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突然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上了三樓,道:“三姑,君姑娘打扮好了麼?”
鄭三姑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時間到了,我已無法把你打扮得盡善盡美,穿起這套衣服吧,很合你的身。”
君中鳳偷眼看去,銅鏡中出現了一個大不相同的陌生面孔。
鄭三姑果然有驚人的美容之能,一盒白粉,一抹胭脂,修抹去了君中鳳臉上所有的缺陷。
但那並不是濃妝豔抹,妖媚中不失清麗之氣。
回首看衣服,是一襲水綠衫裙,和一盒白色珠花。
君中鳳心中悲傷,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片歡樂神情,脫下舊衣,穿上新裝。
鄭三姑取起盒中珠花,分插在君中鳳鬢邊、襟上。
但聞那宏亮的聲音道:“三姑,兩位堡主已在廳中等候,君姑娘打扮得如何了?”
君中鳳心中忖道:“他們把我化裝成這般模樣,難道又要我作一次新娘子麼?”
只聽郊三姑道:“來了。”扶着君中鳳接道:“孩子,下樓吧!”
君中鳳輕輕嘆息一聲,緩步下樓,鄭三姑打開木門,只見紫抱中年和陳管家當門而立。
紫袍中年的突然來臨,倒是大出那鄭三姑的意外。
她對陳管家可以不理睬,但對那紫施中年卻是十分尊敬,欠身一禮,道:“二堡主。”
那紫施中年微一點頭,目光卻轉到君中鳳的臉上,道:“君姑娘。”
君中鳳欠身說道:“五叔有何吩咐?”
紫抱中年道:“大堡主今夜宴客,有很多武林高手雲集於此,研商替你父母報仇之事。”
君中鳳接道:“侄女感激不盡,這裡先謝過五叔父了。”
紫袍中年神情冷淡地說道:“不過,大堡主和我研商的結果,決定先不宣佈你的身份,大堡主不希望先讓與會羣豪中,心理上多增負擔。”
君中鳳雖然聰明過人,但她究竟還是個孩子,一時之間,竟是想不通那紫抱中年之意,沉吟了一陣,道:“那是說,不讓晚輩參加這場盛會了。”
紫抱中年道:“參加,只是不以君中鳳的名義參加。”
君中民道:“那要晚輩以何身份參加呢?”
紫袍中年緩緩說道:“與會之人,大都是一方梟雄,個個生性難測,大堡主和我也無法預測到這次大會的變化,只有隨機應變,纔能有所作爲,臨場之時,自有大堡主和我暗中指示你應對之法。”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大堡主怕你臨場失措,露出馬腳,特遣我來此,先行對你說明。”
君中鳳心中已然明白,大伯、五叔要利用自己的姿色,周旋於與會羣豪之間,心中既是氣憤,又是偶然,暗道:“你們和我父親都是八拜之交,我是他唯一活在世上之人,怎的能這樣對待我?”
心中念轉,口中笑道:“晚輩悉聽吩咐就是。”
紫袍中年道:“你很聰明。”轉身大步而去。
陳管家低聲說道:“姑娘請隨在下身後而行。”
君中鳳擡頭看去,只見那紫袍中年大漢背影,很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管家一面舉步而行,一面低聲說道:“姑娘,在大廳四處,有兩個盛妝女婢在等候姑娘。”
君中鳳道:“兩個女婢等我……”
陳管家接道:“不錯,兩個女婢都是堡中挑選的伶俐女婢,她們善解人意,長於應付,以你的聰明,不難從兩個女婢找出自己身份。”
君中鳳淡淡一笑,道:“試試看吧!”
