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 四省會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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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布木布泰的聲音在乾清宮裡響起,諸多親貴大臣低着頭不敢說話,而多爾袞蒼白的臉擡起,露出了佈滿血絲的眼睛,多爾袞環視一週,發展無人膽敢直視他,方說到:“太后,可以開始了。”

現在的京城政治局面有些微妙,多爾袞最爲倚仗的兩大政治盟友,阿濟格和勒克徳渾分別都在戰場,前者在大同防備蒙古人,而後者在湖廣配合濟爾哈朗,以防其摘取對明作戰的勝利果實,最危險的是,內廷滿洲八旗三分之二在在作戰,在京城左近的只有三分之一,而這幾年都是如此,八旗兵輪番出戰休整,出戰在外監軍綠營,北方休整彈壓權貴。而此番東番島夷大舉入侵,非綠營可制,而能湊出的八旗也不過一萬餘,實難平定魯地全境。

“島夷入侵已二月有餘,山東大半糜爛,如今援兵集結完畢,諸位親貴大臣,可有願意爲國效力,平定山東的?”多爾袞沉聲問道,但在場親貴大臣全都低頭不語,眼睛死死的盯住腳尖那三分地,好似那裡有天地造化一般。

如今的滿清朝廷將星如雲,兩代宗室之中,不乏名將帥才,但如今戰場也是太多,尼堪跟着濟爾哈朗去了湖廣,博洛則去了山西大同,其餘宗室要麼經驗不足,要麼年紀太輕,不足以單獨支應對東番的戰場,說白了,在多鐸死在揚州之後,滿清已然認識到,東番纔是其首要之敵,非親王級別不得應對,而且山東位於京師左近,若戰事失利那後果則不堪設想。

更重要的是,人人知道東番軍隊戰力很強,去年在江南,以多鐸之能統帥近十萬大軍,仍然損折親王,此番島夷號稱五萬強軍,而朝廷僅僅湊了七萬綠營,內廷兵也堪堪過萬,對陣東番,很多人沒有勝算。

“我大清對爾等恩養甚重,國難之時,爾等便是如此推諉不前嗎,你們這羣狗奴才,就是好日子過多了,實在該多殺一些,不然個個怯懦!”一個粗豪的聲音喊道,衆人不用擡頭,便知道是肅親王豪格在吼叫。

多爾袞知道豪格想去領兵,但這是不可能的,他不會把大清最後一個重兵集團交給政敵,不過這件事上他也是有盟友的,便是坐在御座旁邊的那位太后,畢竟豪格是先帝長子,曾被議儲,覬覦帝位已久,更重要的是,其平定川陝,擊殺張獻忠,驅逐大西軍入雲南,已經是功高蓋主,若讓其領兵在齊魯之地,如有圖謀不軌之舉,朝廷內無大軍,皇帝與攝政王如何自處?

多爾袞微微一笑,想到這些年一直是自己挨‘專權獨斷,苛待宗室’,而皇帝和太后卻高居帝位,調停各派,倒是在幕後得了不少賢名。多爾袞道:“肅親王文韜武略,天下少有,若肯領兵出擊山東,驅逐島夷,倒是我大清之福。只是不知道太后和諸位親貴以爲如何?”

肅親王素來驕橫,尋常親貴哪敢評斷,布木布泰知道皮球踢到了自己腳下,不管願意不願意,都要接下,這個時候,大清可不能亂,不然最終受害的還是年幼的皇帝福臨,布木布泰問道:“肅親王可有把握驅逐島夷,平定山東?”

豪格直接被將了一軍,此番無人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藥,一則對手確實強大,二則己方不容有失去,如今八旗綠營加起來也不過湊齊八萬人,這支軍隊不可謂不強,但是並未形成絕對優勢,豪格道:“所有十萬精兵在手,島夷何足道哉?”

布木布泰搖搖頭:“如今大清戰火四起,各個戰場都需要支援,北方也也是叛亂不斷,抽調這八萬人也是勉強,哪能再有兩萬人調集,肅親王,還是莫要逞強,我大清已經痛失豫親王,如何再失國之柱石呢?”

豪格立時對布木布泰怒目而視,多爾袞倒是頗爲滿意現在的局面,他輕咳一聲:“肅親王,予你八萬兵,可有把握平定山東?”

