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小道童或許是因爲現在執掌了這桃木洞的伙食房,十分得意,覺得自己已經能夠和柳孤雨平起平坐了,是以對柳孤雨的出演冒犯,直接頂撞了回去。
柳孤雨十分氣悶,正要發火,被紫靈珠攔住。只得閉嘴。
三清小道童道:“就是,還是聽師姐的。”柳孤雨鬱悶無比。
“其實我們也是道行低微,逃也逃不了,反抗肯定是送死,又不知道這裡頭到底有什麼內情,只得委曲求全的呆在這裡,該幹嘛幹嘛,但是我們也並非什麼都沒做。留在洞內的道友們,除了三師兄的人馬之外,其他人都暗地裡有溝通。所以我們也暗地裡對這洞中的變故,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相互都通了有無。
據我所知,老仙長和二師兄,被關在不同的地方。老仙長還被關在他的仙居里,只不過外頭用鐵鎖鎖住了,出來不得。二師兄則被關入了地牢,但是這地牢究竟在哪裡,我們可不知道,從進洞以來,就沒聽說過地牢在什麼地方。”
柳孤雨急忙問道:“那他們現在如何了?傷情嚴重麼?”
三清道童瞥了柳孤雨一眼,還在生氣。他不理柳孤雨,轉頭對着紫靈珠道:“我們也混着跟那些三師兄的人聊過,據說老仙長和二師兄都受了傷。老仙長當時也想反抗,但是似乎身體有極大的狀況,並沒有強烈抵抗,很快就被三師兄和李木洞的人制住。所以到是沒有受什麼傷痛。只是我們去給他老人家用飯,他總不吃的。但是二師兄,據說就不大樂觀,隨時都有生命之憂,說不定,現在…….”
三清道童說到這裡,欲言又止,不忍往下說去。
柳孤雨急了,抓住三清道童的雙肩,搖晃着逼問,“現在怎麼了?”
柳孤雨現在可不同往日,他的力氣遠大於一般道童,這麼一捏,那三清怎麼吃得消,痛的齜牙咧嘴,用力要撥開柳孤雨的手,但是哪裡能夠得逞。只是這三清道童也是個識大體的,知道此刻雖然疼痛,但是不能亂叫,否則將三師兄桃上人的爪牙引來,那可不得了。
紫靈珠在一旁看出三清的痛楚和強忍着不喊叫,於是一把將柳孤雨推開,“你輕點,人家哪裡吃得消。”
柳孤雨一看這情形,覺得自己也確實有些反應過度,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擔心二師兄麼。”
紫靈珠道:“三清也是擔心二師兄,他要說的不就是二師兄現在恐怕已經傷勢極重了,要我們趕快去救。你急躁什麼。”|
三清道童不住的點頭,“就是就是,還是師姐明白事理,不像你這個混蛋,就知道耍橫。”
柳孤雨聽了,轉頭瞪了他一眼,三清道童見了,趕緊退開,躲到紫靈珠後頭。
紫靈珠對三清道童問道:“你回來廚房有事麼?”
三清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路過,發現裡頭有動靜,過來看看。誰知道就看見了你們。”
紫靈珠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好在是這個道童,要是遇見桃上人或者李木洞的人,那可怎麼得了。
紫靈珠對三清道:“那不如你就在這柴房中守着,就說看見些黃鼠狼之類的跑了進來,怕弄的失火了,就在這裡找黃鼠狼,不要讓別人進來,我們待會回來,還要從這裡出去。”
三清道童聽了,趕緊點頭。
柳孤雨又道,我們這麼出去,不是辦法,不如叫他取兩套道童的道袍來,我們扮作道童,低頭來回走路,只要不碰見桃上人的人,即使碰見李木洞的傢伙,也忍不得我們。”
紫靈珠聽了,點頭稱是。
三清趕緊出門,而且將廚房門鎖了,去給他們拿道袍去了。不一會,他又回來,開鎖,進廚房,將兩件嶄新的道袍,交給紫靈珠和柳孤雨。並且道:“師姐,我已經跟那些師兄弟門都通了氣,說是師姐和柳孤雨已經進來,救助師傅和師兄了。叫大家如果遇見特殊情況,一定要盡力相助。”
紫靈珠聽了,有些遲疑,“這許多人知道了這事,萬一傳到桃上人耳朵裡,那可怎麼辦?”
柳孤雨倒是毫不在意,“他知道了更好,叫他不能安心睡覺。”
紫靈珠聽了,覺得倒也有些道理,於是問三清道:“你有沒有跟他們說我在廚房?”
