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快說!”公儀可嬋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我本來不想說的,是公儀可姃你逼我的!”樑越臨發了狠勁的看了眼映初,然後對衆人道,“其實我跟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衆人皆驚,有人忍不住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能說假話!”
“我當然不會拿一個女兒家的貞潔開玩笑!”樑越臨道,“若不是她咄咄逼人,我也不想把這種事說出來!我不說,你們都會以爲我是騙子,我樑越臨寧死也不願背上這種罵名!”
二夫人和公儀可姝都被驚的變了臉色,老太太的臉色已經呈鐵青色,怒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樑越臨梗着脖子道:“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不介意再說的明白一點,公儀可姃胳膊上有塊葉片形的胎記,不信你們可以對證!”
“你這刁民,還敢胡言亂語!”二夫人語氣急切的道,“老太太,我看這人不把可姃的名譽徹底毀掉,就不甘心,應該立刻把他抓起來,審出幕後的主使者!”
大夫人雙眼興奮的發光,道:“弟妹不必急着維護公儀可姃,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一驗就知,倘若跟他說的不一樣,那就能證明可姃的清白了。”
二夫人心裡懷疑此事就是大夫人搞的鬼,查可姃的貞潔?誰知道上次可姃被蒼將軍帶走,有沒有失身,那天可姃的反應那麼激烈,說不定她的確已非完璧。現在若是查出來,別人都會以爲這個樑越臨說的是真的,可姃的未來豈不就毀了!
老太太心裡也是相同的想法,可姃如果真的不是完璧之身,這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但是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她們,若是她們拒絕,不就顯得她們心虛嗎?那樣結果也好不到哪兒去。
老太太的目光移到映初身上,上次她要驗身,可姃還寧可與她翻臉都不同意,這次怎麼沒有反應了?
映初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的勾起脣角:“好,既然你不死心的非要污衊我,那我就答應驗身又何妨?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污衊翁主,只有死路一條!”
樑越臨被映初黑幽幽的目光盯着,心裡不由自主的有些發虛,面上卻做出一副剛正的樣子:“我說的都是實話,有什麼可害怕的!”
“四姐姐,你就別企圖威脅他了,人家敢來,可不怕你這點威脅,”公儀可嬋諷刺道,“你還是趕緊驗明正身吧,我們都等着你證明清白呢!”
映初道:“既然五妹妹這麼關心我,不如陪我一同去?”
“好啊!”公儀可嬋求之不得。她要去親眼盯着,免得公儀可姃耍詐。
到了這個地步,老太太心裡再擔心,也只能順勢而爲了。“在場最德高望重的就是韶華公主了,不知可否請韶華公主做個見證?”
韶華公主比今上還長兩輩,如今已經八十高齡,卻精神矍鑠,十分康健,爲人也是出了名的正直、善良。
“此事影響極大,本宮既然遇上,自然要查個清楚。”韶華公主道。公儀可姃若只是普通的世家小姐也就罷了,但她是皇上欽封的翁主,又剛剛指婚,所以此事已經不僅是公儀家的臉面問題,也事關皇上的顏面。
映初和公儀可嬋隨韶華公主走到後面的靜室,兩個宮嬤嬤道:“奴婢侍候翁主寬衣?”
映初頷首:“有勞。”
宮嬤嬤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映初到屏風後面。
隔着屏風,能看到映初寬衣解帶的影子,外面的人只見到映初脫了外裙和小衫,一名宮嬤嬤就走了出來。
“啓稟公主,”宮嬤嬤道,“翁主的守宮砂還在,是處子之身無疑。”
“不可能!”公儀可嬋猛的站起來,她買通丫鬟趁公儀可姃洗澡的時候偷看過,公儀可姃胳膊上並沒有守宮砂,只有一片葉子形的胎記。若非如此,她和娘怎麼敢策劃這一切。“你是不是沒檢查清楚?”
“我還沒有老眼昏花,不至於這點小事都查不清楚。”宮嬤嬤面無表情的道,四小姐是翁主,她纔會客氣一點,這個無品無級的丫頭算什麼東西,也配質問她。
“我不信!”公儀可嬋不甘心好好的一盤局功虧一簣,氣勢洶洶的朝屏風後面衝去。
映初早料到她會過來,只穿着褻衣站在那裡等着她,“五妹妹,你這是要親自檢查?”
“對!我纔不信你是完璧之身!”公儀可嬋叫道,“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麼騙過嬤嬤的!”
