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隱約傳來了魏麗娟的聲音,魏麗娟人還沒有到,聲音卻先到了。“是這裡麼?”
蘇絳脣聽到魏麗娟在問一個婦人話,就知道是找自己,就喊道:“我在這裡。”
魏麗娟聽到蘇絳脣的聲音,立即就跑了過來,見到蘇絳脣,魏麗娟滿心歡喜,道:“可把我急死了,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情,要是真有事情,我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想到父親的呵斥,魏麗娟心底有委屈,她也不是故意將蘇絳脣撂到一邊,更想不到,這寺廟居然是一個yin窟。
蘇絳脣拿起帕子,幫魏麗娟抹了抹眼淚,安慰她道:“你別擔心,這件事都過去了。”
魏麗娟聽了,點點頭,正要湊趣說幾句窩心的話,卻看到旁邊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深綠色的圓領袍子,腰間束着鑲黃玉的腰帶,英挺的劍眉,棱角分明的臉龐,充滿着男子漢的氣息,在他的身上,還隱隱透出一股貴氣,舉手投足之間,也帶着貴族特有的優雅與尊貴,想必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這位公子是?”
蘇絳脣見魏麗娟遲疑的問話,就知道她害羞了,於是大大方方道:“就是這位壯士出手救了我,也是他救了其他人。”
魏麗娟望向男子的眼眸裡透出一絲敬服,她從來都佩服那些有高強本事的人,眼前的男子,顯然就是一個有本事的男子。
那男子察覺到魏麗娟的視線,微微轉過頭,不想和她的視線對上。他不忍心,不忍心面對那雙純潔的眼眸,就如當年那樣,在最後一眼的時候,她也是睜着這樣美麗的圓眸盯着自己,像是問自己,爲什麼要賜死她?爲什麼要賜死她?天底下的人,都認爲皇帝最爲尊貴,可誰能曉得,尊貴背後的不自由與苦痛?他犧牲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換來一杯毒酒殞命。
魏麗娟盯了一會,才曉得這樣看着人家不大合禮數,於是福了福身子道:“這位壯士,多謝你出手搭救絳脣妹妹。”
裁幻總總團總,。男子虛扶了一下,然後就道:“我有要事在身,告辭了。”說完,男子就急急轉身離去,卻恰恰與魏振碰了正着,魏振見到他,嘴裡都可以塞進一顆雞蛋,半響才道:“爺……”
太子想不到會撞上了魏振,立即使了眼色,魏振會意過來,道:“原來是三爺啊,不知道三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魏振客氣的話語,落到蘇絳脣的耳朵裡,引起了她的警惕,三爺?哪裡來的三爺,會讓一個知府屈尊降貴討好?難道是宗室裡頭的人或者是公侯之家的?
“爹,原來你認識這位公子。”魏麗娟跑到父親的身邊道,“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你說出來,指不定我還記得。”
魏振尷尬笑了笑,最後拍着女兒的手道:“你和蘇家的姐兒去亭子裡玩玩,我和三爺有話說。”魏麗娟哪裡肯離開,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蘇絳脣握住了手,道:“我們走,不打擾魏大人和三爺敘舊了。”
魏振哪有不贊同的道理,立即對蘇絳脣道:“今日讓你受了驚,都是我這個女兒的不是,改日,我必定讓她娘帶着她去府上登門賠不是。”既然這蘇絳脣和太子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是沒有男女私情,好歹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得把這場面給做足了。
太子是什麼人,瞧了一眼魏振,就知道他心底的算盤,再瞧着遠去的魏麗娟,太子突然之間覺得,前世,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
“太子殿下,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萬一你玉體……”話說到一半,魏振又覺得自己的話觸了黴頭,就急忙呸了幾聲道:“下官嘴笨,請太子寬恕則個。”4633832
太子笑了笑:“不必如此慌張,不過幾句話而已,難道孤還能在這上頭尋你的錯處不成?”做太子,就是孤家寡人,做帝王,就是六親不認,身處高位,卻不能觸摸人世間最平凡的情愛,一旦觸及,萬劫不復。不知道怎的,太子的心裡浮上了皇帝的話。這是當年,父皇臨終之時說的話,等他萬劫不復的時候,才知曉,父皇這些話,預言了他的結局。
“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來平州,可是有差使要吩咐下官做?”魏振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太子踱了兩步,然後道:“不過是出宮散心罷了,對了,那主持可抓到?”
聽到這裡,魏振一喜,立即上前表功:“抓到,這寺裡的僧人,一個都不曾走脫,太子殿下請放心,這件案子,下官會好好處置的。”因禍得福,真的是因禍得福,想到即將得到太子的青眼,魏振覺得自己渾身透着一股幹勁。
太子漫不經心道:“今日這事,多虧了樑夫人和令千金,等案子審完了,也該好好打賞一番纔是。還有,廂房裡頭的兩個僧人,對孤無禮,被孤的侍衛就地正法了。”太子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可魏振一定會信足十分的。即便不信,那也是放在心底的。
“是,下官定會重賞。”魏振想不到女兒居然在太子跟前露了這麼大的顏面,心底越發的歡喜,真是天上掉餡餅,也該輪到他魏振青雲直上了。“太子請放心,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莫說對太子無禮,就是對太子不恭,也是該殺。下官以爲,這些僧人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僧人,興許是什麼潑皮無賴,剃光了頭髮,冒充僧人在此地橫行罷了。之前下官不知曉此事,如今知曉了,定然嚴懲不貸。”
太子的眼眸望着遠方,如果那個女子知道,自己把她的功勞給抹了,會不會惱了?其實,他只是想保護她,不想讓她日後受到任何的責難。也不知道爲什麼,對魏麗娟,他反倒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卻對她有了這樣的體貼。想起那雙明眸,太子不禁合上眼簾,不該自己去想的,就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