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老太太才語重心長道:“若是你爹還在世,莫說什麼選良娣,就是當初選太子妃,也應該有你一份子的。雖說,如今東宮缺人,卻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去。憑你如今的家世,你真的以爲可以進東宮,青雲直上麼?若是到時候,得不了貴人的眼,將你胡亂配給那些宗室,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差別?好一點的宗室,哪個不會選有人脈的妻妾添助力,哪個會瞧上一個絕戶的小姐?縱然是貪戀美色,不過也是一時的迷戀。後頭妻妾成羣,憑什麼你就能得到寵愛?”
老太太的話一針見血,徹底讓趙婉婉白了臉色,崔雪華看了趙婉婉一眼,心道,原來這小蹄子也打了這個主意,怪不得處處看自己不順眼,不過,如今自己得不了一個好字,她也得不到,真真是好笑。
“孫女明白了。”趙婉婉咬着下脣,她不信,憑自己的手段,憑自己的本事,就永遠屈尊人下?俗話說,富貴險中求,難道老太太不明白麼?這麼一想,趙婉婉又似乎想明白了,老太太跟前沒有什麼人,如今這樣說,無非是怕自己選了良娣,入了宮,她就失去了最後的依靠,一想到這裡,趙婉婉的眼裡閃過一抹寒光,凡事都是爲你這個老骨頭打算,可曾把我這個嫡親的孫女想在裡頭?不過,自己也不算是什麼嫡親孫女,那個短命夭壽的,一早就去見了閻王。想到此處,趙婉婉的心裡多了一絲痛快,這個老賤人,活該絕戶,活該臨到老,孫女夭折,否則的話,她要是得到善終,這世間的公道就真的是沒有一點公道的。
退出老太太的屋子裡,崔雪華衝着趙婉婉笑道:“表姐可有什麼法子?”
趙婉婉微揚着下巴,神情略有一絲不屑道:“老太太不答應,我能有什麼法子?”
崔雪華一雙美眸裡閃過一絲嘲笑,原以爲她有法子,結果,不也是一個不中用的木頭疙瘩。崔雪華步上前壓低聲音道:“聽說,只要名字上了冊子,找個機會遞進官府,就可以成事。”
趙婉婉疑惑,崔雪華會有這麼好?果然,崔雪華低語道:“據說,一個冊子可以寫兩個人的名字。”
趙婉婉美眸一轉,明白過來了,感情是拿自己當槍使,這個崔雪華,當自己是個沒有腦子的麼?婉轉一笑,趙婉婉道:“既然如此,還要辛苦表妹一趟,若是表妹成事了,表姐定然不會虧待了表妹。”趙婉婉的話語一落,崔雪華就氣白了臉。
趙婉婉纔不會理會她這種人,既然大家在老太太跟前都撕破臉,如今再假裝一副姐妹情深,未免太噁心人麼?何況,趙婉婉就不信崔雪華有辦法在老太太跟前拿到帖子,如果她真的拿到,必定分自己一杯羹,否則的話,這帖子怎麼呈上去?給趙家的帖子,哪能落到姓崔的人手裡頭,回過頭,她還是得求着自己——
網情小言的網言。魏麗娟望着鏡子裡的自己微微發呆,明亮的一雙美眸秋水盈盈,白嫩的臉頰透着一絲粉色的紅暈,瓊鼻櫻脣,再加上鴉青的髮髻,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從小到大,魏麗娟都相信,自己日後定能美豔一方。可越是長大,她越是發現,再美麗的容顏也有衰老的一日,何況,男人怎麼可能等着你衰老的時候才嫌棄你。或許,她的容顏未老,卻已經斷了君恩。握着手裡的玉梳,兩行清淚簌簌從臉頰上流了下來。爲什麼,爲什麼她要做女兒身?若是她與哥哥對調多好?可惜,老天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小姐,馬車準備好了。”身後是紫燕怯怯的聲音。
魏麗娟抹了抹眼淚,然後對着鏡子裡笑了笑。她不能哭了,娘和哥哥都要靠着她來支撐着,不能給那小賤人機會。轉過頭,魏麗娟對紫燕道:“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醜?”
紫燕知道魏麗娟這些日子心神恍惚,前些日子,還把自己繡架給剪爛,心底肯定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發生,不過,她卻不知曉罷了。“小姐的氣色有點差。”魏麗娟牽了牽嘴角,這個丫鬟連掩飾和安慰的話都不會說。“無妨,不過是看絳脣妹妹,她能理解的。”
紫燕點點頭,上前扶着魏麗娟道:“難得出府一趟,小姐要開心一點纔是。”
魏麗娟點頭表示明白。不開心又怎麼樣?難道她不開心了,其他人就會遷就她麼?就在魏麗娟快走到垂花門口的時候,卻撞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赫然是太子,太子見到魏麗娟出來,不由側目望去,標緻的臉蛋揚着一抹淡淡的紅暈,如寶石般幽黑的眼眸裡微微露出紅絲,像是哭過的模樣,眉峰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樣的魏麗娟,是他從未見識過的。以前,即使在宮裡受了排擠,她依然沒心沒肺笑着,從未將他人的閒言碎語放在心底,可現在,那個心無城府的女子,居然也會憂愁,可見世事變化弄人。
見魏麗娟從身邊走過,太子微微頷首道:“魏小姐早。”
魏麗娟抓緊了紫燕的手,然後回了太子一個完美的微笑:“公子早。”然後回頭對着哥哥道:“你身子骨不好,別在這風口上吹冷風了。”
魏仲文聽了妹妹的話,嘴巴微張,怎麼可能?他的妹妹,居然有一日,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語氣,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親切,好像以前就會似的。可魏仲文和魏麗娟作爲兄妹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這個妹妹麼?她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從來不會提醒別人要注意溫暖,就連她自己的身體,還要丫鬟照看着。
坐到馬車裡,魏麗娟對紫燕道:“怎麼了?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親親們,今天投票了嗎?記得,有賬號就可以投哦,雅戈現在很落後,需要大家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