三清搖頭,“沒有,我只說你們來了,沒說怎麼進來的,在哪裡也沒說。”
紫靈珠點頭,“那就好,我們出去以後,你就在這裡守着,等我們回來。現在柳孤雨先換了衣裳,跟三清出去,我換好衣裳再來。”
柳孤雨聽了,沒心沒肺的道:“一起換就是,還弄什麼先後。”
紫靈珠一巴掌打在柳孤雨的腦袋上,“你說什麼廢話,叫你先換你就先換。”柳孤雨吃疼,一下明白了,男女有別。他不敢犟嘴,趕緊利落將身上衣裳換了。
一旁的三清見柳孤雨捱打,幸災樂禍,笑嘻嘻的看着柳孤雨。又被柳孤雨看見,再瞪了三清一眼,這回三清並不害怕,還柳孤雨一個鬼臉了事。
柳孤雨換好衣裳,跟着三清出了房門,活脫脫兩個小道童。而後,紫靈珠換好衣裳,也出來了。柳孤雨和三清看着紫靈珠,怎麼看怎麼彆扭,他們兩個一起將紫靈珠重新又推進廚房,將她頭髮弄亂,插着的珠花一律拔掉,而後挽了個髮髻,三清將自己的簪子給紫靈珠插上,而後兩人再看紫靈珠時,就真正是一個俏麗的小道童了。二人看的十分有趣,擊掌相慶,全然忘了之前的抱怨。
紫靈珠和柳孤雨換好了着裝,而後二人低着頭,往外走去。這廚房離柳孤雨的房洞很近,他們先走到柳孤雨的房洞之中,看四下無人,鑽了進去。兩人在柳孤雨房中找了些藥膏之類用的上的東西,而後坐下商量如何救人。
柳孤雨對紫靈珠道:“你師傅還好救些,二師兄可怎麼處置。我都不知道地牢在哪。”
紫靈珠聽了,得意的道:“你正好說反了。師傅被關在他自己的房中,我們要過去,十分難於接近,要走很長路程,走的山多終遇虎,難免碰見桃上人的人,萬一被認出來了,反而危險。況且師傅受傷不重,沒有關係,所以我們先去看看二師兄的狀況再說,你那靈丹妙藥可帶來了,到時候用得上。”
柳孤雨拍拍屁股上的乾坤袋,“都在這裡頭呢,還有三顆,應該夠用,其他還有些上次你給我的別的藥物,也可以補充。只是那地牢,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紫靈珠笑道:“地牢的位置,我知道在哪裡,但是直接過去,也比較麻煩,我有一條捷徑。”
柳孤雨聽了,又驚又喜,“那還不趕快去。”
紫靈珠點頭,兩人起身,悄悄出門,而後紫靈珠低着頭,帶着柳孤雨左轉右轉,繞了幾繞,好在柳孤雨對這桃木洞中也已經十分熟悉,否則要被她繞的暈了。路上也碰見幾回李木洞的人,但是他們都不認得柳孤雨和紫靈珠,只當是桃木洞未走的小道童,都沒有在意。
一路順暢,兩人走到一間房洞口,紫靈珠看前後無人,推門進去。
柳孤雨跟着進去,也沒在意是在哪裡,但是進門之後,便聞見撲鼻的香味。仔細一看,居然是紫靈珠的閨房。
柳孤雨不解,“你不是帶我去地牢麼?怎麼把我帶到你的閨房裡來了,你想做什麼?”
柳孤雨睜着茫然的大眼睛,望着紫靈珠,彷彿紫靈珠要對他圖謀不軌。
紫靈珠一腳踹了過去,“我能對你做什麼,趕快幫忙,把牀板給掀起來。”
柳孤雨聽了,看着牀板發呆。那牀板是一整塊偌大的長石鑿磨而成,柳孤雨心道:“我雖然最近練功也頗爲勤快,但是要說力氣,能不能將這石頭弄起來,我還真沒把握。”
他爲難的對紫靈珠道:“這石頭牀板,和下頭的岩石,不是連在一塊的麼?怎麼弄的起來。”
紫靈珠聽了,瞟了他一眼,走上前去,將錦被掀開,只見牀板正中,有幾個洞-眼,柳孤雨往裡一看,居然能看見些光線。果然牀板下頭,是空的。
紫靈珠道:“看見沒?牀板下是空的。裡頭是條隧道,或許是地牢的通氣管道,能夠通往外頭,具體哪裡,我不知道。以前裡頭一直是空的,從來未曾用過。我偶然發現了這地方,問過師傅,說是地牢。我偷偷進去看過,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鑌鐵柵欄,底下還有齊膝高的水。都算是個水牢了。”
柳孤雨聽了,撇嘴道:“這地底下的洞中,居然還有地牢,真是奇怪,洞府中按個地牢做什麼。”
紫靈珠沒好氣的道:“地牢自然是懲罰洞中犯了大錯的弟子的,有時抓了上門惹麻煩的敵人,也會在地牢中關押一陣,等他認錯服軟,自然放他出去。只是自從我知道這是地牢以來,我就沒見過裡頭關了人。”
柳孤雨點頭,紫靈珠推他,“別光點頭,動手啊。”
柳孤雨爲難的道,“這,這,太重,不然你用搬運法吧。”
紫靈珠邪邪一笑,“用搬運法會動用道氣,別被桃陽子感知了,你就老實搬開這石頭吧,難不成還要我這女子動手?”
柳孤雨聽了,道:“你若願意動手,也是可以的。”
紫靈珠聽了這話,立刻擡手,作勢要打。
柳孤雨趕緊動手。
他先將手放到那石板的邊上,試了試重量,不輕,但是卻沒有他想想的那麼沉重。柳孤雨心中奇怪,看來最近的修煉,果然略有所成。
但是儘管如此,他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石板掀開。等他掀開了石板,紫靈珠也將要用的包裹細軟收拾好了,背在背上,裡頭還有她用沖天山雉尾翼做的天蠶鳳尾服。
兩人收拾停當,先後鑽入了紫靈珠閨房石牀牀底的通風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