陳管家帶路而行,片刻工夫,已到大廳口處。
果然,兩個身着紅緞子衫裙的女婢,站在大廳口處。
陳管家一指君中鳳道:“這位是君姑娘。”
左首女婢微一欠身道:“小婢春桃。”
右首女婢也欠身一禮,接道:“小婢秋菊,見過姑娘。”
君中鳳道:“兩位姊姊不用多禮。”
春桃、秋菊齊聲說道:“姑娘有事,儘管吩咐。”
君中鳳道:“還望兩位姊姊幫忙。”
春桃道:“盛宴已開,咱們也該進入廳中了,小婢帶路。”緩步前行,推開廳門。
秋菊一側身,行在君中鳳的身側,道:“姑娘請扶住小婢肩頭而行。”
君中鳳擡起右手,扶在秋菊肩上,緊隨在春桃身後,行入大廳。
擡頭看去,只見大廳四支兒臂粗細的紅燭,照得一片通明,耀如白晝,五桌酒席如梅花形分擺廳中。
君中鳳右手扶在秋菊的肩膀之上,緩步行向廳中,一面美目流盼,頻頻頷首微笑。
廳中之人都已經停下了杯筷,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君中風的臉上。
君中鳳藉機打量廳中羣雄一眼。
這大廳中雖然擺了五桌酒席,但每一桌上坐的人數,卻是大不相同,前面一桌上,只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青袍福履,身側放着一支通體墨黑的手杖。
右面席位,是兩個年齡相若,都在四旬左右的中年,似是兄弟模樣,內着勁裝,外被斗篷,腰中隆起,不知帶的什麼兵刃。
左面席間,一個五旬老者,帶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神情間對那老者,似是很尊重,看來兩人似是父子關係。
居中一桌上,坐的兩位堡主。後間一桌上,形勢比較複雜,一共坐三個人,一個三旬左右面色蒼白的中年大漢,一個又矮又胖的藍袍中年,另一個身着青衫,背插長劍,留着黑色長髯的中年漢子。
君中鳳一和那青衫背劍的中年目光觸接,突然感覺那目光有如冷電射來,不禁心中一動,暗道:“好熟識的目光啊!這眼神我定在哪裡見過。”忖思間那目光突然斂失不見。
君中風凝目思索,就是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那對眼神。
突然間一個哈哈大笑之聲,響澈大廳。
君中鳳轉眼看去,只見那縱聲大笑之人,正是右面席上那兩個兄弟一般人物,那笑聲正自一個年齡較大的口中發出。
笑聲頓住,緊接着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兩位堡主好眼光,這丫頭選得不錯,可當美豔絕代之稱。”
身着青袍的大堡生微微一笑道:“魏兄誇獎了,這位姑娘的家人也是爲那白衣兇手所傷,兩位只要擒住白衣兇手,必可贏得芳心。”
語聲未落,突聞左邊席位上,那五句老者高聲說道:“大堡主,這位姑娘是何出身?”
青施老人道:“出身大家。”
那五旬老者接道:“只要不是你大堡主收買的歌姬女婢,在下就有一個不情之求。”
青袍老人道:“什麼事,徐兄儘管吩咐?”
徐姓老者,道:“老夫要代犬子求親,尚望大堡主當面賜允。”
那青抱老人淡淡一笑,道:“徐兄之意,小弟豈有不遵之理。”
只聽一聲冷笑,打斷了青施老人之言,道:“大堡主豈能厚彼薄此。”
君中鳳目光微轉,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後面一桌那又矮又胖的藍袍中年。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龐兄有何教言,張子清是恭候吩咐。”
那徐姓老者突然拍桌而起,道:“姓龐的,老夫話還未說完,你多的什麼嘴?”
矮胖的藍抱中年也怒聲喝道:“徐天興,別人怕你,我龐飛卻是不怕,你不要在區區面前賣狠。”
張子清急急站起身子,抱拳說道:“兩位請看兄弟薄面,有話好說。”
徐天興臉上猶有怒容,但卻依言坐了下去。
張子清勸住了徐天興,目光又轉到龐飛的身上,道:“龐飛兄暫請總想,有話好說。”
龐飛緩緩說道:“張大堡生請我等來此,爲了何事?”
張子清道:“共商大計,對付那白衣兇手……”語音微微一頓,道:“據兄弟所得內情,那兇手已然指向本堡而來。”
龐飛道:“這就是了,張兄請我等來此,用心在阻攔那白衣兇手,如今那兇手還未除去,徐兄要代子求婚,未免是有些過急了吧?”
