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點了點頭,道:“這話有理,不過,光是我點頭也做不得數,老爺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想的。不過,你今日說的這番話,我就記在心裡頭了。你回去和老太太說,就說這件事,暫時不要急着,反正她們幾個還小,再等一兩年也來得及操辦。”
王嬤嬤碰了一個軟釘子,心有不甘,正準備開口說話,一個丫鬟挑着簾子進來道:“太太,小姐那邊的徐嬤嬤請太太過去一趟,說是小姐不小心跌了一跤。”
“什麼?!”宋氏站起身,對着碧水道:“請了大夫沒有?”
碧水垂着手答道:“寧嬤嬤已經請了大夫。眼下,小姐還在屋子裡躺着,徐嬤嬤就派人過來跟太太說一聲。”
宋氏這時哪裡顧得上王嬤嬤,急匆匆的去了蘇絳脣的院子。等大夫來了,先是幫蘇絳脣診斷,接着開了一些藥方子,讓人去抓藥,順便囑咐宋氏關於飲食上的忌諱,然後那個大夫揹着藥箱子離開了蘇府。而宋氏留下來照看自己的女兒。
宋氏摸着蘇絳脣的臉頰道:“怎麼好端端的就摔了一跤?”4633832
蘇絳脣垂着臉,悶聲道:“本想着去花園裡弄幾樣花來做胭脂,誰知道花圃里居然有了青苔,我不小心踩到,就摔了一跤,從花圃上滾了下來。”
宋氏聽了心驚膽戰,對着屋裡的丫鬟呵斥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廢物不成?平日裡,抓尖要強的,各個都說自己能幹,真遇到一點事情,就跟榆木疙瘩那樣杵在那裡。還有,去花園裡採花弄胭脂,這種事情,你們也讓小姐沾手?平日裡,那些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好了,什麼都不要再說,全部下去領十個板子。”
最後一句話,讓所有的丫鬟白了臉色。而蘇絳脣想開口求情,最後還是閉了嘴,雖說是自己想去弄胭脂的,可花圃無端端有了青苔,的確也是一件怪事,何況,這麼多丫鬟一起去,爲什麼就沒有一個留意到這件事,只怕這些人跟着自己起了懈怠之心。
等宋氏回到屋裡,就準備了一些東西給了王嬤嬤,順便用蘇府的馬車送了她一程。王嬤嬤心底有氣,就到老太太跟前說了宋氏不少的壞話。老太太聽了,什麼也沒有說,就將王嬤嬤打發走了,王嬤嬤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招了老太太的厭惡?——
蘇錦望着天邊的一輪明月,心底閃過一絲不安。他疾步走進趙大海的屋子裡,對趙大海道:“老爺,你真的確定那個四王子殿下能說服國王?”
和化花花面花荷。趙大海瞟了他一眼,然後指着面前的位置道:“坐下來。”
蘇錦坐了下來,心底的不安逐漸在擴大。趙大海斟了一杯酒給蘇錦,然後道:“這不是第一次出來做買賣了,對我來說,這種事情,是經常遇到的。”
蘇錦望了趙大海一眼,心底是擺明不大相信,那個四王子文文弱弱的,真的看不出有什麼出息,反倒是那個二王子,蘇錦的心一緊,他可以從二王子的眼裡看出一抹算計與野心。
“若是四王子說服不了國王,那麼我們是要把貨賣給他們,還是說不賣?”蘇錦擔憂,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如今的他們連強龍都算不上。
“自然是不賣。”趙大海很悠閒的說道,“我們是商人,商人說的就是利潤,如果沒有利潤,我們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
蘇錦緊緊抿着嘴,是的,他們是商人,卻不是一般的商人,一直以來,太子都以爲王丞相靠賣官斂財才發跡。如今看來,賣官斂財只是小意思,真正大頭的就是海外買賣這茬上,單單這幾日,路過了幾個小國,就讓他們累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當然,趙大海也不蠢,那些財物大部分都是跟底下的弟兄私分了,留下的一份大頭給了王丞相,王丞相又哪裡曉得其中的貓膩,自以爲自己得到了就是最大的一份。
“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蘇錦突然對着趙大海道:“我們得有兩手準備,如果四王子說服不了國王,萬一國王不肯放我們走,到時候,我們找誰評理去?老爺,咱們不能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
趙大海神色一斂,微皺起眉頭,這些年,他都是私底下和四王子做交易的,跟這個國王到底是沒有打過交道,萬一真的像蘇錦說的那樣,那其中的風險可就大了。
“既然如此,你去安排吧。”趙大海相信四王子,不過,他也覺得蘇錦說的沒有錯,多留一條路總是好的。
蘇錦聽了他的話,心底有了一絲底氣。第二日,他就開始着手安排路線的問題,爲了不顯眼,他始終都是低調做事情,後來,他找到了一個土著,這個土著對附近一帶的地勢很瞭解,蘇錦給他不少金錁子,然後讓他帶着自己去探路況。
就這樣,半個月一晃而過。這天晚上,蘇錦躺在牀上睡覺,隱約聽到外頭有響動,接着,一個槽幫兄弟衝進來道:“老爺說事情不妙了,叫我們趕緊走。”
蘇錦的心頓時往下沉,這個島國四面環海,若是真的起了衝突,自己這羣人若不能及時脫身,只怕就葬身在這裡。於是他果斷道:“讓老爺和其他人聚集到後門。”
幸虧他真的留了一手,當趙大海等人到了後門,蘇錦就打開後門,帶着他們一直往後山走,等走到了後山的一條河邊,蘇錦對趙大海道:“沿着這條河往下游,我們就能出了這座山,然後再喬裝打扮一番,到時候離城也不是問題。”
趙大海等人都是海里來水裡去的,這等事情自然難不到他們,一個個扎猛子下去,就下水朝着河的前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