“那就不知道攝政王所謂平定山東是如何界定了?”豪格問道。

“諸位可還有章程?”多爾袞環視一週,再次詢問,無人敢於答話,山東之事實在是過於艱難,許多人根本沒有把握平定,而少有幾個有衝勁的年輕宗室卻因爲經驗不足,不被信任獨掌方面,因此只有作罷。

多爾袞無奈搖搖頭,如果不是朝中局勢微妙,他很想親征山東,會一會敵手,爲多鐸報仇,可如今可是不同,多爾袞看向坐在一側閉目養神的禮親王代善,道:“二哥,您老以爲呢?”

禮親王一直在朝中擔任和稀泥老好人的角色,此時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作爲宗室之老,他很清楚,如今有資格出征山東的宗室左不過多爾袞和豪格,但此時又都不合適,禮親王道:“島夷絕非泛泛之輩,又糜爛我大清腹心之地,絕難容忍其繼續興風作浪,不然中原危矣,大清危矣,爲今之計,當是羣策羣力,統帥之選,不可在拘泥於宗室諸王,朝中大臣之而中不乏將兵之才,也可考慮,另外,島夷器械、戰法皆與明國和流賊不同,與其對陣者,需對其戰法瞭然於胸,如若不然,驟一接敵,怕是失利。”

“那二哥心中可有人選?”多爾袞繼續問道。

禮親王眼睛裡綻放出一絲神采,說道:“滿蒙諸王不好出面,漢軍遼人之中不乏善戰之輩,本王以爲,爲難之時,不可拘泥舊禮,觀滿朝文武,雖然久經戰陣,卻與島夷未曾接觸,左思右想,還是張存仁較爲合適,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在場親貴沒有想到會把如此重擔交給一個漢人,縱然此人是漢八旗中翹楚,因此議論不斷,還未曾有人表態,多爾袞卻是說道:“張存仁資歷深厚,文武兼資,是個人才,本王以爲可起復此人。”

這下,乾清宮中更是亂做一團,諸王親貴相互看看,神色之中滿是狐疑,再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和旁邊的太后,皇帝年幼無知,太后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纔是明白過來,多爾袞和代善私下定然是有個定論,只不過在藉着這次軍機會議說出來罷了,如今朝中,多爾袞攝政,乃是諸王之首,代善爲諸王之長,子孫之中多有當權之輩,二人定下章程,又豈是其他人可以非議的。

而張存仁也算是少有幾個有對陣島夷經驗的帥才,其當初輔佐博洛南征閩浙,曾經擔任閩浙總督,在溫州與李明勳對陣過,雖然正經的戰鬥未曾打起來,到底還是有幾分瞭解和見識,更重要的是,此人並不參與朝廷諸王之爭,是個極爲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平定閩粵江西之後,稱病退休了,如此中立之人,倒也能得到各派系的認可。

而張存仁不僅是帥才,更是治政之士,曾經在督察院等部門任職,治政方便成績斐然,頗得皇太極的認可。

“我等並無異議!”衆人紛紛表態,最終,還在家鄉休養的張存仁被任命爲兵部尚書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直隸、河南、山東、山西四省總督,兼領海防重任,可謂長江以北第一重臣。

諸位退卻,多爾袞輕輕對代善點頭,也跟着出去,代善站着不動,布木布泰自然知道他有話要說,布木布泰深吸一口氣,把懷疑代善與多爾袞勾結的念頭壓下,對着小皇帝福臨使了一個眼色,福臨走下御座,跑到代善面前,親切的喊道:“二伯.......。”

代善笑了笑,還是欠了欠身子,說道:“微臣不敢,不敢。”

布木布泰道:“禮親王這是哪裡話,這些年,朝內朝外動盪不斷,我與皇帝孤兒寡母的,若非您居中調停,怕是日子也沒有這般容易,皇帝也知道誰對他好呀。”

代善嘆息一聲,說道:“太后也莫要如此客氣,本王今日留下,也是想告訴太后,切勿因爲多爾袞咄咄逼人而失了分寸。”