張子清眼看巧計得售,廳中羣豪,大部分都爲君中風美色所動,心中暗自歡喜,口中卻故作爲難地說道:“這個,這個……”
徐天興怒聲喝道:“老夫代子求婚,與你姓龐的何干?”
龐飛哈哈一笑,道:“美女難遇,如老徐兄求婚一事,獲得那張堡主的答允,我等豈不是少了一個機會麼?”
徐天興緩緩說道:“龐兄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那付尊容。”
龐飛抓過酒杯,正待擲去,卻被張子清伸手攔阻,道:“龐兄不可擲杯……”
徐天興亦是運氣戒備,隨時可出手反擊。
張子清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原想請求這位姑娘,助助酒興,卻不料竟引得諸位吵了起來,兄弟是不安得很……”語聲微頓,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這位姑娘乃在下一位世弟遺女,託我照顧,兄弟倒是可以作得全主,哪一位能夠搏殺那傳言中的白衣兇手,在下就可作主把這世佳女,配給哪位。”
那面色蒼白,和龐飛坐在一起的中年大漢突然接口說道:“如是那人有了妻兒呢?”
張子清道:“這個,這個,那就只好委屈在下這位世侄女,薄命作妾了。”
君中鳳心中暗道:“好啊!他要那鄭三姑把我打扮這般豔麗,原是要以美色作餌。”但想到此可爲父報仇,也就不再言語。
目光轉動,只見那紫袍大漢雙目中滿是殺機,凝注自己臉上,顯然,自己只要稍有反抗之意,即不惜立時把自己處死。
但聞一陣低沉的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老朽這把年紀了,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是甘冒綠帽壓頂之危了,老夫不爲也!”
君中鳳目光轉動,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獨坐前面一席的青衫老人。
此人圓臉長髯,不似邪惡之徒。
張子清急急抱拳一揖,道:“藍兄德高望重,譽滿江湖,張子清是仰慕已久,兄弟原也無意以美女作獎,但徐、龐二兄,爭執不下,兄弟不得不設法排解。”
青袍老人呵呵一笑,接道:“好主意啊,英雄難過美人關,古往今來,有幾人勘破情關,何況此絕世美人呢?”
張子清道:“事出突然,實非兄弟之意。”
青袍老人點點頭,道:“老朽老矣!雖美人如玉,我所不取,但不知大堡主還有些什麼獎品,俗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是那獎賞不重,老朽就……”
張子清接道:“有,名珠直粒,名畫十幅,外加黃金萬兩。”
青袍老人微微一笑,道:“黃金,明珠,非我所愛,倒是十幅名畫,能動我心。”
張子清道:“敝堡中收藏的名畫甚多,如若兄臺喜歡,在下當奉送數幅”
青袍老人緩緩說道:“張大堡主,可曾把那十幅名畫,都已經準備好了?”
張子清道:“已經備好多時。”
青袍老人道:“在那十幅名畫之中,可有一幅叫《劉海戲蟾圖》麼?”
君中鳳卻聽得呆了一呆,暗道:“怎麼?這人也在問那《劉海戲蟾圖》呢!”
青袍老人道:“張堡主請仔細地想想,貴堡之中,是否有一幅《劉海戲蟾圖》呢?”
張子清想了一陣,搖搖頭,道:“就在下記憶所及,似無此物。”
青袍老人道:“當今之世,論聚散之豐,天下再無人出你之右,想來你們的名畫必多,大堡主請仔細想想,是否見過那幅《劉海戲蟾圖》呢?”
張子清回顧了那紫抱中年人一眼,低聲說道:“五弟,你想想看,咱們是否收藏過這樣一幅圖畫?”
紫袍中年道:“似是有這麼一幅圖畫,但那……”
青袍老人接道:“那幅圖畫現在何處?”
紫施中年心中暗道:“區區一幅圖畫,怎能使他這般偏愛,如醉如狂?無論如何,找到那圖畫之後,也得仔細瞧瞧才成。”心中念轉,口中應道:“就在下記憶所及,那圖畫不在我堡之中。”
青袍老人道:“現在何處?”
