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上前,真誠的看着張周怡道:“張姑娘,我是上了年紀的人,也沒讀太多的書,但是以我的年紀,也是經歷過幾次戰爭的人,次次戰爭勞民傷財,次次戰爭使得人家破人亡。一場戰場,沒個三五年是打不下來的。我聽我家小孫子回來說,這次能將西夏的人趕出咱們大尨,是因爲您的計策,是因爲您製作的弓弩,我家沒什麼東西好拿出來感謝你的,但是不做些什麼,心裡也總是不舒服,這是自家打的一些紅薯粉,乾淨着呢!您別嫌棄。”
張周怡有些感動,感動於這些人的真誠,他們淳樸,不會什麼彎彎繞繞,有什麼就說什麼,就是因爲如此,這些品德才是彌足珍貴的。她上前扶住那老人,這麼大的年紀還來她家送東西,“老伯,保家衛國,不僅是年輕的壯年男子應該做的,也是我大尨所有人應該做的,我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喜歡吃紅薯粉,怎麼會嫌棄?”
那老爺爺笑着道:“是啊!保家衛國,是我們大尨所有人都應該做的。”這是個好孩子啊!可惜了是個姑娘家,若這人是個男兒,此刻應該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爲國家,爲百姓謀利。
張周怡大聲道:“有國纔有家,有家纔有國,保家衛國,從來都不矛盾,保衛了國家,保護了家人,是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可以儘可能的盡些微薄之力。保衛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的家人。”
那飛揚的神采,那自信的樣子,炫了在場所有人的眼,是了,這就是張公子。不管是因爲他作詩讓有錢有勢的人體會到他們百姓的苦楚,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好,不管是他研究製作出來的桌椅板凳,讓他們生活過得更方便,還是他的計策,他的弓弩,保衛了他們的國家。
這就是張公子,不管是男是女,他始終都是張公子!爲老百姓謀利,謀福的張公子。
那個善良,仁心的張公子。
張常州略顯苦澀和驕傲的笑了,這個人,四五年的時間,雖然、相見卻不相識,但這個人的出彩,是他一直看在眼裡的,有這樣的女兒,讓他如何能不驕傲?讓他如何能不自豪?
只是,苦澀的是,四五年的空白時間,他們父女之間,隔着什麼?
接受了百姓們送來的各種禮物,張周怡笑着看向韓四道,“我沒想到他們能夠接受。”
韓四道挑了挑眉,笑着道:“你應該知道,在百姓的心裡,你是不一樣的。”
張周怡走到張常州身前,福了福身,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喚道:“爹。”
張常州愣了愣,笑了起來,她,還願意叫自己,那麼,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戰事平息了下來,百姓們也放下了心來,一切都恢復了往常的生氣,大街小巷中又充滿了叫賣聲,而不是打仗那段時間那樣,除了一點店鋪,沒有多少貧困百姓到城裡來進行買賣。
張周怡坐在煙雨樓的二樓上,從窗戶往外面看去,這這樣靜靜的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龍嵐笑着給張周怡倒了一杯茶,順着張周怡的視線看向大街,“那個時候的天色已經很晚了,你說出了我這兒的暗號,輕飄飄的幾句話,解決了我與皇兄一直困擾着的問題。”
張周怡沒有看向龍嵐,也只靜靜的看着大街。
“呵……”龍嵐自嘲的一笑,“我那個時候,我只覺得,你很聰穎。”
見張周怡依舊沒有說話,龍嵐不由得道:“我很抱歉傷害到了你。那個時候,我們打了一個賭,你還記得嗎?我說,陸衍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若他真那麼愛你,他就應該相信你,而不是轉身就與另一個女子成了親。”
“你雖然輸了,但是……”龍昊苦笑着道:“我也沒有贏。”
從來,這個贏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個人的心罷了。
張周怡終於看向龍嵐,“那麼,請問,這次你叫我來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