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張周怡的傷還沒有徹底的復原,就聽到大街上敲敲打打鑼鼓震天,柳如煙走進房間裡,關緊了房門,擔憂的看着張周怡。
張周怡放下手中的針線,好笑的看着柳如煙,“怎麼了?有洪水猛獸追你?”這些日子躺在牀上快發黴了,陸契的別院跟當初住在李家墩的宅子差不多,只有幾件屋子和一個院子罷了,也沒有什麼藏書,張周怡只得讓如煙想想法子讓自己不那麼無聊,哪知道柳如煙想來想去,竟想教她針線繡花。
不過張周怡也算勤快,爲了讓自己不那麼無聊,也真的認認真真學了起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老是扎着手,比起以前縫縫補補的針線活,繡花可就要細緻許多。簡單的縫縫補補,因爲針腳比較寬,所以不宜扎到手,但是繡花就不一樣了,繡花比較細緻,針腳細密,就容易扎到手。
但要真的掌握了,就好了許多,在第一次將一朵花繡成之後,張周怡也不免有一些成就感,這就跟畫家將自己想要的喜歡的東西記錄下來一樣的成就感。
“今天..”柳如煙嚥了咽口水,還是決定告訴公子,“今天陸衍之成親,花橋繞着潮州城轉了一圈,整整八十里的街路。”
張周怡愣了愣,放下手裡的繡繃,伸手,“扶我出去看看吧!”好讓她死心,心,有一點疼,疼得麻木,好像就不疼了。
或許陸衍之說得對,老鷹教自己孩子飛翔的方式雖然殘忍,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方法,痛過,才能徹底的忘記。還未羽翼豐滿的老鷹在面對萬丈深淵的時候,它會奮力的揮動着翅膀成長。而她,也會在這疼痛中成長起來。
柳如煙愣了愣,“公子..你?”是要出去阻止嗎?
張周怡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去阻止他們成親。你要知道,我根本就不屑求來的感情。”
柳如煙點了點頭,走上前來,從牀榻下拿了一雙不屑過來,給張周怡穿上,然後將一件黑色的披風披在張周怡身上,扶着張周怡,走出房間,然後走出院子。
從巷子裡看向大街,紅彤彤的一片,吵吵嚷嚷的,小孩子們一邊在路上撿起喜娘們撒的銅錢,一邊唱着吉祥的歌兒,前面是吹吹打打的樂隊,紅紅的一片,連金黃色的喇叭上都綁着喜慶的紅綢,陸衍之穿着一身的紅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前綁着大大的紅花,身後跟着八人大轎子,八個穿着喜慶的漢子擡着,身後跟着擡嫁妝的家丁小廝,長長的一排又一排,擡嫁妝的長隊就像是看不到盡頭一般。
陸契牽着陸衍之騎着的棕紅色大馬,不安的看向小巷子裡,看着穿着粉色裙裝的柳如煙扶着穿着黑色披風的臉色蒼白的張周怡站在門外,不由自主的停了停。
陸衍之低頭看向陸契,皺眉問道:“怎麼了?”
陸契搖了搖頭,“沒什麼。”說完,轉過了臉,繼續向前走,張公子,你看見了吧?衍之..已經要娶妻了。
張周怡笑看着走也走不完的隊伍,笑着對柳如煙道:“如煙,扶我進去。”
其實她現在傷好得差不多了,傷在後背上,走路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她卻害怕自己會倒下,時間能夠治癒傷口,但是一樣會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