紫袍中年道:“柳長公、原子謙、君天奉,既然不在我等手中,自然在他們三位之一的手中了。”
青袍老人冷冷說道:“他們三個不是早死了麼?”
紫袍中年道:“據在下所知,那白衣兇手旨在殺人,並無收藏之癖。”
青袍老人突然長嘆一聲,閉上雙目,不再言語。似是心中有着很大的痛苦一般。
紫袍中年回顧了張子清一眼,低聲說道:“那幅《劉海戲蟾圖》,小弟記起來了。”
張子清道:“分給誰了?”
紫袍中年道:“分給了四弟君天奉。”
青袍老人突然睜開雙目,道:“閣下記得清楚麼?”
紫袍中年道:“不會錯,在下親手分出那一幅畫。”
青袍老人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君天奉現在何處?”
紫袍中年道:“死了,被那白衣兇手殺死。”
青袍老人道:“那幅《劉海戲蟾圖》呢?”
紫袍中年道:“人都死了,誰還知那幅圖畫何在呢?”
青袍老人道:“這麼看來,那幅圖畫,定然是落在那兇手手中了。”
張子清一直在冷眼觀察着那青袍老人,看他焦急的神色,想那《劉海戲蟾圖》,定然是十分珍貴之物。
他爲人老奸巨滑,心知如若正面相問,那青袍老人絕不會講,只有使用旁敲側擊之法,追問內情,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老五,咱們收集各畫之中,似是不止一幅《劉海戲蟾圖》吧?”
那紫袍中年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不錯,小弟記憶之中,似乎不止一幅。”
果然,那青衣老人,忍耐不住,說道:“《劉海戲螃圖》,天下何止百幅,但有用的只有一幅。”
張子清看他言不由己而出,心中暗喜,故意一皺眉頭,道:“兄弟一生收集名畫,那是天下皆知了,別的能耐沒有,對名畫、珠寶的鑑別之能,自是常人難及,絕不會收集膺品。”
青衣老人道:“那《劉海戲蟾圖》的珍貴,倒不在它畫的好壞之上……”他似是突然間心生警覺,住口不言。
張子清心中暗道:“看來他已經有些警覺了。”
回目望了那紫袍中年一眼,道:“五弟,咱們堡中,好像也收藏有一幅《劉海戲蟾圖》是麼?”
這兩人搭擋了數十年,彼此早已能夠心靈相通。
只聽那紫袍大漢答道:“不錯,小弟似乎也記得,咱們堡中收藏有一幅《劉海戲蟾圖》,但年日已久,只怕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找出來。”
果然,這幾句話,又使那青衣老人忍耐不住,說道:“兩位可記得留在堡中的一幅何人所畫?”
張子清道:“這個,兄弟就記不清楚了,事隔了幾年,兄弟就算有很好的記憶,也無法記得清楚……”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如若藍兄能夠說出何人所繪,也許可使在下憶起舊事。”
那青衫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告訴你亦是無妨,老夫要找的一幅《劉海戲蟾圖》,是一位名叫三星才人所繪。”
紫抱中年道:“三星才人,好像見過這麼一個署名,不過,就兄弟所知,那三星才人並非是很有名氣成就,一生之中,也只繪了那一幅《劉海戲蟾圖》。”
張子清道:“藍兄,又怎知三星才人之畫,一定落在兄弟手中呢?”
青施人道:“據老夫所知,那幅《劉海戲蟾圖》,原是太極劍李清塵所有,李清塵爲你們兄弟所謀,那幅畫,自然是落在你們手中了。”
張子清臉色微變,道:“藍兄,據兄弟聽得消息,那位白衣兇手,就是太極劍李清塵的遺孤。”
青袍老人接道:“老夫亦曾聽說過這個傳言。”
張子清道:“藍兄既然聽過,那就不該胡言亂語纔是。”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張大堡主,看來你似乎很怕那兇手啊?”