布木布泰神色慘淡,實在不好說什麼,雖說福臨當了皇帝,但大權一直被多爾袞獨攬,原本因爲多鐸戰死,多爾袞失了臂助,她多方籌劃,想借助濟爾哈朗平衡一下朝局,卻是被多爾袞連消帶打,如今,連皇帝玉璽都是被多爾袞收入府中,以方便決斷大事,這還不算什麼,在把濟爾哈朗打發到湖廣之後,多爾袞想要更進一步,從皇叔父攝政王變成皇父攝政王,布木布泰雖然不在乎自身名節,但終究擔心多爾袞無人所制,最終篡權謀位,因此想借着這次山東變亂,促使多爾袞親征,將其趕出中樞,卻不曾想多爾袞推出了一個張存仁來,而且還得到了代善的公然支持。

“二哥,實在是睿王欺人太甚了........。”布木布泰擦了擦眼睛,苦澀說道。

代善無奈搖搖頭:“攝政王如此,本王也是不贊同,可如今又能如何呢,大清多事之秋,前明與東番兩面夾擊,大清傾舉國之兵方可敵,這個時候可是再也經不起任何一點變亂了,我愛新覺羅家,幾代人內鬥不斷,但都是鬥而不破,無論老汗還是先帝,都是在關鍵時刻維護了諸王的團結,纔有了今日的局面,四年前,若非多爾袞讓步,我大清如何入關定鼎天下呢,太后,許多事.......,哎,爲了大清的基業,太后與皇帝還是要選擇隱忍,但有一點,這皇位可是不會變的。”

布木布泰道:“可睿王步步緊逼,本宮怕真有黃袍加身那一日........。”

代善重重搖頭:“不會,攝政王有諸多不足,但還是識大體的,只要前明和島夷一日不破,就不會有那一日,而本王以爲,永遠不會有那一日的,太后,攝政王體弱多病,又無子嗣,皇上雖然年幼,卻是聰敏過人,待皇帝成年,自當親政,到時候,我等宗室諸王,又豈會再受人脅迫呢?”

“那就全憑二哥做主了,至於皇父攝政王之事,便是遂了睿王的心願吧,只希望我大清可安定天下,再創一朝盛世,不然,本宮與皇帝自然是永世罵名,而先帝清譽也是要受損了。”布木布泰低頭說道。

禮親王道:“張存仁是個幹臣,不亞於洪承疇,本王以爲,平定山東變亂,穩住局面,這張存仁倒是有些手段,不然多爾袞也不會極力在本王面前爲其作保,再者,皇上與太后也不要過分擔心,島夷敢在山東猖獗,無非是藉着我大清與前明鏖戰湖廣的機會,當初江南之變,如今山東之亂,攝政王都是不放棄對湖廣的支持,便是篤定要先滅前明再平島夷罷了。”

布木布泰說道:“這些時日,朝中不少大臣上書,言及此事,許多人因有異見,都是被睿王懲處,本宮見的多了,也是感覺他們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朱明畢竟享國近三百載,誅滅朱明也非一日之功,而島夷沒有十年之功便是惹出這般大亂,應當........。”

代善搖頭:“太后可萬不可有此念頭!本王與諸王都是支持攝政王先前明後東番的戰略決策的,太后請想,我大清誅滅前明,可集結大軍赴西南作戰,追殺千里,前明何以躲藏?可若是全力圍攻山東,島夷乘船出海避戰,豈不是前功盡棄,太后,睿王雖有私心,卻軍略不錯,許多漢臣言論不可信,其實先帝留下諸臣之中,也有飽學之士、治國之臣,如索尼、鰲拜,既是國之柱石,也是自家奴才,無論太后還是皇上,若在軍國大事上有所疑惑,可相詢這幾個人,漢臣整日想着內鬥黨爭,其言論倒有七分不可信!”

多爾袞笑了笑:“呵呵,山東在京畿左近,如何能爲島夷所竊,所謂平定山東,至少也要驅逐島夷出境,還山東寧定吧,至於擒殺多少島夷,是否誅殺夷酋,那本王到不有過多奢求,畢竟剿滅南明餘孽纔是大清主要戰略目標。”

豪格臉色大變,不再言語,驅逐出境本不算什麼大要求,如果多鐸沒死,江南之變也可以算作驅逐出境,畢竟合衆國本來就是搶了就走的,只是山東與去年江南不同,一登陸便是在膠州修築要塞,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而崇明、香港的要塞已經證明了其巨大作用,豪格本就對正面勝敵存疑,如果圍攻要塞,那豪格就完全沒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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