她抓住映初的袖子,唰的捋上去,露出映初羊脂玉般白皙漂亮的胳膊。公儀可嬋先是對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嫉妒的心裡泛酸,然後才注意到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
“不可能,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公儀可嬋用力用手去擦,希望能把這一點殷紅擦下來,可是她把那一片皮膚都擦紅了,守宮砂仍好好的待在那裡。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的!”公儀可嬋不願相信,她衝站在旁邊的另一位宮嬤嬤道,“這是假的!絕對是假的!你們再查的詳細一點,她絕不可能是處子!”
宮嬤嬤皺眉:“沒那個必要,只有完璧之身,纔會有守宮砂。”再查的詳細一點,就只能查陰戶,這其實是很大的侮辱,若非必要,一般輕易不會查。
“你,你們,”公儀可嬋氣的口不擇言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故意包庇她?”
宮嬤嬤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好大的膽子!我們公主用得着和別人串通嗎?你竟敢質疑公主的品行!”
公儀可嬋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耳朵不聾,頭腦也沒糊塗!”宮嬤嬤道,“你有什麼解釋,還是說給公主聽吧!”
公儀可嬋表情僵硬,她恨恨的看向映初,都怪這個賤人,把自己氣的口不擇言,這下好了,她肯定得意死了!
映初將外衣穿到身上,道:“五妹妹檢查好了嗎?我要出去了。”
“不行!你不準走!”公儀可嬋一把抓住她,她還沒想好怎麼辦,但是又不想讓她走。
映初展現出無比好的脾氣:“五妹妹還想怎麼樣?你說出來,我都配合你。”
“你這守宮砂肯定是假的!是用顏料畫上去的!”公儀可嬋道,“你不準走,我一定能想出辦法拆穿你!”
“五妹妹怎麼知道我這是假的?難道我的守宮砂和你的有什麼不同?”映初道。
公儀可嬋眼睛一亮:“對!你這個假的肯定和我的不一樣!”她一邊說一邊脫下外衣,然後擼起褻衣的袖子,指着自己胳膊,對宮嬤嬤道,“你快看,我的守宮砂纔是真的,她的是假的!”
宮嬤嬤往她胳膊上看了一眼,眼睛頓時睜大了。
映初也是一臉驚訝的神情。
“怎麼樣?我就說……”公儀可嬋得意的話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原本守宮砂的位置什麼都沒有,光潔的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似的,而手肘部位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片葉子形的印記,顏色看起來就像胎記一樣。
“不,不對,我弄錯了,肯定是另一隻胳膊!”她連忙又擼起另一隻袖子,然而胳膊上仍然光潔一片,連顆痣都沒有,更別說守宮砂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公儀可嬋又急又怕,腦袋裡瞬間糊成一團,臉色慘白的一直叫,“我的守宮砂呢?怎麼會不見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會不見的!”
她急切的看向宮嬤嬤:“嬤嬤你看到了嗎?守宮砂是不是就在我胳膊上,我的眼睛壞掉了,所以看不見對不對?守宮砂肯定在的!肯定在的!”
宮嬤嬤緊繃着臉:“我沒看到守宮砂,倒是看到那個樑越臨說的葉片形胎記!”
公儀可嬋剛纔注意力一直在消失的守宮砂上,經宮嬤嬤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慘白,失態的尖叫一聲:“沒有!沒有胎記!只有守宮砂!是你看錯了!是你看錯了!”
這裡面的動靜讓坐在外面的韶華公主皺眉,另一位宮嬤嬤走進來:“你們在說什麼?公主讓你們出去說話。”
公儀可嬋不想出去,她心中瞬間生出殺了她們滅口的心思,當然這隻能想想罷了,她想躲在這裡,其他人可不會陪着她。
兩位宮嬤嬤先走出去了,公儀可嬋攔住映初,恨聲道:“是你!肯定是你害我!有胎記的是你不是我,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把我變成這樣?!”
“五妹妹說的什麼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映初一臉無辜,“我一根手指都沒碰過你,又怎麼有機會害你?”
公儀可嬋也想不通,明明她之前換衣服的時候還好好的,這短短的時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她想不通,那就不用想通,反正會害她的人只可能是公儀可姃,兇手絕對是她!
映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還在外面等着,我們先出去吧,五妹妹放心,你若真是無辜的,公主會爲你做主的。”
“別碰我!”公儀可嬋打掉映初的手,她心裡慌亂,臉上卻不肯示弱,“公儀可姃,你別得意!我絕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