紫袍中年人冷冷接道:“就憑咱們鐵花堡的佈置,諒他也無能闖入堡來。”
青袍老人道:“那麼,諸位不用怕了。”
紫袍中年冷冷說道:“咱們請藍兄來此幫忙,共商拒擋強敵之策,不是請藍兄來此評論江湖是非。”
青袍老人道:“老夫和兩位,只不過相識而已,爲什麼要幫兩位阻擋強敵,自然是爲了重賞而來了。”
張子清眼看兩人言語之間,愈來愈是尖銳,急急接口說道:“五弟,怎可對佳賓無禮。”
那紫袍中年脾氣雖很暴躁,但他對張子清卻是十分尊敬,當下不再言語。
青袍老人還待反脣相譏,聽得那張子清一段話後,也忍下未再多言。
張子清端起一杯酒,起身說道:“兄弟禮貌不周,慢待之處,還望諸位多多原諒,在下先於爲敬。”
言罷,仰臉乾了杯中之酒。
羣豪也都隨着幹了一杯。
只見那面色蒼白的中年大漢,重重咳了一聲,道:“兄弟有一件事,請教兩位堡主。”
張子清初見此人之時,似乎是在那裡見過,但此刻仔細一瞧,卻是從不相識。目光一轉,又見一個青衫佩劍的長髯中年,面目陌生,從未見過,心中已然生疑,但口中卻不能不答那蒼白中年的問話。
急急說道:“兄臺有何見教?”
那面色蒼白中年道:“咱們來到這窮山僻野,威是爲了那優厚的賞金而來,但咱們不能長期停留於此。”
張子清點點頭道:“怎麼樣?”
臉色蒼白中年道:“咱們既無法找到那兇手出來,也不能在此多留,不知大堡主有何高見?”
張子清道:“閣下如若覺着咱們兄弟接待不周,兄弟願送奉川資,黃金百兩,恭送閣下離此。”
那大雙重重咳了兩聲,道:“大堡主太小氣了,也說得太輕鬆了。”
張子清忍着性子,道:“這話怎麼說?”
那中年大漢道:“咱們千里迢迢,趕來此地,難道只爲着百兩黃金?”
張子清發覺出情勢不對,但在看右看,卻又看不出那面色蒼白中年有什麼驚人的藝業,心中暗暗罵道:“那幾個奴才瞎了眼睛,怎麼清了這樣一位名不見經傳,又會挑眼的人來呢?”
心中念轉,目中說道:“閣下之意,要些何物?”
臉色蒼白中年冷冷說道:“在下在此留上十日,那兇手仍無消息時,在下就要告別,臨去之日,我要帶走這位姑娘和五千兩黃金,十顆明珠,不知大堡主肯否答允?”
張子清微微一笑道:“兄臺要的倒是不多啊!”
蒼白中年大漢道:“在平常的豪富眼中,五千兩黃金和十顆明珠,倒也不是一筆小錢,但在你富可敵國的張堡主之前,那又是九牛一毛了。”
張子清淡淡一笑,道:“不錯,五千兩黃金誠然不多,但要在下一定送得甘心才成,兄臺怎麼稱呼,張某怎麼一時記不起了?”
那中年大漢吁了一口長氣,道:“在下也只不過是幕張堡主之名。未曾見過。”
張子清心中暗道:“那些瞎了眼的奴才,怎會請了這樣一個人物到此?”
目中卻乾咳了兩聲,接道:“兄弟看閣下,似曾相識,縱然未見過面,也必是慕名已久,聽人說過的朋友了。”
臉色蒼白的中年大漢,淡淡一笑道:“在下很少在中原武林道上走動,此番進入貴堡,是憑籍真才實學而來。”
張子清哈哈一笑,道:“進人兄弟這鐵花堡的,不論那一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人……”語音微微一頓,接造:“兄臺的姓名不知是否可以見告?”
那大漢微微一笑,道:“說出來只怕大堡主亦不知曉,在下姓戴名昆。”
張子情急急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子午追魂手戴兄。”
戴昆淡淡一笑:“好說,好說,雕蟲小技,算不得什麼。”
張子清道:“或見肯來敝堡助戰,兄弟是感激不盡。”
那戴昌兩道目光盯在君中鳳的臉上,口中連聲叫道:“可錯呀!可惜!”
張子清呆了一呆,道:“什麼事情可惜?”
戴昆道:“可惜那兇手不在此地。”——