,我找了一塊讓他試試,結果挺像那麼回事,我讓他一起切,這樣就快多了。
工人告訴我他姓張,以前在步行街學過開原石,後來那家賭石店關門,他纔出來找工作。他說的很對,他操縱機器的手法比文四強熟練多了。
文四強是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上,張師傅上手,像模像樣的,用力均勻,切出的切面很光滑平整。
看來他還真有點功力。
我說:“你不像是學過這麼簡單,肯定是有過長年積累,如果願意,做公司的職業切石師傅,工資待遇我向豹哥申請,絕對不低於其他地方的師傅。”
張師傅有點不好意思,他說:“不瞞李總,我是在人家店裡做過師傅,也的確是因爲店鋪關門纔沒在做,您是賭石界的大家,我不敢說自己是師傅,只能說是學過。”
我說:“我現在求賢若渴,你有本事正好有用武之地,好好做,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讓你掙到錢。”
有了專業師傅,再出去賭石可以帶着自己的師傅,等於多了一雙眼睛,能省不少心。
張師傅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剩下的開完了。
後面這二三十塊石頭,有五六塊能出高綠,在窗口能看到飄花和種水,都是高貨,等會兒我都給它們標上低價,等開業的時候學公盤,以投標的方式賣出。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6000萬的料子,翻三倍沒有問題。如果行情好,可以翻到五倍。
那樣拿下農場那塊地,後續資金就有了着落。
我跟文四強說:“你繼續切那個大冬瓜,沿着表皮切下來,把皮扒乾淨。”
文四強又過去坐到切割機前,有一個工人幫着他,把石頭固定好。
扒皮比切割容易,主要是外皮扒開,表皮已經風化,切出肉就行。
這時靜蕾和蘭雅送來了晚飯,還有一提啤酒,擺到臺子上。
還有四個工人和張師傅文四強在這裡,我讓他們停下來先吃飯,適當喝一點啤酒,留着量夜裡吃夜宵再喝。
機器聲停下來,靜蕾過來看着冒着虛汗的我,慌忙拿毛巾給我擦着,然後硬是把我推到一把椅子跟前,讓我坐下,然後遞過來一杯水,讓我喝下。
靜蕾又提過來幾個飯盒,跟師傅們吃的一樣,擺在我跟前,打開我們幾個一起吃。
我剛剛恢復,折騰這大半天,的確有點累。
可我不敢懈怠,本來我躺着的這幾天,就已經時間緊迫,再不加班加點,真就來不及了。
我在跟時間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